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就算蘇意歌和鏡恆是你說的那什麼晏君和歐陽鏡宸,可是他們倆都不記得了,你活了幾千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嘛?人家兩個都已經在一起了,你還想怎麼樣?」夏顏非見此,便指著夜凰,說道。
就算鏡恆和蘇意歌前世真的和夜凰有什麼關系,那又如何?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還想來破壞啊?
「即墨顏非!你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你把晏君送給了歐陽鏡宸,我又怎會得不到晏君的一回顧?!」夜凰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夏顏非,聲音里透著尖刻,藏著憤恨。
「……就算我真是你說的那什麼即墨顏非,那我上輩子做的這事兒也叫成人之美!是好事兒!你瞎嚷嚷什麼呢!那什麼晏君又不喜歡你,你死纏著就是你的不對了!」夏顏非抽抽嘴角,她能說這女人腦子有問題嘛?
人家不喜歡她,她還把過錯推到那個叫什麼即墨顏非的人身上。
腦子有病啊這是!得治!
「即墨顏非!你能保住你的三魂七魄來轉世,一定是即墨子期做的吧?呵呵……我說他為什麼扔下妖界兩千年不聞不問,恐怕,是為了救你而耗費了他所有的妖力而被迫也轉入輪回了吧?」听了夏顏非的話,夜凰當即怒不可遏,但隨即又大笑開來。
她說那即墨子期在即墨顏非死後為什麼失蹤了呢,現在看來,怕是為了救即墨顏非而再入輪回了吧?
好啊!真好!曾經在她面前那麼高高在上兩個人,如今都成了她輕輕一捏便可以萬劫不復的人。
這,太有意思了,不是嗎?
「即墨……子期?」夏顏非的腦海里像是閃過一道驚雷似的,這名字于她而言太過熟悉,卻又抓不住半點屬于這個名字的記憶。
在听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剎那,夏顏非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抹酸澀,又或是暖意。
很矛盾的情緒,讓她有些難受。
可是,就算,就算即墨顏非真是夏顏非的前世,那她也不該有這樣的感覺啊……她只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一抹孤魂,她是現代渺小孤獨的夏顏非,不是玉離國將軍的嫡女。
即墨子期和即墨顏非……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這名字是不是很熟悉?呵呵呵……即墨顏非,你和即墨子期以前那般高傲,可是如今呢?你看看你,不過一個小小凡人,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夜凰那雙紅色的眸子里忽然劃過一絲譏諷,看著夏顏非的眼神是那般狠厲。
曾經,她即墨顏非和即墨子期可謂是妖界最尊貴的人,而她夜凰,卻是妖界里人人譏諷嘲笑的妄想成鳳的雞妖。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生下來就尊貴無比,而她卻是永遠都背負著妖界所有人的嘲笑的卑微之人?
她夜凰,憑什麼就不能涅磐成鳳?!憑什麼他們都看不起她?
當她將即墨顏非殺死的時候,當即墨子期失蹤的那時候,妖界里那些曾經嘲笑過她的妖,都被她屠殺了個遍!
他們敢說,她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敢。」白驀堯一把將夏顏非攬進懷里,那雙空洞的紫眸里結滿寒冰,低沉的嗓音響起,劃出一片冰霜。
「呵呵……我倒忘了,即墨顏非你現在就算只是個凡人,身邊不是還有個魔尊嗎?你可真夠行的,前生有即墨子期保你,今生有個魔尊護你。」夜凰看著這樣氣勢攝人的白驀堯半晌,隨後又譏笑開來。
她即墨顏非憑什麼這麼好運?
前生即墨子期為了救她就肯付出他所有的修為,今生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艷絕無雙的男子擋在她前面。
可她夜凰呢?她活了幾千年,卻從來沒有一個人保護她,她幾千年來都是被所有妖唾棄厭惡的雞妖,根本沒有一個人肯幫她一次。
一次都沒有!
憑什麼她即墨顏非有那樣尊貴的身份,還有人護她永遠?
憑什麼她夜凰什麼都沒有?
她愛了那麼久的晏君從來不曾回頭看過她,妖界里的一眾妖精從來也都是厭惡她,譏諷她。
所以她要蛻變成鳳,她要當最尊貴的鳳凰!她要俯瞰天下,再無人敢瞧不起她!
她這麼多年以來,學習六界所有能令自身月兌胎換骨,洗髓易經的法術,卻也只能借助鳳都神女廟香火的靈氣來掩蓋住她的妖氣,讓她暫時維持鳳凰金身的姿態。
沒有褪妖石,她便只能這麼做。
「是啊我好厲害啊對吧?那又怎麼了?我有,你沒有!」見夜凰又是一陣譏諷,夏顏非冷嗤一聲,也譏諷回去。
這個女人,她憑什麼這麼囂張的嘲諷她?
她什麼時候招惹她的她夏顏非都不知道!
她腦子真的有病!這下還沒得治了!
「你!哼……你們來鳳都,是為了鎮魔珠吧?」夜凰怒極反笑。
「是又如何?」夏顏非心里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鎮魔珠在我的手上,即墨顏非,你覺得,我會交給你?」夜凰笑得一臉妖冶。
他們來鳳都,不就是為了她手里的鎮魔珠嗎?
「夜凰,你既然知道我們是為鎮魔珠而來,那麼你也一定知道萬古妖魔快要復活的事情。」夏顏非心里一跳,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夜凰不會輕易交出鎮魔珠。
「那又如何?」夜凰忽然變得尤其淡然。
站在那里,紅發飛揚。
「若萬古妖魔復活,你也活不成!」夏顏非瞪了夜凰一眼,說道。
難道夜凰連她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嗎?
「沒能得到他!」夜凰紅眸暗淡,指著一旁鏡恆懷里的蘇意歌,又說道︰「沒有變成鳳凰!我,活著還是死了,那又有什麼區別?」
夜凰看著低垂著眸子,清瘦的身子藏在鏡恆懷里的蘇意歌,她的心,一如當年那般痛苦不堪。
她曾經,為了這個男子荒唐過,傻過,也恨過……到最後,卻還是抵不過對他瘋狂的思念。
兩千年了,她在這鳳都待了兩千年,她也為他痛苦了兩千年。
她她這多年,一直活的渾渾噩噩,她永遠沒辦法忘記,當年在冥思河畔大雪紛飛,她的晏君就抱著那個雙眼緊閉的歐陽鏡宸,對她說了一句︰「我恨你。」隨後便在她失神之時,用一把匕首結束了他的生命。
那年,冥思河畔鵝毛大雪,她永遠忘不了那白雪上的寸寸殷紅。
她更忘不了晏君那決絕的眼神,還有他那句「我恨你」。
可是,她錯了嗎?不!她有什麼錯!錯的都是他們!
為什麼晏君寧願喜歡一個男人都不喜歡她?為什麼她是雞妖就該面對那麼多人的譏諷嘲笑?!
她夜凰究竟是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為什麼即墨顏非能那麼好過?!
為什麼即墨顏非從來都是天之驕女,而她夜凰就只能是低賤的雞妖?
「你這麼做是對六界所有人的不公平!」夏顏非一听,隨即怒道。
夜凰怎麼可以因為她自己活夠了就不管六界的死活?
「呵呵呵……公平?即墨顏非!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可笑!上天何曾對我夜凰公平過?!我愛的人,他不愛我……」夜凰忽然苦笑開來,她看著雙眼無神的蘇意歌,聲音哽咽。
「我想要蛻變成鳳凰,也總辦不到!我是雞妖又不是我願意的!可我就只能被所有人厭惡鄙夷!你說,上天從來沒有給過我公平,那我又為何要給六界公平?!憑什麼一直要我付出,卻不給我任何回報?!」半晌,夜凰指著湛藍的天空,嘶聲力竭。
「你想如何?」白驀堯的紫眸里沒有半分情緒,沉默了許久,他這才冷聲問道。
「晏君……我要晏君喜歡我……我要晏君和我在一起……」夜凰失神的看著緊抿著唇的蘇意歌,失聲喃喃。
晏君……她想念了許多年的晏君……可以回頭看看她嗎?
他可以把心從歐陽鏡宸那里拿回來,交給她嗎?
夜凰不由在心底輕聲問︰晏君,你可以,回頭看看我嗎?我是夜凰,你曾救過的夜凰啊……你可知,我真的好想你啊……
曾經,她才修煉成人形的那時候,她整天被別的妖欺負,嘲笑她是一只雞妖。
是晏君,身著一身青衫的晏君救了她,說︰「你是千百年來第一個修煉成人形的雞妖,這就足以證明你比他們更優秀,你應當是比他們更好的。」
只此一句話,只那一抹淺淡的輕笑,他清秀卻不甚英俊的臉,便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
然後,就是那一眼成災。
晏君從那時候起,便住進了她心里的那座荒城。
從那時候起,她的瘋狂,她的荒唐,她的極端,都只為他。
可是,直到他死,她都沒能讓她自己走進他的心里。
反而,換來他一句「我恨你」。
她沒錯!他不該恨她的!誰讓他喜歡歐陽鏡宸的?!他的命定之人只能是她夜凰!
從他救她那時候,她便是永遠都沒辦法放下他了……
說他是她的毒癮,也不過如此了……
不論過去多少時光,不論他心里裝著誰,她都會狠狠地撥除他心里的那個人!
晏君的身邊,永遠只能是她夜凰!
看看有沒有三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