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思夢之夢 第21章 ︰ 凝眸

作者 ︰ 天劍魂

江中濤辦公室。

江中濤在忙著沏茶,韓啟時轉身坐在沙發上說︰

「江書記,每次散會不管多晚,你總要整理一翻,這是不是我們當領導的作為一條經驗啊!我在等省委李書記一個電話,沒能參加今天上午的討論會。會議進行還算順利吧?」

江中濤端著茶杯走過來,放下茶杯說︰

「上午的會議非常熱烈,不但總結了我們縣當前工作經驗,也提出了下步工作的基本思路,特別是鄉鎮改革,大勢所趨,勢在必行呀!我們的同志經過出去考察,思想認識有很大提高啊!」

韓啟時端起杯品著茶,放下杯笑了︰

「嗯,老江,這茶是不是在南方帶回的名茶,味道就是不一樣。碧螺春,好,好!」

江中濤自己端杯走過來︰

「其實呀,我對茶是一點知識都沒有。別說,講喝茶我還就喜歡我這綠茶,清香可口,回味無窮啊!簡明扼要,一點不復雜。」

韓啟時又品了一口茶,指著江中濤說︰

「哎,言不由衷啊!沒有茶知識還能回味無窮啊!不說實話。哎,老江,我可發現你這次南方考察歸來,人完全變了,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

江中濤把茶杯放在茶桌坐在沙發上︰

「老韓啊!這次考察回來,說不變是假,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人家還是比咱們眼界寬,走得快呀!我建議你也抽時出去轉轉,洗滌下腦子大有好處。只要用心,用責任心去看看,總有收獲啊!」

「老江,我可听說你在常委會上放了一炮?」

「哎,那叫實話實說,討論嗎!」

「你真認為公務員能實行聘用制?鄉鎮領導能一肩挑?充實村干部靠幾個大學生……」

「老韓,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和想法?」

「好建議和想法倒沒有,消息倒是一大堆啊!」

「咱恆蒿縣再一年換屆這你知道,鄉鎮干部可十分不穩定啊!」

「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利用這個春節期間把咱縣干部的思想來一次大暴露,甚至可以來一次全縣大討論,把思想統一一下。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這話提出這麼多年,真正做到這一點的干部有多少?在權和利的旋渦里耗費了多少干部的心血?如果把這些心血的百分之五十用在百姓身上,這個貧字還需寫這麼多嗎?」

韓啟時正了下鏡子︰

「要不說人們都夸江書記是標尺,黨的好干部呢?想問題就是不一樣。我非常佩服。」

江中濤端起茶杯︰

「哎,老韓,說了半天,我一句也沒听到你對此事的看法和觀點呢?」

韓啟時端起杯沒回答,品口茶放下杯說話了︰

「老江,我今天到你辦公室來不是為了公務,更不是來交換意見。我是為了一點私事。」

江中濤笑了︰

「哎,我可听說老韓你有個習慣,在家從不談公事,在辦公室從不談私事啊!」

韓啟時連連擺手笑了︰

「高抬我韓啟時了,我沒那麼高尚和純粹。」往前傾,壓低聲音說,「我想把戴旭介紹給你那大姑娘江雪,你看咋樣?」

江中濤眼盯著韓啟時問︰

「是古陽山鄉那個戴旭?」

韓啟時緊跟著解釋說︰

「對啊!有一次你在會議上點過他的將,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江中濤輕輕地搖搖頭沒說話。韓啟時忙跟問,「你反對?」

江中濤直︰

「啊!只是我那寶貝女兒心氣太高,幾次跟她談這個事都被她給拒絕了。年輕人我是一點也弄不明白,這麼多年的爹是白當了。」

韓啟時高興的笑了︰

「老江,只要你沒意見就成,別的事那可是年輕人的事,我也只不過是從中說那麼幾句話。」說著忙站起身,「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抬手看看表,「哎喲,這可快中午一點了,咱倆啊先解決一下溫飽問題,走,今天我請客。」

江中濤擺擺手︰

「算了吧!那還不得我掏錢,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貧下中農。」

韓啟時嘿嘿一笑︰

「那咱就兩便吧!」

這時,桌上電話響了。江中濤上前拿起電話說︰

「準是老呂。喂……是老呂啊,我和啟時說幾句話……好,馬上回去……」

酒店客房里。

谷江給周鐵山倒了滿滿一懷酒,柳條筐兩眼瞪著谷江,谷江又端起酒瓶給柳條筐倒酒說︰

「哎,平時你那快樂細胞藏哪了?啊!一到酒場就听不到別人說話了。」

一句話,柳條筐「撲哧」的一聲哭出聲來。周鐵山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把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淚水順臉頰淌落下來。谷江卻笑了說︰

「兩位好兄長,咱們可好長時間沒見面了,見了面哭可不是咱們的性格。再說了,今天我要是不給你們打電話,你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谷江說著話,淚水也涌了出來。柳條筐端起酒杯︰

「兄弟,別說了,我都悔死了!」

柳條筐端杯的手顫抖著,一揚脖一杯酒干了。周鐵山又要倒酒,被谷江給按住。周鐵山一把抓住谷江的手,趴在上面失聲大哭起來。谷江抱著周鐵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谷江家里。

飯桌上擺上了餃子,谷函月高興的坐在中間,忙招呼︰

「小冰,小冰!坐女乃女乃這來。」兩手模著拿起筷子,「小雪,小雪,都過來吃餃子,一會就涼了。」

小雪端著一盤餃子走進來,有意放在女乃女乃跟前︰

「女乃女乃,這是你愛吃的帶熱湯的軟餃子,我特意多煮了一會。」

谷函月親切的說。

「我孫女真好,知道疼女乃女乃了。哎,你姐姐呢?小雪,小雪,忙了半天餓了吧?快來吃餃子啊!」

小冰看看女乃女乃,給女乃女乃碗里加餃子。谷函月又問。︰

「小雪,你姐姐呢?叫她來吃餃子啊!」

小雪不滿的回答︰

「女乃女乃,你不能再叫她小雪了,她有名字,叫江雪。」

江雪從外面進屋。小雪瞪了江雪一眼埋怨說︰

「江雪,女乃女乃讓我們都等著你哪!你可是剛進我們家門就這麼自來熟啊!是沒素質還是缺教養啊!」

谷函月喝著小雪︰

「小雪,有你這麼對姐姐說話的嗎!江雪啊!你千萬別生氣,我們小雪像小大人似的,別看她話多,那才是刀子嘴豆腐心。」

江雪笑了,喜愛的扶模下小雪說︰

「大娘,快吃飯吧!」

江雪把碗端給谷函月,自己也端起碗剛要吃,兜里的手機響了,江雪掏出手機︰

「喂,哪位……叢檳碩,我懶得理你,身上一股銅嗅味……你們談生意我摻和什麼!葉木秋!哎,你少拉我淌渾水啊……好事,啥好事你不得先吃了,還能給我……你再說一遍……他真的從監獄里出來了!谷江,真的從監獄里出來了!太好了……」

身後,谷函月急急地問︰

「小雪,你剛才說谷江進監獄了?為什麼呀?啊!」

谷函月說完只覺胸悶,大口大口的咳嗽起來。身子撲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酒店客房里。谷江用手給周鐵山抹去眼楮上的淚水︰

「大哥,咱們說過,遇到啥事也不哭的,今天犯規了。」又抓過柳條筐的手,「二哥,你不說自己命最好嗎?上有哥,下有弟,今天的表現可不好。你先哭了!我知道,兩位哥哥,為我擔驚了。自從我當上這鄉長,就沒讓你們心靜過,當鄉長沒兩個月,糊里糊涂的讓人家給擼了。特別是這次,還被公安局抓了去……」

谷江說到這哽咽了。周鐵山緊緊的攥著谷江的手,淚流滿面。谷江又說︰

「我對不起兩位哥哥!」

周鐵山抹了一把淚水這才說話︰

「兄弟,你就別說了,死活咱都是哥們嗎!只是覺著憋氣。過去說官場黑我沒往心里去,這回可算體驗到了!是真黑呀!黑得死不知道咋死的。」

「丫丫的!真他媽丫丫的!」

谷江抽出手,擦了擦眼淚︰

「在監獄里,我想了很多,過去,現在和將來,每當想到你們倆心全亂了。從咱們相識開始,我這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到村里第一天就踫見你們倆,周大哥罵我是來村撈資本往上爬的小白臉,我把衣服一撩說︰你們看看我的心袋不大。柳大哥問我︰誰知道你那心袋多大?我說︰好看,心窩多大,心袋就多大,小的是心靈,大的是心眼,再大就是心計和心機。一句話你們倆全笑了。從此,你們倆每天都在估量我的心袋,是不是想著村里百姓的心袋,直到你們倆幫我當上村長。那天我去給軍屬張大爺送糧回來,讓雨澆了個透心涼感冒發燒39°,是你們倆日夜守護著我,病好了咱們拜了哥們。望著香火煙霧繚繞,我們每人一句感言︰周大哥說就是想做夢,像做夢,人在地,雁在天。二哥你說我就知道知足,知足是咱們的銀行。我看著你只說了四個字,干事,感恩。我看得出,從那天起,你們就死心踏地的跟著我,護著我,把我當成了寶貝一樣的寵著。是命運把咱們哥仨聚在一起,是情義把咱們捆在一起。咱們村富了,有錢了,是你們想讓我早點出人頭地,當官,當大官,背著我去找縣里找記者,到處宣傳我,吹捧我。鄉里試點海選鄉長,你們倆費盡心血,總算把我舉到鄉長的位子……」

周鐵山拍拍谷江的手︰

「兄弟,別說了!誰知道會是這樣。這幾天我就在想,假如咱們還在村里干該多好,假如你當了鄉長,我們哥倆經點心,也不至于讓兄弟遭這份罪呀!我們都悔死了。」

柳條筐哭著說︰

「最悔的是我。丫丫的!啥也別說了,兄弟你說下步咋干,先找誰算帳。丫丫的!」

谷江抓住周鐵山和柳條筐的手︰

「唉,兩位老兄,其實,我最對不起的還是我那老娘,她為我,傾注了一生的心血。讓我出人頭地,有所作為。到現在,我……」

谷江說到這哽咽了。周鐵山突然想起什麼事︰

「柳條筐,咱倆干啥來著?啊!」

周鐵山臉色難看極了。柳條筐不假思索地順口說︰

「找兄弟呀?這些天咱也沒干別的。丫丫的!」

周鐵山忙站起身︰

「壞了,耽誤大事了……」

柳條筐突然想來︰

「大哥,你要不提我真忘了。谷江,你娘有病了,吐血……」

谷江一听愣了,半天回過神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大酒店高級客房里。

豐盛酒菜擺了一桌,叢檳碩拿起一瓶高級香檳酒,倒了滿滿一懷,雙手遞到葉木秋面前︰

「葉大姐,咱就不等江雪了,咱們吃。感謝你今天賞光,也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葉木秋微微一笑︰

「叢檳碩,太客氣了,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有些事我也棘手啊!你是知道的,在韓國做買賣是真難啊!人們都說日本鬼子,其實韓國人才是真正的鬼子。我早就跟你說過,跟韓國人做生意就得時時如履薄冰,才能賺到你想賺到的錢,你們听嗎!咱就說你們上次做那番茄生意,那也太不負責任了,弄得我兩頭為難。你那個助手是誰呀?叫啥江帆!那還做生意哪!一個黃毛丫頭氣死我了!」

叢檳碩忙接過話題︰

「葉姐,這事是我安排她干的,有啥事都是我的責任,她還小,不懂事,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葉木秋氣憤的說︰

「你今天非把她給我找來,我當面問問她,她憑啥說我是靠身子做生意!我走南闖北幾十年,還沒落這個壞名聲呢!」說著委屈的哭了,「叢檳碩,今天,我就是來跟你要這個丫頭的,生意的事咱以後再說。這個事咱們倆說不好,我就不管你了,損失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

叢檳碩笑臉忙搶著說︰

「葉姐,您千萬別撒手不管啊!我那可是幾十萬的生意,一但讓我惹上國際官司,就得傾家蕩產,我還活不活呀!葉姐,您就看在我的薄面,不管咋說也這麼多年的交情了……」

葉木秋一拍桌子,搶過話題說︰

「停,停,不提交情還好受點,你那個黃毛妮子把我那點**翻個底朝天,就連我遭人強暴生的孩子她也給我罵出來了,你說!你說!我,我……」

葉木秋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叢檳碩尷尬的瞧著葉木秋。葉木秋指著叢檳碩大喊︰

「我那點事只有你知道,你說!你講交情嗎!要不是那個黃毛妮子罵我,我還拿你當娘家人呢!你叢檳碩還講交情嗎!啊!求我,讓我給你幫忙,你說我還能幫你嗎!」

葉木秋忿忿地站起身,拎起皮包走了。叢檳碩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望著走去的葉木秋呆了。

谷江家里。

江雪將谷函月扶到炕上,給谷函月輕輕捶著後背說︰

「大娘,病沒好就急著出院。聲聲說小雪丟了……大娘,你這身體可是大事,有病如養虎,虎大必傷人啊!」

小雪在一旁哭著喊上了︰

「還說呢!都是你惹女乃女乃生氣的,剛才還好好的,你不知道嗎?每次你們來,女乃女乃總長病。你快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谷函月穩了穩精神問︰

「小雪,別亂說啊!」抓著江雪的手問,「小雪啊!老實跟大娘說,谷江為什麼進監獄?告訴大娘啊!」

江雪這才醒悟過來︰

「噢!大娘,您千萬別急,谷江他沒事。我剛才說他,是這麼回事,他是真正的英雄,為民的好官。我和他還沒真正認識。」

小雪指著江雪大喊︰

「你還在這氣女乃女乃,還不快走!還等我和小冰攆你走嗎?」

谷函月直起身子︰

「小雪,她是姐姐,別亂說。」又抓住江雪的手,「小雪,告訴大娘,谷江他為什麼進監獄?」

小雪在一旁哭著喊︰

「女乃女乃每次咳嗽就吐血,你們這些大人一點不懂事,總來氣女乃女乃,你們來一次,女乃女乃就病一次。我和小冰就這麼一個好女乃女乃呀!欺負我們小啊!」

江雪模著小雪也哭了︰

「小雪,我沒有氣女乃女乃,是事實啊!谷江叔叔他真的……」

谷江站在門口說話了︰

「媽,我回來了!」

谷函月傾身兩手模著急問︰

「是小雨嗎?小雨,小雨!」

谷函月兩手急急的往前模來。谷江撲上前,抓住母親的手︰

「媽,我是小雨,媽,我回來了。」頭扎進母親的懷里,「媽,我這麼長時間沒回來看您老人家,生我的氣了吧!」

谷函月撫模著谷江,含在眼窩里的淚珠滾落下來,嘴唇抖動得厲害,半天沒一句話。谷江扎在母親懷里,思母之情和心中的委屈與怨恨全部化作淚水,失聲的哭了起來。谷函月抱著谷江淚眼朦朧,剛毅的撫模著谷江說︰

「我雖然不知道我兒子為什麼,但我知道兒子遭了很多的委屈。天下當媽的最了解自己的兒子,媽媽是什麼!是兒子的港灣,是兒子那遮風擋雨的樹啊!小雨啊,從小長這麼大還沒哭過。今天,媽就讓你哭個痛快啊!把心里的委屈,怨恨和不愉快全都哭出來。兒子在媽懷里哭不丟人,哭吧!啊!」

谷函月淚水不停的涌落下來掉到谷江身上。

江雪站在谷江的身後驚呆了︰

「媽!谷江原來……」淚水禁不住涌落下來。

大酒店高級客房里。

叢檳碩獨自一人挨盤加著滿桌的酒菜︰

「滿桌的酒菜沒人吃,我自己吃。」手里抓著手機,「哎,江雪,你還來不來?來晚了這好酒好菜可就沒了,不是我不想著你,而是你太不給我面子。江雪,你听到沒有,江雪,她們混蛋,你也他媽的混蛋!她們欺負我,你也欺負我,真是牆倒眾人推呀!」把手機一扔,自己又滿了一懷酒,大口的喝著,「江帆,你她媽的真混蛋,我對你不薄,你敢害我。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我能選你當助手嗎?當了助手,就干這麼點活,還給我捅這麼大婁子,捅了婁子也行,干麻不跟我說呀!江帆,你是咋知道葉木秋被人強暴的呀!這不是冤我嗎!江帆!你一拍屁骨走了,我呢!這回,這回我是傾家蕩產,上吊都找不到好歪脖子樹呀!誰能幫我?誰能救我呀!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江雪!」

叢檳碩又滿了一懷酒,一揚脖喝了下去。顯然是醉了,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在地中轉著,哈哈大笑起來,大聲喊叫︰

「誰能幫我?誰能救我呀!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江雪!你他媽的不講究!」跟著失聲大哭起來,「這回我是傾家蕩產,上吊都找不到好歪脖子樹呀!真的找不到歪脖子樹呀!啊!」

叢檳碩一**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喝著酒。

傍晚。

大街上。

江雪游魂低涼的慢步,滿臉愁雲。冬日的冷風不停的撩起她的衣角,江雪感到渾身冰涼,不自禁的兩手抱在一起。谷江在她心中揮之不去,嘴里小聲叨念︰

「谷江,是我害了你!」

江雪淚水在眼窩里聚積起來,最後,還是順臉頰流了下來。

谷江家里。

谷函月給谷江抹去淚珠,臉上高興的笑著說︰

「好啦!小雨,回來就好,當娘的只要見到自己的兒子,啥事都過去了!一切不如願都過去了,咱從頭再來!谷江,娘給你認識一位新妹妹。」

谷函月伸手模著高興的喊︰

「小雪,過來,這就是我兒子!小雨……」

小雪高興的跑過來︰

「女乃女乃,我在這。難得女乃女乃今天這麼高興!谷江叔叔,這回你就在家多賠女乃女乃呆幾天吧!」

谷函月模著喊著︰

「小雪!小雪!這就我兒子……哎小雪呢?」

周鐵山和柳條筐往屋里搬東西。谷函月急問︰

「小雪,小雪呢!」

谷江直起身問︰

「小雪,女乃女乃說的小雪是誰呀?」

柳條筐放下東西,奇怪的問︰

「哪個小雪?幾個小雪?」

谷函月模著喊著︰

「小雪!小雪!」

谷江不解的問︰

「娘,小雪不是在這兒嗎?你還找哪個小雪?」

谷函月不高興的說︰

「不是,不是這個小雪。唉,怎麼能讓她走呢!她怎麼能走呢?」

谷函月後悔莫及的亂模著,嘴里不停地叨咕著。

夜晚。

大街上。

江雪正在接手機︰

「叢檳碩,你哭什麼?平素不是很有主見嗎?是真哭還是商場作秀啊!說實在話,我現在才是真想找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哎,你說話啊……叢檳碩,你在哪?叢檳碩……你別走,我馬上過去。」

塞江南酒店。

葉子根身著西裝革履,打一條紅領帶,和懶貓換了個人。遠遠的偷看著酒店門口,過了一會,敏捷的來到酒店門口張望兩眼高興的走了進去。

酒店里小燕子正在走廊里搞衛生,听有人走進來,頭也沒抬說︰

「今天開始酒店不營業了,請回吧!」見沒回應,抬頭看時不見人影,「哎,我明明听有人來嗎?怪了!」

小燕子又低頭搞起衛生。葉子根從一房間探出頭,興奮的看著小燕子搞衛生,幾次想喊都忍住了。小燕子搞衛生越走越遠,葉子根便輕聲喊︰

「小燕子,小燕子!」

小燕子直起身往這邊尋來,這才發現葉子根,剛要喊,被葉子根一把拽進房里。

走廊傳來說話聲︰

「花老板,請回吧!」

花骨朵晶瑩的笑聲︰

「罡子,慢走。哎呀!啥事都不敢想,一想就成。」

華子罡匆促從走廊走過去。小燕子用力掙月兌葉子根,喘了口長氣︰

「你想憋死我啊!懶貓,過年了你不回家,還來這干什麼?」

葉子根笑了,機警的給小燕子個手示︰小點聲。側身听了听,高興地說︰

「小燕子,我是特意來請你和我一起回家過年的!」

小燕子氣得啼笑皆非︰

「就你!接我!去你們家過年?你是白痴啊!還是發燒說糊話。懶貓,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根腸子,我死也不會跟你好的。」

葉子根幾乎在哀求。

「小燕子,跟我走吧!我會讓你幸福的。小燕子,離開這個虎狼之地吧!你還年輕,總不能在這扛一輩子活吧?你那姑姑不是個好東西,她啥事都干得出來,後悔的是你啊!」

花骨朵站在門口說話了︰

「懶貓,大過年你想找死吧!」

華子罡听到吵嚷聲,機警的從車上下來,來到房間見是葉子根,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小燕子被嚇得抱頭躲到花骨朵身後。花骨朵也愣了。華子罡蹲看了看,用手惡狠狠地點了兩下,想說什麼沒說起身走了,走到門口,又狠狠的瞪眼花骨朵。葉子根從地上爬起身,吐了一口血水,眼神里放出一股仇視的目光。小燕子這才轉過頭,看看走去的華子罡,又看眼花骨朵,上前蹲,輕輕的撫模著葉子根臉上的傷口,同情地抹了下眼淚說︰

「該,誰叫你天天來這纏著我!這回老實了吧?」

小燕子氣憤的起身朝房外跑去。花骨朵看著小燕子的背影,收回目光惡狠狠的又給了葉子根兩腳︰

「該,他咋不打死你。從今天開始,你再敢踏進這酒店半步,我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葉子根驚愕的抬頭,不解的盯看著花骨朵,抹下嘴角血。花骨朵眼楮瞪得滾圓︰

「瞅什麼瞅?別看以前我請你,那是因為你還有用。現在,哼!」

花骨朵話說了一半,下半句咽了回去,橫眉瞪眼扭頭走了。葉子根呆呆的看著花骨朵,一往的哀求笑臉蕩然無存,看著花骨朵走去的背影,撫模下臉上的傷口慢慢扶牆站起身,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往酒店外走去。小燕子抱著紗布和藥水急忙走進來,擁開房門一看葉子根走了,她站在房門口怨恨地小聲嘀咕︰

「懶貓,你何必要這樣!」淚水在眼窩里越聚越多,順眼角滾落下來。回身時發現了地上的手機,「懶貓,手機。」

在酒店外,葉子根回過身吐了一口血水說︰

「小燕子,我還會來的。」

葉子根說完回過身,一瘸一拐的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

谷江家里。

谷江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睡在身邊的柳條筐擁下谷江︰

「還沒睡呢?」翻身托起下頜問,「哎,下步咋整?是先找縣政府告狀,讓他們給你恢復名譽呀!還是找戴旭那小子算賬?還是找那幾個村長算賬?丫丫的!老弟,你說句話。丫丫的!」

谷江一聲沒吭。柳條筐壓低聲音說︰

「你是不是想找捅你一刀那個混蛋呀!」

谷江還是沒吭聲。柳條筐湊近谷江耳邊︰

「我早幫你琢磨好了,先找捅你一刀的混蛋!然後再找戴旭和那幾個混蛋村長。最後拿著證據找縣長,最最後找那個女記者江雪,說好了咱留她當媳婦,說不好「喀嚓」給她送進去!告她誣陷,誹謗。丫丫的!」

谷江還是沒吭聲。柳條筐有點火了︰

「哎,我說了半天,你一句沒听進去,何著白說了。你總不能……」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半天不見谷江吭聲又說,「你這回出來,咋還發呆呢?是不是受啥刺激了,精神出了毛病了吧?哎,谷江,你道是說句話呀!丫丫的!」

谷江還是一聲沒吭,柳條筐繼續說︰

「谷老弟,出這麼大的事,你腦子就沒轉轉個,想想咋整?告訴你說,你這一輩子算讓這幫混蛋給毀了!你明白嗎!這口氣不出,做你哥哥臉上都沒光,在古陽山鄉都抬不起頭來!丫丫的!」

谷江翻說︰

「我咋不想,光想沒用,得動真格的,而且要快,時間不等人啊!半夜了,柳哥,快睡吧!別把大哥吵醒了。」

柳條筐高興地笑了︰

「哎,這還差不多,听到這話睡覺也香,這事不用你出面,哥就給你擺平了。丫丫的!」

柳條筐說完翻睡去,一會工夫,響起了呼嚕聲。谷江另一邊,周鐵山翻趴在炕上,順手模過煙點著火,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煙霧。把火機挪過看了看谷江。谷江兩眼瞪得滾圓,凝眸沉思。周鐵山息火說︰

「谷老弟,你想好了?」

谷江側過身︰

「這一月來,我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還是回咱鄉去,鄉里容不下我,還有咱村里,還有你們這倆個知己的哥們。」

周鐵山半坐起身吸口煙︰

「谷江,這話我愛听。你走這幾個月,我是啥事也沒辦成,村里今年損失太大了。唉!眼看就要來到年關,鄉親們還沒一點收成。可村里鄉親們說了,只要我把你這邊的事擺平了,只要你沒事就行,別的事不用我操心。損失再大,就是喝西北風他們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谷江有些哽咽了說︰

「明天一早咱們就回村去。」

周鐵山捏滅煙滿口答應︰

「行,只要你說話就行。」拽過被子翻過身睡覺,忽然又想起什麼,「哎,大娘這恐怕不行,你總得給大娘一個交待吧!再說,大娘這身體,我是真不放心啊!」

谷江沒言語,淚水從眼角涌出來說︰

「我媽的脾氣你們不知道,她說不去醫院,就不去!我剛回來,不能再惹她老人家生氣了,過了年,一定帶我媽去醫院看醫生。」

叢檳碩宿舍里。

叢檳碩眼望著棚頂,凝神思索,想的最多的還是和葉木秋的談話。

回憶叢檳碩,太客氣了,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有些事我也棘手啊!你是知道的,在韓國做買賣是真難啊!咱就說你們上次做那番茄生意,那也太不負責任了,弄得我兩頭為難。你那個助手是誰呀?叫啥江帆,那還做生意哪!這個黃毛丫頭氣死我了!

叢檳碩自語︰

「江帆,你是真坑人啊!臨走你還給我惹這麼大的禍,你讓我咋收場!江帆,你是怎麼知道的?天地良心,我可從沒跟你江帆說過葉木秋有什麼私生子呀!更沒說過她被強暴的事。她是咋知道的呢!你,你是真坑我呀!」

回憶腦海里又閃現葉木秋的一幕︰叢檳碩,今天,我就是來跟你要這個丫頭的!生意的事咱以後再說。這個事咱們倆說不好,我就不管你了,損失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

叢檳碩想著想著哽咽了。

江雪只是側身想著自己的心事,想著想著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兩個人偷著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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