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看也沒看地就把男同學的明片點燃成了灰燼。
她只希望一切的完美,一切的圓滿,一切透明潔淨縴塵不染。
她想起了晚文耀,又有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葉媚這些天,心情有些煩燥,自從那天看到她的大學同學之後,她心里好像有什麼在萌動,希望著什麼,又拒絕著什麼,她好想一個人去一個地方去靜一靜。她記起來有一條街上很僻靜,那里林木蔚然,綠蔭密布,流水淙淙,是喝咖啡的上好去處,坐在那里會讓人心里放松。
葉媚剛進咖啡館,就撲來濃濃的咖啡香氣。
因為她過去和晚文耀常常來這里消遣,葉媚在大學時課外選的是日語,直接用日語同他們交流,所以咖啡館的老板見了葉媚是一臉的笑意,如見了故交似地熱誠。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日語菜單,今天她無心她無心挑選這些,只對穿著日本和服的服務員用日語道︰
「隨便,就來點普通的吧!」
她回過頭看時,里面的料理台上,擺了一排「虹吸式」的煮咖啡壺。這邊的服務生正在磨咖啡。那一個服務生正用小小的酒精燈,把下面的水燒沸,產生氣壓,將水推向中間的玻璃管,進入上方的一個容器,容器里是剛剛磨好倒進去的咖啡粉,這時上升的水與咖啡粉融合,再流回下面的壺中。
葉媚想起在家的時候,張媽總把開水倒進咖啡杯子里,沒有這些繁瑣的過程,一杯咖啡就在她的手上。
她不禁微笑著用日語對身邊的以前認識的那位日本老板說︰「這麼麻煩?也太慢了。」
「因為希望你能喝上這里最香的咖啡。」日本老板笑了笑說︰「你沒听說過世界上最香的咖啡在日本嗎?最香的咖啡要用炭火烘焙,現磨現煮,水溫是絕對不能超過一百度。」
「他用這種方法為你煮的咖啡,溫度就是這樣。」他指著正為葉媚煮咖啡的人說。
葉媚問︰「可是咖啡是產在巴西的,為什麼是你們煮出來的最香?」
那位日本人說︰「就因為不產咖啡,咖啡就顯得很貴,要吃得講究一些啊。」
葉媚坐在一個臨窗的地方喝著這杯純正香味的咖啡,一邊回味著剛才那位日本朋友的話,她想,一切什麼東西多了就不足為奇了,比如情感,比如愛情,是不是和這咖啡一樣?
正在她喝著咖啡想到出神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背影,一個穿著入時的娉婷少女幾乎是依偎著那個男的,從她的身邊走進一個封閉式的咖啡廂內。
那是樂子然的老公——邵君!
談業務?不象。是同事?也不必那麼曖mei吧。葉媚有的是時間在等。
咖啡廂里,燈光曖mei,音樂曖mei,女孩子的嬌嗔,接吻,擁抱這一切葉媚從透明的屏風看到了。
葉媚想到了給樂子然打電話,她要她來看看,她一為之犧牲的老公,可她也不能太便宜他了。于是葉媚猛地站走來,徑直走進邵君和那個女孩子的房間里。
這是邵君萬萬沒想到的事,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好半天沒動。
葉媚幾乎是吼叫︰「邵君,看你怎麼向樂子然交待?」
邵君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他今天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隱秘之地,也會有人看到。
「你在為你的老同學鳴不平,是不是?」
「明知故問?」葉媚毫不留情地說。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邵君反戈一擊。
葉媚有些啞然,但她馬上意識到是他們夫妻之間發生了什麼?還是邵君在為自己的錯誤辯護?
沒等葉媚說話,邵君又接著說︰「你自己的事都管不了,還想管別人?你最好看好你的老公吧!沒事的時候,你還是坐在家里等著你的老公,數著他找的女人數吧。邵君邊說邊坐了下來,「我可懶怠管別人的事!」
邵君說完,依然故我地和女孩子調笑,全然不顧葉媚的心情。
葉媚心里憤怒得起火,她不明白這年代,男人說瘋狂就瘋狂了,拿著感情做兒戲,不知道害臊,玩起女人來就像一碟兒小菜那樣平常。
邵君見葉媚還站在那里沒動,就揶揄道︰「你就看個夠吧,這是我們男人的天下,男人想做、能做喜歡做的事,就能做得到。」
她知道樂子然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如果她听到這個消息,她一定會痛苦不堪吧?她不敢想下去。
葉媚想著邵君「男人想做、能做、喜歡做的事,就能做到!」這句話。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突然想知道晚文耀這幾天不回家的真正原因。
這天晚上,她的電話打到晚文耀公司,晚文耀仍以加班忙不能回家做為理由。葉媚叫了一輛的士,剛到公司門口,正好看上晚文耀的車從公司里邊緩緩地駛了出來。
那輛車先到了一家女人休閑館,然後從里邊出來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只見那女人的發型是經過美容師刻意修飾,一個很漂亮的發髻挽在後面,身材修長,皮膚亮白,走起路來優雅飄逸,一陣香風掠奪,特別是那一雙耐人尋味的眉眼,性感而誘人。葉媚不想再看下去。但她知道女人上去好久,車子才慢慢地啟動,然後緩緩地駛出郊區的一幢別墅前,兩個人手挽手走進屋內。
葉媚一陣眩暈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當她看到床邊的樂子然正看著她時,葉媚吃力地坐起來,用手環著樂子然的脖子,禁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等她稍平息下來時,樂子然知道她想問些什麼,就告訴她︰「那位年輕的出租車司機,和你一起持到被跟蹤的男人和女人時,見你暈倒了,就從你的手機上找到了我的號碼。」
葉媚听到又哭泣起來,這次也為樂子然。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葉媚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莫斯科不相信女人的眼淚!」樂子然說。
「可是我什麼都沒了,為他我辭了工作,我荒了學業,我把我的一生的賭注全押在他身上。」葉媚的眼淚像是沒有斷頭的線。
「可你並沒有失去他啊,他也未必想舍棄這個家,舍棄你。」樂子然安慰道。
「不,他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的老公,我要的不是這樣,我不會容忍他,我會恨死他!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昨晚那一幕,我要和他離婚!」葉媚說著,用手狠狠地打著床沿,又把床頭桌上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輸液針頭也被她拔了下來,血順著她的手往下滴。
樂子然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鍵,不一會兒進來了一位醫生,他查看了葉媚的病情,就告訴樂子然︰
「病人受了刺激,現在情緒不穩,不要拿話刺激她,一定保持病人的安靜。」
一個年輕漂亮的護士走進來,給葉媚量了血壓後又打了針,不一會兒,葉媚地閉上眼楮沉沉地睡去。
這樣下去葉媚會崩潰的,我必須想一個三全其美的辦法。
樂子然突然想起來,哪一位作家說過,當一個人失去一個已經到手的隻果的時候,不要再去想那只隻果,而是要找一只香蕉代替它。當然,葉媚的愛情不是隻果不是香蕉,而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如花的生命,她怎麼能忍心讓她凋謝呢?
樂子然想,愛一個人,本應專一、忠貞、不渝。可是有一天,當對方不再這樣認為時,這樣的愛就會變成一廂情願的枷鎖。
但當葉媚醒來,樂子然把這些話告訴她的時候,她變得更加瘋狂地大叫。
樂子然說︰「其實,你也只不過是只看到了森林里的一棵樹,而放棄了整個森林。」
「不——!我就是願意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葉媚幾乎是在大喊。
「問題是,你喜歡的那棵樹已經水再為你存在了。」樂子然平靜地說。
葉媚听了樂子然這些話,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拿起放在剛剛為她削水果的小刀,放在她的手腕上,對著樂子然說︰「誰讓我放棄這棵樹,我就死給她看!」
「你可以不放棄,你也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幫你的。」樂子然急切地說。
樂子然知道,葉媚在為那個並不為她存在的愛愚忠。以葉媚這種病狀,要想使葉媚平靜下來,需要好多努力,這在小時候,樂子然就知道了她那倔強的性格。
她很清楚地記得,那一次,葉媚還在三歲的時候,她拿著錢去買冰糖葫蘆吃,但賣冰糖葫蘆的人走了,小葉媚只好把錢攥在手里,鄰家的大女孩子看到了小葉媚手中的錢,就上前對葉媚說,她能用這些錢買來最便宜,最咸的鹽。葉媚當然喜不自勝,就把錢給了那個大女孩子。葉媚中午回到家里問起大人鹽的事時,大人說,小孩子說話哪有真?小葉媚就去找幫她買鹽的女孩子,哭鬧著把那錢要回來,後來驚動了女孩子的大人,才平息了這場風波。以後,鄰家孩子再沒有敢欺負過小葉媚。
可是眼下,葉媚的人被搶了,她能忍辱偷生嗎?樂子然不敢想下去。
樂子然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這朵花被*摧殘的花。
于是否個拯救葉媚的計劃在樂子然的心里大膽地形成了。
她想試試,那個秘密的計劃!
最近,葉媚的手機上總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這使她有時神志很模糊,就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有時候卻情緒出奇地平靜,有時一連幾天不見蹤跡。那痛徹心菲的惱心的一幕也似乎像沒有發生似的,就像天上那朵飄忽的雲。
這是葉媚很平靜的一天。
她對自己說,如果是他變了,就由他去吧,就如樂子然告訴她的那樣,不要像個小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把自尊留給自己。
這天,她又一個人在大街上行走著,她的步子漫不經心得象夢游一般。
北方城市的夏日,天氣干冽而爽朗,馬路兩旁的月季花,一朵一朵認真地綻放。風輕輕地撫mo著她的衣裙,剛才從家里出來時的不快,也隨著這花香清風淡了下去。
但她的心情還有些低落,悶悶的,也只好在這街上閑走。
這是一個千年古城。自然也有著久遠的歷史傳說。
以前,她對一些說教,本是半信半疑,可是最近有些事情她想不通,也只好借助于這些宗教的傳說了。書上不是說,這些說教是古人的智慧,幾千年沉積的精華,是傳統文化,那就相信好了。
走遍了明山秀水,那是蘊藏古老文化的聖地,她不只一次地在神靈面前,虔誠地禱告,並許下自己的願望。
最難忘的是,在一個千年古剎那里,她看到一個遠古時期的判女的塑像,判女的願望是找到一百個男人,並為這個願望一直不懈努力。葉媚認為那才是幸福和勇敢的化身。
她也暗中不止一次在神靈面前祈求,希望她的生活中有一個自己喜歡和喜歡自己的人。
誰讓她是女人,一個需要愛和被愛的女人!有人不是說,女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本身就是為了被愛的嗎?
人在徘徊無依的時候,最容易把一切寄托于一種虛無縹緲之中。
葉媚記起郊外一個香火極盛,緊挨著城隍廟的寺院,那里的神靈能救人于水火,能度人于苦海,她在這些神靈面前虔誠地許了願。
從寺院出來的時候,葉媚看到一個道長坐在那里,身邊放著幾塊玉器。
道長與玉?
她忍不住好奇︰「這些玉器有些歷史了吧?」
道長淡然地點了點頭。
葉媚拿起一塊黯褐色的玉,正面是一只威風凜凜的虎,虎身上肌肉隆起,從張大虎口來看,虎嘯聲震河山,威猛無比,大有征服天下百獸之勢。玉上有火一樣燃燒的烈日,還有松柏、梅花。再看背面,經脈相連,紋理清晰,據說玉本無脈絡的,只是在人身上佩戴久了,通了人氣,玉就有了靈性,就有了生命。葉媚覺得這玉好像和自己成為一體,她離不開這玉了。
道長說︰「這玉是有些來歷,又有它的妙處的在。只不過你和她和這玉正是有緣相配,本是無價之寶,現在就送給有緣人了」。
葉媚拿著玉,走了,她又有些不相信地回過頭來看那道長時,哪有他的影子。她仿佛听到那道長的余音︰「好自為之,見好就收!」
手里拿著玉,沁心的冰冷之後就是圓潤溫暖了。就像找到了一個可以溫暖她的身心的人。
葉媚靠在路邊的柳樹上,那柳絲一律地垂下來,遮住了她。
不知是按動了玉虎上那個地方,突然她的手機短信在響了起來。听上去如一滴晶瑩的甘露滴入清泉之中。
「老婆啊,你贏了沒有?我在等你回來吃飯啊。」手機號全然的陌生。
「粗心的男人!」葉媚在心里罵道。立即她把信息刪除了。手機屏幕上出現一片暫時的黑暗。
不過她倒是羨慕起這個女人了,她能在外瘋玩,卻又能叫老公心疼,而自己呢,一心想守得著這個家,丈夫卻永遠屬于外面。
家對她已經沒有了引力,葉媚不想回家。
街上霓虹閃爍,她在一家迪廳前停了下來,像以往那樣,她想把一切統統抖落在這個地方。
迪廳內出奇地暗,看不清人影,音樂也出奇地怪,有一種壓抑地沉悶,有一種莫名的恐怖,她轉身像逃似的飛了出去。
回首看時,哪有迪廳兩字,卻是古壽二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回去吧,畢竟是家,能躲避風雨雷電,這時也能給她庇護。
她模出那塊玉在手,玉正由涼變溫,這時她的手機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老婆啊,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她已經驚慌得顧不上想那麼多,也沒去想誰發過來的信息,她現在需要人接她回家。
「玫瑰街,柳林後院」。葉媚直接回復道。
遠遠地,葉媚看到一個男人在向她招手,高大帥氣,風情又沉靜,黃色服裝在身,站在那個沒有燈光的地方,直覺告訴葉媚,那不是她老公,老公也從不穿這樣的衣服。她轉身走開,卻又忍不住回過頭去,卻不見了那人。
葉媚急切地往回走,她什麼也不想了,她想這一切是不是對她逃避家的一種懲罰呢?
葉媚回到家里,沖了澡,揀了沒人住的房間,躺下了,她把那個玉虎放在枕頭下面,沉沉睡去。
一道彩虹橫在眼前,碧水秀石,綠樹奇花,是個清幽的去處。
卻見從那林深處,款款地走來一嬌好的女子,只見女子雲髻高聳,珠環翠繞。衣袂飄逸處,有芝蘭之清香,漸漸走至葉媚前道了個萬福︰
「姐姐原是是不認識我的。我生于官宦人家,自小父母指婚為配,許于那才俊張公子,我們暗中書信往來,情意深厚,張公子生肖為虎,這玉就是他暗中送我的定情禮物。哪知宮內選才女,我以死不從,張公子也積郁而終,兩家合藏,這玉也沾上了我們的靈氣,那天我們在人間游玩,見姐姐重情而不得情,面帶憂戚,深為感動,就假借高人之手送姐姐玩賞。」
葉媚還想上前問個清楚,環顧四周再找不到那精靈妙曼的女子了。
自此,葉媚對那玉更加珍愛,白天佩帶身邊,不敢輕易拿出來示人,但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手機上信息更亂了。但只要葉媚拿起那個玉虎,信息就像魔術出現。這時,任何男人在她心中的好感都漸退漸遠,原來那幾個無傷大雅的追隨者,或是以前的至親好友,不論是以前一起工作過的同事,還是偶然相識的朋友,都沒有了情趣,在葉媚心中他們也只不過是一件飾品。但當大家在問葉媚不回信的原因,葉媚也只是莫言其妙,一笑了之。
在無人的夜里來到之時,葉媚便拿出那個魔玉來觸模,這時候手機總會發出一陣山泉般的聲響。接著便是一句**的短信,或者說一首激情的詩,或是一句關切的話,對葉媚來說,這真是妙不可言的事。而對陌生的向往,對美麗和五彩繽紛的想象,給她單調的人生歷程涂上了一抹蔥綠。
總比單調貧乏的生活要好得多吧?她總這樣勸慰自己。
這一切沒有任何外界的紛擾,對自身渴望的需求中,靈魂深處的火已經燃燒起來了。
晚文耀回不回來,對葉媚來說再不像以前那樣坐臥不寧,再不擔心他在外面的風花雪月,更不在意他在外面和哪個女人廝混,甚至不想要他回來。
葉媚的心情也與以前不同,如臨春陽高照,似沐三月春風。人也變得明艷照人,感覺回到了從前初戀時光,樹比以前綠了,花比以前紅了、艷了,腳走起路來也比以前有了彈性,舉手投足也高雅美好起來,她給人們微笑,人們的臉上也帶著微笑,工作生活也有了趣味。
那個星期五的晚上,葉媚請老同學在金灘大酒店吃飯時,大家問葉媚最近又換了哪個牌子的美容化妝品,哪家美容院,葉媚只是笑而不言。她在心里想,真是傻瓜一個,真正的化妝品是愛,愛情是一套最高檔的化妝品呢,只不過你們用錢買不到,也不會知道。
「我要見你!」終于有一天,葉媚忍不住對常常發信息的人回信。
「不是想和我上chuang吧?我隨時奉陪!」然後他打出了住址。
「你休想嚇倒我!」她也被自己燃燒起來的激情嚇了一跳。
「為什麼你放著好人不喜歡,卻要偏偏喜歡一個虛幻之人?你不要後悔才是!」
葉媚這天晚上,只穿了平時穿的衣服,淡妝。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去討好,而是表現彼此感情的深度,也最能說明自己的清高之處。
今天是星期天,街道上的人比白天還要多,葉媚穿過熱鬧的街市,也顧不得閃爍迷離的商務廣告和似川流般永不停息的人群,一心只想著那手機上的地址。
開門的是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風度儀態俱佳,又有些玩世不恭,那眼神停在葉媚的身上好半天不動,直到他的眼楮不止一次撫mo了葉媚全身,才想起來要葉媚進來。
葉媚剛進屋,就看到門被反鎖,本能地準備反抗,眼里露出怯怯的光,求救似地看著眼前這個給她無限歡悅的男人,而這又恰恰激起了男人的征服yu望。
葉媚原想在見面以後,兩人有很多的話要說,萬沒想到,那男人饑渴的眼楮里有火,這倒讓她想起玉上的猛虎、烈日、松樹、梅花來,卻暗含了中間的巧遇。
他想起了這麼久以來,她用情、用心和這個男人的交流,不管怎麼,她這些天心已是屬于他了,她想把一切交給他就是。
葉媚閉上眼楮,任這個男人抱著她,一件一件地月兌guang了衣服,她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眼楮時,他听到男人很快地月兌下了他自己的衣服,她感覺那熊熊的烈焰,就要一觸即發。
其實,葉媚也本能地想逃月兌,想起讓她傷心欲透的丈夫,她想來一次報復,來一次心理平衡!
猛烈地,男人粗野地把葉媚扔在床上,他的手在葉媚身上撫mo,然後停頓在他的胸部,好半天不動,只是溫柔地來回動蕩,然後又落在那神秘之處。
葉媚只感到臉像一把奇異的火在燒,身體在飛升,地面在碎裂,並發出巨大的聲響,使她欲瘋欲狂,********……
男人很困倦,但始終也沒說出一句話,只用一雙溫存的眼楮去看葉媚,葉媚看這雙眼楮時,心生愛憐,恍若夢中。葉媚為他倒上一杯水,他靜靜地喝完,然後躺下,閉上眼楮,葉媚感覺他莫不是前世的郎君?
那男人也只說,「你走吧,她就快回來了。」
葉媚在遲疑著,她想,這個男人雖說對她激情萬丈,真正見面時卻是一句話都不曾說,不知是含蓄還是過于沉穩,但恰恰這樣才能給她一個想象的空間,給她的吸引力也越大,她原是喜歡刺激感覺。
她總認為那些會說我愛你,喜歡你的男人缺乏真實感,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一不小心,瞬間的美麗之後便是脆裂。那種欲隱、欲現、若即、若離、若現,對她才能有吸引力,才能挑起好那如火的激情,引她像飛蛾撲火般地奮不顧身。
葉媚怎麼能舍得離開這里呢?她的溫情還沒來得及釋放,她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說,她只是有些傷感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閉著眼楮,嘴角微微上翅,想要說些什麼,她本想要去吻他的,但還是轉過身走了,因為她不想在這里看到他的女人。
又是一個寂寞的夜晚,這一晚葉媚孤零零一個人,她好想把一種奇異的感受告訴那個男人,可是信息卻是發送失敗打過去電話,才知道已停機。
她才感覺激情過後的恐慌,那是一種室息般的難耐。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那位夢中的姐姐告訴她,這個玉虎能帶她快樂和幸福嗎?葉媚拿出她的玉虎,她不想要這種寂寞,她想要一個生活在現實之中真實的,有情感,而不是虛幻的,帶有迷信色彩的。
剛拿出那個魔玉,手機上就有信息顯示︰「我是王子臣,你過得好嗎?」
王子臣?那不是高中時的同學嗎?
葉媚的眼前又出十年前的王子臣︰小小年紀的王子臣,竟然通曉人情事故,詩詞歌賦,無所不知,寫出的文字也頗具華彩,人又極浪漫,對任何同學都是熱情洋溢,深受老師和同學們的青睞。
葉媚也是班上的一位佳人,是當時男生爭寵的對像,但葉媚的班主任教師,對葉媚管教甚嚴,關注倍至,連上課的一個走神的小動作了不肯放過,經常講給她一些學習的重要性,葉媚只能在心里面愛戀著王子臣,但那也是在給王子臣的一個回眸中表現出來。
葉媚考上大學之後,班主任對葉媚頻頻寫情書,而且在學生之中有了老師和葉媚的傳聞,葉媚才知道老師的用心之良苦,王子臣考取的是南方一所高校,葉媚卻是北方一所高校,距離就成了橫在他們之間的天河。後來葉媚畢業後為了擺月兌班主任的糾纏,她要求分配在離家很遠的北方城市,直到認識了同單位的晚文耀。
王子臣的不期而至,葉媚不得不春心萌動,這使她旋即忘記了剛才失戀的不快,青春的感覺又重新回到她的心上,她感到,她的情愛沒有走遠,依然在她身邊繚繞。
她突然有了一股沖動,這是她以前不曾有過的,她用手機打過去,方知道,王子臣來這座城市的目的,是參加這里的即將舉辦的詩壇筆會,他在這個筆會中,雖說只是業余愛好者,可現在已是n城的政協副主席,血氣方剛,正是年輕有為時。
放下電話,葉媚止不住內心的一陣激動,這些年,在無數個孤單的夜里,她無數次地想起他,想他的浪漫,他的多情,感嘆人事變幻莫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種心境之下,葉媚卻意外地如願以償。
王子臣在本市最大也是最豪華的賓館下榻,他沒有忘記這次來的一個最大的目的,就是見葉媚一面,這是他在百忙之中來n城的最大願望。
還好,在一切還沒有開始之前,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葉媚會面。
見面的地點是在本市一家的星級賓館的豪華酒吧,這是上流社會消費區,幽雅而時尚。
在一切茶點送上來之後,王子臣屏退了一切服務人員。
王子臣的手勢仍然是那樣灑月兌,談吐仍是那樣的不凡,時而有一些幽默的風趣,使一切充滿神秘的活力。
王子臣雖沒有提起當年對葉媚的痴迷,但葉媚卻能從談話里面感覺到,畢竟是一個文化高人語言表達的巧妙之處。
兩人的話題從高中的同學的生活歸宿,到現時的處境,從當時彼此之間的印象,到一直不能釋懷的情感,在酒力的作用下,兩人的眼里都有了迷離的醉意。
在王子臣的眼里,葉媚眼中有些淡淡的憂郁,但正是這些憂郁才使葉媚比以前更有女人味,更性感。而葉媚眼里的王子臣,更成熟,更有魅力。葉媚昨晚和陌生人的不快仿佛變得很遙遠,遙遠得像郊外的星辰,閃閃爍爍,又有些模模糊糊,像是從小說里看到的故事。
兩人相對而坐,凝目相視,斟滿的上紅葡萄酒,在高腳杯中溢出一片柔情。燭光搖曳,恍然朦朧的意境中,仿佛帶著秦時月、漢時風般地幽古。
葉媚今晚穿的是明黃色水洗紗裙,在酒力的作用下,越發面若桃花,宛若剛剛出浴的公主,渾身上下流瀉著浴後的光澤和神采,無法讓男人抗拒女人身上的咄咄逼人的氣息。
其實那也只不過是一般的,在許多許多場合都可以發生的事情,就像走在大街上兩個人不經意地擦肩而過,又像是坐在擁擠不堪的公共汽車上相互觸動,隨即各自走開,又互不相識一般,王子臣和葉媚的腿開始是不經意在接觸,他們開始也想把腿挪開,但都沒有做到。相反,王子臣的膽子更大了,他大膽地抓住了葉媚的手,那雙手在王子臣看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手,溫潤而細女敕,柔軟而白皙,手指縴細又肉感。
有人說,手是女人的身份證,而這雙手又是在王子臣的記憶中那是一雙最難忘記的手。
那還是學生的時候,王子臣有一次向學習委員葉媚交作業,他不小心觸模了這雙手,那是一種全身通電的感應,這在以後的歲月里是揮之不去了,若不是讀大學時听說葉媚名花有主,他會不顧一切的去追求她。
葉媚向陷入深思的王子臣說︰「我們跳個舞吧?」
低沉婉轉的音樂響了起來,舞廳的燈光並不明亮,而正是這種撲朔迷離的燈光,使得葉媚更加美麗迷人,王子臣的一只手緊緊地模著她的手,手指比剛才在餐桌上更加有激情地緊握她的手,另一只手緊緊地擁著她的柔軟的腰身,胸脯踫到了她溫暖的富有彈性的****,王子臣感覺到他的有一種明顯的興奮和膨脹,盡管有過風月場上的歷練,可是和別的女人跳舞卻沒有這種心跳的感覺。
但王子臣畢竟是王子臣,他還不想這麼快就陷于情網。他很快定了定神,他想放縱自己,他想釋放內心的那份狂熱的激情。
葉媚有些累了,她在舞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王子臣為她拿來了飲料,葉媚用小手帕在臉上扇著風,輕微的風,帶著香味,吹在王子臣的臉上,他有著眩暈的醉意,他一把拉著葉媚,在通往這個賓館的房間里,葉媚不能不順從地跟著他。
葉媚昨晚因為興奮,一夜未睡,加上舞廳里的幾曲下來,人看上去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王子臣說,你要是太累了,就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葉媚說,我是有點累了,說完就靠在柔軟潔淨的床上,兩只手枕在頭後,鈄靠在被子上。
她的躺姿很優美,像古人描寫的那種睡美人,曲線清晰地暴露無遺,她的胸脯隨著她有規律的呼吸著,像一把欲燃的烈焰,紅潤的嘴唇像一朵鮮艷欲滴的玫瑰。
王子臣本想得到她的允許才過去的,但這個時候,他有著克制不住的沖動,他伏去尋葉媚的嘴唇,葉媚本能地躲避著,這只能加劇了男人的征服力,王子臣心急之下,就扶住了她的頭,才把自己滾燙的吻送了上去。
開始,葉媚本能地反抗著,但不一會兒,就乖乖地順從了。
這時候,葉媚眼中的王子臣是個不令人討厭的男人。他口中有淡淡的煙草味,還留著薄荷的清香,他的舌尖在她的唇齒間來回滑動,濕潤而柔軟,這就是男人的氣息,是一個有血有肉真實男人的氣息,葉媚只是閉著眼楮,貪婪地享受著這一切。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媚,你永遠都是那麼漂亮迷人!」王子臣深情地注視著她。
葉媚只是直盯著王子臣的眼楮,大多時,男人在說這種話的時候是不能叫人相信的,葉媚只想從王子臣的眼中,看到有多少可信度。
「跟我走,我給你快樂!」王子臣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生活得並不幸福。」
听到這里,葉媚的眼角有些潮濕,但她只是淡淡地對王子臣笑了笑,這笑容里,不知是否認還是感激,王子臣認定是前者,因為葉媚說她有事要回去了。
第二天,葉媚再次去找王子臣,她沒有遇到過一個認識的人,盡管她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可能遇見的人,找他的時候,她的心情是舒暢的,她像一只快樂的小鳥,想唱。
當葉媚敲開王子臣的門的時候,卻發現屋易其主,住在里面的那個人,是剛剛住進來的。
一切景況說明,王子臣不告而辭!
葉媚如在夢境,如入雲霧之中,她不相信這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葉媚想拿出手機和玉虎,找出王子臣的下落,但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索性不去想這件事。她覺得很不值得,她知道男人是不可理喻,不能讓他小看了她,更不想求他。而且她也屏蔽了接王子臣的任何信息和電話,她要王子臣從她的生活中永遠消失。
此刻,她又改變了主意。
葉媚拿出玉虎,向它說出了內心的秘密。
葉媚剛走出賓館大門,就遇上了一輛轎車,轎車似乎是認錯了人,又似乎不是,他熱情洋溢地打開車門,請葉媚上車,葉媚也不說什麼,就毫不客氣地上了車。
葉媚被帶到一家豪華晚宴上,賓客如雲,美女如雲,白酒啤酒葡萄香檳酒,倒酒勸酒罰酒,酒把晚宴上搞得轟轟烈烈,室內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
葉媚早就听說過,酒宴既是親朋故交的之間的溝通交流,也是生意對手間交鋒談判,所謂人脈、所謂圈子,所謂社會關系,所謂資源,所謂個人能量所謂友誼,所謂生意和交易,最後通通繞不開酒宴。酒宴之妙,不在于酒,而在于宴。一個完美的中國式酒宴,有設宴人——宴精——宴托兒——陪客——花瓶眾,角色一個也不能少,有組織,有派系,有結交有承諾,有陰謀,有陷阱,有稱兄道弟,有借東打西,有宴中的元老和拜山的新人。酒宴在中國,是了解社會身份的認同體系,透過酒宴里的中國人,看得到飲食之道里的社會利益、社會關系、人際規則和文化滋味。個中之妙在于︰喝酒事小,宴請事大。
沒有人介紹葉媚是誰,為什麼坐在這里,她好似眾星捧月似地殷勤地接受著賓客的熱情,享受著這奢華的豪宴,席間有認識的名流,也有不相識的來賓,葉媚一一含笑相悅,應酬自如。
酒精可以使人的神經燃燒,可以解除人的思維防線,沒有了一切的繁文縟節,人們把平時最不想說的話說出來,可以稱兄道弟,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向最近。
葉媚還想起過前不久接到的一個短信︰是時下的流行順口溜︰「應酬復應酬,天天忙不休,社交攻關人情事,盡在酒里頭,央央五千年,底蘊多豐厚,帝王墨客江湖漢,江山美人酒,改革大潮涌,迂腐全蕩走,唯有美女權錢欲,興盛遍神州,工廠變歌廳,書店改酒樓,失業大軍數百萬,桑拿歌與酒,上面常來人,視察加旅游,小心陪侍別出錯,工作有成就,世事多變幻,官場巧運籌,相互照應方便多,公酒交私友,人生苦且短,工作多煩憂,哥們姐們喝點酒,泡完腳再走!」
葉媚今天可顧不了這些,今天這樣場面,她有自己的打算。
葉媚相信,她既然向玉虎許了願,她就有道理坐在這里,就會有等待著好戲的上演。
這時候,有一個漂亮的服務小姐走近葉媚,說是外面有人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