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生了什麼事?」瀧澤窺著他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
把戒指都月兌下來了,想必,又生了大的爭執吧?
左野磔眉一皺︰「幫我查一下綺羅去公司找我的那天晚上,有誰回過公司。」
瀧澤被他成功的轉移了話題︰「你的意思是,布你和綺羅小姐的假新聞的人是公司內部的人?」
左野磔抿抿唇,沒有當即答話,他沉默了一下後,說︰「只是有些懷疑。」
最近好像諸事不順,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不是已經確定了是某小報記者為求銷量,抓拍到你與綺羅小姐一起吃宵夜的照片而大做文章嗎?」
「如果一個人處心積累的想搞些事端出來,找個替罪羊又有何難?」左野磔挑眉瞥他一眼,從椅子上直起身來,語氣十分薄冷︰「我出去透透氣,你抓緊去辦。」
他要知道,背後搗鬼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好。」瀧澤眉峰蹙起,側著身看著左野磔扯松了領帶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那攻只戴了兩天的結婚戒指,就這麼被他無情的扔到了手機的旁邊,躍躍的耀著冷光。
瀧澤輕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是上官琦的手機號,還是原來的號碼,這一年多來,左野磔一直保留著她使用了十多年的電話號碼,號碼沒變,手機卻換了好幾台。
除了瀧澤,再沒有別的外人得知上官琦復通了舊手機號。
電話接通的那刻,瀧澤听到了上官琦略微急切與微微帶著希冀的聲音,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瀧澤?」
瀧澤听得出來,她希望這個電話是誰撥打過來的,但是很遺憾,他不是左野磔。
「是我,抱歉,琦小姐,這兩天太忙,忘記給你電話報平安。」瀧澤看著那只戒指,都有些不忍心提及兩人婚後的情況。
想當然不怎麼好。
「總裁他昨天下午4點才到t國,一來就馬不停蹄的去處理何種事務,一直忙到凌晨……」
「瀧澤……」上官琦微抿了下唇,有些苦澀的打斷他︰「我知道他很忙,但這些,為什麼由你來解釋?」
瀧澤一下微怔,然後異常平靜地說︰「因為總裁從來不會跟你解釋一些你能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她能會想,只是一通電話的時間,為什麼他會抽不出來?
但左野磔就真的抽不出空來,像昨天,他中午接到消息之後,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緊急飛t國,去機場的路上,一路電話不斷,兩個手機輪番的響著,打得一個手機兩塊備用電池都沒了電。
好在是自家航空公司有飛那條航線,幾乎沒費什麼勁就直接上了機,過安檢時,他還在講著電話。等上了機,飛了幾個小時之後,又第一時間趕赴事現場,一直忙至凌晨一點多才停息下來,那時候,他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第二天,罷工潮展到港口碼頭,群情洶涌,作為一個企業的領者,左野磔剛剛經歷東南亞金融風暴,歷盡艱辛辛苦好不容易才打了場勝仗,現在又再度面臨另一個巨大的挑戰。
集團的最高決策者,這個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的,其背負的使命及艱辛的程度,只有瀧澤一路跟來才知道。
他頓了頓又說︰「我打給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多多理解總裁,畢竟,琦小姐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上官琦垂下眸子,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你,瀧澤。」
「沒什麼我就先掛了,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去做些準備。」
「好。」上官琦得知左野磔的消息,心里總算有了些微的慰籍。
瀧澤垂下手,想了想,把手機放入褲袋里,又讓秘書找了一個盒子過來,把戒指裝好放在左野磔的手機旁,退了出去。
新聞布會很快就舉行。
左野磔一身黑色西裝黑色襯衫,在鎂光燈閃爍之下,表情嚴肅的最後登場。
他面容冷峻的從側方的會場通道走上台前,在中間的主席位置上佇立了一下,掃向台下記者及工人代表的銳利的眸子如冷刃出鞘,讓人莫名的,有些壓迫。
工人愣了一愣,幾乎全部被左野磔的這股氣勢鎮住。
恍過神來之後,見等了半天,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年輕人,激動的情緒再次暴,有人開始叫囂要見左野集團最高決策者左野磔,否則不予談判。
左野磔冷眼掃了台下一眼,五官如同抹了層霜,每一寸都透著寒氣,他緩而冷沉的開口︰「我就是左野磔。」
工人代表們又愣了一愣,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的大老板是如此的年輕,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怎麼能領得住一個基業如此龐大的企業?
「你騙誰,你是左野磔我還是他老子呢!」有工人代表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了來,指著左野磔的鼻子大罵。
左野磔狹目一眯,一個眼刀霍然飛了過去︰「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被左野磔一懾,平板的答了一個名字︰「wang。」
「你心目中的老板是怎麼樣的?」左野磔收斂了表情,冷冷的開口問他。
那人無措的搔了下頭,像他這樣階層的人,基本沒有什麼機會見到終極boss,他又搔搔頭,說︰「不……不該像你這麼年輕的。」
他認為,管理這麼大的跨國企業,大老板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奸巨滑的禿頂老頭。
左野磔面無表情的窺著他,一字一句的說︰「第一,法律有哪條規定我這麼年輕不能領導左野集團?第二,如果你是來跟我談判的,請首先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你是代表大眾,不是代表你個人,你在公眾場合展露你不適當的情緒只會讓你及你的團體處于頹勢;第三,關于我的身份,在場的所有媒體朋友,他們對我個人應該不會陌生,如果我不是左野磔,難道你是?」
那人一時語塞,久久不能回應。
身邊的工人代表拉了拉他,他訕訕的坐下。
瀧澤與身側的東南亞營運副總相視了一眼,默默的把開場稿收了起來。
左野磔的這個開場白,殺氣猶在,一來就壓倒性的控住了整個大勢,比公關部費心準備的開場稿來得威猛多了。
他是天生的談判高手,他知道怎麼控住場面,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這方處于優勢。
左野磔見場面穩定下來,才開始與各路媒體以及工人代表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左野磔,非常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這次記者招待會。」
「我昨天飛抵t國,第一時間到達現場,也掌握了一定的情況,我想,像剛剛這位wang先生,他與他的同仁們所訴求的,大約只是加薪部份,關于這方面,我們稍後會與工人代表協商。大家有什麼問題,以舉手問。」
「左野先生,有消息稱,你曾給國際投機基金提供過幫助,讓他們手中的期權全約順利轉倉?你們是串通一窩的嗎?」媒體人永遠關注的只兩件事,局勢與經濟,這兩件大事,其一動蕩,影響甚大。
「我以請問你的消息來源嗎?」左野磔的黑眸瞥向那名記者︰「但凡關注著此次金融風暴的投資人都清楚,如果對沖基金擊破t元,整個東南亞金融體系也會被颶風般掃過,他們會帶著數以百億美元笑著撤場,而我,或是你們在坐各位,都會因此破產,十數年來難以擺月兌貧困;我不知道說我串通金融巨鱷來襲擊自己的人,有沒有把信息過濾一下,這種說法簡值毫無根據。
「但是,我們的確接獲靠消息。」記者還是堅持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那麼,請你提供一下消息來源。」
「……」記者說不上來,當局肯定不會承認,那個提供消息的人,早已尋不著了。
程致遠啪的關掉電視直播,他把領口扯開些,雙手撐著腰側,薄唇抿得死緊。
左野磔看起來還是那個左野磔,不緊不慢,明明焦頭爛額,還是淡定如山的壓制著場面。
這次罷工潮,引爆得很成功,他不會相信,左野磔能夠輕易擺平。
徐承哲推門進來,走到他的身側,手里拿著修理好的盒子︰「程總,已經修好了。」
程致遠調轉頭來,看了眼,伸手接過,沒說話。
徐承哲站了一下,開口︰「程總,韓小姐打來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她怎麼知道我在東京?」
「她……」徐承哲斟酌了下,有些遲疑的說︰「她說她看著你的飛機起飛。」
程致遠抿抿唇,譏笑一聲︰「我將娶一個能耐的女人。」
「韓小姐沒有壞心,只是,女人的妒忌心都很強,她只是不想你去找上官小琦而已。」
「我對她太過縱容,我不喜歡不听話的女人。」程致遠轉過身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又放下。
「你去訂機票,我下午回h國。」
「好。徐承哲不知道程致遠在想什麼,他似乎永遠都有計劃在實施。
程致遠沒有再說話,低著的眼眸,看著徐承哲放到桌上的錦盒,裂了,工匠在開裂處雕了一朵花,很活靈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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