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爸耙完那個大田的時候,成睿帶來的小桶已經滿了大半。
魚兒的種類很多,有鯽魚、草魚、鯉魚……
最大的那條鯉魚比成睿三個巴掌還長,估計有一斤多,她的兩只手一起都不能完全包住那條鯉魚。鯉魚的身上分泌了大量的黏液,又掙扎的非常厲害,抓住手里滑不溜秋的,差點就從成睿手里跑掉。
為了捉到它,成睿廢了老大的功夫。抓住它的時候,成睿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一**坐進田里,褲子全部埋進了泥里,連衣服都沒能幸免,站起來的時候,泥水直往下流。不過就是這樣,成睿也沒放開自己的手。幸好田里的水不深,不然成睿還得喝上不少的泥漿水。
最小的那條鯽魚,只有成睿兩指粗細,她都有些不忍心抓。
不過成睿一想,田里灑了肥料,魚兒還不如呆在桶里來的舒服,還是把它扔進了水桶。
就算最後不能吃,不是還有空間嗎!
「睿睿,回家啦!」插了一會秧的成媽要回家準備午飯了。
在苦竹,因為是換工,所以中午主人家的伙食都盡其所能,開到最好。雞鴨魚肉,酒水飲料,可以說是除了過年和打谷子以外最好的。
如果是別人家插秧,都是全家一起行動,上山的上山,煮飯的煮飯,送水的送水,各司其職,極盡所能。家里的老人就算不能上山幫忙,也會在家積極幫忙收拾飯菜。
在成家,成女乃女乃是完全不能指望的。早上成睿出門的時候,成女乃女乃已經出門溜達,估計沒到吃飯的時候是不會回家的。
「來啦!」成睿有些吃力地提起身旁的水桶,努力地在田里邁步。
田已經耙好,里面厚厚的的泥全都變的軟乎乎的,加上還有一截水,成睿走的非常艱難。
終于走到田埂邊上,成睿把小桶放好,從田里爬上田埂,就著田里的水把腿上、腳上的泥大致洗掉,褲子上的泥就只能讓它繼續呆著了。
成睿光著小腳丫子,提起自己的戰利品,找到先前踢掉的鞋子穿上,跑向成媽。
「看,我抓了好多魚。」成睿獻寶似的把水桶給插秧的鄉親看。
「喲,我們睿睿這麼厲害呀!」
「今天又口福了。」
「我等著吃魚喲!」
……
鄉親們邊插秧邊七嘴八舌的說著。
「別顯擺了,要是倒到田里,看你吃啥!」成媽接過成睿手里的小桶,「走吧!」
「哦,知道啦!」成睿朝還在插秧的鄉親們揮揮手,「睿睿先回家???p>回到家,成媽就升起炭火,開始燒水、煮飯、洗菜、切菜……
一時間,成媽忙的是腳不停蹄。
因為是燒煤,也不用燒火,加上成媽又嫌棄她擇菜的速度,成睿就閑在了一旁。
成睿月兌掉自己已經滿是泥水的衣服和褲子,用水洗干淨身子,換上干淨的衣服,準備打理自己抓到的魚。
這樣能節約成媽的時間,成睿也能早點吃到想念已久的酸菜魚湯、清蒸魚。如果還有剩,明天早上還能吃到久違的鯽魚稀飯。
上一世,成睿非常喜歡吃魚,從很小就開始吃魚,都也不用別人幫忙;幾歲的時候,她就能一個人吃掉一斤重的蒸魚;成睿也很會吃魚,從開始吃魚直到她死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被魚刺扎過、卡過。
「媽,我去井門口剖魚啦!」成睿找到剖東西的專用小刀。
「你自己小心點,不要玩水。」成媽放下手里的菜刀,仔細叮囑。
「知道啦!」成睿提著裝著魚的水桶,拿著盆子和小刀來到井門口。
井門口不是水井口而是離成家不遠的一個廢舊煤礦的礦井口。那個煤礦很多年前就沒有干了,廠房早沒了,就連煤車軌道也早就拆完。井口里面的木頂子也被周圍的人家拿回家燒掉,只有井口里面的水一直流著,成家灣下山的人都喝井口里面的頂棚水。
除了下山的人家的飲用水以外,井里多余的水會順著礦道流到成爸在煤井口挖的大坑里面。大坑里面裝滿水,就能在那里洗洗衣服、淘淘紅薯、花生……
成睿把小桶和盆子安置好,就著水坑旁的一塊大石板開始了工作。
有了剖黃鱔的經驗,成睿剖魚可算駕輕就熟。
沒有成媽在,成睿的速度非常快,刮鱗、去腮、剖月復、摳內髒、清洗,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
一條花狗圍在成睿身邊轉個不停,吃著成睿不時扔掉的魚鰓和內髒。
在這里要隆重的介紹成家最後一份子——花花。
花花是一條狗,一條公狗,一條特別的公狗。
花花和成睿同歲,是成睿大伯家的母狗下的小狗中的一只。
在成睿滿月的那天,它被大伯送給了成睿家。
花花的名字也是成睿流利地說話以後親自取的,靈感來源于她身上的花紋。花花一身黑毛,在它的臉上、背上、月復部都像花一樣的白色皮毛,四條腿和半邊耳朵是全白色的。
花花和成睿一起長大,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感情非常好。
成爸每天要上班,也就晚上回家才能陪陪成睿;成媽一天到晚都在忙碌,除了每天的定時輔導,想陪成睿也是有心無力;成女乃女乃時間到是多,不過每天不是呆成睿二伯家帶成彬,就是在外溜達,對成睿那是理都不理睬的;可以說,是花花陪著成睿度過了她一生最無憂的童年。
只可惜,花花只是最普通的中華田園犬,壽命有限,在成睿讀初中的時候,死了。
很多年後,成睿都記得那時的場景︰
花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飯,睡在檐坎上,瘦骨嶙峋。成爸買的藥完全沒有絲毫的用處。
那一天一早,花花掙扎了好久才從它的窩里爬起來,跌跌撞撞向外面走去。成睿一直跟著它,直到離成家一百米多米的地方。花花頭向著成家的方向趴在地上,嘴里發出「嗚嗚」的像嬰兒哭一樣的聲音。
到了下午,在成睿的幫助下,花花吃下了一小塊肉,吞咽的非常困難。過了好一會兒,花花努力地抬起頭,靠近蹲在地上的成睿,把頭在成睿的手心磨蹭了幾下後,突然一下子跌到在地。它艱難地撐起身子,兩眼大睜,看著成睿,仿佛想要把成睿刻在心底,然後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醒來。
成睿一下子懵住了,蹲在原地,兩眼無神,離哭泣都忘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動彈。
還是吃爸看天快要黑了,出來找成睿,才把她帶回了家。
成睿回過神以後,傷心地哭了好久。
從那以後,成睿也再也沒養過狗。
回來的這段時間,成睿對花花一直遠遠地避著,她不敢親近它,她害怕到花花不在的那一天,經歷再一次的離別。
花花到是特別喜歡黏著成睿,看成睿不理它,還不高興了還久。
只是,看著正高興地吃著魚鰓和魚內髒的花花,成睿想了很多,「花花你還活著,真好!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一直陪著我。」
沒過一會兒,成睿已經把大部分的魚收拾干淨,只剩下幾條她舍不得下手的特別小的鯽魚。
成睿想了好久,還是決定把剩下的小鯽魚養在空間。
成睿把收拾好的魚端回家遞給成媽放好,路過房間的時候,偷偷把小鋤頭放進空間。
成睿突然想到,以後一定要自己買把小鋤頭,不然每次都這麼偷偷模模的實在太不方便。
成睿回到井門口,將剩下的小鯽魚連桶帶水一起收進空間。
就在小鯽魚進入空間的那一瞬間,成睿左手上的印記變成深紅色,隱身的鐲子變的滾燙。
然後,成睿一下子從原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