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早飯過後的間隙,奚月抓緊時間參觀一下校長大人的家。溫桓的豪宅果然不是蓋的,中西合璧,花園游泳池,所有有錢人的標準備置都一應俱全,看得奚月眼花繚亂,不過奚月還是對他家的花園感興趣,而且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校長,你家的花園好大啊!什麼花都有,都可以辦花展了。」
「每年春季百花齊放的時候,這里確實會舉辦宴會,賞花交友。」
「那……平時肯定也需要很辛苦的照看吧,一個園丁估計忙不過來……」奚月看著偌大的花園若有所思。
「嗯,是有幾個……」溫桓漫不經心地說。
「那……」奚月轉頭突然變臉,「那你為什麼說你家的花沒人照顧,要搬那麼多到我家去讓我給你養?!」
「……」溫桓這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原來點在這兒。他強裝鎮定地板著臉,卻也沒有反駁。
「哈,被我問住了吧,你根本就是專門找茬折騰我的對不對?!」奚月這次是新帳舊賬一起算,語氣硬的不行。不過溫桓只用一句話就讓她破功了。
「你上班好像快遲到了,卻說全勤獎金還挺多了,你這個月怕是沒有了……」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奚月趕緊催著溫桓開車去學校,把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溫桓直到坐在車上都還在竊喜。
為了避嫌,奚月讓溫桓在離學校還有五分鐘的路口停車,溫桓雖然滿臉不願意,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謝謝你,昨晚的事,和今天送我上班的事。謝謝你什麼都不問,無條件地接納昨天那個糟糕的我。作為報答,我會好好養你那些寶貝花的,放心吧!」奚月下車前,轉頭對溫桓說,她是第一次對溫桓這樣自然,溫柔地笑。溫桓不言,其實他不是不想問,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壓住詢問的沖動︰「阿風是誰?」「發生的什麼事情?」還有「昨晚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這些問題其實一直都在嘴邊,只是看著奚月勉強的笑容問不出口。
溫桓想告訴她,不管她發生什麼事,不管她再為哪個男人傷心流淚,無論是什麼時間,他都會像昨晚一樣無條件的,第一時間接納她,陪伴她。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對奚月淡淡的一笑。
接下來的幾天奚月的生活照常,她總是竭力給自己找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這樣她就不會有時間去想他。辦公室的幾位老師都對奚月這幾天的勤勞感到驚訝。
「奚老師,你把整間辦公室都打掃了一遍嗎?」
「嗯,反正我也是閑著。」
「奚老師,你歇會兒吧。」
「沒事兒,我不累」
「可是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擦我的辦公桌了。」
「啊?……是嗎?」
「奚老師,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奚月魂不守舍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可是只要一靜下來,她就會想那個男人,想他痞痞的壞笑,想他總是不正經的調戲般的話語,想他帶著她兜風,想他霸道而深情的吻……奚月越讓自己不想,就越要去想。
「這樣下去不行,我必須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奚月對自己說。
第二天奚月就為自己找到了要做的事。奚月下班後覺得無聊就四處逛逛,在一條小巷里無意看見前面有兩三個混混模樣的少年圍著一個男生,那個被圍攻的男生還穿著帝豪的校服。奚月立刻上前。
「喂,你們在干什麼?」奚月沖著那幾個混混大喊。
「美女,這不關你的事,一邊玩兒去,還是你想陪哥哥我玩兒會呢?」其中一個男生走向奚月,手不客氣地放在奚月的肩上。奚月很苦惱,大學畢業工作都快半年了,還是有很多人把她當小女生,她有這麼不成熟了。
「我是老師,請你放尊重點!」
「喲,你是老師?真看不出來。」
這時,被圍攻的那個男生抬起頭來,奚月才看清男生的臉。
「尹子華?怎麼是你?!」
「奚老師……」
奚月不再有耐心跟那些混混講道理,將臉一板說道︰「不知道搶劫是違法了嗎?再不走,別怪我動手!」
「動手?」幾個混混顯然沒把奚月當回事,笑的更加放肆,「老師是要打我的手板心嗎?需不需要我去幫你找個工具?哈哈哈」
不再廢話,奚月直接上腳,跟這種人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三下兩下,幾個混混全被打倒在地,疼的直叫。
「念在你們年紀小,我就不報警了,回去好好學習吧!要是下次再讓我踫到你們就不是今天挨幾拳這麼簡單了,知道嗎!」奚月沖著地上幾個人說完,便拉起躲在一邊的尹子華離開了。
「奚老師,謝謝你。」
「他們為什麼找你麻煩?」
「搶錢……收保護費。」
「幾次了?」奚月幾天前就發現了尹子華的反常,人整日悶悶不樂,比以往更加內向膽怯。
「今天是第三次……」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或者報警呢?就這麼听任他們欺負你嗎?」
「他們說……只要我敢告訴老師或者別人,他們會……找人見我一次打一次……」
「尹子華,你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你是男子漢,你不能那麼怯弱!否則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以後怎麼保護你的家人?」
「對不起……奚老師」
「你不應該跟我說對不起,應該給你自己說。為什麼你讓自己活得那麼狼狽?」奚月決心幫尹子華,想了一下,她對尹子華說︰「如果你想改變你自己,從現在起就听我的,好嗎?」
「嗯,我听你的!」
奚月把尹子華帶到學校的體育館。「從今天起,每天下了課到這里來。」
「來這里做什麼?」
「教你跆拳道啊,這樣你以後就可以保護自己了。放心,我是專業級別的,上大學的時候還帶領我們學校的跆拳道社拿過國家級的獎呢,不會誤人子弟的。」奚月解釋說。
「可是……我怕……」
「你就是這樣,還沒開始就怕,人很多時候就是被自己想象的困難嚇倒的。不要想那麼多,直接去做就好了!要改變自己,你就必須先改掉你這優柔寡斷的毛病。而且我又不收你學費,你在猶豫什麼?」
「好的,奚老師,我听你的!」尹子華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奚月說,兩人終于達成共識,相視一笑。
從此以後,奚月每天都到體育館教尹子華跆拳道,到天黑才回家。不僅如此,在課堂上,她也經常叫尹子華起來回答問題,或者是叫他組織一些活動,培養他的自信心,鍛煉他的膽量。尹子華漸漸的有了一些可喜的變化,這讓奚月很是欣慰。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方擎浩還是沒有出現過。奚月也沒有再去找他,她想自己或許可以慢慢地淡忘他,雖然每天晚上還是會思念到整夜無眠。
溫桓時常找看花的借口到奚月家,他的那些寶貝花被奚月照顧得很好。入冬後奚月就把那些花挪進了自己的房間,以防被凍死。溫桓對此很滿意,作為獎勵他決定每天送奚月回家,雖然奚月百般拒絕,但在溫大校長這里,拒絕從來都是無效的。于是溫桓也每天到體育館看她教尹子華,等到結束後就送奚月回家,慢慢的竟形成了風雨無阻的習慣。
「溫桓,謝謝你送我回來。」在溫桓的強烈要求下,奚月現在對他也直呼其名了。奚月轉身開車門,手卻被溫桓拉住。
「先別走,我有話對你說。奚月,我……」溫桓看著奚月,話在嘴邊卻半天說不出口。
「溫桓,你別說了。」奚月打斷他,在溫桓的強烈要求下,奚月現在對他都是直呼其名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從你掉到三班當體育老師的時候就知道了。」奚月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女人天生的直覺是不會錯了,她並不是一個遲鈍的女孩兒,她不拆穿是因為不知道拆穿之後該怎麼面對。
溫桓似乎對奚月的回答很意外,看了她良久才開口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
「不行」奚月拒絕時堅決的口氣讓溫桓的心里一怔,「溫桓,至少現在不行,我……我的心,現在還裝著另一個人。如果……我能忘了他……」
「我知道。」溫桓似乎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不管你心里現在有誰我都不在乎,我等你!直到你忘掉他為止。」
奚月看向溫桓,他的眼楮幽深無比,似乎要把她吸進去。她急忙撇開頭,不敢再看。「不,你不要等我……我怕……」她怕她忘不掉,那時溫桓會成為最受傷的人。
「等,是我的權力,你無權剝奪。」
奚月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著下車,看著車里的溫桓一臉篤定地看了她一眼,便飛馳而去。看著溫桓消失在黑夜中,奚月站在夜里久久的發呆。她知道溫桓向她表白需要放下多少驕傲,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拒絕讓他承受了多大的傷害,雖然溫桓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奚月她都知道,都能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