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帶著溜溜以及王五馮六獨自去采買她自己需要的物品去了,安然則和艾墨兒以及嫣兒去了菜市場,先把單子上羅列的春節要吃的肉食一類的東西采買好,然後送回馬車里,鎖好了車廂的門後,三人又去了一次菜市場。
當初小木屋搭建好後,屋里很多用的東西都是從寺廟中拿過來的,寺中的僧眾飲食極為的清淡,所以安然他們現在做菜的時候調味料也少的可憐,為了這個,小公主可沒少提意見,就連灰驢也跟著耍了幾次性子。在菜市場的一家調味料鋪子里,安然把所有的調味料每一種都買了一些,所有的加在一起,裝了一大包。
提著一大包調味料出了菜市場,安然跟在艾墨兒與嫣兒的身後,不斷的接過艾墨兒和嫣兒買的東西。
中午吃過了飯後,三人又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集鎮不大,沒多久三人就把集鎮逛了個遍,中間還遇到過兩次小公主。
小公主微微的皺著眉頭,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跟在她身後的王五馮六兩人雙手都提的滿滿的,溜溜那單薄的小身板也抱著一個大包裹,不知道是包裹太重還是她抱的時間太久,溜溜抱著個大包裹,走起路來有些踉蹌。
安然看到後暗自搖頭,心道不知道買了那麼多東西,里面有幾樣是正經需要的。
等安然與艾墨兒買完所有要買的、能買到的東西之後,回到馬車那的時候,小公主早已經站在那里,等候多時了,之前還微微皺起的眉頭現在更是皺成了一團,嘴巴也倔了起來,溜溜勾著腦袋躲在一邊,低眉低眼的偷偷的瞄著小公主的臉色。
安然有些奇怪,看了看小公主的臉色,又看了看溜溜,對著溜溜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誰惹到小公主了。
溜溜微微的搖頭。
王五馮六兩人站的遠遠的,斜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小公主就是發再大的火,也只能是溜溜受氣,怎麼樣也都不至于把火發到王五馮六兩人的身上去。
在要上馬車的時候,溜溜可憐兮兮的看著安然,向安然求助,因為以溜溜對小公主的了解,在回去的路上,小公主絕對還是會發火的,但在馬車上,溜溜是唯一的承受對象,而現在能夠說的上話的,也就只有安然和艾墨兒。
但溜溜認為,這時候可能安然要比艾墨兒更加的管用,至于根據是什麼,就連溜溜自己也說不明白,只是感覺。
安然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小公主為什麼生氣發火,看到溜溜求助的眼神,有心幫忙卻又因為不知道原因,所以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于是對著溜溜使了個眼神,沖著一邊的艾墨兒努了努嘴。
小公主坐在那里,就顧著生悶氣了,對自己的小侍女和安然兩人在一邊眉來眼去的使著眼色並不知情,但這一切卻早已被艾墨兒看在眼里,此時轉過頭來看著溜溜可憐兮兮的樣子,于是笑了笑把小公主拉到了一邊。
回去的路上,艾墨兒坐到了小公主的那輛馬車上,溜溜則被安然叫了過來,看著小丫頭單薄的身板,安然也不忍心讓她在那輛馬車里再去受氣。
安然趕著馬車,一路走在前面,安慰了溜溜兩句後,就在心里想著昨天晚上在體內死亡之氣中發現的那幾中不同的力量的事情了。
車廂內嫣兒和溜溜在小聲的說著話,因為剛才小公主的心情欠佳,明顯的影響了溜溜的心情,本來活潑可愛的小侍女這時候要顯得沉悶了許多,嫣兒就在不同的逗她,沒多久,小侍女的笑聲就在車廂內響了起來。
因為白天的時候剛從集鎮里買了很多的酒肉,所以晚上的飯菜極為的豐盛,連灰驢這頭吃貨都吃的肚皮滾圓,極為滿意。只是看著滿桌子的酒肉,聞著不斷散發出的肉香酒氣,安然心里就有些不安,畢竟這是在清涼山上,不遠就是寺廟,一眾人在這里喝酒吃肉,怎麼看都有些對佛門不敬。
晚上,安然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中,沒有急著在去調動體內的元氣,去觀察感受那死亡之氣和那陰寒的氣息,而是坐在床上,低著頭,在心里盤算著白天自己想到的怎麼樣讓死亡之氣與自己和睦相處,在元氣中發現的那怨恨與悲傷的氣息與力量,又該怎麼樣去運用。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自己在死亡之氣中發現的那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如果按照他的推測,那力量一旦能為自己所用,或者說說,自己一旦掌握了怎麼去用這個力量,那麼戰斗力和境界都會大幅度上升。
可問題是,怎麼去運用這力量,到現在安然的心里還沒有想出一點頭緒來。
安然從小床上站起來,走到小木屋外,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輕的噓了口氣。
「或許,可以嘗試著把那幾種力量分解開,先把發現了的心里能夠確認那是什麼力量的先抽出來放到一邊,單獨的研究。」
「當所發現的那幾種不同的力量全部單獨的抽取出來後,體內的死亡之氣是不是就會完全的消解?還是說,當抽取完之後,一旦重新讓那幾股力量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就又會在元氣內形成新的死亡之氣?」
想到這里,安然轉身走回了屋內,坐在小床上,關于剛剛的種種猜想,他想先做一下嘗試,如果單獨抽調出其中的某一種力量來加以研究,從而可以運用的話,那麼接下來安然就要付出更多的精力,爭取早些把體內死亡之氣中其余的那幾道力量解析出來,搞明白那倒地是什麼力量,然後再抽調出來加以研究,從而達到運用的目的。
平息靜氣之後,安然的心神慢慢的沉寂到丹田之中,從那淡黃色暖流露出的那一絲縫隙中抽出來一絲元氣,慢慢的運轉到雪山氣海之中,然後讓那一絲元氣不斷的在雪山氣海之中往返來回,把元氣的運行速度降到了最低的限度,然後心神跟著元氣一起,在雪山氣海之中往返。
慢慢的,昨天晚上看到的在死亡之氣中不斷翻滾著的悲傷與怨恨的力量再次出現在了安然的眼前,安然試著用心神去接近,然後調動死亡之氣之外的元氣慢慢的包圍了上去,拉著那一絲悲傷的力量,慢慢的扯到一個角落里,然後單獨的去觀察去感受那股力量。不久之後,安然慢慢的用其他的元氣帶著那一絲力量運行到身體其他的元氣通道中去,試探著看一看那股力量單獨的到了身體其他的地方後,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在確認那股力量單獨的在身體內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其他的不良反應後,安然用一些運氣攜帶者那股力量,慢慢的運轉到手臂中的元氣通道,抵達手指。安然微微的眯著眼楮,抬起那只手,伸出手指,感受著手指中那股力量,以及因為手指中所含的那股力量帶給手指周圍的天地元氣氣息的變化。
……
安然兩只相扣,輕輕的一彈,一股奇異的波動透指而出,在木屋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圓圓的小洞,無聲無息。安然睜開眼楮,驚異的看著那個小洞,感受著那股力量發出之後,周圍氣息的改變。
四周的氣息從安然手指彈出那股力量之後,散發著一股悲痛傷感的味道,安然細細的品味著這四周的氣息,那股悲痛傷感的味道極為淡薄,因為安然剛才手指彈出的那股力量也就是在死亡之氣中抽出來的一絲,所以安然對于這四周淡薄的悲痛傷感的味道並不奇怪。
也就是說,如果剛才安然所彈出的那一指中,所含的悲傷之力更加濃郁的話,那麼此刻四周的天地元氣氣息所散發出的悲痛傷感的味道就會跟著更加的濃郁,這股味道一旦濃郁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對于心智毅力薄弱不夠堅定的人來說無疑是大有影響的。在戰斗中,往往一個小小的疏忽或是一個很小的其他因素,就會導致戰斗的天平傾斜,而這股力量一旦濃郁到影響到了人的心神的話,那麼在戰斗中無疑是會引發災難性的後果。
安然笑了笑,低頭又看了看剛才彈出那股力量的手指,心里泛起一絲喜悅的情緒,剛才那彈出的一指,安然只是一場嘗試,卻沒想到真的能把那力量運用,並且隨著那一指彈出體外。雖然那一指彈出的時候,跟隨著的那股力量之中,還有安然體內的其他元氣,那股力量運用的並不純粹,但這畢竟只是嘗試,而且取得了成功。
這是一個大的進步,只要照著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那麼安然可以想象的到,在不久之後,當他把體內死亡之氣完全解析透徹之後,那幾股不同的力量都會為他所用。
平靜了一下喜悅的清晰,靜了下氣之後,安然的心神再次沉寂到雪山氣海之中,把那怨恨的力量抽調出來一絲,然後如同剛才一樣,先運轉到身體其他的地方去觀察,過了很久之後,那股怨恨的力量被安然用其他元氣包裹住,慢慢的帶到手臂的元氣通道中去,最終抵達手指,隨後,安然再次一指彈出。
隨著安然那一指彈出,牆壁上再次出現一個小小的圓洞,四周的元氣氣息也隨之改變,變的陰冷,而且是那股陰冷中透著一股邪異的問道。
怨恨,無疑是人類最負面的情緒之一。
……
緊跟著,安然並沒有再次去抽調死亡之氣中其他的力量,而是把心神全部沉寂到了死亡之氣之中,去觀察那不斷翻滾著的其他幾道力量。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安然先把其中的一道力量抽調出來,單獨的去觀察感受,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忽然直接把那股力量運轉到手臂,然後抵達手指,一指直接對著牆壁彈了出去。
他發現,自己之前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
與其那樣在體內觀察感受,然後去猜測那股力量是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力量發出體外,然後接著體外四周天地元氣氣息的變化,去感受那股力量呢,只要感受清楚了天地元氣氣息的變化,知道了那元氣氣息中所含的味道,不就知道了那股力量是什麼了嗎。
窗戶外,天色漸漸的開始變白,安然睜開眼楮,看了看窗外的天,苦笑了起來。不知不覺的他的心神沉寂在雪山氣海之中,又過了一個晚上,雖說又取得了不小的進展,但現在不能過多的調動體內的元氣,也就沒有元氣在體內各個通道中運轉,這樣下去,他是真的低擋不住身體以及精神上的疲勞的。
趁著天還沒有大亮,安然趕緊和衣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蒙頭睡下。
吃過早飯之後,安然伸了個懶腰,睜著紅紅的眼楮,準備去枯念大師的房間內觀看經書。
艾墨兒看著安然紅紅的雙眼,知道他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有些心疼的說道︰「要不在休息一天吧,你這樣子去觀看經書,估計效果也不會很好的,還不如休息好了之後再去觀看,還要好一些的。」
安然有些猶豫。
連著兩個晚上徹夜不眠,全部的心神都沉寂在雪山氣海之中去觀察感受那死亡之氣中所含的幾種不同的力量,雖然在天明之後,在床上小睡了一會兒,但那心神和身體的疲憊感,卻並沒有消失多少。他也想到,這樣下去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究竟能堅持多久,何況現在每天的白天,他都要在枯念大師的房間內觀看經書,站在書案前整整一天,這對身體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荷,而與此同時,心神在腦海幻化的世界里,還在過著各式各樣的人生。那腦海中幻化出的世界,時間仿佛流逝的特別快,這也是為何安然在短短的一天內就能在腦海中的世界度過一生的原因之一。
當然,這也跟那本佛經是佛陀當年親手所寫有很大的關系。那本佛經在安然腦海中幻化出世界後,類似于在那個世界里改變了時間的流速。
「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磨刀不誤砍柴工啊。」看到安然有些猶豫,艾墨兒又繼續勸道。
安然笑了笑,想起了昨天在山下的集鎮里,小公主生氣的事情,于是問道︰「昨天小公主為什麼生氣的?」
「她啊,就是因為她想買的東西集鎮里有很多都沒有,自己跟自己較勁,生悶氣不說,還把溜溜吼了一頓。」
「在這樣的小集鎮里,能買到什麼像樣的東西嗎,難道她還當這里是神都城里不成?」安然搖頭道︰「那天看到她些的單子上那些東西,我就知道她要有很多的東西買不到,只是當時沒說,怕她跟我生事。再說你寫的那張單子上,不也有不少東西是沒買到的麼。」
「小孩子的心性。」艾墨兒笑道︰「耍了耍性子,在回去的馬車上我勸慰了幾句,也就好了。」
安然嘆了口氣,「我去跟枯念大師說一下吧,不打個招呼,說不去就不去,總是覺得不太好,畢竟為了我體內的死亡之氣,枯念大師也費了心力的。」
艾墨兒點了點頭,「回來後,別在房間內再去做別的了,好好的睡一覺。」
安然點頭答應。
……
從枯念大師的房間內出來後,安然並沒有回房間睡覺,從來清涼山開始,安然與艾墨兒在一起的時間都變的極少,昨天雖然也跟枯念大師請了一天的假,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在集鎮里采買東西。
安然今天在跟枯念大師打過招呼後,心里想著找個機會與艾墨兒單獨的呆上一會兒。當然,想著這些的時候,安然的心地,也並不是那麼的單純。
站在木屋外,看著艾墨兒在那里與嫣兒忙著晾曬昨天從集鎮上買來的肉。
天氣雖然寒冷,但大量的肉不加以處理晾曬,一直堆放在那里,過不了幾天,就肯定會口感變差。
看著艾墨兒熟練的動作,就可以想到,這陣子她做這些事已經做了很多次。安然幾次想要伸手幫忙,都被艾墨兒揮手趕到了一邊,本來想和艾墨兒單獨呆上一會兒的安然見艾墨兒實在是忙的抽不開身,也就斷了心里那不怎麼純潔的念頭,悻悻然的轉身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內,蒙頭大睡。
日子就一天一天這麼過著,每天早上安然起床洗漱之後,艾墨兒與嫣兒都會馬上端來熱乎的早餐,等到安然吃完早飯後,就會直接走到枯念大師的房間內,站在書案前觀看經書。有時候,在他看完經書走出房間時,遇到枯念大師,他就會把最近自己在腦海中幻化的世界里的一些感悟,講給枯念大師听,然後請教。
而枯念大師雖然不是安然真正的老師,但對于安然的問題,總是又問必答,每一次還都回答的特別的詳盡,甚至是舉一反三的去解釋。
這一天,天上飄起了雪花,這里的雪跟周國神都的雪完全不同。周國神都的雪花,總是大片大片的飄落,客觀性極強;而清涼山地處西北,這里的雪花嚴格來說,根本稱不上是「花」,因為從天上飄落下來的雪很細密,細密的雪更像是有人在天上往下面灑的面粉一樣。
這樣的雪毫無觀賞性,但下到地上之後,一旦凝結到了一起之後,便凝結的特別的實。此時安然正在枯念大師的房間內,對著枯念大師展示他最近領悟到的,那體內死亡之氣中所含的那幾種力量。
「大師,這是我在那死亡之氣中發現的一種力量,因為這力量中含有悲痛與傷感的意味,所以我把它叫做悲傷之力。」說完這些後,安然伸出一只手,兩只相扣,一道淡淡的指風從安然的手指彈出。
枯念大師伸手,輕輕的一揮,揮散了那道淡淡的指風。
頓時,四周的天地元氣氣息飄散出一股悲痛傷感的味道。
枯念大師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什麼?」
安然跟著伸出手指,一指彈出,空氣中馬上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這是怨恨的力量。」
「這是不甘的力量。」
「這是恐懼……」
……
連著彈出了幾指,安然把最進從死亡之氣中觀察到的,並且在心里解析出是什麼力量的那幾股力量一一在枯念大師眼前展現了出來。
枯念大師嘴角微微翹起,笑著說道︰「能從那死亡之氣中領悟出這些不同的力量,看來佛陀當年手寫的那本經書,在你腦海中幻化出的世界對你的閱歷與感悟,幫助還真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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