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沒有再敢看程致遠對t國交易所風卷雲涌的狙擊大戰的結果,左野磔在最凶險的情況之下都沒有出手,這已經證明這場硝煙彌漫的大戰最終的贏家,必定是程致遠無疑。
她神思恍惚的從醫院回來,臉色愈加的蒼白嚇人。
回到別墅,昏昏沉沉的上了床以後,才突然想起,她沒有拿到耳環。
韓寧整個下午都沒有出現!
她游離的眸光一下轉回,思路瞬間清晰起來。她霍然從床上起來,飛快的下樓。
大嬸見她大驚失色般從樓上飛奔下來,嚇了一大跳︰「上官小姐,你怎麼了?」
「我要去江北別墅。」上官琦邊跑邊答,頭也不回的沖出門外。
她知道,會有人帶她去,只要她沖出去。
果然,有人攔下了她︰「上官小姐,程總說過不讓你外出。」
那人黑色裝扮,是徐承哲身邊的人,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
「帶我去江北別墅。」上官琦立定腳步,抬眸,睫毛微微的在顫栗。
那人沉默了一下︰「程總現在不在江北別墅。」
「你帶我去,他會去的。」
「抱歉,我沒有收到通知。」
「我一定要去。」上官琦臉色發白越過他,快步往前走。
不知從哪兒冒出了兩人,橫在了她的面前,擋住去路。
「抱歉。」那人轉了回來,走到她的身邊。
上官琦回過身來,面著他,掠一眼他手中握著的手機︰「電話給我,我打給致遠。」
「程總現在沒空。」那人是徐承哲的心月復,很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費爾曼基金慘敗撤離t元外匯市場,程致遠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心情去管她的事。
「我只想去江北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知道韓寧在那里,如果你不想發生些什麼你無法控制的事情,我建議你最好帶我過去。」
一雙寒冰的絕色晶眸瞥來,那人瑟縮了一下,想了想之後,說︰「我得請示徐先生。」
上官琦沒有說話,看著他打電話,徐承哲的電話長久的佔線中,那人沒轍,放下電話後︰「希望上官小姐拿了東西之後,能夠馬上回來。」
上官琦點頭。
她的臉色很難看,死灰般蒼白。
她如願去了江北別墅。
並不知道程致遠那邊,已經亂成一鍋。
她到過江北別墅時,韓寧正在神色凝重的站在落地玻璃前打電話,見了徐承哲的人帶著她過來,她絕美的精眸閃過一絲鋒銳的微芒。
她剛剛得知,程致遠與尼爾在狙擊t國交易所中,個人損失分別達數十億美元,而基金長遠損失在百億美元以前。
現在兩人都找不到人,擊敗他們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前度男友。
她撥打不通兩人的電話,收起來往沙發上一扔,轉身出了門。
上官琦剛剛從車上下來,韓寧已經從屋子里出來。
兩個女人,就這麼的,隔著空互盯著。
徐承哲的手下走到一旁等候,兩個都是程致遠的女人,他還是覺得少惹為妙。
「我來拿我的東西。」上官琦抿抿唇,從韓寧的看她的眼神里,輕易感受到深深的妒恨之意。
可是,她不在意。
她不愛程致遠,但不否認曾經喜歡過。
喜歡不是愛,在他與韓寧長時間保持著糾纏不清的兩性關系之後,那些喜歡,煙消雲散。
「致遠在哪里?」韓寧一張口,就是語梢冰冷的問,上官琦不難發現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穩。
她們都在為自己的男人擔憂。
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是很懂,對沖基金的操作模式她也不了解,但她父親剛剛打來電話,詢問t國剛剛結束的大戰之事,他拆借了巨資給程致遠。
她才知道他慘敗。
「我不知道。」上官琦慢慢踱到她的面前︰「韓小姐,我無意與你爭奪程致遠,我甚至,不希望他來找我,我來這里,是為了拿我的東西。」
「它嗎?」韓寧面無表情的張開手心,那里有一雙價值不菲的限量版流蘇耳環。
她曾一度,以為是程致遠送給她的禮物,她還天真的把它從奧蘭多帶了回來。
上官琦臉色蒼白了一下︰「我只要它,其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程致遠。
「你為什麼一定要要它?」
「因為……」上官琦出口,無法作答,因為,它是她與左野磔現在唯一的關系。
但是,耳環是程致遠送的。
「因為是致遠送給你的定情禮物?」
上官琦垂下眸子,她不能否認,這是程致遠送給她的定情禮物,他們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對對方有著一些暖昧未明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左野磔才會選了這對他認為她會一直帶來身邊的耳環植入接收器。
「上官琦,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有多討厭你?你總是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裝得對致遠毫不在乎,卻總是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你欲擒故縱的手法,運用得比我這個專業的藝人都要游刃有余。」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想要回它。」上官琦淡聲道,睫下浮起一絲幾不可見的輕薄。
在愛情保衛戰當中,無論出身怎樣的高貴優雅,也不免會變得自私涼薄與尖酸刻薄。
韓寧也不過如是。
「你想要?我憑什麼給?」韓寧看著她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眸里升起深深的厭惡。
「在奧蘭多,你跟我說過什麼?」
「我只要它!」上官琦微啟嘴唇,很輕很輕,她沒有力氣與她爭吵,她只想要回它。
她只想讓他看到自己。
她只是想這樣,給自己一個堅強下去的理由。
「你要它!好,我給你!」韓寧向她伸出手,那對閃耀的流蘇耳環躺在她的手心,濯濯其華。
她往前一步,想伸手去取,韓寧卻突然收攏掌心,用力的往湖里一擲。
耳環,呈拋物線的形狀,迅速的劃過湖面的上空,墜入湖中。
上官琦臉色一滯,似乎不太能夠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回頭,耳環已落入湖面之中,漾出層層的漣漪。
她回頭看了一眼做出驚人之舉之後神色淡冷的韓寧,以一種決絕的姿態奔進湖中打撈。
徐承哲的手下听到湖面傳來水聲,連忙回頭,一見上官琦以極快的速度沖下湖中,不禁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煙頭往邊上一扔,飛快的沖上前去攔上官琦。
上官琦用力掙開︰「你走開。」
她沒有心情跟他解釋,她要找到耳環。
韓寧一直佇在湖邊,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午後天色不好,剛剛下過雨,天氣微涼。
初秋的湖水,也開始漸漸透涼。
「上官小姐,有什麼事先回來再說。」徐承哲的手下使勁靠近她,想要將帶回湖邊。
她若出了什麼事情,他九條命不都夠賠啊。
上官琦壓根不理,她白著臉在滿是淤泥的湖底模索,全然不顧周身已濕,衣物都貼在身子上。
徐承哲的手下靠近著,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拉她︰「上官小姐,下午剛下過雨,水有些涼,你先上岸好嗎?你出了什麼事我真的擔當不起。」
最初,他以為她是輕生跳湖自殺,可看到她瘋了似的在模底模索著什麼時,才知道她在找東西。
剛才他離得有點遠,沒听到她與韓寧的對話,所以,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麼。
上官琦低垂著眸,湖水由于下過雨,漲了不少,她幾乎是面貼著湖水才能夠得著湖底的淤泥。
她強抑直沖眼眶的酸澀,緊緊咬著唇一點點的模過去,每模著一些細小的尖銳的物體時,都要捧起來看一看,見不是,又丟棄繼續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韓寧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女人,對所有人都心是心非。
她的眼眸一點一點的冷去,她的唇角一點一點的緊抿,上官琦,今天開始,正式成為她的對手。
她帶著寒徹的眸光,最後深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回到屋內。
好像這里的一切,與她再無關系。
初秋,白天已不像夏季那麼長,天色漸漸昏暗下來,上官琦仍舊在湖中模索著她的耳環。
長久的泡在水里,她周身都感覺到很冷,但她一定要找回耳環。
徐承哲的手下幾次三番想要拉她上岸,都被她狠狠甩開。手機在車上,他也不敢上岸去拿,只得一直陪她站在水中,幫她一起找著他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他沒有找到,手里泡得發白,都沒有找到什麼東西,湖這麼大,水這麼深,湖底的淤泥這麼厚,怎麼可能找得到?
上官琦越來越心焦難安,一個多小時,她找了整整一個多小時,耳環仍不知所蹤。
她雙手捧著一撮混著各種雜物的淤泥,心灰意冷的直起身來,洗干淨後看,只是一小片玻璃碎片,鋒利的邊緣已經割破了她的手指,鮮血傾涌而出,染在水中,很快消散。
兩輛車子由遠及近而來,車頭的強光打照著不是尚有些昏暗的水泥道路,一前一後的駛停在別墅前邊。
徐承哲的手下一扭頭,見是程致遠和徐承哲,心里憂喜參半。
「你們在干什麼?!」程致遠極快的從車上下來,什麼都沒月兌,飛快的沖下湖里。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