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苦竹 第十一章 鹽菜苦筍湯

作者 ︰ 若夕桃

成睿提著竹籃子,心情很好地唱著改編版的「小紅帽」︰

「我獨自走在山上的小路上,

我打竹筍帶給媽媽做筍湯。

它住在又近又方便的山腳,

我要擔心附近是否有大老鼠。

當太陽呆中央,

我要趕回家,

陪媽媽一同合做鹽菜筍湯……」

一首充滿親情與愛的兒歌被成睿這個小吃貨改的不倫不類,污染旁人的耳朵。成睿可不管那麼多,千金難買我高興。

成睿還沒到家,遠遠的就看到成彬小包子已經在堂屋外等著了。成睿二娘帶著一臉勉強的笑在一旁看顧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睿時不時進出手上的空間,身上不自覺的會攜帶些許靈氣,這些天成彬特別黏成睿。

要不是成睿二娘攔著,成彬也許會整天跟在成睿身後也說不定。

也許真的是年齡越小,對靈氣也就越敏感吧!前世的成彬小時候也喜歡和成睿玩,可也沒有如今這麼黏糊。

成睿二娘最近對成睿可是吹胡子瞪眼橫看豎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

「姐姐……」成彬可不管成睿二娘心中如何糾結,他只知道身上香香的、會給他好吃的姐姐回來了。

成睿二娘還沒回過神來,他就已經從台階上向成睿跑去。

成彬也算超常發揮,兩歲的他走路到沒問題,跑步就跑的跌跌撞撞。

「彬彬,二娘……」成睿放下手里的籃子和鋤頭,一把抱住像個小炮彈一樣沖下來的成彬。

成睿慶幸自己還沒上台階,不然成彬沖下來的力道肯定會讓自己摔下去。

就算如此成睿也被帶著坐在了地上。

「睿睿、彬彬你們沒事吧?」成睿二娘一臉緊張地跑下台階,拉過成彬仔細的打量著,這小祖宗還真讓人不省心。

兩歲的成彬被媽和女乃女乃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眼珠子似的疼著,好吃好喝的供著,重量不比五歲的成睿輕多少。

「二娘,彬彬沒事。」成睿可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二娘是在擔心她。

「睿睿,你也沒事吧?。」成睿二娘這才想起還坐在地上的成睿,趕緊把她拉起來。

「謝謝二娘,我沒事。」成睿就著二娘的手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姐……」成彬小包子用手拉著成睿的衣角,不高興地看了自家媽一眼,覺得自己又被冷落了,媽媽好討厭,總是和自己爭姐姐。

「臭小子,有了姐姐就忘了媽。」成睿二娘一眼瞪回去,她哪會看不出成彬的意思。

「她可不是你親姐。」成睿二娘在心中嘀咕。「你對你親姐還沒這麼好呢……」

「彬彬,今天在家乖不乖?」成睿沒有看二娘,她對他們娘倆眉來眼去不感興趣。

「彬彬很乖。」

听見成睿的問話,成彬也就不再理會已然變臉的自家媽。

「彬彬和我一起剝苦筍好不好?」成睿需要找點事情轉移成彬的注意力,一直拉著自己還真不是個辦法,況且還有二娘在一旁「虎視眈眈」。

「恩……」成彬可不管要做什麼,只要能一直跟著姐就行,至于自家媽他把她當空氣忽視了。

成睿一手提竹籃子,一手提著鋤頭,**後面還掛著成彬,走的十分艱難。

成睿二娘也不幫忙,樂的在後面看熱鬧,誰讓自家兒子不理她。

平時爬不了一分鐘就能上去的台階,成睿恁是走了五分鐘,**後面的拖油瓶走的實在太慢。

終于走到了堂屋外面,成睿放下手里的籃子和鋤頭,拉著成彬一**坐在了石墩上。

「好累……」成睿喘著氣,手上還不忘揉捏成彬胖乎乎的臉蛋了,她需要犒勞一下自己。「小孩子的體力真的太差了。」

休息片刻,成睿將拉著她衣角的成彬安放在石墩上,進屋拿那把多功能的小刀。

剝筍子也是技巧的,如果只是用蠻力去剝,不僅速度慢,而且容易弄傷手。

成睿左手拿著苦筍,右手拿著小刀從苦筍的根部往筍尖平削,不用削太深,剛削掉筍衣就好,也不用太寬,只要能隱約看到筍肉就行。削好的苦筍,只需要用手放在削口上,順著筍子輕剝,連剝兩次,就能得到干干淨淨的筍肉。

成彬在一旁看的目不轉楮,成睿二娘看自家兒子實在沒有回家的想法,她干脆回家去了,反正離得不遠,又有成睿在,有什麼事情也能馬上趕過來。

成睿一根將削好的苦筍遞給成彬,實在是不忍看他著急的小樣子。

成睿將剩下的苦筍全部削好,進屋放好小刀,從廚房拿了一個盆子又走出來。

「姐……」成彬好不可憐的看著成睿,手里還在和那根筍子糾纏。

「別急,慢慢來。」成睿拿起一根竹筍給他再一次做示範。在成睿的手下,那根竹筍很快就干干淨淨的被扔進盆子里。

「干淨。」成彬學者成睿的動作,剝下苦筍的筍衣,獻寶似的遞給成睿。

「恩,彬彬真棒!」和成媽一樣,成睿也從不吝嗇自己的表揚。

就這樣,兩個小家伙一邊玩一邊剝,在成媽回來的時候,一籃子苦筍終于剝完了。

「媽,你看我挖的筍子。」在成媽面前,成睿不復先前的穩重。

「我們家睿睿真能干。」成媽放下背上的背簍,她發現自家女兒比以前更乖巧、懂事、能干了。

以前的成睿也听話,不過可沒有如今的自覺,起床要三催四請,做作業能推就推,沒事就在外面瘋玩不喊不歸家……

如今的成睿早上依舊賴床,不過最遲八點就會起床,有時還會早起;作業按時完成,字也寫的更好了;有幾天沒和那群小家伙一起出去了……

不過睿睿整天除了寫作業就是倒騰吃的,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彬彬……幫忙……」成彬不甘自己被姐姐忽視,說話說的七零八落。

「彬彬也很棒。」成媽一把抱起成彬。二嫂一向不願讓小家伙和自家接觸,有好久沒抱過他,小家伙又長重了。

「媽,我們中午燒鹽菜竹筍湯好不好?」成睿可不管成媽心里的糾結,她只關心中午能不能喝到鹽菜竹筍湯。

「好!」成媽對成睿那貪吃的小模樣很是無語。

「彬彬,來女乃女乃抱。」成女乃女乃從外邊回來了。

「女乃女乃。」成睿想成女乃女乃之所以回來,大概是因為快到飯點了吧!

成女乃女乃從成媽手里抱過成彬,朝成睿二娘家走去。

「姐……」成彬不停地掙扎,他非常生氣,為什麼都和自己作對,他要和姐姐一起。

「下午一起出去玩。」成睿不看成彬委屈的小臉。

這純粹是敷衍,成睿可是知道下午群堂姐放學回家就會被二娘安排專門守著成彬的。

成媽對成女乃女乃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從成睿出生,婆婆就沒給過好臉色看。

成睿把籃子和鋤頭放好,端著盆子跟在成媽的身後。

「下次出門,要先和媽媽說,知道嗎?」雖然在農村,成睿也比較早熟,不過成媽還是不怎麼放心成睿一個人出門的。

「我知道啦!」如今的成睿已經能夠理解成媽的心意,不像當年的她只會嫌成媽太??隆?p>成媽引好火,開始有條不紊準備午飯。

成睿坐在灶台下一邊添火一邊看成媽做飯。

鍋里蒸著飯,成媽從一個大壇子里拿出兩把鹽菜,在菜板上切成細條,裝進碗里備用。

鹽菜是成女乃女乃腌制的︰每年青菜成熟以後,成女乃女乃都會把青菜砍回家,先去掉爛葉、黃葉以及菜桿上多余的葉子;然後洗淨,將每株豎切成兩半,菜桿切成細條,但是不能切斷;晾曬在細鐵絲上,等青菜曬焉後取下洗干淨;把辣椒面、花椒面、五香粉,鹽、味精按比例調好,鋪在攤平的青菜上,將青菜裹好扎成把;最後裝進有壇沿的大壇子,用塑料薄膜封好壇口,蓋上蓋子,把壇沿添上水,過個十天半月就能吃到好吃的鹽菜了。而且以後隔幾天給壇沿添水,不讓壇沿變干,這樣壇子里的鹽菜能保存一兩年。

成媽將苦筍切成薄片裝在盆子里,鍋里的已經熱了,她把甑子抱起,舀干淨鍋里的水。等鍋熱後,放入少量的豬油,油化以後發出  啪啪的響聲。

成媽將碗里的鹽菜倒進鍋里翻炒,等鹽菜的香味漫出後,加水。

「睿睿,火大點。」成媽蓋上鍋蓋。

成睿往灶里多添了些木柴,沒過一會兒,鍋里的水發出了響聲。

成睿繼續添柴,她知道鍋里的水還沒開。因為成媽以前和成睿說過︰響水不開,開水不響。

終于鍋里的水完全燒開了,成媽揭開鍋蓋,把苦筍片倒入。等水再次沸騰的時候,成媽往鍋里加了少許鹽,然後起鍋裝在盆子里。

至于為什麼只放一點點鹽,那是因為鹽菜本身就比較咸,放太多就不能喝了。

成睿覺得自己坐在灶下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鹽菜苦筍湯的香味兒一直往鼻子里鑽,口水不自覺的分泌,可惜現在還不能吃。

成媽熱前一頓的剩菜的時候,成睿已經自覺的端起碗筷擺好,到隔壁喊成女乃女乃吃飯。

……

吃過飯以後,成睿覺得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鹽菜苦筍湯真的好好喝,咸味和苦味的完美融合,咸而不?,苦而不澀。

去睡午覺的時候,成睿總覺得自己好像、似乎忘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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