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點點頭,無奈苦笑一下︰「只是我們目前的處境,想出去,真的很難。」
「別擔心。」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安撫她,卻被她避開,眼底的光芒閃了閃︰「我們以靜制動吧,她們既然留下我們,想必有所企圖,總不會將我們永遠關在這里的,只要有機會出去,便有辦法離開這里。」
席容點點頭,雖然在听,可是目光早已避開了他的,心底一顆心跳的有些不規律,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灼灼的視線,那麼復雜,那麼深刻,膠著在自己身上,揮之不去……
這時,听得外面一聲聲響,還未看到人影,就已經听到了女聲︰「算算時間,你們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怎麼樣,夫妻感情敘得如何了?」
兩人聞言,不禁都收斂了心緒,眸光銳利地掃向門外。
但見兩個女子一黑一紅,前後走來。
那個黑衣女子席容是認得的,至于後面那個紅衣女子,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她的視線,一直**luo地停留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滿臉的嫵媚妖嬈,那麼毫不掩飾。听聲音,剛才說話的也是她吧!至于那個黑衣女子,還是之前那副模樣,五官長得溫柔婉約,可是那份冷硬的犀銳,卻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你們,想怎麼樣?」安中磊直入主題道。
紅衣女子幾步走到前面來,笑得花枝亂顫︰「我以為就我等不及,卻原來還有人與我心有靈犀,同樣是迫不及待了呢!哈哈……」
席容只覺得她的笑聲有點剌耳,她更不喜歡她的目光就這樣毫不忌諱地看著她的男人!
驀地,她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身子一顫,瞬時只覺得全身骨骼僵硬。她的男人嗎?心底不由地苦笑,為什麼?忽然之間,只覺得心底有那麼大的氣,那麼強的佔有欲!
她不是早就已經放開了嗎?……
安中磊看著她的異樣,伸手扶住她︰「怎麼了?」
席容卻似乎嫌棄地推開了他的手,避開了他好幾步遠,心亂如麻。
那紅衣女子看著兩人之間這般模樣,不由地吃吃發笑︰「我原以為你們夫妻情深,卻不想只是你一廂情願。」眉毛嫵媚一挑,她走近安中磊道︰「哥哥,她既不願理你,你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冷**呢?別傷心,別難過,就讓小妹來撫慰你的心傷吧……」
席容眉頭緊皺,只想破口大罵這女人不要臉,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壓抑心底的怒意,只是冷眼看他們。
安中磊默不作聲,只是眸光淡淡地落在席容身上,眼底那一抹復雜,還是那麼得揮之不去,任由身邊的女人對她放肆的動手動腳。
看著眼前的妙景,黑衣女子的臉上這才有了幾分表情,唇邊扯開淡淡的弧度,喊著濃濃的譏諷之意,幾步走到席容面前︰「你想離開這里?」
席容自是點頭。
黑衣女子唇邊弧度更深,轉頭問安中磊道︰「而你也想要她走出谷去?」
安中磊點點頭。
「那好。」黑衣女子眸光流瀉了幾許亮光︰「也罷,我便成全了你們吧,免得以後你怨我們。我們既願意放她走,自然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安中磊問道。
「我要你陪我們三天三夜,若是我們滿意了,便放她離開。」她說得雲淡風輕波瀾不驚,似乎從她口中說出的不是荒yin無恥的話,而是猶如一起吃個飯那麼簡單,那麼理所當然。
此話一出,席容一愣,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她說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麼意思嗎?眸光掃過那對姐妹,但見她們唇邊含著淡淡的譏誚和勢在必得的囂張得意,再看安中磊面色沉沉,猶如深潭一般的眸子變得不可捉模,他的視線依然只是淡淡的落在自己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甚至沒有多少的意外。
忽然之間,周遭氣氛變得沉默,那對姐妹袖手旁觀看戲一般,他也是默不作聲,似乎大家都在看她怎麼反應,似乎所有的決定權似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她為什麼要做選擇?她也沒資格選擇,莫非讓她求他留下三天三夜,這樣他得齊人艷福,而她也得腥血花,性命無虞,如此這般,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了,對不對?
可是思及此,她內心便猶如滾油煎熬一般,即便曾經想過他有可能早已有了另外的女人,可一旦那女人的臉面有了確實的模樣,腦子里便有身臨其境的畫面,怒氣一下子蒸騰著,幾乎要沖開胸腔,炸開而來。
不,這樣是不對的!她的理智,她的淡然呢?想想當初他的無情,他和她之間,早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努力地想要說服自己,袖中雙手握拳,似乎轉移了注意力,就能夠將情緒隱藏起一些來。
「怎麼樣?考慮的如何了?」那黑衣女子理了理鬢發道。
席容唇邊冷冷一笑,面上已經恢復了鎮定的模樣︰「花呢?」選擇已經做了,為什麼不由控制,只覺得緊握的拳頭,指甲幾乎要穿透自己的掌心。
黑衣女子微微一愣,紅衣女子已經大笑出聲︰「我願意你們是多麼的夫妻情深,卻原來你也不過只是個貪生怕死的女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誰說只有男人才薄幸,女人無情起來照樣不輸了男人。」
席容有些不敢去看安中磊的神色,但覺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眸色加深,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一份起伏,只是終究,還是歸于了寧靜。
終于,她听得他淡淡的一聲︰「好。」
只覺得天地之間,愛恨怒怨,一下子瞬間崩塌,席容心底的某根弦終究還是崩斷了,眸光瞬間凌厲地掃過他,終究還是在下意識之中,想要探究他的想法!
只是,她失望了,他的臉上沒有不甘,沒有不悅,甚至都沒有剛才的捉模不定,反而有一種釋然,此刻更有一種淡定的自若。
怒火不由自主地又熊熊而起,可是這一切都是她選擇的,他和她之間,真的要到此為止了。或許他要幫她,如此又或許真的是兩全其美。
男人,終究不過如此!而她的那些貪痴嗔念怨憎恨真的都該一把火燒了,就此了斷。
如果她拿了腥血花走了,如他這人,定也會想辦法自救,或許比她更能順利逃離,然而前提是,他願意離開。
安中磊淡淡看向那對姐妹︰「你們先把花給她,我看著她順利離開了,才會履行諾言。」
那對姐妹自也不是吃素的,黑衣女子上前幾步︰「你會履行承諾,而我們也需要保障,更何況……」眸光變得嫵媚挑逗,挑釁之氣濃濃,縴長素手撫上他的臉頰,慢慢摩挲著︰「更何況,你是不是繡花枕頭,適不適用還未知,我們便放了她,不是太虧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那不如先試用一天一夜,嗯,這樣對大家都公平,是不是?」黑衣女子吹氣如蘭。
席容不想听這些話,可是無奈這些話一定不漏猶如螞蟻一般鑽入她的心底,啃噬,而她只能努力地忽略,不得發泄半分。
安中磊眸光沉了沉,隨即應道︰「好。」
席容只覺得心底一崩,似乎真的听到了什麼碎裂滿地的聲音,不由地閉上了眼,深吸一口吐出,卻怎麼都無法吐出肺腑之間的濁氣。
黑衣女子聞言揚眉,紅衣女子則是得意地大笑出聲,一手攬上安中磊的另一側,眸光卻斜睨著席容,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得意嬌嗔︰「那相公,我們就走吧……」
席容不願意回頭,不想看到這一切,不想,不想……
許久,當身邊一片靜默,當她轉身回頭,這囚牢里,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驀地,只覺得全身虛軟,她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明明想要哭的,可是連眼淚都落不下來,眸光迷蒙,好似空氣都在嘲笑看她……
……
只覺得這一天是她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天。時時痛苦,刻刻凌遲,真真的度日如年。單單就只是自己的幻想,便已經將自己逼入絕境。想著想著,便幾乎要窒息而死!
她撫住了胸口,胸口似乎按壓了千萬斤的巨石一般,讓她無法喘息。這囚牢是真正的囚牢,四壁都是岩石,沒有一點透風之處,讓她覺得若是不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下一刻就會死在這里!
等待是如此磨人,尤其還是那麼不知結果的等待。她必須要做什麼!不然她真的會瘋掉!還是被自己折磨瘋掉的!
起身查看四周的岩壁狀況,她知道出口在哪一端,便是剛才那對姐妹進來的方向,可是,既然是囚牢,那必定需要鑰匙才能開啟,並非人力可以出去。
驀地,只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撿了起來,才發現這個東西的形狀有些怪異,類似樹葉的形狀,等等,這個形狀她似乎剛才在山壁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