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請自重 第十七章篝爐火著衣初暖,爨釜薪乾粥已成

作者 ︰ 青格兒

風逐浪跨進食居時,桌上的飯菜正熱騰騰地冒著氣兒。一直沒有吃頓飽飯的他頓時眼楮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到桌旁,抄起筷子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青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喝著自己剛泡的茶,也不管對面的人吃得多麼風卷殘雲、狼吞虎咽的。

大概吃了有七八分飽,風逐浪總算慢了下來,不再不管不顧地只知道往嘴里塞,而是開始慢悠悠地夾點菜,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秦老板,您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吃得都讓在下心曠神怡了!」青衣俊眉舒展,眼楮亮晶晶地看著青衣。

青衣撇了他一眼,不由嗤笑了一聲。

「風捕頭吃飽了您這速度真快,我這一杯茶都沒喝完了,難為你還吃得出菜的味道。」

听著青衣諷刺他胡說八道,風逐浪只是不在意地「哈哈」笑了兩聲,略略將頭轉向一邊。

「咦?」風逐浪手疾眼快,忽然看見桌上竟然還有一個圓肚的瓷酒壺,「誒,有酒!」說著,手已經老實不客氣地向瓶子抓去。

青衣輕飄飄瞟了一眼,在風逐浪手就快抓到的那一刻,渾似不知般就手搭在了酒壺的提手上。風逐浪的手頓時僵在一邊,眼巴巴地瞅著青衣。

青衣也不看他,只是自在地提過酒壺,把自己面前的白玉杯倒滿,然後左手持杯,右手撫壺,微微低頭嗅了嗅。

在酒液流出的那一刻,食居中頓時就彌漫了一股清淡雅致的桃花香,花香似有似如,若紅樓妙女般一飄而過,卻又引人入勝,讓人思而不得。

風逐浪閉著眼楮深深吸了一口氣,

「早春的桃花釀!」言罷一雙星眸充滿熱切的盼望瞅著青衣。

青衣不為所動,小小地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風逐浪一眼。

「秦老板!味道如何?」風逐浪目光更加灼熱了。

「清冷微澀,又略帶一絲桃花的清甜,入口綿密,唇齒留香。」青衣邊說邊點頭,順便把那一杯送入口中,提起酒壺,又欲再來一杯。

風逐浪實在是忍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摁住酒壺上方。

「秦老板!……」似乎是終于下定決心,風逐浪咬牙切齒地看著青衣。

「哦~」青衣淡淡應了一聲。

「老規矩!」風逐浪「啪」一拍桌子,大氣凜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青衣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給你!」青衣順手一拋,將酒壺了過去。

風逐浪接過酒壺,立刻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抬手送入口中,「嘖」了一下嘴,眯著眼楮說道︰「十五年的花雕揉進早春的初桃花,秦老板果然好手筆!」

「既然知道自己佔了便宜,風捕頭就請自覺點吧。」青衣理都沒理他,徑直催促道。

「嘿!」風逐浪又肆意地喝了一口,咂咂嘴,「我說秦老板,風某就是有點搞不明白了,您如此大手筆款待在下,不收錢財,只為風某口中一個故事,是不是太不劃算了!」

青衣斂了笑意,淡淡地回他道︰「我覺得劃算就夠了。」

「你……」風逐浪被青衣堵得一噎,瞪著眼楮瞅了她半響,忽然展唇一笑,「是風某造次了。唉,一直在塞外一個人瞎跑,那地方風雪太厲,這不,吹得我腦袋都不靈光了。」說到這里,風逐浪嘴角忽然劃過一絲旁人不見的迷茫,然而轉瞬即逝。青衣並沒有注意到。

「哦?」青衣有些詫異,「你這次辦案竟出了塞?」

青衣微微皺眉略略想了會,「是去年盜取西夏貢品的千面郎君?」

風逐浪將酒杯朝桌上重重一放,眼神晦澀不明地看向遠方,「是啊!我也沒想到竟會追他追到了塞外?」

青衣輕輕挑了挑眉,這次似乎不簡單。

宋仁宗天聖九年,汴梁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案,西夏國進奉給仁宗的一件貢品和五十萬兩白銀同時失竊,且盜竊者同為一人,即踏雪飛花千面郎。

千面郎是仁宗時期十分有名的大盜,因其所盜之物要麼價值連城,要麼數額巨大,且每次得手,都會留下字條十分「囂張」地戲謔被盜者一番,要麼說其是不義之財,要麼就是借來花花,概不奉還之類的,是刑部當時十分頭疼的角色。故而多次在告通緝懸賞令,然而此盜還有一個十分少見的功夫,即易容。據傳其易容功夫十分了得,不僅以簡單改變人的樣貌,還能輕易模仿他人的聲音,男女,老少。每次案之後,刑部派人前去調查審訊,總會有人稱其見過此盜,然而,多次案子下來,得到的盜賊樣貌說法截然不痛,有人稱其所見為駝背老漢,也有人說他所見是妙齡少女,更有甚者,說那盜賊是五尺孩童。總之,就是沒人知道此賊的真正樣貌。故而民間便給了他一個美譽「千面郎君」。

不過,由于千面郎君所盜之人,要麼是臭名昭著的貪官污吏,要麼是富水一方的土地老財,故而江湖人又有人稱他為俠盜。

不過風逐浪倒是踫巧知道千面郎君另一項十分了得的絕技,即踏雪無痕的輕功。

風逐浪曾經因要到青州辦案經過北京大名府,且為了獲得當地官府相關函件而在那里逗留了兩日,而踫巧那日大名府府尹劉穆文邀請他去府上做客,劉穆文本是一名靠裙帶關系上任的官員,且其個人十分愛財,是個不不扣的貪官,故而風逐浪並不想去,不過因為函件獲取還得經過他的同意,故而風逐浪拖拖拉拉故意喝得爛醉如泥,從晃晃悠悠地向大名府走去,然而,他還未至府院門口,就听見有人大喊千面郎君,風逐浪一驚,就欲追趕,然而此次酒喝得實在過多,一抬腿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的,他十分著急,剛剛朝前又走了兩步,就看見一個著遠處色衣衫的男子拂花分柳般輕身而起,十分瀟灑地踏月而,由于天黑且隔得遠,風逐浪並未見著此人的正面,不過那人肆意風流的身姿卻是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直至今日,仍不能忘懷。

再說貢品失竊一案,由于此案涉及兩國關系,牽涉過廣,故而朝廷十分重視,責令刑部需在三個月內將此大盜緝拿歸案,拿回貢品。

刑部收到敕令自然也十分重視,派出下屬十分了得的名捕前往追尋,然而,此次失竊案別說盜賊,連點線索都沒有,既沒有人知道盜賊手法,也沒人知道盜賊的去向,更別說去追查失竊的貢品了,整個案件簡直無從下手。故而半個多月下來,別說貢品,連千面郎君的影子都沒見到。

而此時在青州辦完案子的風逐浪剛好回來,他在途中時也听聞了這次案件,由于上次所歷,他對追捕千面郎君十分在意,而風逐浪也是汴梁當時十分出名的刑部金捕,其經手的案件,沒有一個疑犯能夠逍遙法外,故而刑部當頂著御史台的風聞言事,將這次緝拿任務交給了風逐浪,而風逐浪也誓言必將把貢品追回。

故而風逐浪從回汴梁沒多久,剛剛在青衣的美酒佳肴之下吐露青州所歷之事,沒多久便匆忙離去接手案件了,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這個案件竟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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