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切都好像回復如常,仿佛昨天之種種,都不過是南柯一夢。
左野磔仍像往常一樣,七點多就起來,事實上他一晚都沒有睡著過,也不能睡得著。
喝酒過量,頭疼一直困繞著他,他洗漱完畢之後,頭疼欲裂的從浴室里走出來。
境生已經到了,在門口打電話給他,他按著霍霍跳動的大陽穴打開門讓他進來。
「磔少。」境生買來了特效止痛藥,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來。他回酒店後,並沒有去睡,而是洗了個澡,他知道左野磔今天一定會回電話給他。
果然。
境生進屋後,眼角悄然的到處巡逡,似是在找什麼。
左野磔頭痛得想死,回房後,就坐落著沙上,支著額角深蹙了眉。
境生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磔少,先把止痛藥吃了吧,會好點。」
「嗯。」左野磔仍舊顰眉,沙沙的嗓線帶著濃濃的鼻音。
境生直起身來,立在他的身邊,不自覺的吊起眼角四下找尋點蛛絲馬跡。
「你在找什麼?」左野磔揉著額角,不動聲色的問他。
「找女人。」
「……」左野磔驀的睜開眸瞥也一眼。
「你結婚了,磔少。」境生提醒道,不高興他跟初音綺羅在一起,幸好沒有現她出現在這里,剛才進門的時候,他經過敞著門的主臥時,側眸窺了一眼,很整齊的床,沒現有人。
不過他訝然現,他手中的結婚戒指已經不見了。
他蹙起眉,但不敢問。
「你到底是誰的人?」左野磔煩躁的伸手拿過水杯與藥片,不耐煩的問。
「我……」境生沒敢再說話,他怕再說下去,就會一不小心的把上官琦來過x城的事給說出來。
「回公司吧。」左野磔吃完藥,擱下水杯,挽起西裝外套直起身來。
境生只得跟在他的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上車後,左野磔回復了一慣的冷清,渾身的蕭冷,述說他的心情不佳。
「昨晚,我接完琦小姐就跟著過來了,不過找不到你。」境生邊開車邊回答他,雙眸緊緊的注視著前方的路況。
「我和朋友在一起。」左野磔淡淡的說,沒有再問上官琦的情況。
他凌晨撥打了那個給他短信的電話,居然接通了,但是沒有人說話。
那邊的人似乎知道他會打來,一聲不吭,等他開口說話。
左野磔也不嗦,直接冷硬的對那邊說︰「我不知道你出于什麼目的給我這些照片,但是如果這些照片流了出去,我保證你及你所在意的每一個人,都會因此而付出你所不能承受的代價,你既然知道我是誰,理應知道我左野磔向來說到做到!」
他緊捏著電話,厲目看著遠方燈海,一動不動,渾身充斥著的巨大怒氣。
那邊似是靜了一下,切斷了通話。
到了x國公司總部,這邊的負責人提前得到消息,早已領著員工們等在公司門口前列隊等候。
左野磔從車上下來,跟部屬們點點頭,沒什麼表情的徑直的進入公司,很快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感情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沒什麼大不了,生活還得繼續,工作還得處理。
只是,這邊的工作並沒有想像中難以解決,他甚至沒有親自出面,罷工事件便草草結束,工廠恢復正常生產。
他沒有當即返回東京,也沒有飛回t國,所有工作,都堆在x城處理。
白天仍然忙碌,晚上仍舊精彩,醉生夢死仍解不開心魔。
境生看他連續一周都跟初音綺羅在一起,幾次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都沒有明確的答復,只說處理完事情就回去,境生于是沒有再問。
上官琦自那天之後,便沒有再打過電話給他,他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她,兩個人各過各的,好像彼此已經把對方的耐性全部磨光。
兩人出雙入對的報道被x城娛記拍到,大幅登在娛版面,很快,就被j國娛轉載,鋪天蓋地的消息,幾要在左野家掀起地震。
而事件的關系者之一的上官琦,看到每天被抓拍到進入同一個酒店的兩人出現在娛新聞時,只是面無表情的轉台,或是直接關掉電視,然後轉身回樓上。
她的心已經死了,別人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一個人生活,也不錯,只有什麼都不想,才能活得長久。
左野磔與初音綺羅的消息,伊藤雷一行人自然也注意到,自從左野磔帶走了上官琦之後,他們都以為兩人之間有了實際性的轉機,沒有想到,卻是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他們有打電話問過左野磔,左野磔只是淡淡的說,只是一些空穴來風的消息,不必當真。
他與初音綺羅不能有什麼,然後,便不再回應相關問題,當然也不會談及他與上官琦的事情。
沈晴出院,消失半月不見的上官琦,終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上官浩看著妹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幾次張口欲問,都不忍心問出口。
他們上官家的人都是痴情種,一旦深愛一個人,便再無法去愛上別人。
所以,受的傷害也是最深最要命的。
他不知道上官琦與左野磔到底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娛頭條上刊登的每一張左野磔與初音綺羅談笑風生的照片,都會讓看起來漠不經心的上官琦如墜深淵。
上官琦看起來無恙,精神也不錯,正垂著長睫替沈晴收拾衣物,上官浩終于忍不住開口︰「小琦,你和磔是不是又吵架了?」
上官琦長睫一定,停在半空,然後又垂了下來,伸手去拿另一件衣服折起來︰「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什麼都不想說。」
戒指,她來的時候,已經在路上摘了下來,她已經不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與左野磔在半個月之前,登記結婚了。
「是你不想說,我還是想要知道,我很擔心你。」上官浩直覺的認為,妹妹之所以與左野磔變成這樣,是因為自己一直放不下那件事。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上官琦抿唇努力笑笑,上官浩不知道,她已經快有半個多月沒怎麼說過話。
從x國回到東京開始,她像死過一回。
也沒有心思再去猜想,為什麼左野磔一個電話都不打給她。打不打已經無所謂了,給她一個有名無實的婚姻,只不過是死也不讓她……屬于別人。
他娶她回來,任她自生自滅,偶爾溫情綿綿,是男人對女人欲擒故縱的手段,她,他不要,也不會便宜別人。
她把所有的一切,在飛機上想了個通透之後,回家吃了六顆安眠藥之後,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把此前的失覺,通通的補了回來。
「是不是因為我,你們才一直有心魔?」上官浩看著蛻變驚人的妹妹,有些心疼。
他只是大她兩歲,是他是從小護著她長大的,小時候的上官琦活潑調皮,女乃女乃常常說她沒有一般大家閨秀的樣子,是她很能討爺爺女乃女乃的歡心。
再長大一點,她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性子還是沒有怎麼變,精靈愛,媽媽把她帶出去,別人都說她好福氣,有這麼漂亮靈氣的女兒。
然後,她遇上了磔,他這麼多卓爾不群的好友當中,她一眼就看中了磔,他們幾乎沒有什麼驚艷的開始,就那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再然後,他現,妹妹漸漸變了,把毛躁的個性都改掉,漸漸變得溫馴,也變得成熟起來。他當時還笑磔教有方,把上官琦的伶牙利齒都給磨掉了,那時還遭她追打。
那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現在想起來,好遙遠的感覺。
之後的幾年,他追著沈晴滿世界的跑,完全忽略的她的感覺,也不知道她過得開不開心。
再到現在,他才震驚的現,上官琦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上官琦了,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他真的不知道。
他這樣擔憂的看著上官琦,上官琦還是一點淡變的表情都沒有,她把所有衣服都塞進箱子內之後,才回過身來,笑笑的對他說︰「很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果我們再執著,一輩子都不會幸福,只有跨過去了,我們才會得到真正的快。」
「是……」上官浩還想繼續,然而上官琦卻打斷他︰「哥,你相信磔是那樣的人嗎?」
上官浩本能的搖搖頭,他與左野磔十多年的好友,自然了解他的為人。
「謝謝你相信他,所以,媒體報道什麼都不用管他們,我們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夠了。」
上官浩點點頭︰「等磔回來後,我找個時間跟他聊聊。」有些心結得解了,大家才能真正的放下。
「你們什麼時候去奧蘭多?」上官琦想了想又問,婚期早已經定了,沈晴的身體也恢復,婚禮以進行了。
「我們先回台灣,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得跟家里人說一聲,你也一年多沒回過家了,要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上官琦笑笑︰「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現在身體也沒有完全恢復,等我好了,就回去住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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