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慶有魚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品

作者 ︰ 章魚鳳梨

多謝gfnhtdnhfhg的小粉紅~

全堂叔應了羅稻葵的話,為著叫大家伙開開眼界長長記性,別被人宰了還覺著老子天下第一聰明,帶累旁人也成了冤大頭,便請了兩個要好的朋友抽個空過來收蛐蛐兒,又特地煩請他們倆只管一板一眼的把規矩做足了。

這二人最清楚全堂叔手里的蛐蛐兒成色如何,早就有意過來羅家溝轉轉了。只到底都是規規矩矩的買賣人,在他們看來這羅家溝就是全堂叔的地盤了,大家鐵哥們,自然不好撬牆角這樣不地道。

這會子听得全堂叔請他們過來,自然願意,而且還果真拿出了十八般武藝來,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講究。別說不懂行的人了,就是內行人再他們面前也不自覺的就要裝緊骨頭。

這效果,自然不錯。

原本那幾個自信到自負的,就算全堂叔提點過他們蛐蛐的成色,背空了腰細了,太老了太小了太女敕了,還是覺著自己的眼光天下第一,自家的蛐蛐兒個頂個的都是大將軍大元帥的胚子的家伙,撐不到兩個回合就被這二人的火眼金楮給收拾的半點脾氣都沒了。

用全堂叔的原話,那就是一個字,「賤!」

明明那些個道理好壞他都當面鑼對面鼓的同大家明說過,可偏偏不信這個邪,都覺著自己渾身本事。非得叫外人一點一點的拆皮見骨的撕擄開臉面,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對于這些人,全堂叔真是看一眼都嫌眼楮疼的。不過倒是有些個不出趟的,見著販子就磕巴。根本不知道怎麼同外人交際搭話,也不知道怎麼開價,經了兩次後,倒是漸漸找到點子不用太動心思,嘴皮子不利索也不打緊的小竅門了。

反正在南鄉的這一行當里自來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蛐蛐兒販子們若看中了哪個蛐蛐兒並開了價或是還了價的話。只要主家肯賣與你,那就一定要出錢買下,絕對沒有反悔一說,否則名聲要臭的。雖說都是老把式了。一般情況下都謹慎的很,不可能信口開河。就算也有人會機極力殺價,可只要主家們心里頭對自己手里的蛐蛐兒同價格有個底,到底是立即出手,還是攥在手里再等等,總歸就這麼兩個選擇,也就容易決斷了。

當然,這都限于主家能正視自己的蛐蛐兒的情況下,也限于販子的素質還都過得去的情況下,若是有人刻意做局。那就難說了。不過不管怎麼樣,一口吃不出個胖子,經驗眼力總是要慢慢積累的,這是急不來的事兒。

而且自打這二人來過後,得了全堂叔的準話。漸漸的又一傳二,二傳三的,過來羅家溝收蛐蛐兒的販子們就漸次多了起來了。不過大多數人都很謹慎,非得把村里的情況,尤其是蛐蛐兒的來路模清楚了才肯出手。賣家怕買家做局,買家又何嘗不怕賣家做局的。

大家脖頸上頭也都是有腦子的,漸漸就領會到了頭先那個販子好像並不十分規矩。也就留了心。況且選擇多了,自然不必一棵樹上吊死。

一時間,拿蛐蛐兒的步伐越走越遠,一窩蜂過來收蛐蛐兒的販子也越來越多。人來人往的,竟是熱鬧的不得了。

只看著局勢這樣紅火,金魚兒同羅稻葵卻並沒有多賺到多少錢。

羅梔子正在坐月子。金魚兒三天兩頭的就要過去瞧瞧她,替她收拾收拾,洗洗曬曬的。羅瑞香同羅稻添的好日子又快到了,羅稻葵也要過去兩家幫忙,舂米磨面。買東買西的。家里頭拿蛐蛐兒的主力就又只剩下了趙春江一個,自然再不會有之前那麼高的效率了。

再加上現如今到處都是拿蛐蛐兒的老老少少,漫山遍野的蛐蛐兒洞兒基本上都被掏的差不多了。蛐蛐兒的數量急劇下降,為著拿蛐蛐兒,不但有人拌嘴吵架的,甚至還有大打出手的。

金魚兒同羅稻葵看著很多時候就把趙春江留在家里,只叫他在前後院子里拿蛐蛐兒,或是照料蛐蛐兒的吃喝。

趙春江頭先自然待不住,可隨著蛐蛐兒越來越難拿,羅稻存羅稻蔭日日過來同他抱怨小孩子沒飯吃,慢慢倒也能定下心來了。

只不過到了羅瑞香成親這日,心癢難耐的趙春江趁著全村人都去吃喜酒看熱鬧,跟金魚兒說了一聲後就一人跑了出去拿蛐蛐兒,直到開席才冒出來。結果一頓飯能吃三大碗干飯,紅燒肘子一人就能啃一個的半大小子竟食之無味了起來。

見識過他吃飯時的凶狠模樣的羅稻存就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了然地挾了一塊木梳肉給他,壓低聲音同他說,「想吃什麼只管自己挾,客氣什麼!」

羅稻蔭一個肉圓子兩口下了肚,附和道︰「就是就是,客氣什麼,你可是我們的大外甥。」說著看了看碗里的兩個肉圓子,叉了一個甩在趙春江碗里。朝他道︰「快吃啊,可好吃了,三堂伯家請的可是咱們這最好的廚子手了,等我成親的時候,我也要請他。」說著碗里的最後一個肉圓子也已是下了肚了。

一桌的小孩笑了個東倒西歪,趙春江只覺著自己手很癢,捏了捏拳頭,一個勁兒地沖著羅稻蔭笑。

等花轎出了門,羅稻存兩個都送嫁去了,沒人在耳朵邊叨叨了,總算是有機會纏著羅稻葵放下手里的活計跟他回家,給他今兒拿到的蛐蛐兒斷一斷了。

「……這小家伙簡直都成精了,我一整個上半天都在同它較勁,幾次都差點被它給逃了。一整個上半天啊,竟就拿了這麼一個。姨父,你快替我斷斷,是不是藤花紫?」說著打開蛐蛐罐兒,又遞了爬蔓草與羅稻葵,一臉希冀的看著他,手指頭絞啊絞的,難得的緊張了起來。

只羅稻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成色的蛐蛐兒,一連看了好幾遍都拿不定主意,沖趙春江道:「去把你四姨叫回來,咱們讓她斷斷……」

話音未落,趙春江就推開院門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拖著金魚兒跑了回來。一頭的汗都顧不得擦,「四姨,四姨。」直把金魚兒往前推,示意她趕緊瞧瞧看。

金魚兒在路上已是听他把事兒來來回回地交代了一遍又一遍了,也不多話,直接深吁了一口氣,從羅稻葵手里接過蛐蛐兒罐兒。

益柔曾同金魚兒說過,雖然純色都佳,可若單論顏色的話,還是有細微的差別的,比如說青黃聊勝,紫色也佳,紅、白、黑則稍遜。

而趙春江所說的藤花紫,就算達不得到蟲王的標準,也完全可以算的上是紫色蛐蛐兒中的上品的了。

紫頭色澤隱紅,斗線呈紅或白色。早秋出土時翅色似淡青,深秋後色澤上會漸漸轉成金色。六足呈淡黃色。配一副紫紅牙為上品。一般早秋宜靜養,至深秋才可出斗,且以耐老善盤斗而著稱,是難得的將帥之才。

而眼前的這個蛐蛐兒……金魚兒借著光線用爬蔓草撥開蛐蛐兒的門牙看了看顏色,完全符合她對藤花紫的理解。

益柔也沖著金魚兒點頭,又道︰「春江真是能干。」

蕭颯卻只關心這樣一個蛐蛐兒能值多少錢。

「若是在京城,我以前見過差不多成色的紅沙青和黑黃,價值千兩。不過那已是不知道轉過多少道手的價格了。至于出土價,還是南鄉這樣的地方,我就不敢說了。」益柔略回憶了一番,實話告訴蕭颯同金魚兒。

蕭颯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一顆心上上下下的,最後……懸在了半空中。

轉身沖金魚兒正色道:「還是趕緊去找全堂叔,立馬出手賣了吧!」

不管怎麼說,千兩雖不指望,可絕對不便宜卻是肯定的,這樣一個值錢的燙手山芋,還是趕緊換成錢最叫人放心。否則死了病了的,她找誰哭去。

金魚兒就抬頭沖羅稻葵同趙春江點了點頭,還未說話,趙春江已是一蹦三尺高,撒丫子在屋里跑了好幾圈才總算勉強抑制住了心頭的歡喜。

上品,上品!趙春江當下只覺著自己死都瞑目了。

羅稻葵就著金魚兒的手看著罐子里頭上躥下跳氣勢洶洶的藤花紫,半晌,才問趙春江,「這不是普通的蛐蛐兒,你是留著自己玩,還是準備出手?」

畢竟這是趙春江的收獲,自然要以他的心意為準。

「自己玩?我又不是那些個一擲千金的紈褲少爺!」趙春江大手一揮,「賣,當然得賣了!」又問二人,「等叔公回來了,我就去請他?」

「先不著急!」羅稻葵比趙春江想的多,這樣成色的蛐蛐兒,從來少見也難得,不知道趙雲松能不能派上用場。

同趙春江商量,趙春江滿口應了,根本不在意,滿心里只想著要再拿員大將下來。

當天晚上,趙春江果然就把全堂叔拖了過來。第二天一早,羅稻葵就同全堂叔進了城,先去了趙家,最後全權交由全堂叔運作,一個蛐蛐兒,賣了整整一百二十兩銀子。

今天有事兒,明天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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