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崖上。
一片寂靜。
一個火紅大袍的銀男子靜靜地站在懸崖邊上,享受著本就不多的安逸時光。
唯有此時,他才能做回自己,不用戴著那具該死的銀白色面具。
不遠處草叢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寒衣什迅速的重新帶起自己抓在手中的面具。
冷淡說道︰「出來吧。」
一個紫色小身影落進了紫色的眼眸里,寒衣什雖然不悅卻也沒有過分呵斥︰「你躲在那里干嘛?」
小女孩眼里的怒火卻沒有一絲的減弱,她一定要報仇。
「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父王?!」
寒衣什愣了一下,「誰告訴你是我殺了你父王?」
「子絳哥哥說的,他還告訴我你的其他事兒!」小女孩眼里多了一份光芒,似乎自己掌握了寒衣什的軟肋,好不得意。
子絳?呵呵,是君子絳嗎?
「假如我告訴你,我沒有殺你父王,你信我嗎?」他的臉上添了幾分笑意,這個男人,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沒有人以讀懂他莫名其妙的笑容,明明溫暖得像陽光一樣卻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恐怖得讓人忍不住抖。
「就是你殺了我的父王,就是你殺了我的父王!」紫衣小女孩激動起來,跑上去往寒衣什的手臂上狠狠咬上了一口。
寒衣什不留情一甩,小女孩就飛到了一丈遠處的懸崖邊上,差上那麼些許就以掉落到懸崖下面去了。
寒衣什向前步上幾步,冷冷地睥睨著俯趴在自己腳下極其狼狽的人兒。
「嗚嗚嗚你個大壞蛋,你還我父王」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打從心里就膽怯眼前那個孤傲高高在上的男人,小女孩的聲音顫抖著慢慢減弱了下來,最後哭泣聲也變成了凝噎。
「我要回去了。」他看著遠處的山峰,目光沒有焦距,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笑容了收了起來,表情開始變得復雜起來。
「啊?」小女孩為這麼一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寒衣什彎腰,一手「撈」起了還趴在地面上的小女孩,往背上一扛,狼王生前對他也算不錯,如今他死了,那麼就由他替他照顧他的遺孤吧,也算報答了當年他在幻術林里救他的一命。
小女孩就一路被寒衣什扛了回去,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月兌離他的肩膀,她才不要讓他照顧呢,她還要去找她的子絳哥哥。
「你叫什麼名字?」他開口問她。
「千水拂落。」呃,她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魔力,她竟然就這樣把自己的名字「出賣」出去了!有點兒惱懊。
「千水拂落麼?呵呵,不錯的名字。」他贊嘆道。
千水拂落分不清他那樣的語氣是真在贊嘆還是虛偽地只是附和一下。
千水拂落就這樣被寒衣什一路扛回了孚雲殿,然後遇上殺無就直接扔了過去,「帶她去洗洗,我不喜歡髒兮兮的孩子。」
殺無看著自己懷里剛接過的千水拂落嚇了一跳,她的王神經沒錯亂吧?這節奏是受啥刺激了?他竟然允許一個女性觸踫他的身體?咳咳好吧,雖然這個女性還是個小女孩子。
「喏。」應了一聲便抱著一點也不安分的千水拂落下去了。
剩下寒衣什站在原地上,面具之下的表情,變得陰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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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磐湖一片寂靜,唯見湖邊一小亭,很多人席地圍著一名紫衣男子而坐,神色平靜地聆听著那名男子彈奏的曲子。
一道清寒的女音打破了寂靜。
「 」的一聲,音絕。
紫衣男子伸手捋了下胸前的一撮青絲,淡然笑著。
「定然是聖巫教的人前來搗亂了。」一個靠紫衣男子最近面慈心善的老者悄聲提醒。
紫衣男子翻手把琴拿起,綁于背後,雙手一拍石桌,腳尖輕掂旁邊的石欄,騰空而起,浮空余丈。
只見水上一個青衣女子手握雙劍,面沉如水,掂著水面向紫衣男子靠近,輕功看似十分了得。
紫衣男子翻身踩在了青衣女子的雙劍之上,迎來周圍圍觀者的一片掌聲。
青衣女子變換了一個招式,收回手里的冰藍長臉向上一刺。
紫衣男子隔空拂袖,震碎了青衣女子其中的一把長劍兵器的同時,往青衣女子胸口送上了一掌。
青衣女子掉落回岸地上面,晃了幾下,退出幾步,被站在一左一右的兩名白衣女子出手扶住,沒忍住當場便口吐鮮血。
不滿地皺眉,為何又是聖巫教的人?次次擾他清靜,他沉下臉,扔下那把沒有被他震碎奪過來的冰藍長劍,「鏗鏘」一聲清脆入耳。
青衣女子在那兩名女子的攙扶之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紫衣男子往人群堆里一掃,果然現了那個小妖女子。
四目相對的同時,仿佛回到百年之前——————
那是他不願觸及的記憶,不願面對的事實
輕輕走到她的面前,緩聲道︰「你來了。」
「你來了。」他想起了他那世見那個女人最後一面時的情景,當時也是這麼一句話,只是語氣不似現在這般淡然沒有一絲漣漪,而是從未有過的寵溺。
她笑靨若花,對著她舞上了一曲,那姿勢,那神態,仿佛瑤池舞步,他永世無法忘懷。
是他的江山,他的愛情,便是在那樣一個絕美意境里面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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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而葬送——————
「嗯,我來了,原來是你啊。」任與璇甚是詫異,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意。
「我看我與姑娘有幾分緣分,不知姑娘願拜我為師?」他笑,像抹陽光,溫暖明媚。
這事,任與璇還求之不得呢!見到了兩次他與人打斗,都瀟灑地贏了,不是大神是什麼?
立馬向他跪了下去,聲音清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紫衣男子倒也沒有意向把任與璇扶起來,不知從哪變來了一根紫鞭,遞給她︰「日後師父會教你一些術士在身,以防為師不在你身邊出什麼意外。」
任與璇听話恭敬地遞過紫鞭,「嗯!」
看見師父轉身欲離去,慌忙站起來追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