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苦竹 第十二章 趕集

作者 ︰ 若夕桃

直到兩天後,成睿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什麼了。她放在廚房的桑葚汁,還有床下的桑葚酒。

幸好天氣不熱,而且桑葚汁是煮開的,不然準不能喝了。

吃過晚飯後,成睿獻寶似的幫成媽倒了一碗桑葚汁,給成爸倒了一杯桑葚酒。

盡管只是泡了幾天,但是桑葚酒已經泛出漂亮的深枚紅色,看起來誘人極了。

「爸,你嘗嘗好不好喝?」成睿兩眼眨都不眨地盯著成爸。

「喲,還真有喝的,我還以為小睿睿忘記了。」成爸喝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

「後天我也要去趕集。」成睿順道提要求,她可是偷听到成媽和成爸後天要去趕集的。

「可以,不過要自己走,我們都不會背你的。」成爸看在桑葚酒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答應。

他和自家媳婦到時要背肥料,可沒人有空背小家伙。

「沒問題,我自己能走。」成睿挺起自己的小胸膛,成爸也太小看自己了。

成睿放佛已經看到集上的小糖人、路口的豆腐腦、小橋上的粑粑在對著她招手。

成睿對後天的行程充滿期待。

成睿按部就班完成每天的任務,等待趕集日子的到來。

去趕集的那天,成睿一大早就起床了,照例跑步鍛煉。

成睿回家的時候一向賴床的成爸也起來穿好衣服,等著吃早飯了。

苦竹直屬于湟水鎮,成睿家到鎮上有三十分鐘的路程。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不坐車呢?

在那個年代,每天只有兩趟縣上到鎮上的公交車,其余的只是那種小貨車做的改裝車。貨車車廂兩邊各釘上一排木板,做成簡易的長板凳,就可以載客了。

就是這樣的車,成媽也是舍不得坐的,他們每次趕集都是走著去的。

吃過早飯,成爸成媽背上背簍牽著成睿出發了。

那個時候,村里還沒有通公路,沿著茶馬古道的青石板路一直向前,經過村里的水塘、勤勤家的小桑樹、成爸上班的煤礦、再往前走二百米就到了苦竹的村辦處。

這里是兩河相匯的地方,所以叫雙河。

這里也是兩縣公路交匯點,有好幾家店鋪︰有賣小吃的,有賣家用的,有賣五金的……

村里的唯一一個醫療點也在這里。

成睿的小學母校就坐落在公路的上方。

從這里開始通往鎮上的就變成公路,公路是石子路,還沒有用水泥澆築。

每月逢3、6、9的日子就是湟水趕集的日子。

等成睿一家走到雙河的時候,那里到處都是人︰有等人的、有等著坐車的、有和成睿家一樣準備走著去的……

成睿一家沒有在雙河逗留,雖然成睿很想看看已經被拆遷多年的小學的。

雖然成睿有好好鍛煉,但是身體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變好的。一路上,成睿努力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根本沒有時間看沿途的風景。

走了20多分鐘的路,湟水的集市映入成睿眼簾。

二十多年前的集市讓逛慣超級市場的成睿有些無所適從,滿大街都是人。攤販沿街擺攤,叫賣聲不絕于耳。沒有超市,沒有農貿市場,一切都是混亂的、無序的。

成爸把成睿抱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樣就不要擔心被人流擠散了。

成睿有些別扭的抱著成爸的頭,臉上帶著可疑的紅色,實在是太丟人了。

成媽和成爸再人流中穿行。許是站的高,看的遠吧!成睿發現自己看到更多的攤販︰賣菜的、賣肉的、賣水果的、賣小吃的……

成媽一邊走一邊買些家里急用的東西。

「睿睿,吃紅豆粑嗎?」成媽看著一旁的早餐店問成睿。

「睿睿不餓。」小時候的成睿對紅豆粑可沒有絲毫的抵抗力,不過如今的成睿對大街上油炸食品到差不多免疫,「媽媽,幫我買牙刷好不好?」

「牙刷?」成媽頓了一下,農村的孩子小時候很少會買牙刷刷牙的。

「群姐說,要刷牙才是愛干淨的好孩子。」成睿不介意用堂姐的名義。

「行,媽給你買。」成媽很干脆的答應下來,讓孩子養成一個好習慣也不錯。

成媽、成爸和成睿一起走進一家日用雜貨店。

店里人不是很多,成爸把成睿從肩膀上放下來。

成睿一下地就開始找尋自己的目標,可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兒童牙刷。

成睿問了店老板蔡知道店里沒有兒童牙刷,最後只好找了一把比一般成人用的稍小的牙刷,只能以後有機會再買了。

就在成睿找牙刷的時候,成媽已經挑好衛生紙、蠟燭還有一管草本牙膏。

一共花了3塊錢,成睿只覺得現在的物價真的很便宜,不比二十幾年後,就是只買把牙刷也不止這個價。

「你先去買化肥,我和睿睿在去買點東西,等會兒來找你。」成媽像是想到什麼,出了雜貨店直接安排到。

「行,你和睿睿小心點。」成爸也不想繼續在人流中擠來擠去,很麻利地先走了。

「爸爸,待會見。」成睿朝成爸擺擺手。

「媽媽,我們還要買什麼東西?」成睿很好奇。

「跟著我走,你就知道了。」成媽拉著成睿小心翼翼地穿過人流,朝街尾的方向走去。

成睿還依稀記得,那邊有醫院、農村信用社、小豬交易市場……再往前走,就會到街末的小橋,過橋向右轉就是鎮中學……

成媽可不管成睿在想啥,拉著成睿直接進了一家老店。

成睿一下子就想起這是哪了。

這是一家由一位姓王退休老師開的店,店雖小,不過五髒俱全。

店里的學習用品和生活小用品非常齊全︰像筆就囊括了鉛筆、鋼筆、毛筆、軟筆、自動鉛筆……而且每種筆又有各種型號。不過自動鉛筆在那時還是稀罕貨。還有各種各樣的扣子、毛線、針、夾子……擺滿了整個櫃台。

成媽直接讓王老師拿了一本毛筆字貼、一只中號的毛筆和一瓶墨水,又帶著成睿匆匆離去。

成睿有些模不準成媽的想法,上一世,成媽是在成睿小學五年級才開始讓她練字的,這一世怎麼這麼早就讓她練字了呢?

這個的疑問,成睿直到回到家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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