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席容眼中滿是了然,她何嘗不明白,這樣做,會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太後失去了那個最大的籌碼,而她這個籌碼,即使不知輕重,太後定然也會狠狠地捏住了。
「值得嗎?」他問,聲音低沉。
席容笑了笑,聲音也隨之輕飄飄的,甚至還滲透了幾分笑︰「不知道呢,但願是值得的。」沒有把握,真的沒有把握,那個男人,心思如海,而她已經在這片海中沉淪了。
「你是個傻女人。」韓凍不屑道。
「不傻,我不傻。」席容搖搖頭,「我只是也在賭,如此而已。」她在賭他的心,如果得到了,就是一輩子的,如果注定失去,那麼也只能怪世事弄人了。
迷茫的時候,還是會想,那一夜,究竟是天作之合,還是天意弄人……
「你能賭,說明你心底有籌碼。我也想賭,甚至連對家都沒有。」韓凍一聲微微的嘆息,「你知道嗎?嫉妒成恨,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一刻,許是卸下了某些心防。
席容頓了頓,因為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細細想了一下,他所謂的妒和恨,說的是五八皇子和玉露吧,羨慕著他們三個之間的感情,一直以為的疏離早就敵對的味道,其實真的沒有恨,只有深深的羨慕……
這樣說,是否代表著他心情的轉變?
她想,她也是自私的。在獲知了偌大的秘密之後,心底曾經有疑問,又或許劉松說的對,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究竟是怎麼樣的……
韓凍並沒有直接答應她是否會救五皇子出來,席容心底八分相信兩分忐忑,畢竟這個男人性格委實也是難測。
太後那一邊,拋出的誘耳沒有捕到魚,自然是不甘心,卻也猜測著七皇子是否已經在弒君之後逃離了皇宮?
終于不負席容重望,天牢急奏,五皇子竟然在天牢里憑空消失了,這一消息如此震撼,在宮中掀起了狂風巨浪。
首先,便又是大肆處決瀆職官員侍衛,腥風血雨不斷。
再來又是一輪又一輪的大搜查,太後和皇帝的寢殿已經是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了。
雖然深知自己的處境,但是席容心底還是暗暗歡喜,其實皇上如今保得性命,也是因為手鐲的緣故,無奈就是清醒不了,不禁讓她懷疑這手鐲是否有傳說中的功效。
再來就是深夜的時候,皇帝寢殿忽然冒出一個瘋癲的男人,男人面容可怖,神智不清。差點驚了太後鳳駕,查了才知道這個男人原是皇帝的新寵,只是不知道為何竟然癲狂。
這樣的男人,太後想著原本杖斃丟出宮去就好了,幸有隨行太醫機警,診斷才發現此男身上的毒與皇帝所中的毒別無二致。
太後盛怒,細細盤問,無奈這男人瘋癲是一,二來也否認一切。回想著,心底有了思路,莫不是那韓凍先是將毒下到男寵身上,再借由親密讓皇帝中毒。據說此男寵被帶回了太醫院為皇帝試解藥。
宮心紛紛擾擾,因為本就身在太後寢宮,席容反而容易知悉一些事情。當太後再次找她的時候,她心底已經做了準備。
「你在抄佛經嗎?」太後看她伏案謄寫,當看到內容的時候,微有些詫異。
席容點點頭︰「因為我想虔誠還需要一些誠意,抄寫一遍,詠頌一遍,但願能夠上大天听。」她需要靜心。
「難為你了。」太後點頭,眸光卻有些質疑,「如今看著你,倒是與哀家當初第一次見你似乎有些不同……」
席容心底微有些緊張,但是面上不是坦然以對,「臣婦覺得自己從未變過。」
「當初的你,看似柔弱,但是堅定之時便有一股子一往無前的勇氣,無畏無懼。」太後道,意思指的是,如今的她順然得讓人心底生疑。
席容低著頭,默然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太後道,「難道你如此真心侍皇帝,本意又是進宮陪哀家說話的,若是心底有話,便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