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身貴女斗邪王 003 回府

作者 ︰ 舞媚娘

門口停了一架穹頂華蓋的馬車,四角用金絲綴著中國結,當中一顆夜明珠高懸,在月光的照映下清幽地散螢輝,有擋禍闢邪之功效。『言*情*首*門簾輕撩,豐紳殷德扶著暮月坐了進去,轎夫長鞭一揚,馬蹄飛馳,身形矯健,是純種的蒙古汗血寶馬,大有駕雲騰空、腳踏飛燕之勢。

暮月折騰了好一會子有些倦了,和哥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便靠著豐紳殷德的肩頭,打起盹來。額蹭在豐紳殷德的脖頸上,癢癢的,豐紳殷德紋絲不動怕驚擾了她的好夢,輕輕拍著她的背,眼里滿是寵溺與心疼。

和府門口,管家忠叔伸長脖子張望著,遠遠見了府里的馬車疾馳而來,便一路小跑去稟報。

回了府,豐紳殷德徑直領著暮月,氣勢洶洶來到了正廳。正廳紅燭高懸,燈火通明,主位上一個風采高雅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沉默不語,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正是那和珅。衣服是暗紅的上好絲綢,用銀線繡著雅致的竹葉暗紋,在燭火的跳動下,似波光般粼粼。

下手一干女眷丫鬟,依次或坐或立,然而神態卻是各異。

那小狗兒球球,果然蹲在門口迎接,暮月驚呼一聲把它抱在懷里,好一頓蹂躪,那球球也愉快地拿那毛乎乎的小腦袋磨蹭著,往暮月的懷里鑽。

和珅見到暮月安然無恙地回來,心下也松了幾分,便一拍桌子,厲聲責備,「胡鬧,竟一個人跑去金美樓戲耍,胡作非為,你知那是青樓,哪里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左側緊挨著正位的第一個位子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容顏年輕得讓人揣測不出年紀,一張口才知是豐紳殷德與暮月的生身母親,和府的大夫人馮雯雯,「闖了什麼禍事?」雖然語氣苛責,卻難掩關切。

旁邊一個滿頭珠翠的女子嗤笑一聲,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去那種地方能有什麼事兒?」此女音色軟糯,卻言語帶刺兒。正是那和府出了名潑辣的三夫人,江南女子,吳卿憐。

豐紳殷德連忙出言解釋,「暮月並非貪玩兒,是听了三妹的妄語,以為球球被人賣至青樓賣肉,才急匆匆地趕過去相尋。」

一想到暮月流淚的樣子,氣性便涌上心頭,眼光橫向和府三小姐海珠,「你知道闖了多大的禍,為何騙了暮月去那金美樓,那金美樓正選著花魁,暮月無意中選,差點兒被扣在了那里。若不是我及時趕去??????」說到這兒,豐紳殷德自己心中想想便一陣冷戰,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還好暮月沒事,不過,你這次是太過分了。」

那三小姐海珠身著鵝黃繡著牡丹花的碧霞羅,低頭繞著手里的帕子,櫻嘴一嘟,聲音驕橫,「我不曾說過這樣的話,你哪只眼楮看見了?再說了,這狗不是好生生地在這兒麼。」

這海珠的母親便是那一直觀望著,靜默不語的二夫人長夢歆,二夫人氣質溫婉,給人的印象總是輕輕柔柔的,聞言連忙出口喝止,「珠兒,不得對兄長無理。」接著,攥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問道,「此事與你有干系?你要如實道來。」

海珠杏眼斜睨,「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們有何證據?」

豐紳殷德急了,「四妹還能污蔑你不成?」

「對,她就是污蔑我。我一直與二姐在一起,不曾見過她。」說著便去扯旁邊粉衣女子的袖子,「二姐你道是說句公道話,我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那身著粉紅煙紗裙,裙角繡著紛飛桃瓣的婉約女子,正是和府二小姐烏蘭,與海珠一樣是二夫人所出,比起海珠的活潑嬌蠻,這烏蘭的脾性與二夫人常夢歆更為相似。

「晚飯後,三妹確實有來找我逛園子。」接著,臉上掛上憂色,似乎遲疑該不該開口,意味深長地關心道,「四妹去了那金美樓,還當選了花魁,那里是這盛京富家公子玩的地方,莫要影響了妹妹的清譽才好。」

和珅聞言,臉色果然深沉了幾分。

那烏蘭看著父親的臉色,繼續說道,「四妹慣是個貪玩兒的性子,這次的事情也不算大事,父親已經焦心許久,若再動怒,夏夜風涼,當心傷了身子。」

暮月心下氣道,果然是嫡親姐妹,一個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一個咬緊了口死不認賬。今日著了海珠的道兒,多半是緊張球球的緣故,自己斷然是無法就這樣咽下這個悶虧的。想到這兒,便抱著球球落座,座位剛好挨著處于末尾的海珠,假意去端那丫頭早就上好了的熱茶,袖子一揮,一陣肉眼不見的粉塵便朝著那海珠灑了出去。

海珠抽了抽鼻子,沒有絲毫察覺。

暮月正了正身子,悠然開口,「今天下午,我從外面逛街歸來,若是我有意去那金美樓,豈會剛回來,晚飯都不及吃一口,便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直接在街上便去了那里豈不是更加方便,難不成我來來回回地奔波是為了鍛煉身體嗎?」

和珅緩緩地抬眼,往門口立著的消瘦老人看去,問道︰「忠叔,有此事?」

忠叔一拱手,手上褐色的老皮清晰見,「老奴已問清了那門口的小印子,確實是看到小姐快到晚飯時近了家門,不一會兒便跑了出去,小印子見四小姐神色慌張,便高聲詢問,小姐說是有急事去金美樓,小印子一听慌了神兒,卻來不及趕上去攔下小姐,便連忙回來稟報主子,遇上了大公子,便說了此事。」

和珅神色微斂,心中便大概有了定奪。正要說話,便被那海珠出言打斷,「是我匡了暮月又怎樣,你們都把她捧在手心兒里寵著,不過是因為她命生得好罷了。那些下人眼里都拎得清她才是和府嫡女,什麼好兒都是著她的。父親的眼里她也盡是好的,闖了什麼禍都縱著,何時顧念過我。」

海珠一口氣吼出了心里的不滿,自己也下了一跳,原打算听姐姐烏蘭的話,打死都不說,怎麼就這麼口無遮攔地認了呢。

暮月靜靜地听她說完,暗暗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之前灑的那些粉末都是用苗疆`獨有冰蠶研磨而成的,在加上蠱咒,便有使人情緒失控,吐出真言之效。

和珅聞言氣憤又無奈,嘆息著自己的女兒不懂事,不知何時這孩子心理竟然對暮月埋了這麼深的嫉妒。看來自己真的是太驕縱她了,她性子莽撞惹了多少禍,都不曾動真格,這次竟然打上了要毀了暮月名聲的主意,看來定要她記住此次的教訓才好。

二夫人常夢歆眼見著和珅神色不善,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厲聲喝道,「逆女,快快跪下給你四妹道歉。」

海珠見所有人一副偏心暮月的樣子,連母親都站在她那邊,心下更是委屈,紅了眼圈,「我不!」

常夢歆疾言厲色,臉色鐵青,指著海珠的手因生氣而劇烈抖動著,「你竟還不知悔改,定要打醒你,要你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說著便伸出手來,眼見著巴掌便欲打了下去。

「快住手,妹妹消消氣,不要動怒,暮月這不也好好地沒什麼事兒嘛。」大夫人馮雯雯果然連忙制止了她,真受不了這種教育孩子的方式,動不動就打,還要小孩子跪,那海珠雖然有錯,是要好好教育啊,不能打不是。

二夫人順勢收了手,卻哀哀淒淒地啜泣起來,「這不孝女,竟然做出這等事情,妹妹真是對不起姐姐,是妹妹沒有教好,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沒事沒事,不要哭嘛,小孩子不懂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呢。」看著母親手足無措地給常夢歆遞帕子的樣子,暮月在心中嘆道,還真是姐妹情深,這二夫人雷聲大雨點小,三言倆語便替海珠擋了這頓懲罰。

再看那正好心勸慰著她人的母親,暮月覺得一陣頭疼,真是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白白惜了自己的冰蠶粉。

于是,在母親的通情達理之下,勸完妹妹,再勸夫君,很快便平息了此事。和珅向來寵愛馮雯雯,見她都出來打圓場了,這後宅的事情向來令人頭疼,便打算不了了之了。獨留著心疼妹妹的長兄豐紳殷德,一臉憤然之色,是母親都開口了,便無法替妹妹出這口氣了,也不好再追究下去。連那看戲的三夫人吳卿憐,都一臉的意興闌珊。

最後,母親端莊賢惠地,說天色已晚,明日還要帶女兒進宮去看那令妃娘娘,讓大家都散了。

暮月極其不願,心中明淨,母親這是打得撮合自己和令妃的兒子十七皇子永璘的主意,是她知道,自己是扭不過母親的。

那永璘雖然善騎射、工詩賦,卻是個有名的受不了拘束的灑月兌性子,然而,這樣的人卻偏偏是個皇子身份,也就意味著自己斷了龍登九五的機會。

不知為何,母親對將她和永璘撮合到一起,似乎有著一種生生不息的特別的執念。

後來,因為二夫人從旁說和,竟許了烏蘭與之同去,海珠剛剛犯錯,自然是要去不痛不癢的面壁思過。

暮月心中郁悶,難道母親看不出,烏蘭心里打著什麼算盤麼?不過好在,自己對這個永璘並不感冒,她想要,便讓給她又如何。

夜幕漸漸地深了,月亮都昏昏欲睡地漸漸西斜。放下帳幔,點了鵝梨帳中香,暮月的眼皮便開始沉了,依稀間夢見了那個奪了她初吻的該死的風月公子,恨不得在心中把他虐個千百次,是那唇上軟軟的觸感,那狼吻深深的霸氣,在夢里卻是那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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