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冥的氣息逐漸成型,化作一米長寬的方形大鏡。初始鏡內只能見到一片黑暗,慢慢的黑暗中心有一絲白光醞釀,那是聖墓中心巨大墓碑周圍縈繞的千年玄赤冰晶的原晶散發出的慘淡白光,顯然它們也不足以照亮整個空間。
突然一陣兵戎交錯的金屬踫撞聲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紅一綠兩道殘影劃破黑暗,每當兩道氣流踫撞時便會震搖要整個聖墓。
梵緊握雙拳,雙眼微眯,紫色雙眸怒火昭昭。他從武行招式判斷出其中一個人是赫里。另外一個找死的人是誰?撒野竟撒到摩卡勒家的禁地來。
竟然是他——
諾比沁和杜斯法爾不漏痕跡的微微驚詫,他們顯然對此人攻擊招式更為熟悉,但兩人均是有些訝異這個被貴族除名千年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這個人的出現顯然意味著聖墓里面的處境不妙。
當所有人都在疑惑喜比的出現時,鏡像中的喜比卻突然凝聚氣息調轉矛頭,身體朝著另一個角落彈射出去。
怎麼打著打著改變方向了?眾人只見一團暗影如吐著綠墨的烏賊朝著某個目標不明的暗處噴射浮游而去。
「季伶,躲開——」赫里失措呼喝一聲,待他捕捉到喜比的動作時,已經遲了半分。喜比強悍的爆發力生生甩了內毒未清的赫里半步之遙,而對于高手這半步猶如天堂和地獄之間,足以讓現有情勢逆轉。
一聲季伶牽動了太多人的心,諾比沁、梵以及杜斯法爾都不由自主的御著坐騎趨近鏡面幾分。三人就像自己遇敵一般,冷汗浸濕了背後,全都憋住一口氣,凝視著黑暗的一角。
?紜??紜??p>兩道金屬射線穿破黑暗射向綠色霧團,稍稍止住了攻擊者喜比的身形,而此時聖墓迎來了再一次的晝夜交替。
李季伶身影完全呈現,她單膝跪地,一手持著電光弩,一手握著射線槍,仍然保持著瞄準喜比的姿勢。那雙炯炯的黑眸警告著喜比,若是他敢再上前一步,她就算搭上自己一條小命也要在他腦袋上開兩個洞。
「熱*武器?」喜比舌忝了舌忝唇,用不知是嘲諷還是欣賞的目光看著李季伶,從喉嚨處憋出一句尖細刺耳的話語︰「你把狗急跳牆這句話演繹的非常到位嘛,不過我喜歡會反抗的獵物。」
「誰是狗,誰是獵物,自會有分曉。」李季伶勾起嘴角,仿佛一株融于黑暗卻又不會被黑暗吞噬的曼珠沙華。這兩個武器就等于她的武力值,就算她殺不了喜比,也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的束手就擒。被鄙視也好,被嘲笑也罷,在生死關頭算的了什麼?如果她被活捉才是最可恥的,當著所有貴族的面被活捉她寧願選擇自裁。
「你又在說笑話嗎?」喜比眼中閃現一抹殺戮之光,他瞬間提氣催動手中的玨潤環,碧環飛速自轉然後從喜比手中飛出,劃出一道弧度咬住李季伶的位置迅雷般削過去。「小鬼,在比你強的人面前,要謹記——放低姿態。」
李季伶右手舉起電光弩指向喜比,以免他趁機近身。左右的射線槍瞄準朝她玄弧奔來的玨潤環。‘砰!砰!’兩槍精準無誤的擊中旋風狀的殺人利器,她眉眼神色微微放松。
玨潤環只是在空中停滯抖動了一兩秒,瞬間分化成四個相同的環,朝四個不同的方向飛向李季伶。李季伶倒吸一口氣——
糟糕!這完全是不留死角的攻擊——
「天真。那把破槍也能叫做武器嗎?」喜比狂放的大笑起來。
「哪把破槍?」一道紅影眨眼間擊落分化的四只玨潤環,穩穩地落在李季伶的正前方。「你是否應該先滿足了我,再想這家伙?太貪心,小心最終空歡喜一場。」赫里面無表情地說著。可李季伶卻隱約看見他被毒氣侵蝕,泛著綠黑光澤的雙手有些吃力微微地顫抖握著長槍。
李季伶頓時了然赫里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輕松,毒氣似乎已經深入他體內,開始蠶食他的髒器和經絡。她盯著赫里背影,有些惱怒地咬了下唇角便埋頭翻找包裹。
「別分散注意力。羽赤蓮對這種毒蠱效果不好,而且我體內還有死靈之氣,暫時可以以毒攻毒。」赫里並未回頭,只是低沉著聲音說道。此刻他絕對不能分散一絲絲注意力。
李季伶聞言點點頭,轉身背靠住赫里,再次舉起手中武器眼觀六路,做出隨時攻擊的架勢。「天然呆,把背後交給我不會讓你困擾吧。」
「不會,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赫里揚揚嘴角,眼中流露出金色華彩。
「真是懷念啊,以前那個位置可是我專屬的。」喜比用力地拍著雙手,笑得異常鬼魅。「可是,那個位置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們得快點解決這家伙。這個墓穴讓我精神有些恍惚。」李季伶覺得白晝下,四面牆壁上的金色字體又讓她產生了一些虛晃的錯覺,弄得她感官有些模糊,反應開始遲鈍。刻在白晶牆壁上的‘聖經’像猖狂的咒符硬是要逼她臣服一般。如果不是情勢危急,她一定要和赫里‘聊聊’這個聖墓的歷史。
「恩,我來解決喜比,你找準機會去取原晶。汜那家伙,也應該快弄到赤錦卵了。」赫里看了看身形不穩的李季伶,他一早就察覺到這個空間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只不過這種壓迫的對象是李季伶。
究竟是怎麼回事?肯琺閣下想要找到的難道是李季伶?他原以為肯琺閣下要找的人是祁詌uo幔?暇辜蓋?昵八?薔禿圖浪疽蛔逵凶擰?舨歡俠 孤搖?木欄稹?墑塹崩羆玖嬉煥吹醬舜Ρ惚槐??繳戲庥〉奈淞ζ?か慊曄保???薊騁傘5?暇顧?奈淞χ堤? ?簧慊暌膊蛔鬮?妗 br />
現在赫里幾乎可以確定,這里的一切根本就是針對李季伶存在的。原來剛才她神神叨叨所念的真是牆壁上的文字,她真的能讀懂這些文字。赫里的心里已經炸開了鍋,他此刻很想牢牢禁錮住李季伶問個究竟,可是他們還要分神對付這個極度惹人厭的喜比,一想到這里赫里便厭惡的盯著喜比,想將他徹底鏟除。
「你們覺得現在這種形勢,是該打如意算盤的時候嗎?」喜比嗤笑道,他明顯接收到對方瞅著他的那種嫌棄厭惡的眼神,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還是如以往一樣笑臉盈盈。這樣的目光他早習慣了,不是嗎?
赫里連和喜比廢話的興致都沒有了,他操起灼麟槍直逼喜比而去。與此同時,李季伶也非常有默契地朝原晶方向躥去。
喜比見兩人分頭行動,欲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毫不猶豫的向李季伶的移動方向擲出玨潤。
「你太猴急了。」赫里長槍挑開飛旋的玨潤環用身體擋住喜比的視線。
「我看你能撐到幾時?」喜比感應到赫里體內混亂滋擾的毒蠱蟲,他轉而又是信心滿滿的一笑,仿佛取赫里的性命就像取囊中之物一樣輕松。
「三千年不見,你的實力確實精進了不少。可是,你確定就只有你在進步嗎?」突然間赫里的氣息變得穩定,而且更加醇厚,他蔑視的挑眉反問。
一團夾雜著綠黑色電光的熾烈赤光球在灼麟槍的槍頭處旋轉凝聚,迅速增大,就好像在不斷吞噬著周圍的塵微顆粒無止境的豐盈自己。
「哈——哈哈哈哈——」喜比伸著脖子,扭曲身體狂笑道︰「怎麼,你剛剛退化成獸,連腦子也遲鈍了嗎?你的氣息都染上我的綠色毒蠱了和死靈之氣了,竟然還不知好歹。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麼基本的常識,越是催動武力氣息,我的毒蟲可就擴散的越歡快哦。」
「這麼多年你都沒學會靜觀其變,看來永遠都是被我壓在下面的命。」紅色光球瞬間被綠色包裹融化,經過一番掙扎,那綠色球體又忽然由內而外被赤紅暈染,最後一顆沒有絲毫雜質的赤紅電光球,在槍尖處‘茲茲作響’叫囂旋轉著。
看著赫里武力氣息不斷轉化,喜比的臉色比光球的顏色變化得還要精彩。
「這,這是?」喜比瞪大眼楮,眼球像是快要從眼眶月兌落下來。而後他近乎神經質的用尖銳嗓音說道︰「能力者……你竟然進化成能力者?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你可是我的初次,也讓我來試試新的能力斬殺敵人的快感。」
壓在身下、初次、快感……
背對著處于戰火中兩人的李季伶惡寒的抖了抖身體。難道這種yin*蕩的姿態才是天然呆的本性?他確定他是殺手,而不是**賊?這呆子跟誰學的母語,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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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一切盡在掌握中?你們浪費掉我多少時間,這筆賬我會結清的。」諾比沁的怒氣顯然已經游走到一觸即發的邊緣,他捏的右手關節‘ 嚓’作響。
他壓制著怒火蓄積一腔武力氣息,突然朝著鏡中大喊了一聲︰「阿唯爾別怕,我來接你了。」
這飽含武力氣息的呼喚響徹鏡像內外,震得仿佛連時間都稍作停駐。
「乖,按下‘請求援助’跟我回去,我們明年再來考也是一樣的。那只臭蟲沁來幫你解決。」諾比沁撫模著鏡面,言語中竟然有著不屬于他的一絲祈求。他知道阿唯爾听到了他的呼喚,可是她並沒有停形,他知道她不完成考核不會罷休。
李季伶眼中瞬間霧氣縈繞,但她只是稍微頓了頓身體,便繼續向原晶奔去。她安心了,身姿變得從容淡定,那是一種被包裹在羽翼之下的安全感。
沁,對不起,我不能,不能停下,這是屬于我的戰場。因為一切不再只是考試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