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快艇從月下駛來,如同一柄飛馳的天劍劃過月心湖,然後一直刺向程曦二人所乘坐的滿江月畫舫。
當快艇靠近了就在畫舫旁邊停下,然後有幾個黑衣男子從船上跳了過來,這些人剛上船就看到船頭一片狼藉,有個戴著眼鏡的年青人如同死魚一般倒在駕駛室的旁邊,瞧他的樣子估計是暈倒多時,這幾人沒有細看,因為他們的目光已經被船艙內一個正在品著酒的小子吸引住。
這個在淺斟低酌的小子當然就是曹哲,如同天兵降臨的黑衣人一點也沒有打擾他的雅興,他翹著二郎腿神色自如,甚至只是用眼角把這些人掃了一遍便道︰「請坐。」
他的樣子十分休閑,就如同是招待到訪的客人一般,這些男子哪有不怒之理,尤其是當他們看見在畫舫的盡頭還有一名女士倒在地上之後。一個帶頭的虯須大漢喝道︰「坐個鳥啊坐!臭小子我問你,今晚是不是你在鬧事?」
房間內的那三名美女听到外頭有人吵鬧連忙開了門,當看見果然是自己人便放聲叫道︰「就是他……他鬧事!」她們四處一看找不到程曦便首先指證曹哲。
虯須大漢怒道︰「那還多說什麼,兄弟們,先幫他做做‘運動’再送他下水!」
上船的四名男子除了獨虯須漢是鐵令成員外其余都是元帥塢里的普通成員,平日敢來鬧事的人本來就不多,這此打手護衛根本沒表現立功的地方,難得今天有這樣的冤大頭送上門他們哪有不興奮的道理,再加上在幾個美女面前正是表現出男人魅力的時候,于是身後三人也根本不願多說就一哄而上。
曹哲把酒杯一甩嘴角露出輕蔑地一笑也沖上前去,在狹窄的船艙內本來要施展是並不容易的,曹哲繞著正中的桌子忽左忽右,這三名打手幾乎是一招一個便毫不費力就全部趴地倒下,虯須漢見三名手下不用幾分鐘就龍游淺水心里暗叫不妙,他又氣又急口中喝道︰「小子,等我來會你!」他撲上前去跨步進招便與曹哲對拆起來。
鐵令成員已經是虎翼三大部門的準成員,所以這些人無論從身心素質還是拳腳實力都比普通成員要好得多,虯須漢的出招速度雖然慢,但招式的攻、守都有板有眼,一時之間曹哲竟然是佔不了上風,身後那三個女子連忙趁機會叫醒倒在地上的服務員,然後四張嘴同時為虯須漢吶喊加油︰「龔大哥,加油!」
虯須漢更是精神一振,他的左手忽然曲成肘拳身體撲出,曹哲沉腰跨步雙手一抓抵著他的沖鋒,誰知虯須漢哈哈叫道︰「看你以後還敢色膽包天!」
只見他右手化拳為爪從下撩上直取對方跨下要害。這是一招本來叫「一爪撩陰」,但因太俗氣後被改成「一爪了音」,意思是一手抓下去,對方便只有痛苦沒了聲音,志在用上身的大開大合來吸引對方全力防御卻暗中偷襲下盤,雖不是太高深的招式但有出其不意之功。
要是被他一爪得手,先不說**會否造成重創,光是被在場的女子嘲笑就已經夠丟人了,曹哲不會功夫急急跳後閃避,同時雙手護住下檔防御對方的撩陰手。這一招是守住了,可是由于用力過猛,曹哲的身體後退了數步就摔倒在長桌上,待他從碎桌上爬起正要爬起,虯須漢已經撲到眼前!
「去死吧!」虯須漢奮力跳起,他人在半空卻如同泰山壓頂般雙拳擊落!
「呸!」曹哲雖然狼狽,但面對僵尸仍面不改容何況這虯須漢?他大喝一聲雙手成爪迎上對方的雙拳。
只听見木桌碎裂的聲音傳出,曹哲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那白皙的雙手不但牢牢地接著虯須漢的猛擊,而且還把對方的雙拳緊緊握住。
「你……」虯須漢咬著牙想要把拳頭抽回,但卻覺得自己的兩只手像遇上了兩只鐵鉗,任他怎樣使勁也無法月兌身。
兩人的動作似乎已經停止,在外人看來似是出入膠著狀態,但這種蠻力的比拼在數息間已經分出勝負︰曹哲的嘴角已經露出了微笑,而虯須漢的額頭卻已滲出汗珠。
只見虯須漢表情痛苦,他的雙手正被捏得慢慢分開、翻轉,一陣陣無法容易的酸痛從**和骨頭上襲來,眼前這個少年的怪力令他既吃驚又害怕,他把吃女乃的力都用上卻仍然無法扭轉敗局,正當他無計可施之際突然腦後一陣劇痛!他臉型瞬間扭曲地慢慢轉過身來,卻見那原來倒在船頭的眼鏡青年正是手握木棍站在他背後。
「你……」虯須漢嘴里只是吐出一個字便倒在地上,他的力氣已經瞬間消失,不但沒有力量再與曹哲抗衡,就連站著的力氣也全無。
程曦哈哈一笑,把木棍往肩上一搭,道︰「棍子的這招還是萬試萬靈的。」
曹哲怔道︰「不是叫你趨我吸引住對方火力去把船上的舵手搞定嗎,怎麼到這里來了?」
程曦露出神秘的一笑,他指著地上的虯須漢道︰「那舵手早他一步睡得正香呢。」
站在船尾的四名女子隨著虯須漢的倒下像被點了穴一樣沒了聲音,程曦拉起曹哲然後數了數船艙的男子數量後才道︰「男的四人,女的也四人,你們這些年輕人血氣方剛的還是不在一起為好。」他望著地上還在聲聲叫痛的三名打手,每人補上一棍讓他們好好安靜下來,然後他指著船尾的房間笑道︰「幾位美人,這四名深夜私闖上船的惡人已經‘冷靜’下來了,贊賞和感謝說話就免了,但為保你們人生安全,請四位美女再歸原位如何?」
看見這兩個輕薄之徒竟然說起冠冕堂皇的話來,那四名女子都是又氣又怒,她們瞪著程曦兩人卻又無可奈何地躲回房間里去。
程曦和曹哲對視一笑,他們合力把長桌推過去頂住房門,然後月兌下了兩名打手的衣服和一些雜物一並帶走。
待程曦上了對面的快艇,曹哲來到駕駛室啟動畫舫引擎,然後辯明方向以最低的速度讓小船駛了出去,最後一把掰斷鎖匙便跳上快艇按照他們的計劃往元帥塢駛去。
「沒想到你連快艇也會開啊。」程曦稱贊道。
曹哲把手往胸膛一拍,豪氣萬丈地道︰「‘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你哲哥我抗戰六年可不只光會打打鬧鬧,自從那一年……」
程曦見這家伙又開始自吹自擂差點就想用手把耳朵塞住……
快艇駛了一會,遠處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島嶼,兩人交換了眼色知道前方便是元帥塢了,曹哲把船頭一偏開到附近一個無人的孤島邊,然後他握起倒在地上那舵手的對講機呼叫道︰「呼叫總部……呼叫總部……」
他話音剛落對講機那頭便傳來回音︰「劍魚三號,你們的驅逐任務進行得如何?」
剛剛還在吹噓的曹哲突然就成了半死不活的病人,他裝成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道︰「對手好利害……我們全軍覆沒了,龔大哥被對方一招就擒住,現在敵人……敵人往西北方向駛去,請派出更高級成員追捕……」
那頭傳來一陣意外的聲音,然後吩咐他們回總部復命便斷開了聯系。
據曹哲所知,元帥塢的月湖分社中南雲區分社之中最大、成員最多,光金令成員就有六名、銀令成員四十多名,盡管這些人平時大多數是在外頭活動而並非全在分社之內,但必要的調虎離山還是不可缺少的。
他們兩人在外頭等了好一會,果然在前方的島嶼中有三艘快艇直往月心湖西北方向駛去,兩人見對方中計不禁暗暗一笑,飛快地換上預先從畫舫上帶來的打手衣服,再用些雜物把自己弄成蓬頭垢臉,就如同被人痛打一身似的。
一切完畢後兩人相視哈哈一笑便從孤島駛出,一直往元帥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