在高家修養了大概半個月光景,時光的流逝就是這樣地飛快,轉眼間半個月辰光過去,身子也松泛了些,一個小小房間里每日配著清苦的藥汁將就著吃每日三大碗的炖雪梨,清苦的藥味彌漫在巴掌大一個小房間里也著實是難熬的事情。
好不容易大夫允諾了可以出去走走調劑調劑心情自然是如獲大赦!立刻整理了行裝就攜了皖紗和沐煙出門,打扮也很是低調,粗粗看也勉強認為是個容貌出俗的富庶人家閨女兒。
內里是寶藍色的翻領小褂子,青黛色的系紅繩小夾襖,下罩月白色的流仙長擺裙兒,腰間系了一豆綠的流蘇,梳了一個半髻,儼然是一個稚氣未月兌待字閨中的女子。
渤海鎮的街上來來往往地也不乏女子,但是像無塵這樣姿容出眾而且「未出閣」的姑娘可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無塵的身上流連,甚至有些恬不知恥的男人用粗鄙的眼光打量無塵,讓她很是不自在——原先也是不出遠門的,好在身邊有沐煙和皖紗人也算多所以也沒有什麼人敢把無塵怎麼樣。無塵卻也是羞臊的,不想這里自己長大了是不好這樣招搖出門的,還以為是小時候素面朝天就可以在街上吊兒郎當地閑逛。
但是久違的渤海鎮最繁華的東市,于是也不好存了打道回府的心思,想著上次歸寧沒有亦是有這麼多人細細打量自個兒的心中也不免想起了四個月前在青樓那里幫助的小女娃,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突然听見一聲︰「呵,今日倒是奇了,那春怡街的夢生樓可是有個雛兒今日要接客。如今還看見了一個未曾出閣的美娘子。今日莫不是哥倆的桃花運到了?」
「嘖嘖,端的是我認識了你五年咯,不然還不知道你是哪家沒有見過世面的白面書生呢!呵呵,且不說那夢生樓小娘子才十歲,葵水未來,是賣藝不賣身的,而且今日第一次演出可是大張旗鼓,听說這四個月來她轉手了兩家青樓,可真真兒個算是羞花閉月之貌玉骨冰清之姿了,嘖嘖,兩個老鴇都藏著掖著不讓她出來看,最後還不是落到了咱夢生樓?呵呵,本來還發愁見不著這美人兒,如今卻是有法子了。」另一個人嗤之以鼻。
「瞧你那德行,听著美人二字就上趕子似的去求于老鴇要了?呵呵,這美人兒可是不賣身的,這看得見吃不到的滋味可不好受!」
「得了,快些去吧,小心人多了連朱老鴇也求不得咱們的好位置了!」說著兩人行色匆匆地消失在了無塵的視線中。
心下一凜——這四個月,容貌出色,恰恰又是十歲年紀——這應該就是當日自己曾經幫助過的那個小姑娘吧,心中還是替她高興的,在這里可以學到本事積攢名聲,而且做個藝妓也不會糟蹋了那麼清白的名聲,想著也是要去見她一見的,于是尾隨著那兩個男人打算去一回那個「夢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