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給洪天撥了過去。他發現,一路上仍有不少雙眼楮盯著他。既然知道了江月明的身份,秦鐘自然能夠想到,這些事跟江月明月兌不了干系。
秦鐘剛剛離開廁所,三個男生才瞠目結舌地抹了一把臉。
矮胖的同學說︰「萬幸萬幸,幸好沒有潑糞。」
高個子依然處在震撼之中︰「那速度,那爆發力,天哪。」
領頭的太監嗓子說︰「怕什麼,我看多半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說著,他發出一條短信︰第一套方案失敗,請執行第二套方案。
……
洪天的電話很快通了,他驚喜地問道︰「老大,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呢?」
「咱們是兄弟啊,很久沒有聯系了,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听著洪天的聲音有些怪,秦鐘皺眉道︰「老洪,怎麼了,你……」
「嘿,還行吧,我這是喜極而泣。」
從洪天的語氣中,秦鐘听出了些許的不如意,于是問道︰「怎麼?過得不順?」
「一言難盡啊!老大,你也知道,我只會打架和殺人,可是我又不願當有錢人的保鏢,其他公司看了我的履歷,都認為我是個危險分子,連個保安都不讓我干。」
「怎麼會這樣?」
「唉……」
「你不是帶了一部分安置費回去了?」
「父母身體不好,姐姐家里過的不如意,那點錢每兩個月便散光了。」
沉默了片刻,秦鐘問︰「那你現在在干什麼?」
洪天道︰「既然沒人要咱,咱自己搞個公司,叫‘洪天外貿’,我這里不是離北韓近嗎,用點輕工業產品,跟他們換點東西,從中賺一點。」
秦鐘點點頭,他知道這一行也是大有可為的,曾經有人用什麼牙膏香皂還換回過飛機大炮來的。
「老洪,結婚了沒有。」
「唉,現在女人要求高,我這要形象沒形象,要事業沒事業的,根本沒女人看得上,我倒是不急,可是卻急壞了二老啊。」
「你有三十了吧!」
「過了。」
「倒也不大。」
「是不大,可不是一事無成嗎?哦,老大,你看看我,你難得給我打個電話,听到的都是抱怨,我還沒問你,有事嗎?」
雖然只是三言兩語,洪天復員後的遭遇秦鐘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畢竟是兄弟一場,如果有機會,他決定幫幫洪天。
「老大?」
「哦,有點小事,就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月兌北者’?」
「咦?你問這個干嘛?」
「還能干嘛,當然是踫到他們了,我想了解的是,他們在國內是不是真的過不下去,而且,如果被遣返,是不是真的會變得很慘?」
洪天笑道︰「哈哈,這次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听我給你說啊。所謂月兌北者,又稱逃北者,指通過非正常渠道離開北韓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到達別國的北韓國民,也稱為‘北韓難民’。現在泛指所有從北韓逃出來的人。月兌北者的逃亡路線多數是轉道中國到達南韓。至于說是不是在國內過不下去,大多數吧,也不排除魚目混珠的個別現象,就是非法經濟移民。」
頓了頓,洪天又說︰「我經常會到北韓去做生意,除了首都,其它地方確實都很窮,而且連年災害,連年饑荒,老百姓過得的確很苦,所以,對于月兌北者,我個人是持同情的態度的,我們這里就有不少女性的月兌北者,她們依靠嫁人成為中國人,不過好像現在這個方法也行不通了。」
秦鐘問︰「我們現在的做法是踫到月兌北者就自動遣返,那麼他們回去,真的會被判刑。」
「那是一定的,輕一點的投入集中營,被槍斃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果真是這樣,那我知道了。」
「老大,你問這麼多,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洪天似乎感覺到了點兒什麼,卻無法抓住。
「我能有什麼想法,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對了,老洪,眼光也不要太高了,女人嘛,關了燈,上床都是一樣一樣滴。」
「老大,我看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靠,我也不能在床上跟她過一輩子吧!」洪天笑著回道,然後突然說︰「哎,老大,現在有個機會,咱們可以到北韓發展。」
「什麼機會?」秦鐘好奇的問。
洪天興奮地說道︰「北韓最高領導人大膽創新,上台伊始便推出一項重大舉措,用以吸引國外的投資。就是五萬美元可以娶到一位北韓的美女。」
「有這樣的事?哦,五萬美元啊,太貴了,听說越南的才五萬人民幣。」
「貴是貴點兒,但是質量高。」
「多高啊?」
「首先,都是中央大學的高材生,第二,人長得漂亮,第三,還保證處女。」
「呵呵,老洪啊,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不過,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倒是物有所值。」
洪天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還躍躍欲試呢!可這筆錢真是不是小數目,另外後續還有……」
「別吞吞吐吐的,一次說完。」
「噯,就是相親成功,結婚之後,如果不能在北韓投資,還要支付高達一百萬美元的追加金。」
秦鐘挺得突然大叫︰「靠,什麼玩意,是瓖金的,能值那麼多?老洪,不是吧,怎麼听著你像有些動心了的樣子。」
「老大,不怕告訴你,我是動心,你不太了解北韓,其實在北韓還是大有可為的,咱們依靠通婚的形式,就可以在北韓合法的做生意,那里的人很愚昧,勞動力非常低廉,他們也有資源哪,比如說銅礦,就很豐富。」
「既然向你說的那麼好,那你就去唄。」
「我這不是手頭沒有那麼多錢嘛!」
秦鐘托著下巴,心想咱們國家好像銅還真不多,咱去通婚,也是為了國家呀!
想到這里,秦鐘道︰「哦,要不找個機會,我陪你到北韓走一趟?
「那就太好了,老大,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你不是老處男吧!要是等不及了,給我一個賬戶,我把錢給你打過去。」
「呵呵,不急,還能等,你跟我一起,我心里才踏實。」
「哈哈,你呀!」
同洪天通完電話,秦鐘已經有了決定,洪天這個忙他得幫,另外,他還真是有些動心了,如果在北韓立住腳跟,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
回到座位,將書收起來,在出口辦理了借出的手續,剛剛走下圖書館的台階,四面八方幾十個騎著單車的男生便圍了過來,都是那種山地賽。
遠遠的,一輛寶馬敞篷車里,江月明戴著墨鏡,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秦鐘抱著一摞書,目光一掃,已經放下遠處作壁上觀的江月明,他冷笑望著這些稚氣未月兌的面容,道︰「你們想干什麼?」
「你是干什麼的?」還是那個尖聲尖氣的家伙。
「多管閑事,小心傷著自個兒。」
「不說清楚休想走。」另一個矮胖的家伙甕聲甕氣道。
秦鐘瞪了一眼那太監嗓子,那家伙禁不住向後一退,秦鐘道︰「我還真有些佩服你的勇氣,我倒想看看你們怎麼攔住我?」
「圍了。」
某人一聲令下,包圍圈頓時縮小了許多。
外圍的則是騎著單車不停轉圈,自以為壯了聲勢,其實是轉的大家頭暈。
秦鐘單手托著一摞書,漫不經心的轉著,就這樣,數十本數在他的指尖晃晃悠悠地旋轉起來,如果深究,也著實令人咋舌。
在文泰麟辦公室的文清下意識地居高臨下一看,罵了一句「**」,就往樓下跑去。
文泰麟耳朵有些背,道︰「小清,你說什麼,希特?」
「咦,爺爺,你听力不錯,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文清還沒跑到門口,秦鐘已經波瀾不驚的走出人群,那一摞書還在悠悠轉著,剛剛攔住他的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地上倒了不少單車,至于人,倒也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看到還有人想追,孟雪懶洋洋的從甲殼蟲里出來,面無表情的抽出腰間軟劍,揮手一抖,綠化帶的鐵柵欄便被削去一根鋼筋。
看到這一幕,跟在最前的那些學生頓住了腳步,一時間感到脊背涼颼颼的。
文清也剛剛來得及看到這一幕。
孟雪冷冽的目光掃過一幫學生,然後緩緩收回軟劍,又上了車。
秦鐘回頭朝大伙笑了笑,不經意看了眼文清,上車走了。
直到甲殼蟲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盡頭,江月明才從寶馬里跳起來,大聲喊道︰「她,她居然攜帶管制刀具。」
「你怎麼不說她破壞公物?江月明,不要說我認識你!」文清鄙視的大喊一聲,遠遠跑開了。
江月明一**跌坐在真皮座椅里,一掌擊在轉向盤上,片刻後,朝一側的一個男生鉤鉤手,道︰「派人跟著,我要知道這個人的底細。」
孟雪不緊不慢的駕駛著甲殼蟲,問道︰「哥,咱們去哪?」
「駐京辦。哦,對了,以後不要動不動把武器亮出來,這是首都。」
「嗯,那麼年輕人都是精力過剩的主,你得嚇住他們。」
約莫半個小時後,甲殼蟲再次來到駐京辦門口,這次秦鐘有了準備,讓李娟麗和皎潔在門口候著,門衛室里那個大爺依然固我,一手拿著茶缸,一手拿著收音機。
看到秦鐘被恭迎進門,大爺坐不住了,走出門衛室,道︰「小伙子,你怎麼又來了?」
李娟麗看著老頭,說︰「王大爺,他是咱們的新主任,當然要來了。」
「啊?你就是學理口中的秦鐘秦主任,你……你這也太年輕了點兒吧。」
秦鐘點點頭,徑自往里走,老頭一看,馬上返身回到門衛室里,拿起那條還沒開封的軟中華,一路小跑追上秦鐘,「秦主任,等一等。」
「哦,王大爺,干什麼?」
王大爺將煙一遞,說︰「秦主任,這煙還是您拿回去抽吧,我抽了也是浪費。」說著,往秦鐘懷里一塞,一轉身走了。
沒走幾步,秦鐘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王大爺,錢副主任是你女婿吧。」
王大爺慌了神,回身道︰「秦……秦主任,他從來沒有關照過我,我也沒有搞過什麼特殊化呀。」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去忙吧。」
四個人走進主任辦公室,秦鐘對李娟麗說︰「通知幾位副主任,半個小時以後開會。」
「噯,我這就通知。」李娟麗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說︰「你剛才那一招叫敲山震虎?」
秦鐘笑著搖頭︰「哪有你想的那麼復雜,哦對了,李主任,給雪兒安排一個住處。」
「好的,就住在你隔壁行嗎?」
「可以吧。」
「孟雪小姐,請跟我來。」李娟麗引導著孟雪離去,皎潔卻是給秦鐘倒了一杯水,遲遲不想離去。
秦鐘看了看她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搖頭說︰「你先出去,我打個電話,想要了,晚上給你。」
「討厭啦!」放下水杯,李娟麗風擺楊柳般的離開了。
看到辦公室的門在李娟麗身後合攏,秦鐘收起玩笑,撥通了庫娃的手機︰「庫娃,現在說話方便嗎?」
「哦,難得啊,你跟我說話這麼嚴肅,什麼事兒?說吧。」
「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待秦鐘將想法同庫娃說了一遍之後,庫娃也罕有的變得嚴肅起來,說︰「這件事我得同爸爸商量一下。」
「好,我等你答復,不過,麻煩你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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