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白驀堯面色嚴肅的在夏顏非面前月兌下衣服又無比認真的告訴夏顏非他有六塊月復肌後,夏顏非每次面對白驀堯的時候都會無端端的臉紅。
這日,夏顏非剛剛從花園散步回到她住的屋子便看到一行人正在從里往外搬她的東西。
「你們這是干嘛?!」夏顏非連忙上前抓住一個宮女,問道。
這些人要把她的東西搬去哪里?!
「回稟魔後娘娘,魔尊大人命奴婢們將您的東西搬去顏非殿。」那宮女或許是被夏顏非突然沖過來瞪著她的舉動給嚇到了,便戰戰兢兢的給她行了一禮,抱緊手里的東西生怕摔了。
「顏非殿?!那不是他的寢殿嗎?!搬我的東西去做什麼?」夏顏非雙手叉腰,撇嘴道。
這廝又搞什麼……
「當……當然是要與您同寢。」那宮女顫抖著聲音回答。
「什麼?!同寢?!他做夢嗎!」夏顏非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一雙眸子瞪大,不敢置信。
同寢?!他做夢啊!
「奴婢……奴婢……」可憐的小宮女被夏顏非的這一吼給嚇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懷里抱著東西,一動都不敢動。
「呵呵呵……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啥?放輕松哈姑娘。」夏顏非見那小宮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連忙干笑著故意放低聲音說道。
夏顏非真是欲哭無淚!她長得很恐怖嗎?把一丫頭嚇成這樣了……
「你們都別搬了!不許搬!」見那小宮女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夏顏非臉色一僵,隨即沖那些正在搬她的東西的男男女女說道。
「娘娘請莫要為難奴才們!」那群正在搬東西的男男女女忽然一齊跪在地上,一個為首的男子拱手沖夏顏非說道。
「〒_〒你們……干嘛?」夏顏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跪給驚住了,有些呆愣。
「魔尊大人的命令奴才們無法違抗,如有違者,按照宮規,應斬立決!」那男子有些顫顫巍巍的解釋道。
「……」夏顏非黑了臉,不就是不讓他們搬東西嗎?居然會這麼嚴重?!
夏顏非索性轉身向顏非殿跑去。
「呼……還是聶將軍的辦法好用。」那為首的男子見夏顏非轉身跑走,便兀自站起身來呼了一口氣。
其實宮規根本沒有這麼冷血無情,他們不過是按照聶將軍的辦法來行事的而已,不然,這魔後娘娘哪會罷休啊!
「大家快搬,不然一會兒魔後娘娘回來那可就完了!」男子揮揮手,沖那一眾人說道。
……
夏顏非氣喘吁吁的跑到顏非殿,卻被人告知白驀堯去了後山。
夏顏非只得又苦著一張臉叫人帶著她往後山走去。
後山,夏顏非被宮人帶著走出了一片蒼翠的小樹林後,來到了一座石山前,正對著夏顏非的是一扇打開的石門,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又纏著些青色的藤蔓。
「娘娘您進去吧,魔尊大人就在里面,奴婢是不能進去的。」那宮人低著頭,沖夏顏非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哦……」夏顏非點頭,隨後便走進了那石門內去。
走進山洞,夏顏非才發現里面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漆黑,反而是亮如白晝。
夏顏非仰頭看向洞頂,這一看她便怎麼都沒辦法淡定了,洞頂每隔一小段距離就瓖嵌著一顆大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明亮耀眼的光芒。
夏顏非又朝著洞的內壁上看去,也是每隔一段距離就在那石壁上瓖嵌著一顆耀眼無比的夜明珠。
這些夜明珠,在她夏顏非眼里,那可全都是錢啊!!!
夏顏非雙眼閃著光剎那就撲到石壁上用力的用手摳著那上面最大的一顆夜明珠,雖然洞頂的更大,但是她夠不著啊!
「嗷嗷嗷……發財了發財了!」夏顏非一邊用力的摳著嵌在石壁內的那顆夜明珠,一邊傻笑。
可是傻笑了一會兒,夏顏非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因為她發現她根本摳、不、出、來!
「擦!這是誰瓖在上面的?!」害她用盡了力氣都沒辦法把那顆夜明珠摳出來。
夏顏非索性又換了一顆再伸手去摳,結果那些夜明珠還是牢牢地瓖嵌在石壁上,她怎麼都摳不出來。
夏顏非整個人都趴在石壁上了,掙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沒能摳出一顆夜明珠來。
「哼!」夏顏非沮喪的哼哼一聲,隨後便放棄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黑著臉往洞內更深處走去。
等她找到白驀堯,一定要讓他幫她全部拿下來!
這甬道忽的變窄,夏顏非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個圓圓的洞口,她小跑著跑到那個洞口前,眼前便豁然開朗了。
洞內散發出來的寒氣不禁讓夏顏非打了個寒顫。
走進這洞內,只見那些支撐著山洞的石柱上都結滿了寒冰,那嘩嘩的流水聲清晰的傳來,夏顏非往前走著,就看到那一池清泉,以及那個坐在泉水中背對著她的身影。
看著那人的銀色長發幾乎掩蓋住了他整個白皙的背部,就那麼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夏顏非的臉忽然就泛起點點紅暈。
為啥這貨在泡這種冷冰冰的冷水澡!……完了,又把他看光光了……
呃……不對,好像還什麼都沒看到哈?
正在夏顏非低著頭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是一陣水聲想起,隨後便是一抹略微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阿非?」
「啊?呵呵……我…我就是四處逛逛,哈哈……逛逛……」夏顏非猛地抬起頭,卻不曾想一下子便撞進了他那雙幽紫的眸子里,呆愣了一會兒,夏顏非忽然就裝傻似的笑開來。
這個時候的夏顏非好像已經忘記了她是為什麼而來了。
白驀堯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撐著池邊打算站起身來。
「啊!別站起來!」夏顏非連忙慌亂的大喊,又迅速用手捂住她自己的雙眼。
她再也不要看到不該看的了!罪過啊罪過!
就在她喊出聲的同時,白驀堯便已經站起身來了,夏顏非可以清楚的听見從白驀堯身上滴滴答答滴進池里的水滴聲。
「誒?尾巴?!☉o☉!」洞內一時之間無限靜謐,夏顏非能清楚的听見從白驀堯身上滑落到池水里的水滴聲,終于,她還是沒能忍住,慢慢睜開眼,從指縫里朝白驀堯看去,只是這一看,她便驚愕了,白驀堯的上半身被長長的銀色長發遮掩著,半遮半掩的可以窺見他那白皙的肌膚,他的下半身不是人的雙腿,是一條銀色的魚尾,夜明珠的光芒照在上面,折射出點點清冷的銀輝。
他的臉,依舊是那般艷絕無雙,幽紫的眸子,銀色的長發,銀色的魚尾,修長的身姿……在那冒著寒氣的池中,好像是天上仙,更似是雲中月。
總之,有些遙遠,不可觸踫一般。
鮫人……夏顏非失神的望著白驀堯,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句記憶里的「鮫人,魚尾人身,謂人魚之靈異者也。」
那是他曾告訴她的。
「害怕?」白驀堯皺起眉,低頭看了他自己的魚尾一眼,又抬頭問夏顏非。
他以為,夏顏非是害怕他這般人身魚尾的姿態。
「沒有啊,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的尾巴。」夏顏非怕白驀堯胡思亂想,便連忙搖頭又有些恍惚的說道。
夏顏非眼神飄忽,似是想起了那個初遇的黃昏。
他臉色蒼白的躺在那黑焦的地上,雙眼緊閉,魚尾上鮮血淋灕。
銀色的長發半掩住他艷絕的容顏……想著想著,夏顏非便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那時的他,會撒嬌,會笑,會逗她……
絕色風華,說的當是他這般模樣吧?
「第二次?」白驀堯的眉頭依舊緊蹙,他努力想要去回想他和她的從前,可是那段記憶就像是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似的,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時候,是你重返神界的時候,你被天雷擊傷掉在湖泊里,然後我因為好奇,就跑過去了。」夏顏非忽然笑了,那眼神里似乎是對過往的懷念。
在遇見白驀堯之前,她只是一個過著平凡的生活的人,她以為,她只是個又一次在這世上來承受孤獨的人,她以為,她的這輩子,也會像她的上一輩子一樣,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可是,就在她那一次不經意的遇見他之後,他莫名其妙的闖入她的世界,讓她從一開始的被動,到最後,竟慢慢地離不開他了。
夏顏非想,對他的依賴,真的是會上癮的吧?一觸踫,便就再難逃開。
她不知道什麼是宿命,她更不信所謂的天命,所以,她才會在他離開她之後,那麼不顧一切的去找回他。
他是她的溫暖,如果缺失了他,她不知道她還要怎麼繼續以前那種淡然的生活。
就算,她是他的命劫,那又怎麼樣?這不是她必須要遠離他的理由。
人,定勝天。
她不相信她只能是害他的劫難,她會努力,會努力改變一切。
那座山,那道雷,那個湖泊,那黑焦的地面,那一眼……夏顏非如今回想,竟都是那麼清晰的。
有些記憶,是永遠都無法被時光剝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