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京城大街依舊人聲鼎沸,一輛樸素的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在街上,並不惹人注意,清風偶爾微微揚起車簾,隱約可見其中坐在一男一女,而這一男一女正是墨止和蘇洛九。
「你帶我去哪?」蘇洛九懶洋洋地趴在旁邊的小木幾上,嘴里叼著塊椰子盞含糊不清地問道。
墨止避開身後的傷口面向蘇洛九斜靠著閉目養神,聞言,薄唇輕啟,「進宮。」
「你皇兄召見你了?」蘇洛九蹙了蹙眉,墨謙峰又想干什麼?
「不是,帶你看戲。」墨止淡淡說道。
蘇洛九來了興致,秀美高高挑起,「喲,我家王爺什麼時候喜歡上看戲了,說說,宮里請了哪個戲班子唱的哪出戲?」
「你導的那一出。」墨止微微睜眼不咸不淡地看了蘇洛九一眼,提醒道。
蘇洛九一愣,想了一會兒後突然雙眼一亮,「你是說皇後和聞人情?」上次把聞人情的婢女放出去給皇後通風報信就一直沒傳來消息,她剛回來犯著困也沒心思搭理這件事情,現在突然想起來,興致刷的一下竄了上來。
墨止淡淡地「嗯」了一聲,不再開口,但蘇洛九沒被墨止這種冷淡的態度打擊半分積極性。
馬車很快到達了宮門,守衛一看是墨王立刻放行,一路下來暢通無阻,到了離鳳儀宮不遠的地方才停下,在龍一去停放馬車的時候,墨止和蘇洛九已經潛入了鳳儀宮。
……
鳳儀宮小屋中,皇後面色鐵青地看著已經撕下面具了的聞人情,只覺得心肺都要被火給燒爛了,她怎麼都沒想到原來從一開始聞人情這個廢物就沒抓到蘇洛九,從一開始她報復的對象就錯了,她還以為能以蘇洛九作為自己最後的底牌,哪里知道自己以為完美的偷梁換柱其實在蘇洛九眼中就是個笑話!那梅香的身份豈不是早就被發現了?可墨王府那邊沒有一點動靜,蘇洛九到底想干什麼?
「看表姐的臉色不太好,是在對我內疚呢,還是在遺憾沒有報復到蘇洛九,亦或是,害怕她的報復?」聞人情靜靜地看著皇後不斷變化的臉色,神色是詭異的平和。
「嘩——」皇後突然把桌子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憤怒地瞪著聞人情,「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本宮!」
「早說了表姐還會留我性命麼,而如今蘇洛九已經回京,你想動我,卻怕蘇洛九借題發揮,表姐,我已經被你毀掉,難道連命也要折在你手中?」聞人情眼里劃過濃濃的諷刺,冷哼道,她想要活著,活著才有機會報仇,也幸好她活了下來,否則也遇不到那位老人……
「本宮還以為你是個乖孩子,沒想到也是個賤人,算是本宮瞎了眼了,好,很好!」皇後氣極反笑。
聞人情諷刺地笑道,「乖?乖乖被你利用?乖乖去死?表姐啊,最賤的,其實是你!」
「你!」皇後氣得一聲怒喝,揚手就要打聞人情,聞人情快速閃開讓皇後撲了一個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整個人頓時變得狼狽不已。
聞人情冷冷地看著皇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本宮稱病休養已太久,也是時候病愈回熠天了。」
「你以為你還能走的了?」皇後爬起來惱怒地哼了一聲,「來人!給本宮把這個假冒熠天長公主的賊子抓起來!」
外面的侍衛聞聲立刻跑進來想要抓住聞人情,皇後卻見聞人情不但不慌張害怕,反而高高地揚起了下巴,眉頭微微蹙了蹙,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沖破屋頂朝那些侍衛襲來,連呼喊都來不及發出,那些侍衛便一個個吐血倒地失去了呼吸。
皇後驚懼地瞪大了雙眼,警惕地看著已經破洞的屋頂,臉色一陣陣發白,「誰!是誰敢在鳳儀宮放肆!」
「哼,鳳儀宮算個什麼東西,聞人情,還不速速過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憑空響起,內夾著內力震得人兩耳發痛,破爛的房頂隨著他的聲音不斷地震落碎瓦。
「表姐,保重了,在我將一切還給你之前,千萬不要死在蘇洛九手中。」聞人情欣賞著皇後捂著耳朵痛苦的模樣,眼里劃過瘋狂的恨意,隨後仰天大笑數聲後,施展開輕功,從屋頂的破洞飛了出去。
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回來宣泄她心中所有的恨,皇後、蘇洛九……你們一個個都逃不掉,她會親手將之一一摧毀!
「轟——」
小屋在老者臨走前的兩掌下徹底坍塌,皇後雖然反應很快地想要逃走,但還是被壓到了腿,鑽心的疼痛傳來,痛得她暈了過去。
伺候著皇後多年的老嬤嬤听到小屋這邊的動靜趕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立刻高聲喊道,「來人啊,救皇後娘娘,宣太醫!」
一時間鳳儀宮中亂作了一團,期間皇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跟老嬤嬤交代了一句不要告訴皇上,這才免了精明的皇帝的懷疑,亦是讓她的性命暫時保住。
一直站在小屋旁大樹後,蘇洛九緊緊抱著神色冰冷的墨止,仔細看他眼角還有不明顯的淡紅色,若不是蘇洛九已經用法子消散了一些他的心火,此刻恐怕這淡紅色就是一如往常的暗紅,察覺那老者離去後,蘇洛九暗松了一口氣,見墨止也漸漸恢復了平靜,拉著墨止閃身離去。
……
墨王府,千雲閣。
蘇洛九站在院子里,對著眼前的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看了很久,突然運起十成內力向大樹揮出兩掌,就听見「 」的一聲,那棵大樹一大半都被轟得粉碎,樹冠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漫天爛葉。
蘇洛九眯著眼揮了揮眼前的塵土,蹙眉,回頭看向站在門邊的墨止,「跟那個老人比怎麼樣?」
「你勝一籌,但他未用全力。」墨止沉吟一瞬,淡淡說道,原本只是看洛兒最近無聊了些想帶她去看看熱鬧,結果在鳳儀宮中卻發現了稼軒氏族的大長老,雖然他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那老人的聲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當年就是稼軒氏族的大長老,親手殺死了他的母妃,若非怕壞了大局,他恐怕會忍不住殺了那人。
「沒想到聞人情也投靠了稼軒家。」蘇洛九百思不得其解聞人情怎麼會跟稼軒家的人扯上關系,更想不通稼軒家的大長老怎麼會出手救走聞人情。
墨止搖了搖頭,也表示不知道。
「照你這麼說,我要真跟大長老打起來,可能是平手?」蘇洛九撇撇嘴,內力上她不如大長老,但她會音攻這又是一個優勢,可她一個剛好對付大長老,稼軒氏族的其他人誰去解決?不得不說,這種幾百年積累的大氏族真的不是那麼好撼動的。
「大長老是稼軒氏族十大高手之一,在十人之上則是稼軒氏族現任的家主。」墨止淡淡地看著滿地的爛葉,陳述著他這些年查到的零星消息。
蘇洛九閉眼嘆了口氣,而後撲回墨止懷里苦笑,「讓慕容熵和小川閃遠一點,要當亡命鴛鴦就亡咱倆一對得了。」
墨止輕柔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眼里劃過淡淡的笑意,「好。」
蘇洛九咧著嘴有些傻氣地笑了笑。
「小九呀,要知道阿止總是說一套做一套,你確定要相信?」慕容熵調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大門推開的聲音。
「我想小川應該很好奇你是怎麼勸說她父王母妃的。」蘇洛九腦袋埋在墨止懷中不抬一下,涼涼地說道。
慕容熵白了蘇洛九一眼,不打算再跟她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阿止,找我來干什麼?」
「明日子時,入宮。」墨止悠悠開口,眼里劃過一道暗光。
慕容熵一愣,疑惑地問道,「大晚上入宮干什麼?」
「玉璽。」大長老的功力已經很清楚,時間已經不夠他先毀了墨謙峰再取玉璽。
「秘籍藏在玉璽里?」蘇洛九訝異地抬起腦袋。
「對啊,晨川傳國玉璽由墨氏世代相傳的玉磚打磨而成,那秘籍便藏在其中。」慕容熵好心地給她解釋,之前他擔心墨止沒服用焰果無法將《炎翼》練到最後,而後墨止才把玉璽中藏有秘籍一事告訴他,原來這狐狸早就把事情方方面面多考慮到了,他算是白擔心了。
「只有我不知道。」蘇洛九陰測測地瞄了墨止一眼。
墨止嘴角一抽,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問了嗎?」
「沒有?」蘇洛九模了模下巴。
墨止無奈搖了搖頭,想到玉璽,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還有,為什麼叫慕容熵陪你去,不讓我陪你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蘇洛九懷疑的看著墨止,不得不說,她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你睡不夠,會不舒服。」墨止被蘇洛九懷疑,有點哭笑不得。
「她不睡覺不舒服,那我呢?」慕容熵一張俊臉立刻黑了下去。
「洛兒是我的妻子。」墨止涼涼地回道。
慕容熵無語,而蘇洛九一听,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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