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不著,就出去走走吧。來到酒樓的後院里,現在的客人應該都睡了吧。毫無目的的在院子里走著,陪伴她的只有那孤獨的影子。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是那麼的響亮。是誰?轉過頭,她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
「大哥也是睡不著嗎?」院子里只有她們兩個人,蓮兒沒有稱呼上她的姓,而是直接的喊她大哥,顯得親近了不少。
「蓮兒姑娘還不睡嗎?」知道她可能對自己的感情,席容只能生疏的說著話。
听到席容喊她蓮兒姑娘,蓮兒的臉暗淡了不少。但僅僅一會,她又羞澀的說道︰「大哥,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可有成過親嗎?」這本來不是一個好女人可以說的,但想到明天過後,兩人就可能再也沒有交集,她大膽的問道。
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有點竊喜,因為有人會愛上自己。但知道她是個好姑娘,她不能誤導她。「有啊,我成親了!」其實,席容說的也是事實,她成親三年了,不過自己逃了出來。
「大哥……大哥,你竟然已經成親了嗎?」不可置信的看著席容,傷心欲絕的表情,讓席容感到似曾相識,忍不住,想要過去安慰她一翻,手伸在空中,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老大,老大,這里還有兩個呢?他們好像在幽會吧……」一陣猥瑣的聲音傳來,轉頭看去,只見十多個蒙面的黑衣人停立在院子里,緊緊的堵住了後門和去前廳的路。蓮兒看到那十幾個黑衣人,忙躲到席容的懷里,想推開她,終是不忍,席容只能僵硬的站著。
「哈哈,幸好我們來後院看了看,要不哪兒能踫到這麼標志的姑娘?」被稱作老大的黑衣人走到她們的面前,看了眼躲在席容懷里的蓮兒,露出垂涎的笑容。
「長的倒是挺標志的,穿的也不錯。就是眼光差了點,找這麼個窮酸的小白臉,是私奔吧?」
席容努力的鎮定著自己,沒有看那個老大的臉,只是看著地面,懷里的蓮兒听到他那麼一說,嚇得開始哭了起來。
「別哭!娘們就是娘們,兄弟們,都帶走。」
說完,老大率先向外走去,幾個嘍跑了過來,拉開蓮兒,蓮兒哭著喊道︰「席大哥,救救我!」
嘍听到她的喊聲,用塊破布堵上她的嘴,拉著她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這樣就清靜多了!」手還不住的在蓮兒的身上模索著,佔著她的便宜。
雖然席容不是真的男人,但看到這樣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憤怒起來︰「只會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憤憤的說著,全然忘了她也是一個女人而已。
「算不算男人,一會爺自然會讓你看到。小子,听話點,如果你配合好的話,爺玩夠了,也許會讓你也嘗嘗鮮!要是不識抬舉,就別怪爺不客氣了!」說完,一拳狠狠的砸在她的肚子上,痛的席容差點說不出話來。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一拳就疼成這樣,和個娘們似的。還不快走!」那個嘍不客氣的推了她一下,席容只能向前走去。
在酒樓門口,除了一些高頭大馬外,最顯眼的就是那幾輛馬車了。有五六個車上拉滿了他們這次的收獲——截得的財物。還有兩輛車,一車是滿滿的年輕的女子,足有十多個;另一車上裝的就是青壯年的男子,而席容就被放在壯年男子的那一車。至于酒樓的老人和小孩子,席容也不知道現在他們都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過現在她都自身難保了,哪兒又有閑心去擔心別人呢?
上車前,一個黑衣人過來給席容點穴,她被放在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許是怕被人抓住了吧,車子很快就搖搖晃晃的開始跑了,顛簸的路上,免不了踫到那些臭男人的身上,聞到他們身上的汗臭味,席容忍不住想吐。但此時的她,連動都不能動,又怎麼能吐出來呢?
夜靜悄悄的,除了馬蹄聲,車輪的轉動聲,周圍都靜的可怕。沒有人知道在這個有著皎潔的月光的晚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也沒有人能見證這段月光下的悲劇。心里有點遺憾,遺憾與那自由于自己的失之交臂。心里也有點慶幸,慶幸自己的男裝打扮,最少現在的自己是安全的。心里還有點害怕,害怕那未知的的未來。這些黑衣的強盜,抓了他們這些壯丁去,不知道要做什麼呢?
顛顛簸簸中,席容竟然會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馬車是走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已經疲累的馬兒拖著步伐緩緩的向山頂走去,守著的黑衣人還是蒙著面,他們費力的抽打著那走的不快的馬,希望能快點到達山頂。山頂,是他們的目的地嗎?
山上的風光很好,郁郁蔥蔥的樹林遠遠的站著,邊上可以看到有點發黃的草,還有那一片片的山菊花,有黃的,有紫的,有白的……一簇簇,一片片的,如果不是被困在車上的話,席容想她會好好的欣賞這深秋的美景。
不知道顛簸了多久,現在的太陽已經正照在頭頂了。如果算算時辰,應該是午時了吧。車子終于在山頂的樹林前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前進。看著前面那翠綠的樹林,席容心中驚詫萬分,怎麼會在這兒停下呢?難道這兒就是他們的窩嗎?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啊。
不過他們顯然不會讓她猜測多久,先前點穴的那個黑衣人過來,圍著馬車轉了一圈,車上的人就都睡了過去,臨昏迷之前,席容心中想的是︰「原來還要給點睡穴啊」。雖然席容眯上了眼楮,但是她沒有昏睡過去,除了不能睜眼以外,她的別的神經都分外的靈敏。遠遠的听到黑衣人的說話聲,並且有微微的回聲傳來,難道這是個山洞嗎?
一滴涼涼的液體滴了下來,滴到席容的手上,轉眼就劃開了,有水滴,那應該就是山洞吧。
「老大,這次我們可是滿載而歸了,財有了,美人也有了,干活的奴隸也有了,回去要好好的賞賞兄弟們啊……」一個聲音傳來,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喜色。
「放心吧,裘二。大哥我好說話,師傅挑完了,剩下的按老規矩辦!」那個被稱作大哥的回答道。
「是嗎?謝謝大哥的體貼了!換了新的了,上次搶來的那幾個娘們怎麼處理?」
「看看兄弟們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繼續放在欲室好了……」
「好!不如都放在欲室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弟兄們經常換換口味也好!」
「呵呵,那我就不管了。讓你們領個回家去暖暖被窩,你還不願意?待會兒回去師傅挑完了我看看,有沒有順眼的。有的話我要換了我屋里的那個,跟了我都兩個月了,一點新鮮感也沒有,都玩膩了……」
哈哈的笑聲,帶著猥瑣的意圖,席容不禁為前面車上的那些女人們開始擔心起來。也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是女的,她可不想當這些強盜的暖床工具。
曲曲折折的山洞的盡頭,是一個寬闊而又美麗的山谷,一排精美的房屋圍成一個碩大的院子,這就是山寨的正廳。房屋的後面,還有幾排稍微粗陋點的屋子,那是山寨的兄弟們住的地方。最後面一排同樣精美的屋子里,則是傳說中的欲室,里面關押著搶來的女人。弟兄們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出去搶劫的,而這些女人就是對他們的獎賞之一,是他們放松壓力的地方。
老大回到山寨後,對身後的襲二吩咐道︰「襲二,把他們都分別安置好,先別動她們,我去看看師傅!」說完,不待襲二說完,就像一邊的房子里走去。他們本來就是殺人截貨的盜賊,剛開始他們只搶劫富人,不會殺人也不會搶人。而這邊就是他們的老本營。只要翻過那坐大山,就能回到這邊的家了。他們在這兒有兒有女,也會自己種點莊稼,打點獵。活不下去了,才會去搶點東西來度日。
他們並不是沒有人性的強盜,但兩年前朝廷還是派來官兵過來圍剿。憑著地利,他們小心翼翼的和官兵周旋著,倒也擋住了官兵大部分的進攻。久攻不下,官兵只好退了回去,他們又開始搶劫討生活。
誰知道他們重出江湖不到一個月,官兵又來圍剿。想到上次官兵的無功而返,他們也沒有把官兵放在眼里。一時的粗心,竟讓官兵有機可乘。一個年輕的身影,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趁著他們防備松散,把一包軟骨散全都放進了谷中唯一的一個水井里。沒有一個人知道,死亡已經離他們很近很近。
第二天吃完早飯後,不到片刻,谷中大部分的人都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官兵沖了進來,把谷中所有的人都拖到院子里。他們把年輕的壯年都丟在一邊,剩下的老人孩子和女人,被放在另一邊。
不知道那個少年說了句什麼,在他附近的那個小頭子就像哈巴狗似的答應著,少年飛身離去。目送少年離去後,那個頭領來到女人們的跟前,一個個抬起她們的下巴看著,眼里露出邪惡的光芒……半響後,終于找到一個滿意的,不顧女人驚恐的眼光,拖著她就向內室走去……
不一會兒,內室里傳來了女人無力的喊叫聲和男人哈哈的大笑聲,笑聲過後,男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兄弟們都辛苦了,外面那些都賞給大家了……」
在一邊早已蠢蠢欲動的士兵听到後,都迫不及待的跑到女人的面前,瘋狂的撕扯著她們的衣服……她們聲嘶力竭的哀泣,伴隨著他們張狂的笑聲,低級的罵聲,讓一邊的男人們都氣紅了眼……
問天下什麼事最最讓一個男人傷心?問世間什麼事最最讓一個男人絕望?看著自己的老婆,自己的枕邊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強暴,而自己卻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男人們看著自己那生不如死的女人和親人,他們傷心了,絕望了,但他們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終于散了。屋里的那個首領帶著滿足的微笑走了出來,看著士兵們瘋狂的舉動,哈哈的笑了起來。院子里已經听不到女人的喊叫,只能听到士兵的沖刺聲,只能看到女人那遍體鱗傷的身體和絕望的眼神……
首領來到一邊渾身無力的男人的身邊,蹲來,冷笑的問︰「誰是這里的首領?」
沒有人回答,男人都恨恨的瞪著他。他無所謂的笑了笑,來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邊,手模著男孩那光滑的臉蛋,然後是細細的脖子,自言自語道︰「沒有人說嗎?這個小孩的脖子真是太白了,不知道結實不結實?」
最後一批士兵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听到首領的話後,哈哈的笑著。首領的手一轉,男孩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耷拉下了腦袋。那只手松開了男孩,男孩倒在了地上。
看了看那些憤怒的眼楮,首領說︰「不說也無所謂,王爺臨走時說了,全部殺無赦!我們為了圍剿這些山匪,吃了多少苦,費了多少力,還被王爺罵過多少次……兄弟們都受苦了,想想你們也很久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了吧,所以本將自作主張,讓大家樂一次。剛剛的滋味如何啊,兄弟們?」
听首領說完,周圍的士兵都意猶未盡的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的女人。首領看了他們一眼,笑著說道︰「還沒有玩夠嗎?再給你們半個時辰,大家盡情的玩去吧!勇猛者有獎!」
地上的女人怎麼經得起士兵們無休止的折磨?不到半個時辰,她們就都斷氣了。掃興的士兵站起身來,盡興的殺著一邊的老人和孩子。
「哈哈……」首領狂笑起來,指著地上的男人,不屑的說道︰「這就是當劫匪的下場!殺!」
地上滿滿的都是血,映紅了天邊的白雲。地上的男人還是無力的坐著,等著死亡的到來。
一陣狂風吹來,伴著一陣香氣飄來。男人們突然發覺又有了力氣。他們站起身來,拼命的和那些官兵搏斗著。刀子劃破了身體,他們不覺的痛;血嘩嘩的流著,他們也不覺得痛;胳膊被砍斷了,他們還不覺得痛……只想殺死這些官兵,為他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一襲黑衣的男子從天而降,幾個轉身結束了場內的肉搏。男人們看著那個幫助他們的神一樣的男子,跪倒在地上,求男子幫助他們,教他們武功,為他們報仇。
男子轉過頭來,一個蝙蝠形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邊的俊臉。目無表情的看了他們半響後,他留了下來,把山頂設下機關,從山里挖了一條山洞。洞口的外面布上疑陣,山寨安全起來,他們尊稱他為師傅!
他從來沒有在人前摘下過面具,話也少的可憐。但他偶爾會教他們武功,卻不管他們的行為。他們不再單純的劫貨,他們也劫人。年輕人都帶回山寨,年老的都殺死。他們建了欲室,把年輕的女子都關在欲室里,供山寨的弟兄們消遣。把年輕的男子都關起來,讓他們幫忙做建築,挖山洞,以備不時之需,關鍵時刻,那些山洞可以讓他們逃命!
老大輕輕的走到緊閉的門前,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門︰「師傅,我是呂雲,請問我能進去嗎?」對于師傅,那個帶著面具的男子,整個山寨的弟兄都是恭恭敬敬的。別看他們平時說話都粗聲粗氣,甚至髒話連篇,但一到師傅的面前,沒有人敢大喘一口氣,都細聲細氣的。
「進!」一個悅耳的男聲傳來,看來師傅今天的心情不錯。
小心翼翼的推開緊閉的房門,呂雲輕輕的走進去,看到師傅斜躺在一個側塌上,好看的嘴角微微的翹起,手里把玩著一對粉色的玉蝴蝶。「師傅,您今天心情不錯!」看到師傅那冷淡的臉上,難得露出高興的表情,他的臉上也高興起來,減少了些許狠厲之氣。
師傅听到呂雲的話,沒有轉頭,只是冷冷的問道︰「說?」
呂雲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他這兒,來肯定有事。只是對于他們,他一直是惜字如金的。
「師傅,昨天弟子們又去干了一筆,人財兩得!其中有幾個很漂亮的姑娘,師傅去看看有沒有合心的,讓她來伺候伺候師傅……」
師傅轉過頭來,看了呂雲一眼,冷冷的說道︰「是嗎?晚上我出去!」
呂雲詫異的看著師傅,師傅是從來不會出席他們的慶功宴的。今天怎麼會突然要出席呢?但听到師傅要出席,他也高興萬分,一會一定要把剛搶來的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師傅挑個喜歡的,孝敬孝敬師傅。看到師傅臉上有露出不耐之色,,呂雲和師傅告辭後就出去了。
看著呂雲消失在門口,門吱呀一聲合上了,面具男的臉上又露出了微笑。玩著手上粉色的玉蝴蝶,這個和她帶的那個差不多。也是因為差不多,他才買了下來,留在身邊,就像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想想上次見她的時候,一身粉衣的她,圍繞著飄著桂花花瓣的桂花樹邊歌邊舞,白白的花瓣落在她的頭上,身上,就像是仙子一樣……
忍不住的,就將那傳家之寶的飛龍玉鐲戴到她的手上。也是她跟飛龍玉鐲有緣,飛龍是認主人的,一上她的手臂就再也摘不下來了。要摘下來,除非飛龍找到他的下一個主人。想起他那嬌俏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當時因為有事,不得已急忙離開了。但回客房後,立即就揮毫畫出了那張仙子戲花圖……可惜畫畫時自己太投入了,不小心遭人暗算。倉皇離開時,沒有來的及帶走那張畫,也不知道那張畫現在落入何方。
飛龍玉鐲與自己一直都有心靈的感應,最近他就感應到飛龍的氣息,是要遇到她了嗎?想到即將要看到她那嬌俏的容顏,自己的心就忍不住飛揚起來。今天晚上出去看看,他們劫來的的人會不會有她。應該不會吧,一個讓自己查不到的人,一定是有勢力在後面保護她。但她卻一點也不但心,因為飛龍是會保護主人的。沒有得到她的心,誰都不能傷害她。今晚出去,就是要順便告訴他們一聲,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到外面去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