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看了看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蘇簾,疑惑道︰「你和鈕祜祿氏,從前也並多大交情——」
「只有一面之緣而已。」蘇簾補充道,而且那一面之緣,鈕祜祿氏對她表達的還是善意呢。
「既如此,你何必在意她?」玄燁皺眉道。
蘇簾真的很受不了這種男人,那是你老婆,你善待她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便直接反問︰「難道皇上,絲毫不在意皇後嗎?」
玄燁略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入宮多年,朕從無虧待之處。」
「可是您待皇後,與赫舍里皇後卻是截然不同。」皇帝是沒有在物質上虧待皇後,只是冷著她而已,遠遠不能和當初的赫舍里皇後相比。
玄燁眼中油然多了幾絲怒意,鈕祜祿氏做這麼多姿態,不就是一心想要攀比當年赫舍里氏嗎?昔日她便不安妾侍之德,如今就更是毫不掩飾了!
玄燁哼了一聲道︰「她不過是由妾妃扶正的繼後,赫舍里氏是朕當年從紫禁城正門娶進來的原配皇後,填房繼室焉能與原配發妻相提並論?!!」
這話,連蘇簾都覺得刻薄到了極點!!
玄燁卻打開了話匣子,似乎要把心里憋著的話如數給吐出來才肯罷休的樣子,「朕不嫌棄她是謀逆罪臣遏必隆之女,不嫌棄她病榻早已不能生養,還以她為繼後,她卻忝不知足!!」
玄燁的聲音更加沉重,聲聲指責道︰「她屢次三番,想要取回放在佟氏處的鳳印!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子,如何能有那個精力管理六宮事務?!還更妄想著把自己的妹妹接進宮中,口口聲聲說想叫她妹妹替她伺候朕!其實不過是謀算著,叫自家人接替她的後位嗎?!」
蘇簾听著皇帝怨恨指責的話,卻細一想,皇後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了嗎?皇後攝鳳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兒有鳳印方在嬪妃處的道理?!至于她想叫自己妹妹進宮,蘇簾倒是不覺得皇後又多過分,反而覺得她可憐,若非身子真的撐不住了,誰願意規劃自己的身後事?!
發泄了一通,玄燁似乎面色也舒緩了些,「罷了,朕不該與你說這些糟心事兒!」
哈?蘇簾傻眼,只听得皇帝繼續倒苦水︰「她的景仁宮,除了一個納喇氏是選秀進來的,其余全都是她推薦的!!」
額……是了,蘇簾記得,她之前也有好幾個。景仁宮的嬪妃可真不在少數呢!竟然幾乎全都是佟氏塞到皇帝龍榻上!!難道佟氏有塞人強迫癥嗎?——有病,得趕緊治!!
佟氏也算得上尸里的一朵奇葩了,她最大的愛好就是賢惠,然後搜羅各式各樣的宮女往她表哥塞。這皇宮里,樂事真多,皇帝真搶手,皇後想把自己妹妹推薦到他老公,佟貴妃這方面就更厲害了!
只是皇帝陛下不但不享受左擁右抱的快樂,反而惱怒不堪的樣子︰「佟氏自己一直有孕,便惦記著想叫旁人給她懷一個!!她又把朕當成了什麼?!!」
當成了什麼?蘇簾咂咂嘴,听得發樂,有些入了神兒,便月兌口而出道︰「種、馬唄。」這一出口,蘇簾立刻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心道︰我特麼欠抽啊,怎麼想什麼說什麼呀!
玄燁立刻狠狠瞪了蘇簾一眼,便忍不住泄氣道︰「你說得難听,卻也是實話。」
呵呵,可就是說皇帝陛下承認自己是專門配種的馬?不過瞧他那副樣子,似乎並不不喜歡這個歡樂的職業。突然,蘇簾覺得皇帝也挺悲劇的,挺叫人逗樂的。皇後、貴妃全都在給她安排配種的母馬,呵呵,蘇簾突然有一種想要爆笑的沖動。
「不準笑!!」玄燁看到蘇簾嘴角的笑紋,立刻吼了一句。
蘇簾脖子一縮,急忙低下頭去,不行,還是想笑……然後,她肩膀就一抽一抽的了。
「還敢笑!!」玄燁再吼,只是怎麼听著怎麼像紙老虎,全然沒有了昨日下令割去蔣劉氏舌頭的那種威嚴。
蘇簾頓時,反而抽得更厲害了,嘴角暈開的笑和眼角揚起的弧度,是怎麼遮也遮不住。玄燁不曾見過這般生動的女子,不禁起了壞心眼兒,伸手上去便往蘇簾胳肢窩處撓。
「咯咯咯——」蘇簾忍不住爆出銀鈴般的笑聲,忙七手八腳推開那坐壞的手,「別撓!哈哈哈,我有癢癢肉哈哈哈……」蘇簾扭動著身子,想要擺月兌,弄得頭上發髻松散,而那壞手卻似黏在她身上似的,怎麼也甩不開。
玄燁眉眼俱是笑意漾起,順勢將已經笑得眼中掛淚的蘇簾一把拉進懷中,捏捏蘇簾的鼻尖,「看你還敢胡說八道不?」
蘇簾正對上玄燁那張笑容暖暖而帶著幾分寵溺的眸光,這才發覺自己已然在他胸膛之中,一怔之下,急忙掙月兌出來,但是臉頰的卻不知為何而生,漸漸蔓延到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