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柟並沒有立即出去和方沫菱見面,反而只是在內室中梳妝描眉,細細打扮。很顯然,她是在拖延時間。
片刻之後,珞婉進來稟告︰「娘娘,菱妃已經走了。」
對于菱妃的這般詭異的行徑,珞婉必然是驚訝的。
然而,秦瀟柟只是嗯了一聲,當是知道了。
依方沫菱的性子,待知道了答案之後,一定會急著去給乾羽帝報告的,又豈會再留在這里耗費時間。
珞婉很想開口詢問原因,無奈感覺秦瀟柟的反應也過于奇怪,便沒有問出口。
「陪本宮出去前廳等著吧!」秦瀟柟起身,對珞婉道。
「等什麼?」珞婉疑惑。
「等皇上來。」秦瀟柟淡淡道,面上從容不驚。
因為,這一切都是她一手謀劃的,她早有準備。
珞婉高興地上前,攙扶著秦瀟柟向正廳走去。珞婉一直以為,秦瀟柟是終于放下了乾羽帝之間的那些原諒,打算與他好好相處了,心里一直都是極其高興的。卻是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將會是毀滅性的一幕。
乾羽帝來的時候,還穿著朝服,皇冠未解,想是從早朝一直忙到現在吧。
確實也是這樣,只是他忙的事情,只是在這之後,他忙的事情,全都和秦瀟柟有關。在菱妃去乾明宮通知了有關凌霄花香的消息之後,乾羽帝便匆忙趕了過來。
來人也不多,乾羽帝只帶了德公公和兩個內侍。
「去將香爐移走!」乾羽帝進來,並沒有先看候在一側的秦瀟柟,而是直接吩咐。
秦瀟柟從貴妃椅上站起來,也不阻攔,眼看著那兩個內侍,將廳中的香爐搬走。然後,又按照乾羽帝的吩咐,將秦瀟柟常去的幾個地方的香爐都撤走了。
乾羽帝見秦瀟柟一點兒震驚或是憤怒都無,反是十分淡然地看著乾羽帝地所做所行,心中壓抑的怒氣更甚。
她的沉默已然證實了乾羽帝心中的猜想,她早已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甚至說,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朕不想再在宮里聞到這香味,如果還有,你們最好交出來!」乾羽帝陰沉著臉開口,目光直直盯著滿臉從容的秦瀟柟。
秦瀟柟依舊不慌不忙,側頭吩咐珞婉︰「去後面都拿出來吧。」
而後,抬頭望向乾羽帝,解釋︰「正好今秋花開得正好,就多制了些。如今看來,以後是用不上了的。」
德公公和那兩個內侍隨著珞婉一起走了,廳中頓時只剩下了乾羽帝與秦瀟柟兩人。一個越是冷淡,一個便愈發生氣。
「到了現在,你難道都不打算告訴朕,這香究竟是用來干什麼的嗎?」乾羽帝一步步向秦瀟柟走進,想要看清楚,她為什麼可以如此冷靜,殘酷地折磨著他。
「不過是用凌霄花制成的燻香而已,除了增添香氣,愉悅身心外,妾身並不覺得有什麼其它的作用。」秦瀟柟淡然應付,目光堅定,毫無閃爍,絲毫看不出她這話有任何的虛假。
「可是,書上說,凌霄花香可致人不孕。你難道想告訴朕,你什麼都不知道嗎?」乾羽帝越說越氣憤,一把抓起秦瀟柟的皓腕,逼問著她,想要在她身上看到哪怕一絲半點的掙扎或者是驚慌。
然,沒有!
「回皇上,妾身不知!」秦瀟柟答得理直氣壯。
確實,她是真的不知。
凌霄花香可用以避孕,長期使用可致人不孕。秦瀟柟只是在一些野聞雜書上見過,但從未在正式的醫藥類書籍上見到記載。
如今,她僅僅只是在實驗階段,尚不知道真正的效果如何。
所以,她說她不知,並無虛假。
「不知道?就連素心一個小小的醫官都清楚,你一個對凌霄花如此熱衷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乾羽帝先入為主,怎樣也不願意相信秦瀟柟的話。
反倒是秦瀟柟,變得咄咄逼人︰「敢問皇上,您只是听素心說起,便來這般逼問妾身,又可曾有信任過妾身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