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考核完畢,程曦也不在宿舍住下便回到家中,剛巧前段時間與許君雅去歡樂谷的照片外婆說很好看,于是讓他去多曬一份留底,于是第二天中午他又到離家不遠處那照相館沖洗。
速曬並不需要多長時間,程曦付了錢後拿出洗好的照片又重新欣賞一番,心里有種不禁有種得意洋洋的感覺,雖然他並不是專業攝影師,但這些照片無論從取影角度還是人物姿勢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就連照相館的工作人也投來贊許的目光。但相比程曦的半專業水平,他身旁的一對夫婦就沒那麼好運了。
「先生不好意思,你的膠卷在給我們沖洗前就已經全曝光了,這絕對不是我們的失誤。」一位工作人員非常有耐心地向櫃台前的兩名顧客解釋。
「老公,怎麼會這樣的?」一名大月復便便的孕婦焦急地向她身邊的丈夫問道。
這男人也一臉無奈和焦急,他心煩意亂地道︰「哎呀,我怎麼知道啊!肯定是你沒放好相機讓小斌把膠卷拿出來玩了,你說那麼多照片怎麼辦?你到那邊坐著吧,別來煩我了。」男人責備著冒失的老婆然後繼續跟店員溝通,看能否盡量挽回損失。
那婦女垂頭喪氣地到椅子上坐下,程曦見狀也不禁暗暗為這對夫婦感到可惜。照片本來就是記錄最美好的一刻,時光一過千金難買,如今數碼相機已經非常流行,這種傳統的膠卷相機對于一個普通用戶來說根本就不適宜,特別是這種「技術有限」的平民家庭。
「啊!」就在程曦正要離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叫,然後他身邊閃過一個人影飛快地往照相館外沖了出去,他回頭一看,但見那孕婦差點摔倒在地上,她驚魂未定地叫道︰「我的包……我的包被搶了……」
店里的工作人員都嚇呆了,那男人匆匆過來的扶起自己老婆,程曦望著孕婦眼中的無助和懇求一咬牙便追了出去!
外面陽光傾瀉,這里不是繁華路段所以行人不算太多,所以那剛才飛馳而去的人影現在還清晰可見,程曦發力飛奔想盡量拉近雙方的距離。
在短短幾秒對方已經跑開三、四十米,但程曦認為這仍然跳不過七弦的催眠範圍,因為在這麼個大熱天中瘋狂飛跑,月兌水中暑而暈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正當他要施展星月搖籃曲讓這個劫賊憑空昏睡時,那飛賊竟然向右一拐轉進了前面的小巷。
「橫街窄巷最易月兌身。」這是一般情況下的想法,但程曦反倒不急了,不是因為他有讓人瞬間睡倒的特殊能力,而是因為這一帶他已經再熟悉不過了,那條小巷本來就叫做胡同巷,是條死胡同!
他三兩步趕過去,果然看到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巷尾正要往回跑,這人手中拿著一個粉紅色的女裝手袋,很顯明與他男性的身份格格不入,程曦冷冷地道︰「看你還往哪跑?」
那少年喘息著望著對方步步緊逼反而笑了,臉上根本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他笑道︰「我不跑是因為我不想跑,而你嘛……哪怕現在你想跑也是跑不掉了!」
程曦一怔,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詭異的神色,正當他想回頭察看,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只听到「呯!」一聲轟鳴,然後頸部如同被鐵錘砸中一般,疼痛和暈眩伴隨著滿天的星星充斥他的所有感官,最後他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程曦倒了下去,他的身後出現了另一略為肥胖的少年人,他彎來左右打量著程曦,然後對著巷尾那少年道︰「淘金,鵬哥要的就是這家伙?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那個被喚作淘金的少年提著女裝手袋不停地搖著圈圈,他一直來到程曦身邊問道︰「棍子,他可是鵬哥點名要的,我看你出手那麼重,沒把他打死吧?」
「去,去,我敲悶棍的功夫可不是吹的。」那個叫棍子的肥胖少年一揚手,然後非常自豪地分享他的敲悶棍經驗道︰「從這個50度角揮下去,不能太用勁力但速度要快,就像開西瓜一樣,擔保他立馬棍到人倒。」
淘金打了個哈欠笑道︰「得了吧,你再吹得上天也沒用,你都跟鵬哥幾年了,為何到現在還看不到他推薦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听到「推薦」一事,剛才還精神抖擻的棍子立馬變得無精打采,他在淘金的幫助下背起程曦走出巷子,剛好此時有一輛面包車駛到路邊,兩人也不著急,休閑地拉開車門把程曦往車上一放,再一前一後上了車就揚長而去。
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傳出一陣陣悠揚的口琴聲,曲聲幽幽、委婉含蓄,也不知是在訴說著吹奏者的寂寞,還是寂寞已經開始腐蝕他的心靈?
「啪……」只听見一陣鼓掌聲傳來,然後有人說道︰「吹得真不錯,以你的才能我看足可以去當個藝術家了。來給你,上次做得不錯,這是你應得的。」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他把幾疊捆得如豆腐塊的鈔票拋到一個正在吹口琴的少年面前。
只見這少年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讓人很難看到他的樣子。少年的吹奏停了下來,他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下破桌上的鈔票,良久後才取了其中一疊,道︰「黃鵬,按照老樣子,余下的都送去給她吧。」
黃鵬呵呵大笑,笑得連一身結實的肌肉都微微顫抖,他道︰「你真是個怪人,為什麼不自己拿去呢,看你這樣子……」他話到一半卻是看到少年冷冷的眼神便連忙改口道︰「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他的外表雖然是強健彪悍,但對這個瘦弱少年的說話卻似不敢得罪半分。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臉色白淨的中年男子,這人三兩步就來到黃鵬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一臉委屈的神情道︰「鵬哥,那小子已經帶來了,你要給我想個辦法啊。」
黃鵬一見此人本是笑容可掬的表情馬上板了起來,怒道︰「呸!辦其它事不見你那麼利索,老猴子有你這樣的女婿真是前輩子造的孽,人呢?給我帶進來。」
這白臉男子被他這樣責罵也不臉紅,馬上笑嘻嘻地退了出去,但那少年倒是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黃鵬面帶慍色,道︰「老猴子前些天在‘樂都’出事了你知道吧?」
那少年點了點頭,道︰「許多人都議論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他在你底下也算有些地位的人了,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做這種勾當的……」
「還不是因為這臭小子!近幾個月在西區的吃喝嫖賭哪樣沒他份,不說別的,光欠坦克那幾十萬就夠他受的了。你看他那熊樣都幾年了還是停留在‘木令’,不是老猴子要我向奎爺推薦的話,他到現在還是個普通成員而已。這趟不是他老婆去求情,他那丈人怎能會去干這種事?本來老猴子在這位置上生活是不成問題的,但去年他那老太婆的大病也把老底掏個精光,而且他又愛面子,不然也不會為了這小白臉重操舊業干私活。」
少年嘆息道︰「虎翼規定干私活出了事是一概不管的,老猴子這下可慘了。」
黃鵬道︰「可不是,他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昨晚去拘留所見他時反倒還求我要保住這小子,要不是看他的面子我才不管他這混蛋女婿的死活。另外那天在現場逃出來的幾個成員說了,他們看到老猴子出事都是一個小子害的,所以今天我就叫人把他給‘請’來了。」
這時倉庫外已經听到有腳步聲傳來,少年干咳一聲道︰「人多我留著不方便,我就先走了。」他說完跳下破桌把帽沿壓得更低,然後往倉庫外走出快。到門口的時候,只見一肥一瘦兩名少年押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年青人進來,他只是稍稍在程曦身上打量了一眼便擦臂而過。
少年走了出去,回頭望著進去的幾人,心中嘆道︰「今天是你的受難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