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的時節,三月又將至。玉袖從內醫院領了一包湯藥,在永巷踱步。
路經椒房殿,玉袖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踏了進去,記得哥哥說過,月末會在這里當差。
玉袖在後殿稟報了皇後的王掌侍,掌侍夫人點頭,匆匆離開。玉袖在原地等待,許久都不見有人來回復。
玉袖跑進後院透氣,只見流琴在柴房邊提著半人高的水桶,一步一吃力。
玉袖望著流琴,自從蝶鳶回到蕙草殿後臉瘦了一圈,第一次在心底看一個人哪都不順眼。
流琴離開合歡殿以後,再也沒有回來,皇後很客氣的另外安排的一個家人子頂替她,張美人不敢不答應,而流琴卻留在了椒房殿。宮女們私底下議論流琴因禍得福,皇後對婢女內監特別關照,吃穿用度從不少你的,年終的福利比各宮的都多。能在椒房殿當差是上輩子修來的福。
玉袖想起上次自己被罰在海棠苑挑水也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不由得鄙夷起那些多嘴的宮女,要是在椒房殿過的舒服會干這活?椒房殿打水一向是內監干的活,而且一次有三個人一起干。
流琴挽起衣袖,用胳膊擦拭額頭,三月將至寒風依然刺骨,玉袖裹著厚厚的棉衣,而流琴身著單薄,汗流浹背。
流琴抬起頭,瞥見玉袖正在盯著自己,愣了幾秒,隨即友好微笑︰「玉袖姑娘!」
玉袖停住了內心的思緒,立刻恢復了一如既往傻兮兮的表情,尷尬點頭,對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還依然要有禮貌,玉袖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流琴姐姐近來好?」玉袖客套著隨便叨了幾句。
「皇後殿下待我……挺好的!」流琴勉強笑了笑。
「呵呵呵……那就好、就好……」玉袖抽搐的臉也勉強擠出一個十分僵硬的弧度,笑容極不自然,隨便是誰一看就知道假。
流琴微窘,低下頭繼續干起了活,真的,皇後待我很好,好過在合歡殿繼續呆著。
沉默的氛圍持續了許久,玉袖稱自己還有事,逃也似的離開了後院。
「玉袖怎麼又亂跑了?」林楓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破了玉袖煩躁的思緒。玉袖眼楮一亮,猛地轉身跳起來。
「哥哥,你又嚇我!」玉袖臉委屈地嘟嘴。
林楓撩起玉袖隨風飄起來的絲,重新讓頭服帖在耳後,動作微小只在一瞬間,卻具有十足的威力,任何一個女孩都會經不起這樣的對待而陶醉其中,玉袖盯著林楓,咯咯笑起來。
「一個女孩子家就不知道注意形象嗎?」林楓溫柔責備道。
「反正現在也不能嫁人,形象不形象也無所謂。」玉袖聳肩,沒錯,即使被放出宮也是二十五六歲的事情了。
林楓的眼眸黯淡下來,垂下手臂,若是當初阻止你進宮了該多好。
「提著藥做什麼,你生病了?」林楓瞥見玉袖手中的一包藥,不禁蹙眉。
「不,」玉袖搖搖頭,「蝶鳶姐姐在張美人那里被誣陷以下犯上,受了驚嚇,神情恍惚誰也不理,這是太醫院調理的藥,皇後殿下特許拿的。」玉袖悄聲道,皇後的福利以輪到蕙草殿的家人子,是十分難得一遇的。
「蝶鳶她……」林楓忽然有些不自在,神色也變得窘迫起來。
「不如哥哥隨我去看看她吧。」玉袖挽著林楓的手臂,嬌聲而親昵。
林楓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也好!」
玉袖推開後殿的屋子,一縷陽光隨著一道縫隙慢慢灑進屋里,恰似和煦的微風拂過每個古老的角落,拂過蝶鳶蒼白的臉,拂過一個誰也觸不到、靠不近的心。
蝶鳶轉過頭,一眼望穿,便觸及到林楓不淡定的雙眸,那抹幽深寧靜去哪了?蝶鳶眼眸一沉,你溫柔知禮,卻把它們全部掩藏起來逃避我。也許真不該沖動讓你現我的感情,我只想靠你更近一點,為什麼現在的你躲得遠遠的?
「玉袖你去煎藥,我看看蝶鳶屋里還缺什麼?」林楓率先打破這局促不安的局面。
缺什麼?蝶鳶低下頭,缺少你的心。
玉袖會意點頭,關上屋子離去。
蝶鳶凝視著林楓,這是她深愛了兩年的男子,眉間凌厲,雙眸波瀾不驚,那張歷經苦寒練劍後飽經風霜的臉面對自己的時候是那麼的柔和,是讓自己夜夜魂牽夢縈、讓自己心狂跳不止的根源。楓哥哥,你對我到底是何意呢……
「蝶鳶,忘了我吧!」林楓道——
題外話——
猜猜明天會生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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