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本部逗留了一個星期了解學習企業的文化、產品的相關知識後,羅名與蘇娜、賈干一行三人坐上了去北京的飛機。蘇娜是公司委派的財務,跟胡蝶也是認識的,是個來自魚米之鄉的姑娘,長得水靈靈的。賈干是從另外一家手機電池廠家營銷部門跳槽過來的,東北人。以前就在北京干過,公司派他來輔助羅名,任分公司副經理。不過,這家伙一打听羅名以前沒干過這一行、而且年紀也比自己小,卻當了自己的上級,嘴上是不說,但心里早已是一肚子的不服氣。一路上,跟羅名不怎麼說話的。倒是蘇娜因為與胡蝶熟悉的緣故,兩個人聊得挺開心。羅名是平生第一次坐飛機,很是興奮。還不時跟蘇娜開起了玩笑。「這世界上,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有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他有可能只是一個鳥人。現在,我們啊,都在天上飛了,都長了翅膀了,呵呵,都變成鳥人了……」逗得蘇娜也是開懷大笑。
下了飛機後,一行三人坐大巴車來到市內,找了家賓館住下來。由于是來北京打拼市場的,一切都得從零開始。羅名先是忙著看寫字樓選定分公司辦公地址後,讓蘇娜幫忙跑分公司的注冊。那賈干也沒讓他閑著,他不是對北京的業務熟悉嗎?羅名就讓他去負責業務人員的招聘與培訓。這賈干倒也不含糊,一下子就從原來的銷售公司挖來了幾個銷售人員。隨後,公司招聘的部分業務員也都陸續到位了。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羅名這點是非常明白的。他看得出來賈干對自己的不屑,但目前也不能得罪他。他急需有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幫他,先打穩自己的根基,然後才能組建一支有戰斗力的團隊。羅名給阿炳去了一個電話。此時的S縣商業部門已關門倒閉,阿炳正好賦閑在家,馬上應邀過來。商場里的司機小朱一听也要跟著過來,羅名正好缺一個司機,也就答應了。
羅名在公司附近的餐館訂了一個小包廂給他倆接風洗塵。他們三個有好一陣時間沒見了,久別重逢,自然有好多話要說。
「你听說了嗎?白主任自殺了!」阿炳一見面就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怎麼回事?事情怎麼落到這樣?」羅名大吃一驚。
「你走後,沒多久,他就調縣里任局長去了。其實,也就是一個收攤的活。因為局里好多下屬單位都屬于資不抵債的了,在進行破產清算。在這清算過程中,他們中飽私囊,賤賣了好多國有資產,被人舉報了。」
「我們在商社的時候,也有人舉報他,不都沒事嗎?他老婆的叔叔不是在當縣長一直罩著他的嗎?」羅名不解地問道。
「他老婆的那個叔叔啊,也因貪污受賄的事被雙規了,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里還顧得上他啊?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自殺啊。」小朱接過話題插嘴道。
羅名想起那個曾經對自己親如兄長的領導,他曾對自己也是有過知遇之恩的,不禁噓唏不已。社會在不停地變化,每一個人也得變,才能適應這個環境。在這殘酷的現實生活面前,白主任他也不斷地適應了當時的環境。然而他卻不是如豆子一樣找到並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而是在這適應的過程中腐化了,到如今,只剩下一堆白骨。他也曾懷有一個改變世界的夢想,然而卻終究被這個世界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
「他人本性還是不錯的,不應該就這樣走的,螻蟻尚且貪生……」羅名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照顧,黯然嘆道。
「婚姻不如意,事業不如意,好不容易當上個局長卻是個收爛攤子的活,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想弄點錢彌補,沒想到還是東窗事發,他也是對人生感到絕望了,才走上那條路的。」阿炳總結道。
「不提他了,弟媳婦還好嗎?」
「還好,鄧林芳在家帶小孩。商場倒閉後,我們兩家人湊了點錢買了個櫃台干個體了,她爸爸也經常幫點忙的。日子也算過得去吧。不過跟你就沒法比了。你混得挺不錯啊,看來你當初辭職還是有先見之明。」阿炳回答道。
「嗯,」羅名內心里苦笑了一聲,現在是風光了,可這之前所吃過的苦又有誰能知道?隨即把話題一轉換,「先恭喜你啊,你都做爸爸了。生的是閨女還是小子?」
「生了個胖小子,咦,你跟譚麗雲還在談嗎?」
「早就吹了。」
「怪不得我看到她去年過年的時候帶了一個男的回她爸那兒。她不跟我們講,我們也不好意思問。沒想到你們還是分開了。都是造化弄人啊。」阿炳也感嘆不已。
「不說這個了,這回請你過來,是幫我一起打拼市場的。具體情況我們回公司再跟你細聊。」
分公司其它人員也都一一到位了。在經過公司企業文化、產品相關知識、產品營銷方法等方面的培訓之後,羅名根據行政區域的劃分給每一個業務員劃定了負責的區域,讓他們深入到每一個門店去尋找有合作意向的經銷商。
可是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一點效果也沒有。派出去的業務員晚上回來開會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垂頭喪氣。二十多天下來,竟然沒有一筆收入入賬。起初,賈干看到這種狀況還有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態,就等著羅名出丑後他來出面收拾局面。後來看情況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就找了以前的一些代理商過來洽談,以顯示他的能耐。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自己也踫了一鼻子的灰。理由都差不多︰沒有品牌,市場不認可。你說你的公司就是生產原裝電池的、品質超群,可又有誰能證明呢?而且價格還那麼高。現在的消費者都是很理性的,要麼就認品牌,沒有品牌就認價格。這兩條里面,哪一條都不符合,肯定沒有銷路的。他也沒轍了,在羅名面前也是灰溜溜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剛開始挖過來的兩個業務員一看只有基本工資,許諾的提成只是鏡中花水中月,而且短期內看不到任何希望,更是打起了退堂鼓,辭職走人了,任羅名怎麼挽留也沒有用。
羅名原本信心滿滿的,還想大干一場的,沒想到出師就不利,一塊電池也沒有賣出去,還損兵折將的。不禁也犯愁了,怎麼會這樣呢?下班後,員工都下班了,他仍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盯著自己的電腦發呆。這時,電話響了,是胡蝶打來的。
「名哥,最近還好嗎?工作還順利吧。」
「唉,身體是挺好的,」羅名嘆了一口氣,「要是工作能像身體一樣棒就好了。」
「怎麼啦?踫到什麼麻煩事了?能說給我听听嗎?」
「也沒什麼,主要是公司的品牌暫時沒有影響力,經銷商都不認可,銷售的局面一直打不開來。再這樣下去,就可能要辜負丁總對我的栽培了。」
「你先別急啊,這事急不得的。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你是去開拓市場的,免不了要遇到些挫折的。我雖不太懂銷售,但我覺得你作為一個分公司的領頭人物,首先就應該對自己有信心,這樣才能鼓舞手下員工的士氣,帶領大家去克服困難。陽光總在風雨後,我相信你能行的。」胡蝶安慰著羅名。
「嗯,關鍵時候還是得靠自己人啦,現在分公司里就有好多人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我一定不能讓他們瞧扁了。」羅名對胡蝶說,同時也是說給自己听的。他的骨子里就天生流淌著一種不服輸的性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就這樣認輸了,他也就不叫羅名了。
「嗯,你早點休息吧。」胡蝶說,「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好,你也早點睡吧。」羅名放下電話,思索起來。他覺得目前最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攏人心,鼓舞大家的士氣。于是便叫了阿炳通知所有的職員明天下班後一起去館子里吃個晚飯。
羅名選了一個高樓上臨近大街有窗戶的包廂。趁著點完菜還沒上的功夫,讓大伙都過來到窗戶旁看大街上走過的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流。「你們都看到了吧,他們當中,好多人都是有手機的啊。首都的常住人口再加上外來的流動人口,少說也有一千多萬了,這是多大的一個市場啊?你們不要灰心,我先給你們講一個故事。」羅名喝了一口茶,給大伙講起了兩只狼來到草原的故事。「有兩只狼來到了草原,一只狼很失落,因為他看不見肉,這是因為視力局限性的原因;另一只狼很興奮,因為他知道有草就會有肉,這就叫做視野。兩只狼面對草原的不同的反應,這就是視力和視野的區別。視野能超越現狀,使人看到人生的目標。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這就取決于你是看到事件的表面層次還是看到深層的可能性。現在,我們也是來到了這草原上的狼,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路,就如同第一條狼那樣,消沉下去,被歷史所淘汰。第二條路,振作起來,找到並實現我們的目標。目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我們要拓寬我們的視野,看到我們將來的機會,增強信心,並想方設法地實現我們的目標。我相信只要大家堅持下去,就會有希望。你們說,都給我大聲地說出來,有沒有這個信心?」
「有。」大伙們一掃平時頹喪的表情。
「好,有這個信心就好。我們先吃飯吧,先吃好喝好,這一頓我請大家了。等過段時間,大家有了業績後,拿到大把、大把的提成的時候,我再喝大家的慶功宴。」
吃完飯,和員工聊了一會天後,羅名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對前期的工作進行了總結分析。越想思路就越寬闊,開始調整自己原定的營銷方案。先是向公司發了一份郵件,申請公司給予財力和廣告投入方面的支持。然後又把阿炳從*上叫起來。
「有什麼事啊?半夜三更的還把我叫醒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談嗎?」阿炳還是兩眼的睡意朦朧。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現在不是沒有願意做我們產品的經銷商嗎?你想不想搏一下?」
「我?我哪來那麼多的資金呀?」
「這個我早就幫你想好了,我自己做你的擔保方,由公司給你核定一個信任額度。在這個信任額度內,你要多少電池都不用掏一分錢的。我現在急需要打入這個市場中,開創一種新的格局。」羅名解釋說。
「可是,我以前並沒有做過這一行啊,能行嗎?」阿炳還在猶豫。
「我不也是沒有做過經理的嗎?有什麼好怕的。現在你與其它人比有幾大優勢。第一,資金方面不要你掏什麼錢,我給你擔保。第二,你可以先繼續住我這兒,跟我們一起辦公。共享一些資源;第三,我這兒現在也還沒有什麼業務量,我這邊的業務員還可以幫助你服務一段時期。如果搞好了,可比你上班打工強多了。就算是沒有搞起來,你也頂多是拿不到工錢而已,就當是來北京陪我玩了一趟。怎麼樣?考慮一下吧。」羅名耐心地勸說,「你要是同意了,我明天就向公司匯報。」
阿炳撓了撓腦袋,然後爽快地答應了。
送給阿炳後,羅名興奮得有點睡不著了,他打開電視機,為了不影響鄰居,他把音量調到最少,看起電視來。
第二天,分公司早上的例會。
羅名開始向員工講話。「昨天晚上,我請大家吃了一頓,也闡述了分公司目前的現狀,大家也都表示有信心跟著我一起把分公司搞好。我希望大家不要听起來一個個都很激動,但一做起來就沒有行動了。你們回來之後,面對公司目前的現狀,有什麼好的想法和合理化的建議嗎?」羅名環視了一周,「怎麼都沒有人說話呀?有就要大膽的表達出來。」還是沒有人說話。
「好吧,大家都不說話,看來都比較謙虛,那我就先來一個拋磚引玉吧。」羅名頓了頓,接著說道︰「昨天晚上回來後,我想了好久。我們現在不是面臨著找不到經銷商嗎?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打算先從我們自己的員工中發展一批。我昨晚找阿炳談過了,他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你們當中還有沒有願意當第二個吃螃蟹的?」員工們一听,這事還真挺新鮮的,馬上議論紛紛,有二位也躍躍欲試。大家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好,這事就這麼定了,等公司批下來這個方案,感興趣的可以來我辦公室詳談。」羅名一看有效果了,便又引向下一個議題,「我打算再招些業務員,專職的、兼職的都行,大家可以相互推薦一下。」
「羅經理,現在還要招業務員啊?我們目前這些人就足夠了,是不是以後業務發展了再招?多養一些人,這樣會增加公司的運營成本的。」賈經理提出來自己的想法。
「嗯,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節約分公司的成本,也是為公司好。但我們搞銷售、拼市場,主要拼的就是人才,這人才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是要靠我們去培養的。不要只想著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要考慮大局,從分公司的長遠角度出發。目前市場對公司這個新品牌在市場上認知不足,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我們不能坐等這個問題自己會消失。沒有市場,就更需要我們去創造、培養這個市場。這半個月內,你們只要做好兩件事就行了。一組人員由我帶隊,在一些人員流動量大的地方設點發放公司的宣傳資料,另外一組人員就由你帶隊去購買電池。」羅名吩咐道。
「我們自己公司就是賣電池的,你還讓我帶業務員去其它店里買電池?你有沒有搞錯啊?」賈經理被羅名弄得滿頭霧水,他懷疑羅名的腦子是不是短路了。
「沒錯,我昨天晚上想了*,一直沒睡著,就打開電視看了會兒。我在電視中看到一個有關大象的劇情。一根小小的柱子,一截細細的鏈子,卻能拴得住一頭千斤重的大象,這不是很荒謬的一件事嗎?可這荒謬的場景又是如此真實地存在著呢?後來我查了一些資料,才明白那是因為那些馴象人,在大象還是小象的時候,就用一條鐵鏈將它綁在水泥柱或鋼柱上,無論小象怎麼掙扎都無法掙月兌。小象漸漸地習慣了不掙扎,直到長成了大象,可以輕而易舉地掙月兌鏈子時,它也不掙扎了。這讓我很受啟發。如果說小象是被鏈子綁住了,而大象呢?則是被它從小養成的習慣綁住了。」羅名稍微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接著說道︰「我剛才一說要讓你們去買手機電池,你們都反對,有的甚至在懷疑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是吧?當然,我們的競爭對手也是這麼想的。」說到這兒的時候,大伙都笑了。
羅名又接著往下說︰「這就是我們平時的習慣所養成的。我今天就是要打破這個習慣,打破這種傳統思維的定式,反其道而行之。你們就放心地一家店挨一家店的輪流去購買手機電池就行了,當然,我們要點名購買我們公司這個‘新力’品牌的手機電池。當店里面的銷售人員表示沒有並向你們推薦其它品牌的時候,你們就應當一律拒絕,向他們灌輸我們公司生產的‘新力’牌手機電池是一款原裝電池、是一種很高檔電池產品的概念。這樣,問的人多了後,我們的客戶就會去關注、去了解我們這個品牌,共同創造、培養這個市場。」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稱妙。
兩天後,羅名新的營銷策劃方案在與公司溝通後也獲得了公司的大力支持。一方面核準了阿炳等人的信任額度授權,同時企業策劃部也計劃加大對北京市場這邊的廣告投入,讓羅名上報一個文宣、廣告的投放計劃,以進一步提升產品在市場上的知名度、影響力。羅名趁熱打鐵,迅速提出自己的廣告投放計劃︰一是在一家當地小有名氣的報紙上連續購買版面刊登產品的廣告;二是購買幾條有影響力的公交車線路的車身LOG使用權,在公交車身上涂裝企業產品的宣傳廣告。還給產品配了一句瑯瑯上口的廣告語︰新力電池,給您成功的路上增添新的力量!
羅名先後使出了這「三板斧」之後,果然在市場上收獲了巨大的影響。辦公室里打電話來咨詢和購買電池的電話開始響個不停起來。阿炳在一些店面鋪下去的第一批貨一上市馬上就賣得差不多了,忙著開始補貨了。業務員出去洽談的時候,也都底氣十足了,每一個業務員都迅速發展了好幾家有實力的代理商。還有些過去曾經拒絕過的經銷商更是主動走上門來要求做產品的代理,把羅名忙得不亦樂乎。第一個月的回款迅速突破50萬元,第二個月又沖破100萬元,銷量與回款額度都呈幾何級增長,每次考核的時候都名列公司前茅,得到了公司丁總的通報表揚。在北京市場穩定下來之後,羅名開始不滿足于現狀,又把在北京市場取得的一些成功的經驗一一復制到周邊的區域。路越走越寬,市場打開之後,羅名又開始實行精細化管理,在一些地區成立辦事處機構,委派精干的人員加強對經銷商的管理。慢慢地,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職工的收入與待遇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那個賈干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心悅誠服。阿炳更是鳥槍換炮,在北京正式注冊了自己的銷售公司,並從羅名那兒搬了出去,成了一位擁有二、三十位員工的小老板了。
一年一度的國慶節又快到了。胡蝶打來電話,「名哥,國慶節打算怎麼過呀?」「還沒怎麼打算呢,搞營銷的,放不放假都一樣。你們都放假休息的時候,就是我們最忙的時候,各種促銷活動呀,備貨呀,都忙得揭不開鍋的。」羅名在胡蝶面前就是一木頭疙瘩,听不出來胡蝶很想他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見,也不趁著放假回去看她一下的。
「哦,這麼忙啊,要不我十一來北京玩吧,我長這麼大了,還沒有去過北京呢!」
「好啊,」羅名這才反應過來,一直忙著工作,竟然忽略了胡蝶的存在。「你過來吧,到時我看看,擠一天的時間出來陪你到北京逛逛,阿炳的老婆和小孩听說也要過來玩,你們正好有個伴。」他想起了早兩天前阿炳跟他說他夫人和小孩也要來北京玩的事來。
「阿炳都當爸爸了啊?他小孩多大了?」
「快二歲了吧,哦,你什麼時候過來?你訂好票了就告訴我,我好來接你。坐飛機吧,坐飛機快,人不累一些。」羅名吩咐道。
「坐飛機,太奢侈了吧。那得多貴啊。」
「不要怕花錢,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我可不想讓你在旅途中受累,就這麼定了啊。」
羅名的話說得胡蝶心里暖暖的,看來羅名在心里還是關心著她的。只是有時候有點馬大哈的。
國慶節到了,阿炳一听說是胡蝶要過來,就和鄧林芳一起要跟著去接機。「好幾年沒有看到過她了,你怎麼也得讓我去盡盡這地主之誼吧。」羅名笑了,「來到北京,我也是地主啊,就不用你破費了。」
「那不行,你的心意是你的心意,我的是我的心意,這怎麼能扯為一談呢?況且我今天能混到目前這一地步,說白了,還不是當初多虧了你?大恩不言報。今天這東我是做定了,你要是不讓我去就是瞧不起我這個兄弟。」阿炳很誠摯地說。
一旁的鄧林芳也過來幫腔了,「名哥,你就讓我們去吧,等下咱們一起去歡樂谷玩去,我們都還從沒去過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爭來爭去的也就傷感情了。羅名只好應允,讓他們上了自己的車。然後對司機小朱說︰「今天我自己來開吧,給你放一天假,玩去吧。」然後就親自開車到機場迎接胡蝶。
在機場一見到胡蝶,便走上前去,給了一個擁抱。阿炳跟鄧林芳也過來跟胡蝶打招呼,幫她拎行李。胡蝶一看,很是高興,「阿炳,這位是你夫人吧?你們兩位也過來接我了啊?真是太感謝了。」
「哎喲,你這就是見外了,都是老朋友的了,還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阿炳笑了。「我剛才跟名哥說好了,等下我們一起去歡樂谷玩去。你沒去過的吧?那可是亞洲最大的游樂場,听說挺好玩的。」
「好啊。」胡蝶一口就應了下來。
一行人邊說邊笑來到車子前。羅名坐到司機的位置上。胡蝶一看竟然是羅名親自開車,有點驚訝。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啊?」
「剛拿到本沒有多久,你過來,我得親自給你當車夫啊,這樣更顯得我有誠意。」羅名還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習慣。
「那你開車得小心點。」胡蝶第一次坐羅名開的車,有點擔心。
「你就放心好了,雖然我的開車時間短,但我開車的技術可是一流的,我以前騎摩托車的時候,那技術可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的了,在鎮上的時候,他們玩 車都不是我的對手。」
「是啊,你就相信名哥的技術好了,我們來的時候都是他開的,他開得可穩了。」阿炳在一旁作證說。
「咦,阿炳,怎麼沒看到你小孩呢?」胡蝶問道。
「小孩太小了,哪能上歡樂谷去玩啊?小鄧她媽媽也過來了,我們出來玩,她在家幫我們帶小孩來著。」
「哦,會走路了吧?」
「呵呵,會走了呢。挺有意思的,不過就是得像看牛一樣的看著他,否則一不小心就得給你整點事出來。」
胡蝶一上車就跟阿炳他們拉起了家常。
「現在鄧主任對你還好吧?」羅名問道。
「我爸爸現在對阿炳的看法完全改變了,對他比對我還好,都快當成是親生的兒子了,連我在他眼里有時都沒那麼重要了。」鄧林芳在一旁答道。
「呵呵,他老人家是看我現在有出息了,想彌補以前在我面前對我不好的印象。」阿炳笑呵呵的。
「你就美吧。就你目前賺了幾個臭錢,就叫有出息了?你瞧人家名哥,現在是走到哪兒都有頭有臉的,這才叫有出息。」鄧林芳把阿炳訓了一頓。
「呵呵,你們兩口子啊,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還給我大帽子戴?」羅名笑了。胡蝶在一旁也听得樂開了懷。雖然鄧林芳贊的是羅名,但在她看來,她也是跟著臉上有光的呀!這羅名就是她握了多年的一只潛力股,如今終于開始凸顯他的價值了。
談笑中,車子來到歡樂谷。
「到,下車吧。」羅名把車停在停車場。
第一個節目玩的是叢林飛車。這是一個深受人們喜愛的游樂設備,歡樂谷叢林飛車的特別之處在于它提供了兩次提升的大幅度跌宕運動。一行四人排隊等候,終于輪到了他們。一坐上車,列車仿佛完全處于失控狀態,一會兒跌落、一會兒彎轉、一會兒翻滾。羅名與阿炳、鄧林芳一起尖叫,享受著這種強烈的運動帶來的刺激感受。胡蝶卻是嚇得花容失色,下了車後仍是臉色蒼白,差點暈厥在地。「怎麼啦?」羅名關心地問道。
「這種刺激太猛烈了,我受不了,心都快飛出來了。我不玩啦,你們接著玩吧。」胡蝶喘著氣說。
「你看有這麼多人都在玩,大家都沒事的啊。你是心里因素在作怪吧,不要怕,我們來這兒玩就是追求刺激的,這個還只是中等的刺激,等下還有更加劇烈的呢!像那個雪域金翅啊,水晶神翼啊,都還在後頭呢!」羅名解釋說。
「啊,這個還算中等的刺激啊,那接下來的那些真的會要我命的。不行,我真的玩不了,我的心髒它受不了這種刺激。你們玩吧,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興趣。我在旁邊等你們就是了。」胡蝶死活也不願意去玩那更具刺激性的項目了。
「那怎麼行呢?特地帶你出來玩,卻讓你一個人在旁邊等我們,看著我們玩,那多沒意思啊。」羅名說道。
「不了,真的不用啦。你們去玩你們的吧,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掃了大伙的心。你們不讓我在下面等,那就分開玩吧,我去看看有什麼適合我玩的項目,到時找一個地點會合就行了。」胡蝶不願意掃大伙的心。
「也罷,我們就分開玩吧。我陪你去玩那些刺激性不大的項目吧,晚一點的時候,我們跟阿炳在‘聚能飛船’那兒踫頭吧。」羅名說道。
……
玩了一天了,也玩得有點累了。吃完晚飯,阿炳卻仍覺得他這個地主沒有盡到東家之誼,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听說過哈根達斯冰淇淋,非要「土豪」一把,硬拉著羅名他們去找那專賣店嘗一回鮮。羅名沒有法子,只得開了汽車的導航前往。終于找到了一家店。四個人選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先生,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一位年青漂亮的女服務員走過來問道。
「名哥,你來點吧。」阿炳說道。
「這個,我就不點了吧。看兩位女士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吧。」羅名把這個重任轉交給了兩位女士。
「名哥不點,那胡蝶你點吧。難得聚一趟的,你就不要客氣了,想吃什麼就點什麼。」阿炳對胡蝶說。
「就點個單還這麼推來推去,干嘛呢?呵呵,服務員,把單子拿過來,我看看吧。」胡蝶對服務員說。看了一陣,胡蝶對服務員說︰「這個嘛,我也是第一次吃,不知道哪一些口味好。服務員,你們這兒銷得最好的是哪幾款?給我們選幾款出來讓我們參考參考吧。」
服務員開始推薦客人最常點的幾種口味。巧的是,胡蝶也點了一份哈根達斯火燒冰淇淋,一舉解開了羅名當年心中關于火燒冰淇淋要怎麼吃的疑團。听著愉快的音樂,看著店內這浪漫的氣氛,羅名的心卻在無形中一下子就傷感起來。眼前的這一切,勾起的卻是他對許多前塵往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