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名家的這個春節過得有點熱鬧。胡蝶成了羅家的準媳婦,自然給兩個家庭增添了一股喜氣洋洋的氣氛。兩家人渡過了一個歡樂的春節。
熱鬧的春節很快就過去了,羅名與胡蝶一道重新加入到南下求職的大軍里。雙方的父母都希望他們能在一起,相互之間好有個照應。不過胡蝶確實在外面能吃得消。一下深圳市的火車,就露出她作為一個女漢子的本事來。租房子、砍價、買東西,一氣呵成。不到半天功夫,就在市里租了一間房子,算是安了一個臨時的家。「今天就這樣了,我們明天再找工作吧。要找一份好一點的、又適合自己的工作不容易,我們得作長久的打算。今晚來不及了,晚餐我們就到外面買個快餐吧,明天我們再準備一下,自己做飯吃。這樣可以節約開支。」胡蝶說。
吃過晚飯後,休息了一陣,便到睡覺的時間了。羅名一看房間里只有一張大的雙人*,連個沙發都沒有。頓時便犯愁了,這孤男寡女的,怎麼睡啊?雖說與胡蝶在醫院的病房也是男女共處一室,單獨相處過,可那環境不同啊,再說,那也不是同*共枕啊。胡蝶看出了羅名的為難,呵呵一笑,在靠近*邊的地上鋪了一層報紙,然後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拿出來一套*單往上一鋪,一個簡單的地鋪就做成了。
「我睡地鋪吧。」羅名把自己的被子往地鋪上一放。
「不行,你剛受了傷,身體還沒完全復原呢。這地板上濕氣重,我來睡地板吧。」胡蝶不讓。
羅名扭不過她,爭執了一陣之後,只好任她睡地鋪。
接下來的幾天里,兩個人在人才市場到處投遞簡歷。羅名想找一份適合他專業的工作,不過由于缺少了相關的工作經驗,一直不怎麼順利。有兩家小公司倒是讓羅名過去復試過,不過羅名一看那公司的發展前景不咱的,就沒有同意。胡蝶由于干財務這一行已是有幾年的經驗的了,手中還握著各種證書。投出去的簡歷馬上就有了回復。有二、三家通知她去面試、復試的。于是她便在其中選了一家她覺得比較合適她的一家生產手機電池的港資企業。
為了慶祝胡蝶找到工作,晚餐的時候,羅名開了一瓶紅酒。
「恭喜你啊,這麼快就找到了工作。」羅名端起杯來,敬了胡蝶一杯酒。
「謝謝你,你也不要灰心。工作嘛,如果自己不喜歡的就不要去做,即使做,也做不長久的。」胡蝶如長者般教導起羅名來。
如果是在以前,羅名肯定會听不進去的。不過現在形勢變了,他听了居然覺得很受用。「我不急的。孟子說‘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就當這些是老天對我的磨礪了。我想,中國這麼大,總會找到我的用武之地的。」羅名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
胡蝶一見,心中也寬慰了不少。回敬了羅名一杯,她本就不勝酒力,兩小杯酒下去,臉就紅了。借著酒勁,又把羅名給吹捧了一番。「在我眼里,名哥一向就是很有本事的,就應該是干大事的。現在,一時的失意又算什麼?研究生又有什麼了不起?龍游淺灘遭蝦戲……」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又勾起羅名的傷心的往事了,便嘎然止住。
「說吧,沒事。我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時光已經教會了我不要輕易去相信神話。」
「呵呵,我今天路過電影院時,看到今晚放映《愛情麻辣燙》,應該是很好看的。要不我們吃完飯後一起去看電影吧。」胡蝶開始轉換話題。
「好啊。說句實話,應該是從學校里出來後,我就沒有再上電影院看過電影的了。我請客,給你慶祝。」羅名很爽快地答應了。
吃過晚飯,兩人來到電影院。羅名去買票,沒想到胡蝶又搶先把錢付了。「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嗎?」羅名不解地問。
「現在也還是你請客啊。我可沒有剝奪你的權利。」胡蝶狡黠地回答。
「我請客,你出錢。怎麼好事都讓我給佔了啊。」羅名也笑了,他知道胡蝶的性格,索性不再與她爭。兩個人走進影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電影一開始,屏幕上就出現幾行大字︰
戀愛是容易的
成家是困難的
相愛是容易的
相處是困難的
決定是容易的
可是等待是困難的……
是的,這幾行字是對愛情很好的一種詮釋。電影一開始,它就已經深深地勾動著羅名、胡蝶內心世界。幾個短暫的小故事一下來,愛情的酸甜苦辣更是躍然屏幕上。在那些別人的故事里,他們仿佛瞥見了自己的過去、當下以及可能的未來。
胡蝶借著酒勁,趁著羅名正盯著屏幕的時候,輕輕地在羅名臉上吻了一下。羅名一怔,要知道以前,除了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外,他跟她可是連手都沒有怎麼握過的呀!胡蝶這個略帶著點酒氣的吻,讓羅名不禁思緒萬千。盡管他從未給過胡蝶什麼承諾,甚至他曾經給過胡蝶不少的傷害,然而眼前這略帶著點酒氣、雲淡風輕的一吻讓羅名終于願意相信,身邊的這個女孩,她仍是那麼深深地愛著他的。
胡蝶看到自己偷襲成功後,羅名並沒有露出反對的意思,膽子更大了。她一把抓過羅名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她要緊緊地抓住他,不允許今後再有人把她的名哥哥再從她身邊奪走了。
電影看完了,兩個人手挽著手,回到房間,兩個人還沉浸在電影中的情節里。
「好看嗎?」
「好看,只是,你太投入了,差點把我也當成你的麻辣燙了。」羅名小聲委婉地抗議著她剛才竟然在電影院里偷吻自己。
「你知道嗎?一直以來,你就在我的心里,從未遠離。」胡蝶臉有些紅了,然後又略帶失望地反問︰「你不想當我的麻辣燙,你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你對我太好了,我感激你都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羅名對胡蝶,滿是慚愧。
胡蝶一听他的名哥哥並沒有嫌棄她的意思,她頓時就高興了。也不管他後面要說什麼,越發大膽地坐在羅名的雙腿之上,用手摟住了羅名的脖子,羅名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他的嘴已經被胡蝶給堵上了。這個沒有任何前兆的吻並非淺嘗即止,而是帶著強烈的侵略性攻城略地。讓羅名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短兵相接之後,羅名聞到了胡蝶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女人的香味。這股香味與譚麗雲身上煥發出來的截然不同。就在羅名努力想適應這一環境的時候,胡蝶沒費多大力氣地將他順勢按倒在*上。然而此刻,羅名恍惚起來了,這個用激吻模索著他的,還是他記憶里的胡蝶嗎?她的手開始讓他臉紅心跳。羅名于是推了一下她,指著頭上的燈光道︰「這燈光都還沒有熄呢!」
胡蝶不好意思地笑了,伸出一只手來,就把牆壁上的開關一關。房間里頓時便陷入黑暗之中。羅名不知道要不要掙扎、擺月兌她。雖然雙方父母都認為他們是一對了,但重逢之後,他們還從沒有認真討論兩人之間的問題,他覺得就這樣,發展得未免也太快了一點。然而他累了,由心而生的疲憊,而她的強勢和力量竟然莫名地就填補了他心中的軟弱和虛空。他想,如果這一刻他要是將她從身邊推開,她是否再也不會理他、再給他溫暖?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手很快突破衣服的障礙,激起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本能,他于是選擇閉上眼楮。沒有想象中的激情,只有一個男人的本能;也沒有想象中的愛情,也許更多的是感恩。羅名就這樣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他想起曾經與譚麗雲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的約定,黑暗中,眼淚不知不覺中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臉貼在一起的胡蝶感覺到了有異樣,用手一模,竟然是濕的。大驚,「你怎麼哭了?」「沒有,沒有。我這是高興的。」羅名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掩飾。幸虧夜幕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這才讓她沒有發現他尷尬的表情,沒有察覺到他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胡蝶都上班一個月了,可讓羅名感到稱心的工作仍沒有找到。他從人才市場回到租住的房間里時,發現胡蝶已經做好了飯菜在等他。
「今天沒有上班啊?」羅名有些不好意思。胡蝶找到工作後就搬工廠里睡去了,只有放假的時候才過來。
「今天星期天啊,我們沒有加班,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工作有著落了嗎?」
「沒有呢,我想去的他們又看不上我,有兩個公司倒是看中我了,我一去看那個條件和待遇,跟我想象中差得太遠了,便沒有去。這個星期可能又要徒勞無功了。要不,我還是先隨便找一份工作算了,等有合適的時機再換。」
「還是不要將就的好。甘羅十二為相,早當時也;太公八十遇文王,晚當時也。你也不是個沒本事的人,只不過時運未到。還是繼續耐心地找吧。我听人說,甘于寂寞者,事將無成。不甘寂寞者,事將有成。而耐得住寂寞者,大事將成。」胡蝶不知道從哪兒學了這幾句話來勸慰羅名。
「呵呵,你什麼時候也老鼠咬瓷盤——口口是詞了?」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胡蝶打趣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哦,我听說我們公司要專門成立品牌營銷的部門,要招一大批銷售人員呢!要不,你先去看看書,做點功課。我也向公司的人搞點相關的資料回來,你來我們公司試試看吧。」
「好啊,我這幾天可以先學習相關的知識,了解一下整個行業的動態、相關競爭對手的資料。沒有經驗,我可以來個笨鳥先飛呀。」
「呵呵,你一刮風就是雨啊。學習的事明天再弄吧,先吃飯吧。再不吃,菜都涼了。」
羅名是個行動派的人。第二天就立馬跑圖書館查看相關資料,了解手機電池生產銷售情況,並做好筆記。又跑市場上調查相關競爭對手的資料。
等到公司招人的時候,羅名已經是胸有成竹了。他十分自信地把自己的目標定位到分公司副經理。選分公司經理職位吧?沒干過,就憑學校里學的那點理論再加上這一個星期來的臨陣磨槍,心中一點底也沒有的,所以就退而求其次,選了一個分公司副經理的職位。憑借著這充分的準備工作打下來的基礎,初選、筆試都順利過關,只剩下面試一關了。
听說是公司總經理丁經理親自面試,羅名有點緊張。在進到丁經理辦公室時,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心態,自己心里對自己說,沒什麼的,大不了我就去干一個普通的業務員得了,讓自己那顆狂跳的心稍微平靜下來。
「你是羅名?」丁經理問道。
羅名打量了一下,此人大約在40多歲。估計由于工作操勞的原因吧,頭上已有幾根白頭發了。看上去和藹可親,就像一個自己從未見面的長者。
羅名點了點頭,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履歷。
「嗯,」丁經理听完羅名的介紹,點了一下頭。「你以前沒有做過手機電池行業的銷售吧。」
「沒有做過,」羅名如實地承認,「但我想,營銷的原理都是一樣的。我雖然沒有做過這一行業的銷售,但我對此做了一番深入的了解。」然後便對手機電池的結構、影響電池容量、使用壽命等因素做了一個扼要的描述。
「嗯,你確實做了一番準備工作。不過,你沒有相關的經驗,能不能先從基層做起呢?」丁經理問羅名。
羅名一听,有點泄氣,但心有不甘,大膽地回復︰「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話說‘先有位,然後才能有為。’,我就是奔這個職位來的,所以我想爭取一下這個職位。我這里先做了一份營銷的方案,請領導先看看我策劃得怎麼樣。」說完,便遞上自己先前做好的一份營銷市場策劃書。」
丁經理接過策劃書,仔細看了起來,不時地點頭,偶爾還詢問羅名幾個問題。幸好,羅名都一一對答如流。末了,丁經理跟羅名說︰「嗯,你的一些想法挺不錯。不過有些地方在實際中可能需要調整。你雖然沒有干過,但反而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干勁,很好。我決定破例錄用你做北京的分公司經理。年薪八萬元,此外的績效工資就要憑你的業績來提成了。你還有什麼想法嗎?」
不會吧?羅名剛听到丁經理的決定時,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報個分公司副經理都是壯著膽子填的,沒想到丁經理居然讓他當分公司經理,還年薪八萬元加提成,簡直就是喜從天降啊。要不是是在丁經理辦公室里,他早就高興得跳了起來。
「沒有其它想法了,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你明天就可以來公司報到上班。先在公司參加一下公司組織的統一培訓,熟悉一下公司的企業文化、生產的流程。一個星期後再去北京。」
「好的,謝謝丁總。」
一出工廠的大門,羅名就興沖沖地向家人匯報。
「爸,我找到工作了。呵呵,還是個分公司經理。待遇挺好的,一年可拿好多錢了!」
「哦,都當官了呀。」老人家沒有出過外,還以為這分公司經理是個好大的官。「那手下得有好多人吧?不過,當官了可別忘了本。到時也把蝶兒調過去吧。」
「我們就在一個公司的,只不過她是在公司本部,我將來要去北京上班。」
「哦,都在一起就好。蝶兒這姑娘對我們羅家是有恩的,你要對她好一些。不要因為當官了就得意忘形。」父親又是再三的叮囑羅名。
羅名听得出來父親口中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為了打消父親的疑慮,只好鄭重地承諾,「您老就放心好了,我會對她好的。」
放下給父親的電話後,羅名又撥通了胡蝶辦公室的電話,告訴她他被公司錄用的喜訊。電話那頭的胡蝶听了後,自然也是笑逐顏開。「你去把房子退了吧,東西搬過來。我下了班後給你辦個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