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昊的問好，顧子琛根本沒有鳥他，只是自顧自的轉著手里的酒杯，眼楮盯著上下飄動的紅色液體。
倒是念采薇身子僵住，一動不動。
熟悉的聲音曾經千百次的出現在她夢里，也是這五年來她及其想忘卻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身後的人是否是那人，可只听到聲音，卻也叫念采薇渾身冰冷。
皮鞋踏地的聲音逐漸靠近，卻忽然一陣疾馳的高跟鞋蹬地的聲音靠近，從念采薇身邊快速經過，最後站在了那個悠然自得的男人面前。
「堂哥，你怎麼也在這兒？」歡快的聲音響起，念采薇抬頭一看，認出是剛剛那個她不小心撞到的女孩兒。
竟然是他的堂妹啊！
「我是來談生意的，你來這做什麼？」對于顧菱悅的提問，顧子琛皺了皺眉，顯然是沒什麼耐心回答。
「我啊，我也是來談生意的。」說完轉身，跑到念采薇後面，拉著陸昊上前，「堂哥，這是我男朋友——陸昊，我今天就是陪他來談生意的。」
「哦？又換了一個？」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陸昊一眼。
顧菱悅雖然知道自己這堂哥的脾氣，可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她男朋友的面拆她的台。
偷偷看了身旁男人一眼，發現他頭微微側著，臉色凝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踩著高跟鞋的腳跺了跺，嬌聲道︰「堂哥！」
「別動，踩壞了我的地板，你可是賠不起的。」顧子琛放下酒杯，站起來，打算走。
顧菱悅被顧子琛說的臉紅尷尬不已。
轉頭看向陸昊，發覺他從進入酒會後就不正常了，眼楮也不知在看什麼，抱著他胳膊的手揮了揮，「陸昊，你想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還不就是生意上的事。」兩個人紛紛轉身，正好與念采薇對了個正著。
熟悉的面孔，較之五年前，添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穩重，渾身更是多了幾分商業上的油滑之氣。
再次見到，渾身就像是墜入冰窟窿一樣，壓抑痛苦。
五年前那一夜的場景就像是電影海報一樣循環往復的閃現。
念采薇想，痛徹心扉應該就是那樣子的。
頭垂著，在看到面前出現一雙熟悉的皮鞋時，才抬起了頭，身子克制不住的隱隱顫抖，嘴唇更是哆嗦著，整個人就像是迎風即倒的樹苗。
「念小姐，你怎麼了？」
「沒…。沒事，顧總，麻煩您等等，我去上個廁所。」
說著，不管顧子琛是否同意，拿著包，身子踉蹌的就朝酒會外頭跑去。
看著一臉慌亂消失的背影，顧子琛雙眉皺的都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了。
後頭傳來顧菱悅驚訝的聲音，「這不是剛剛在門口不小心撞到我的女人嗎？」
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堂哥，「堂哥，你不要告訴我，她是你的秘書？」什麼時候，他的眼光變得如此低了？竟然帶這種女人出入這種多少人做夢都想擠進來的場所。
「菱悅，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語氣深沉，不怒自威。
平靜無波的面孔，微眯的雙眸，足以叫顧菱悅心驚膽顫。
「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面色尷尬，原本想向陸昊炫耀一下自己有這麼一個有能力的堂哥，沒成想人家卻是根本不給面子。
果真，還是踢到了鐵板啊。
臉上扯著難看的笑，「既然這樣，那堂哥我們就不打擾了。」說著，拉著仍怔愣的陸昊離開了。
——
看著人都走光了，徐浩才走近，「顧總，我們要等念小姐嗎？」
「怎麼？你以為我是那麼沒風度的人嗎？」撇了一眼徐浩，大步邁開，朝停車場走去。
涼涼的留了句︰「跟那個女人說一聲。」
嘖嘖嘖，這顧總真是…。變臉比翻書都快。
唉，不對，這話好像是形容女人的啊。
想著顧子琛女子的模樣，徐浩抖了抖身子，從兜里拿出了電話。
——
顧菱悅將陸昊拉出好遠，直至看不到顧子琛為止。
甩開陸昊的手臂，一路帶笑的臉多了幾分怨懟，睜著大眼看著一直盯著門口的男人。
「陸昊，你看什麼呢？門口有什麼好看的？」
「沒有，就是無聊，瞎看。」回過神，看著面前生氣的女人，摟過她，「都說了是想著剛剛的生意，你別生氣了。」
「你從進來後就不對勁，跟你說話也總是心不在焉，至于想事情會想的這麼入迷嗎？」掰開搭在肩上的手，「剛剛也是你說讓我介紹我堂哥給你認識的，可到了那兒，你怎麼一句話都沒說？剛剛我堂哥那樣羞辱我，作為我男朋友，你怎麼連個屁都不放？別告訴我你在想生意的事，說出來誰信？不要當我顧菱悅是白、痴。」
揮著手，轉身，背對著陸昊，抬手模了模眼眶。
自從上次停車場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總是走神，問他問題時也總是答非所問。
當時礙于面子沒問，可今天呢？
想到剛剛所受的委屈，心中又氣又惱。
陸昊嘆了口氣，看著肩膀發顫的女子，上前，將她整個人攏住，嘴巴貼著她的臉頰，輕聲道︰「乖，別鬧了，剛剛是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那你說，你剛剛究竟在想什麼？」抬頭，眼楮紅紅的，還閃著淚光，一副可憐樣。
「真是在想生意上的事，剛剛談生意的時候你也在旁邊，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事，那人雖說要好好考慮考慮，可誰知道會不會石頭沉底，沒了音訊呢？」
緊了緊她的肩膀，「近來公司事情多，我知道冷落了你，今天正好有空，咱們去吃頓飯，吃完飯後再去逛商場，怎麼樣？」
輕柔的話語，刻意的低聲下氣，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呢？
心中的怨氣頓時消了一大半，會握住了男人的手，破涕為笑，「那好，你答應我，下次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嗯！」
看了看四周仍在跳舞的人，掃了一眼大廳，「你先在這休息一下，我去方便一下，馬上回來。」
「怎麼又要去？剛剛進來時不是去過了嗎？」坐到沙發上，拉著陸昊的手不放，凝眉問道。
「水喝多了，就一會兒，馬上回來，回來後咱們就去吃飯。」輕聲安撫著。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啊。」松開陸昊的手，看著陸昊疾步匆匆的出了宴會廳。
「唉！」想叫住他，人已經消失了。
這廳里不是有洗手間嗎？怎麼還要去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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