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身後腳印深深淺淺……不知這條路究竟有多長,亦不知要走多久,我只知,我一路追尋的方向的盡頭,你就站在那里,紫衣飄飛,只輕輕勾唇一淺笑,便能拯救我心中那座荒蕪的城。
——題記
夏顏非看著面前的萬丈懸崖,那下面迷霧籠罩,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夏顏非有些發怵,腳不由得往回收了一步,卻將幾顆石子踢到了那懸崖下,只是剎那,便不見蹤影。
「你…你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夏顏非有些結巴的沖她身後的言子期說道。
這個人為什麼要把她帶到懸崖上來啊!
「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言子期冷哼一聲,睨了夏顏非一眼,心底卻在無奈著這個女人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他若是要殺她,還用把她帶到這里?
「那……我們來這里干嘛?」夏顏非被言子期夾著冰霜的眼神掃過,不由的撇撇嘴,又問道。
也是,這男人要殺她輕而易舉,哪還用等到現在啊。
「去魔教總壇。」言子期冷硬的唇線微微抿起,看著那懸崖,說道。
「啊,你早說嘛,原來是去你的老巢啊!」夏顏非松了一口氣,又覺得不對,便說︰「不對不對……你不幫我找白驀堯了嗎?」
「本君何時說過不幫你找白驀堯了?」言子期又是冷冷的睨了夏顏非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十分冷硬。
「那你帶我回你們魔教做什麼?」夏顏非抓緊肩膀上的大包袱,不解的問道。
這崖上的風冷冷的,吹著夏顏非的頭發一絲一縷的擋住她的視線。
「本君如今又不知道他在何處,不如回去之後再派人去尋,我魔教的人都是修習魔道之人,這天上地下,一定能給你找到。」言子期那雙毫無波瀾的眼楮盯著夏顏非,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給夏顏非解釋了。
這是他言子期第一次這麼耐心的給別人解釋。
他也不知究竟為何對夏顏非例外,反正,隨心就是。
「那…好吧……不過這里是懸崖啊,沒有路怎麼去魔教?」夏顏非動了動唇,終是答應了。
他說的也對,如今這般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找,恐怕真就要找一輩子也是找不到的。
「跳下去。」言子期指了指那懸崖,冷冰冰的說道。
「什麼?!跳下去?!你在逗我嗎?!!」夏顏非又看了看那令她心驚膽顫的萬丈懸崖,又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言子期那張冷硬的臉,驚呼道。
這言子期一定是在逗她!跳下去,那還不得粉身碎骨,尸骨無存嘛!
「這點膽識都沒有,你怎麼去找白驀堯?」言子期冷嗤一聲,略帶嘲諷的說道。
「誰說我沒膽識了?!」夏顏非听了言子期這話,又感覺到他那顯而易見的嘲諷,心里便一陣不舒服,不由得嘴硬出聲。
「既然有,那這就是證明你勇敢的第一步,跳下去,我保證你不會有事。」言子期側著頭,示意夏顏非。
「我……」夏顏非咬了咬嘴唇,看著那迷霧重重的懸崖底,抓著包袱的手有些顫抖。
「怎麼?不想去找白驀堯了?」言子期聲音里透著冷氣,一字一句都略帶嘲諷。
「我跳,但,你記住你說的話,你不會讓我有事。若是我因此去了奈何橋,那麼你就要負責把我再弄回來。」夏顏非瞪了言子期一眼,隨即故作平靜的說道。
她若是因此去了黃泉,那麼,她還怎麼找白驀堯。
「相信我。」言子期只說了這三個字來,冰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夏顏非得到了言子期的保證後,便點點頭,隨後又小心翼翼的站到崖邊,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閉上雙眼,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言子期見狀,立刻也飛身跳了下去。
夏顏非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疾速下墜,但她又不敢睜開雙眼,她怕她會看到她自己掉下去摔得很慘的樣子。
言子期借著懸崖壁借力一蹬,便來到了夏顏非的身邊,攬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地禁錮在他的懷里。
「誒?!」在夏顏非還沒來得及問出聲的時候,言子期便就騰出一只手掐了一個訣,只見他們下降的速度更加快了。
眨眼,夏顏非虛軟的腳,便就那麼接觸到了穩穩的地面。
「到了。」言子期松開摟住夏顏非的手,眉頭卻緊鎖著。
剛剛在夏顏非下墜時,他明明有看到她體內散發出的紅色光芒,在他過去之後,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他接觸到她的腰時,那麼近的距離,讓他在她身上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感覺,就好像是歷經了幾千年一般冗長。
只是,他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夏顏非這才看清面前的環境。
在她的面前,那一座大宅子深深地嵌在那懸崖之中,黑色的漆讓整個宅子看起來莊嚴肅穆,又暗藏奢華。
「進去吧。」言子期率先走在前面,聲音依舊毫無起伏。
「哦……」夏顏非撇撇嘴,抓緊身上的包袱,跟著走到那黑色的大門處。
他們一走近,那黑色的大門便伴隨著沉重的「吱呀」聲緩緩打開,夏顏非看見門內不遠處整齊的站立著幾百人,當言子期踏進門檻,他們齊齊抱拳,單膝跪地,整齊劃一的喊道:「恭迎教主!」
「起來吧。」言子期淡定從容的站在原地,負手而立,輕輕一句,缺足以讓所有人都听清。
夏顏非見了這陣勢,自然是呆愣住了。
果然,教主都是這麼牛逼……
「謝教主!」那群人又齊聲回答,都站了起來。
「慕灕,你隨我來。」言子期對著那身著月白色衣袍長相清俊的男子說道。
隨後便大步流星的朝主殿走去。
夏顏非呆愣在原地,依舊不知所措。
「你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來!」言子期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皺眉看著夏顏非,聲音里充滿不耐。
「哦……」夏顏非連忙小跑著跟上言子期。
而一旁的慕灕卻怔愣了,這個夏姑娘,對于教主來說,好似不太一般啊……
進了主殿,言子期便走上那木質台階,坐上那鋪著軟墊的椅子。
夏顏非也是早就走累了,見言子期坐下了,她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的坐下。
慕灕在一旁卻驀地出了冷汗,這夏姑娘太沒規矩了,她這般目無尊卑,教主恐怕會極為生氣的!
誰知,言子期只是淡淡的看了夏顏非一眼,並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慕灕這下又呆愣了,為什麼教主這麼平靜?!
「慕灕。」言子期冷然的聲音響起。
慕灕卻置若罔聞一般,還是沉浸在那巨大的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
「喂!你們家教主叫你呢!」夏顏非見慕灕呆愣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便出聲喊道。
真不知道言子期的手下為什麼都這麼呆板!
「啊?教主恕罪!」慕灕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言子期那張冷冽的臉,便立刻說道。
他慕灕可是深知教主只要皺眉就會讓他得到不小的懲罰!
這下他完了!
「戒律堂,一百鞭。」言子期那雙死寂似的眼里劃過一絲不耐。
「是。」慕灕僵硬著身子,抱拳行禮。
「任務完成後,再去戒律堂。」言子期看了一眼夏顏非,又沖慕灕說道。
「是!」慕灕恭敬回答。
夏顏非在一旁不禁心里暗道:走個神居然都罰一百鞭子?!
幸好她不是他手底下干活兒的!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給她多少銀子都不會去讓這種人當她的上司的!
要是他是她老大,那她工錢拿不到不說,絕對還會被打的半死……
「慕灕,涅璃上神白驀堯,你可知曉?」言子期問。
「屬下自是知曉,那涅璃上神白驀堯乃鮫人一族最後一個人,三百年前因滅族之仇大戰魔尊莫呈戰敗而又苦修三百年最近才得以重返神界,位至上神。」慕灕點頭,正色著回答。
「很好,本君要你找到他。」言子期唇畔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對著慕灕,命令道。
「是!」慕灕微微一愣,隨即便抱拳一禮。
慕灕心里訝異著,魔君自從修仙走火入魔之後,便潛心修習魔道,放棄仙道,怎麼這次要找個神仙?
但,訝異歸訝異,他也僅僅只能把這疑惑藏在心底。
魔君要他做什麼,他便去做什麼。
「嗯,刻不容緩,去吧。」言子期點點頭,又沖慕灕揮手道。
「是!」慕灕微微彎腰一禮,隨後便轉身出了主殿。
夏顏非看著慕灕離去的背影,心里不斷的在祈禱著慕灕能夠找到白驀堯。
她能早日與他重逢。
「你且放心,慕灕法術修習的不錯,追蹤神仙亦或是妖魔,都是可以的。」言子期自然是看到了夏顏非眼底的忐忑,便出聲說道。
「謝謝你。」夏顏非沖言子期笑了笑,真誠的說了一聲。
「嗯。」言子期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整個主殿剎那靜謐無聲,夏顏非幾乎可以听見她自己淺淺的呼吸聲。
「你,為什麼願意幫我?」夏顏非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個男人,她不過是第二次見,可他為什麼願意這樣無條件的幫她?
「因為……」言子期身形一頓,拉長語調。
「因為什麼?」夏顏非又問。
「因為,你身上有我想要解開的謎團。」言子期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我身上哪有什麼謎團?」夏顏非傻眼了,這居然就是理由?
她身上有什麼謎團?她怎麼不知道……
「這個你無須多管,反正,我會幫你找到白驀堯就是了。」言子期只是想調查清楚從夏顏非身體里散發出的紅光,以及他對她好似無比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僅此而已。
「總之……還是謝謝你。」夏顏非瞟了瞟那個慵懶的側躺在寬大的椅子上的言子期,又一次道謝。
無論如何,她都要謝謝他,謝謝他願意幫她找白驀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