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已經漸漸醒來,脖子後還是酸痛不已,而且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更是不能動彈。
白臉男子看到程曦的樣子就想到老丈人和老婆都被害得關住警察局,老頭和黃臉婆的死活他倒不在乎,但本來就到手的錢又飛了他可受不住。他越想越來火,沖上前去「啪!啪!」給了程曦幾個耳光,憤怒地道︰「臭小子,我們早算準你這麼有正義感一定上當的,你喜歡逞英雄是吧,我讓你逞!」
「夠了!」望見那白臉男子又要動手,黃鵬高聲喝止,然後示意棍子和淘金為程曦松綁。
程曦的兩邊臉都被打得有些發麻,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瞪著白臉男子,可是一看之下頓時又驚又怒,這男子不是照相館里那個「技術有限」的丈夫又是誰?他一下子明白了不少,顯然自己從熱心幫助那孕婦抓小偷開始就落入了對方所設的陷阱當中,他望著黃鵬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來這里?」
「鵬哥你看他還裝蒜,你讓我抽醒他!」白臉男子怒喝道。
黃鵬卻笑吟吟地道︰「小四眼,前些天在樂都歡樂谷的事沒忘記吧?你倒是舒舒服服的,但我們的幾名同伴還在警察局呢。」
程曦一怔,其實他大致也想到是與這事有關了,但沒想到相隔不過沒多久自己就被人家找上門了!
「小丑被我催眠的這事應該無人知曉,但最後我在警務室作筆錄卻很多人知道的,他的同伙應該是懷恨在心才對我下手。」程曦在這驚惶的一瞬間心里飛快地盤算完,心想慶幸自己的七弦了得,真到危急時候便用它自保月兌身,于是便問道︰「小丑不是我抓的,你們綁架我也沒用,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綁架?」黃鵬狂笑一輪才道︰「你把我們看成什麼人,我這趟請你來只是想要你幫個忙,只要你幫我取回一件東西後你我之間就算兩清了!」
「你是要我幫你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妄想!」
黃鵬笑容不改,但見他手一揚反手一巴掌送出,「啪!」的一聲響,這巴掌把程曦打得飛出兩、三米遠。白臉男子見狀可樂壞了,黃鵬冷笑道︰「我不是你家的保姆可以隨便吆喝的,你可以不答應,但既然我們能找得到你,一樣能找上你的家人!」
他這麼冰冷的一句足可以讓人聯想到後果的嚴重,這一巴掌把程曦打得臉都有點浮腫,但同時也把他打醒了︰七弦可以迷倒在場所有人,但那孕婦呢?還有剛才離開的那少年,甚至他們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同伙在外頭,自己有特殊能力是可以不怕任何人,但母親呢?表妹呢……不能把這個大毒瘤根治暫必會像小丑這件事那樣——永遠受制于人!
程曦拿定主意,他必須想一個方法把這個犯罪團伙連根拔起!
他從地上爬起來憤憤不平地道︰「你想我做什麼,你說。」
黃鵬微笑著走過去,甚至還用手幫他掃了掃身上的塵土,然後一拍他的肩膀才道︰「這樣才像話,明天我會再跟你聯系的,到時候時間、地點、物品你自然知道。」他轉身向白臉男子道︰「海生,把他的手機號碼記錄下來,然後把身上的物件都還他,他可以走了。」
那海生很不情願地從口袋里掏出物品交給程曦,程曦接了過來咬著牙沒有再說話,黃鵬又道︰「記得別想著報警之類的老套伎倆,不然你會發現這樣做是多麼愚蠢的事情,淘金,送他出去。」
等程曦出了倉庫海生急切地問道︰「鵬哥,你就這樣放他走啊?你看他哪是塊料啊,你要取什麼東西兄弟我去就是……」
「當然是你去了,他算什麼東西,你以為我信得過他嗎?」黃鵬一拍海生肩膀神秘地道︰「你不是急著需要錢嗎?我手上有條生路給你走……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海生听了眼楮亮了,滿口答應道︰「只要鵬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願效犬馬之勞!」
「行了,馬屁你就少拍了,奎爺在東馨苑的住所你去過吧?」
海生不解地答道︰「去是去過樓下,但沒……」
黃鵬又截口道︰「去過就行了,再過兩天就是交押我們朗天分社本月收入的日子,所以在這之前你必須到奎爺的住處把本月……你明白啦?」
海生听了一愣,連忙搖頭擺手道︰「別……別,鵬哥,別的事我都敢做,出賣虎翼的事情我怎麼能做啊,而且要是被奎爺知道我十條命也不夠死啊。」
黃鵬听了臉色立馬變了,他冷冷地道︰「我不是看在老猴子份上會為你出這條主意嗎,生路已經擺在你面前,你非要等坦克把你砍死我也沒辦法。」
海生急得滿頭大汗,想要答應但又哪里敢答應?
黃鵬突然哈哈一笑道︰「你看嚇得都快尿出來了,還算你有點良心,你要是敢答應我反倒馬上把你給做了。」他望著嚇了一跳的海生又道︰「剛才你不是說我輕易就把小四眼放了嗎?你後天晚上一點鐘準時到達,到那之後先躲起來,我讓小四眼兩點鐘到,等他到了你馬上出來捉人然後再把錢找出來,這麼一來你可是成了功臣了,你那點小債奎爺還不記在心里嗎?」
海生一听才恍然大悟,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感激得像是鼻涕都要流出來,他嘆息道︰「原來鵬哥叫我抓那小子回來是這個用意啊,那臭小子本來就一副短命相,憑良心說,他為了我當個這替死鬼也值了。」
黃鵬微微一笑道︰「只望你要記念著老丈人的恩情,以後別再學壞了,回去準備下吧,機會只有一次不可有失。」
海生滿心歡喜地走了,現場只剩下黃鵬和棍子。
棍子一直沒有說話,他也一向都很听話,除了他那手敲悶棍的手法值得說說外,他這人似乎就沒什麼可以拿來說的地方。
但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
他的個性雖然並不像外表那樣懦弱、雖然他也一直渴望得到器重的機會,但在黃鵬面前卻就是不敢說出口,說好听的是處之泰然,說不好听就是逆來順受。
棍子不說話但黃鵬卻要說了,他道︰「棍子,你跟我快有五年了吧,有沒有因為我一直沒向奎爺推薦而記恨過我?」
棍子的心思被黃鵬一語道破,更是張口結舌、無從開口。
「臭小子,你的個性向來都是這樣。」黃鵬一拍棍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後天我就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完成好這件事,我就向奎爺在本屆選舉上推薦你,如何?」
棍子的臉上馬上像開了花一樣,他問道︰「鵬哥你準備要我做什麼?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
「做你最拿手的事情——敲悶棍!」黃鵬望著不解的棍子又道︰「後晚凌晨十二點過後你就在奎爺住處樓下等著,看到海生那小子放倒小四眼下來後,你就在後面敲他一棒,然後把錢都給我拿回來。」
「這……這不是黑吃黑嗎?」棍子卻是呆住了。
「你也不用覺得我奸詐或對不起同伴,老實跟你說吧,海生這小子不但欠了坦克幾十萬還暗地里出賣我們分社的消息,奎爺早想清理門戶了,這趟你要是完成了就是替分社立了大功,推薦的事情一定通過,當然了,有你這樣忠心的部下,奎爺也會更相信我就是了。」
棍子听了黃鵬這一解釋終于下定決心點了點頭,他望著海生離去的身影喃喃地道︰「憑良心說,他為了我……我們也值了。」
棍子終于也走了,黃鵬又坐了下來,倉庫並不大,但卻顯得冷冷清清。
還好黃鵬不是一個人,因為在倉庫的廢置堆里卻又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豹頭圓眼、一把鋼須,黃鵬的身材本來就已經算魁梧了,但跟這人比起馬上成了小鳥,這人邁著闊步來到黃鵬身邊撲通一聲便坐在地上,他哈哈笑道︰「老朋友,這樣的計劃也被你想得出來,我真是服你了。」
黃鵬把那雙長腿翹在桌子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道︰「老猴子的‘分數’已經快趕上我了,要是被他爬上來我們私底下的‘經營’可就不好做了,他這好女婿這趟又欠了你幾十萬,我本來就想趁這機會把他逼上絕路讓他把分數都輸我的,沒想到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這小四眼真是害人不淺……」
原來這個比他更魁梧的家伙竟然就是他們一直所談到的坦克!
坦克問道︰「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啊,接下來怎麼辦,你真打算讓那小棍子把錢拿回來?」
黃鵬伸過手去一拍坦克的肩膀,道︰「一個棍子算得了什麼,接下來還得你出手,只要你半路手腳干淨點把他做了,這筆錢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我們的口袋,哪怕上面再怎麼查也只查到海生頭上的那悶棍包包,最後只能懷疑錢是棍子黑吃黑後逃跑了,畢竟他幾年沒得到推薦,一氣之下卷錢叛逃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坦克望著黃鵬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苦笑道︰「你這樣每拍一次就搭上一個,這回不會連我也賠上吧?」
黃鵬松開手哈哈大笑,道︰「還好你不是我們虎翼的人,要不然我還真有這打算。」
坦克望著倉庫那道門,那幾個剛才從這里出去的人都走上這條不歸路,他長嘆一聲道︰「憑良心說,為了那些錢他們的命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