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洞內。
幽藍色的咒湖變的暴躁起來,那映在湖面上的金色符咒也在狂亂的扭動著。
四十九個站在咒湖星宿位置上的長老們見異變突生,便想從各自的位置內月兌離出來,可這咒湖卻有股拉力,竟然讓這些長老們腳下寸步難移。
「糟了,我體內的靈力流失的好快!」一個長老驚呼出聲。
「是大陣在吞噬我們的靈力!」
在長老們的驚呼聲中,雪輕澤收起琴站了起來,他雙眼灼灼的看著暗潮洶涌的咒湖,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大陣逆轉了,開始吞噬長老們的靈力了,而天旬也要復活了。
就在這時,楚燦提著長槍躍入了咒湖之中。他知道這咒湖上的長老全都被大陣所縛,便想先撿些便宜,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而在半空中纏斗著的幾人也馬上分出了勝負。紅錦被魔門的兩個護法合力一擊重傷,跌落咒湖深處。紅錦一落敗,那左右護法又將視線轉移到那五個還在戰斗的修士身上,兩人一出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五個修士也布了紅錦的後塵。
消除了紅錦跟五個修士,左右護法將視線落到咒湖之上。
楚燦正對付著咒湖上的長老。長老們腳底下是不停吸收著他們身上靈力的大陣,身邊是身形如鬼魅的楚燦,雖然這楚燦的修為沒有長老們中任何一個高,可長老們的情況跟靶子差不了多少,就是站著瞪著楚燦打。
雪衣站在咒湖邊兒上,看著咒湖里的那些長老如同砧板上的肉般,一時又覺得無趣起來。
「快些都殺了吧。」
魔主雪衣下了命令,左右護法也沖到了咒湖之上,而那十幾個魔修更是魚貫而上。
魔修門便各個使出了看家本領,一時間咒湖水面上哀嚎一片,這些名宿長老們被砍菜切瓜般處理。鮮血流入咒湖內,將幽藍色的湖水染成一片深紅。
不過幾個呼吸,四十九個長老或死或殘,或是直接被詭異的大陣吸成了人干。整個湖面上依舊在星宿位里站著的,已經不足五人了。
就在這時,咒湖的水面忽然翻滾沸騰了起來,大陣上金色光芒一閃,一個人影從湖底破水而出。
是蓬萊閣主。
蓬萊閣主一身幽藍色的衣服,衣服表面隱隱有金色符咒流動,跟這咒湖恍然間好似一體。閣主此時一手持劍,另一只手抱著一個小巧嬰兒,看到水面上的情況,他頓時眼紅如赤。身子如秋天的落葉般顫抖了一下。
「閣主!」紅錦跟著閣主一同從水面底下沖了上來,她間閣主面如金紙,怕閣主不小心入了魔,連忙出言喝道︰「閣主,眼下最重要的是救那些還活著的人!」
紅錦的聲音極大。震的閣主腦中嗡的一聲,眼中便恢復了一絲清明。
看著那些魔修不停的砍殺著自己的長老,閣主臉上悲慟之極,他扔掉手中的利劍,單手結了一個手印,只听咚的一聲,一聲鐘鳴悠遠深沉。一個古金色的大鐘虛影出現在閣主的背後。
隨著鐘聲一起,以蓬萊閣主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音波向四方沖擊而去,將咒湖上那些魔修皆盡撞飛。
楚燦被鐘聲震的兩耳發聵,跌坐到岸邊,生生吐出一口血來。他再扭頭看其他魔修。有好幾個竟然直接被音波沖到了秘洞的岩壁上,折斷了手腳的都有。只左右護法看起來還好些,可也是面色蒼白,從湖面上退了回來,站于魔主雪衣身側。
而楚燦的那個便宜哥哥雪輕澤。此刻正兩眼發亮的看著蓬萊閣主懷中抱著的那個嬰兒。
「出世了!他終于出世了!」雪輕澤的興奮溢于言表。
「是啊,東皇鐘居然都出世了!」雪衣笑的陰惻惻的,兩只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立在半空中的蓬萊閣主︰「沒想這身為上古神器之首的東皇鐘,居然在天洋洋這個老匹夫手里!」
雪輕澤听父親這麼說,愣了一下,他剛剛說的出世了是指天旬出世了,至于這個東皇鐘麼?雪輕澤往蓬萊閣主身後那虛影上瞄了一下,這東皇鐘身為上古第一神器,居然又笨又丑……
雪輕澤又將視線落在了蓬萊閣主懷中的嬰兒身上,那嬰兒軟軟小小的,讓雪輕澤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就是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天旬,有了天旬,我便又能找到我的母親了。他想起已故魔族巫妖的佔卜,嘴角上揚,笑意越來越大。
「雪衣!原來是你這個魔頭!」蓬萊閣主看著咒湖岸邊的魔主雪衣,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竟然這般陰險,傷我這麼多長老!」
這會兒咒湖上那些長老或生或死的,都已經被紅錦拖拽到了一塊赤紅色的雲上,藏到了蓬萊閣主身後。紅錦不敢現在便告訴蓬萊閣主,這四十九個長老連帶著剛剛跟紅錦一同抵御魔修的五個長老,一共五十四人,現在活著的只有九人了,紅錦實在是怕閣主怒火沖心,走火入魔。
「我不僅傷了你的長老,還傷了你的弟子!」雪衣冷哼一聲,看著怒氣沖天的閣主天洋洋,又緩緩說道︰「我的弟子們此刻正在山上屠殺著你的弟子,真遺憾你沒有機會親眼看到了。」
雪衣語畢忽然凌空飛起,向著蓬萊閣主撲了過去。
蓬萊閣主見狀也無暇細想雪衣的話,他趕緊催動東皇鐘,鐘聲激昂,音波一浪一浪沖著雪衣飛了過去。
雪衣起先毫不把這東皇鐘的音波放在眼里,他仗著自己修煉出了真魔之體,生生抗了兩波音波,頓時體內氣血翻涌了起來。
「不愧是神器!」雪衣嘴角笑意越發大了起來︰「等我收拾了你這老匹夫,再煉化了你這東皇鐘!」
看著步步逼近的雪衣,蓬萊閣主眼中赤色漸重,一連十多道音波飛了出去,將雪衣阻擋在身前不遠的地方。
「紅錦!」蓬萊閣主大喊了一聲,那紅錦趕忙從赤雲上沖著閣主飛了過來,她撐著自己已然重傷的身子,就要往雪衣身上撞!
「你干什麼?!」蓬萊閣主見狀一個虛抓,把紅錦扽了回來︰「這里不是你沖鋒陷陣的地方,雪衣雖然有了真魔之體,可閣主我煉化了東皇鐘,還怕他不成!」
「那閣主叫紅錦是為了?」紅錦的蛇腦袋一時不夠用了。
蓬萊閣主將懷中嬰兒往紅錦的手中一遞,說道︰「帶著天旬去找霜兒,把此間的事兒告訴她,讓她好好糾正下天旬那無法無天的脾氣……」說道這,蓬萊閣主老淚縱橫,低語道︰「霜兒雖然對我極其冷淡,可天旬畢竟是她的孩子,她會庇護好這個孩子的。」
紅錦聞言眼楮也紅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抱住懷里的嬰兒,這嬰兒此刻瞪著圓圓的眼珠子,不哭也不鬧,讓人很難把他跟那個整日囂張跋扈的天旬公子聯系到一起。
「閣主,我一定會將公子送到霜夫人手中的。」
「一定要平安把公子送去。」蓬萊閣主又囑咐了一句,見紅錦一臉鄭重,閣主點了點頭,復又說道︰「紅錦,你是我的契約靈獸,若是我死了,你便恢復自由身了,以後尋一個深山老林,好好藏好,莫要再被人抓去了……」
紅錦眼中一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轉︰「閣主,當您的契約靈寵是紅錦今生最大的幸事,閣主一定會平安月兌困的,月兌困後,記得來找紅錦……」
閣主聞言,臉上也出現了一抹動容,不過就只是一瞬間,閣主收拾好情緒,抬手對著紅錦推了一下︰「快走吧!」
這一推之力,紅錦直接被送到了秘洞口處。
紅錦抱著懷里的小嬰兒,一腳踏出秘洞,她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可卻忍不住還是回頭瞧了閣主一眼。
閣主此刻虛立半空,長袖廣袍,須發無風自動,而那魔門的魔主雪衣,也同樣虛空站立在閣主對面,他臉上帶著獰笑,兩只手掌成爪狀,正一步一步頂著東皇鐘音,向著蓬萊閣主靠近。
「閣主,保重……」紅錦一咬牙,轉身出了秘洞。
一出秘洞,紅錦便被眼前的尸橫遍野驚呆了。
秘洞外,一地的三仙門弟子尸首,唯一站著的便是那個早該死了的神武將軍白羽。白羽眼中一片赤紅,不見半點眼仁兒,他一只手像前傾著,緊緊抓著一個蓬萊閣弟子的脖子,那弟子渾身萎頓,已然是斷了氣兒。
按說東鵲一人帶著兩個人事不省的傷者,早該被蓬萊閣弟子拿下了。可就在蓬萊閣弟子圍上來之前,東鵲是又給白羽喂藥,又幫他疏通經脈的,于是乎,白羽醒了。
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玄色蓬萊閣衣飾的弟子,這弟子正舉著一把劍,劍尖兒對著白羽的眉心。
這一劍要是扎實了,白羽這命也算交待了。
白羽便想調動身體里的血煞海血氣,刺穿眼前的蓬萊閣弟子,可身中一百零一根滅魂釘,此時他就是想運功都困難。無奈之下,只得就地一滾,避開了那弟子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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