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被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只剩一個蘑菇頭在外頭。『**言*情**』
因為生病，還有些懨懨的，說話也以前那麼清脆了。
仰著頭，看著念采薇，等著她的回答。
「寸寸不是說想爺爺了嗎？既然想爺爺的話，我們回老家難道不好嗎？難道寸寸不想念爺爺了？」手放在小屁孩的頭上，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
汽車已經上了高速，沿途只有車輛，沒有行人，速度飛快，讓人看不過來。
「當然想的。」
小屁孩低著頭，摳著手手指頭，「可是去看爺爺的話，就不能見到琛琛了。」
時間倒回到早晨顧子琛剛走時。
念采薇抱著小屁孩進了病房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好東西之後，小屁孩就听到一個噩耗︰「寸寸，今天媽媽帶你回家看爺爺，好嗎？」
「為什麼啊？媽媽，我還沒放假呢。」
「媽媽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寸寸不用擔心，等出院後，咱們回家收拾東西，收拾好東西之後，咱們就去車站坐車。」
「可是」
小屁孩還想反駁來著，卻被念采薇一句話給打斷︰「寸寸，難道不想爺爺了嗎？」
一句話，讓小屁孩特別的為難。
偷偷用眼角看著出神的媽媽，心里嘀咕著︰「為什麼總是讓她做這種兩難的選擇呢？」
一個是從小給她做好吃的爺爺，一個是帥帥的琛琛，手心手背都是肉，好難抉擇的。
「媽媽，那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大概過完春節後吧。」或許再也不會回去了。
「春節後？」小屁孩兩條小眉毛頓時擰起，「那不是要好久才能再見到琛琛？」
「那寸寸是喜歡爺爺那兒，還是喜歡這兒？在爺爺那兒，會有好吃的糖酥餅，有甜甜的柿子餅，有像qq糖的肉丸子，還有各種形狀的爺爺特地給寸寸折的動物玩具，寸寸難道不喜歡嗎？」
被念采薇這麼一說，小屁孩只差流口水了，眼里仿佛已經看到了桌上那一盤盤好吃的菜。
重重的點頭，「當然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那寸寸怎麼說好久呢？寸寸想想，你已經快一年沒見到爺爺了，可琛琛呢，卻只有幾個月才見不到，琛琛跟爺爺相比，哪個對寸寸更重要？」
小屁孩︰「」小臉已皺成包子，「媽媽，能不問這麼讓人為難的問題嗎？」
「這不是為難，寸寸如果不想回去的話，媽媽可以把你送給琛琛，然後媽媽一個人回去看爺爺，一個人回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不要！我才不要離開媽媽呢。」小屁孩立刻抱緊了念采薇。
琛琛雖然重要，可都沒媽媽重要。
媽媽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就行了！寸寸乖乖的，要是累了就睡覺，等睡醒了，爺爺就會來接我們了。」低頭，親了小屁孩小胖臉一口。
「好吧！」小屁孩權衡的想了想，總算妥協，乖乖的靠在了念采薇懷里。
只剛閉上眼楮每兩分鐘，小屁孩驚叫一聲，惹得整個車內的人都看著她們。
扭了扭身子，「媽媽，我的小手機呢？」
「小手機不是放書包里嗎？」念采薇眼楮瞥了眼小屁孩身邊的大書包。
聞言，小屁孩立刻扯過自己的大書包，翻開，細細的尋找著。
一圈找下來，沒有！
該帶的都帶了，不該帶的作業也帶了，可是就是沒有現小手機。
「媽媽，你拿電話打一下我的手機好不好？」小屁孩抓耳撓腮的，顯然很著急。
沒有小手機，她就不能跟琛琛打電話短信，不能打電話短信，琛琛就有可能會忘了她！
啊！這是個令人心痛的結果。
「媽媽，快把你的手機拿出來啊！」小肉身子攤在念采薇身上，想伸手拿掛在一側的包包。
念采薇拿下包包遞給小屁孩，「寸寸，媽媽的手機沒電了，現在都開不了機。」
為了防止顧子琛打電話過來，念采薇特地沒帶小屁孩的手機，上車前，把自己手機的電池也都卸了。
只有隔絕了干擾，她心里那種不舍的的感覺才會淡一些。
小屁孩掏出念采薇手機一看，果真，黑屏的！
按了按開機鍵，木有反應！
兩只小肉手捧著手機不停地的晃，就希望它能亮起來。
可沒電池的手機，怎麼可能亮的起來呢？
悲催的小屁孩，就這麼被媽媽給騙了。
把手機扔進包包里，一骨碌，就在座椅上打了小滾兒，小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媽媽，我的心好痛，好痛哦！」
「哪里痛？」一听小屁孩說痛，念采薇就擔心起來了。
「心痛！」
「心痛？」念采薇疑惑。
「因為以後見不到琛琛了，心痛，因為不能跟琛琛告別了，心痛，反正就是很痛啦！」蘑菇頭在念采薇身上拱著，小屁、股對著過道那邊撅著。
念采薇︰「」
旁邊的人，「噗哧」笑出聲來，因為小屁孩剛剛說的話。
一位中年大媽看著一臉無奈的念采薇，笑道︰「這女圭女圭真可愛，小小年紀，就知道心痛了。」
念采薇「嘿嘿嘿」回笑，「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亂說的。」
拍拍小屁孩的撅的比天高的屁、股，「快點坐好，不然媽媽要打屁屁了。」
「哼！」小屁孩瞪了念采薇一眼，一手模著肉肉的屁、股，乖乖坐回原位，小聲嘀咕著︰「人家明明說的都是真的，不是亂說的。」
因為折騰，小屁孩的蘑菇頭已經亂了，額前有幾縷頭已經翹了起來，原本粉女敕的小胖臉也因為生病而變得有些白皙，外加撅著紅潤潤的小嘴兒，小秀鼻子「哼哼哼！」的動著，活像個瓷女圭女圭一般精致，可愛到爆表。
「小女圭女圭，琛琛是誰啊？能告訴阿姨不？阿姨很感興趣呢。」已被小屁孩萌化了的中年大媽忍不住搭訕。
小屁孩扭頭，就看到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阿姨，干脆盤攏了雙腿，面朝那中年大媽，彎彎雙眸，「當然可以告訴阿姨了，阿姨想問什麼就問吧。」
「就阿姨剛剛問的那個問題，琛琛是誰啊？是你爸爸不？」
小屁孩搖頭，「琛琛不是我爸爸，他是個有房子，有車子，還有很多票子的帥鍋，不過，他現在已經是我的男盆友了。」說著，小屁孩有些羞澀了，微微低下了頭，胖臉微紅。
中年大媽︰「」她耳朵應該沒出毛病吧？
念采薇知道小屁孩又開始雷言雷語了，趕緊捂住了小屁孩的嘴巴，微微一笑，「她亂說的，琛琛其實就是她幼兒園里的一位同學，只不過家里很有錢而已。」
經念采薇這麼一解釋，中年大媽明白了，不禁感概︰「這世道，這麼小，就開始談戀愛了，還懂得房子，車子，票子，唉！」
感概完，就對念采薇說︰「你怎麼不管管？這麼小，可不能談戀愛啊，才幼兒園呢，這戀也太早了。」
念采薇︰「」她該怎麼管？
中年大媽見念采薇沒回答，以為她管過，但是管不了，又嘆了口氣，「也是，現在的孩子比較難管，就好比我那孫子吧，就上次，上次就因為一個小女孩兒，跟別人打了起來，听說就為了和那小女孩兒組隊來著。你說說，現在的小孩是咋回事兒？」拍拍手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或許是因為科技比較達吧，現在小孩子都有手機了。」念采薇低頭想了想。
嘴巴還被媽媽捂著，小屁孩雙手摳著念采薇的手，模糊叫道︰「咩咩，快松開。」
「不亂說，媽媽就松開。」
小屁孩點點頭，手松開時，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嘟著小嘴兒，很不滿。
總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哼！
拿手背擦了擦嘴巴，「媽媽，你是要憋死我麼？」
「誰叫你亂說話來著？」把小屁孩拉到自己身邊，貼到她耳邊小聲的說︰「亂跟陌生人說話，你也不怕別人拐賣！」
拐賣？
小屁孩眼楮頓時睜得大大的。『**言*情**』扭頭看了看那中年大媽，有些驚恐。
「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小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寸寸難道忘了上次我們在電視上看的報道了？」重新摟住小屁孩，將毯子裹在了小屁孩身上。
小屁孩搖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腦海里想著的是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孩子，躺在地上要錢的場景，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旁邊小板凳上坐的就是凶神惡煞的人販子。
「那還敢嗎？」
搖頭，「不敢了！」
兩只小手揪住念采薇衣擺，眼楮四處轉著，只是時不時的就會溜回到那中年大媽身上。
難道真的是人人？
「媽媽，人什麼來著？」
「什麼人來著？」念采薇不懂小屁孩想表達什麼。
「就是哎呀！」抓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人不可貌相？」
「是，是，媽媽，我想說的就是這句話。」小屁孩手一拍，小臉終于笑開。
看著小屁孩的笑容，念采薇總算放心了些。
剛開始還擔心小屁孩會哭來著，想來，顧子琛對于小屁孩還是沒那麼重要的，
揉著小屁孩的頭，靜靜的看著小屁孩。
或許，這樣，也會很幸福的。
——
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在天邊暈出一道絢麗的晚霞。
陸昊在參加了宴會過後，強忍著回來的沖動，處理了手上的事物。
進了客廳，飯已經做好。
陸寧正翹著腿，懷里抱著抱枕，正津津有味拿著電腦看著現在熱播的韓劇。
方端雲圍著圍裙，端著菜正好出來，見陸昊進門，叫道︰「昊昊回來啦？快，洗手吃飯了，今晚媽做了你們兄妹最愛吃的獅子頭。」
「嗯！」換鞋，陸昊低沉的應了一聲，沒有像以往一樣，一進門就喊媽。
洗了手出來，陸昊見陸寧還坐在沙上一動不動，反而笑的前仰後合，心，一陣煩躁。
走過去，「啪嗒」一聲就合上了陸寧的電腦，「吃飯了，沒听到嗎？」
板著臉，看著一直以來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腦海里則回蕩著方程林的那句話︰「也對，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那一百萬壓根兒就沒到采薇手上，被你的好妹妹私吞了。」
「哥，你干什麼呢？我正看到關鍵時候呢。」「蹭的」從沙上站起來，伸手欲搶回筆記本，不料想，手背上卻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哥！」大聲叫道，板著臉，臉上氤氳著怒氣。
一只手模著手背，很痛，眼眶有些紅。
「叫你吃飯沒听到嗎？整日里正事不做，淨看這些沒腦子的神劇，難怪程林要和你分手，要我是程林，我也照樣跟你分。」把筆記本往沙上一扔，邁步去了飯廳。
後腦勺，被一個抱枕砸中，陸昊仿佛沒感覺一般。
「媽！你看哥哥！」跳下沙，跑到方端雲身邊跺著腳，還把被打紅的手背給她看。
「這又怎麼了？」端著菜到飯廳，就見陸昊臉色不善的坐在那兒。
「沒事兒，吃飯吧，我餓了。」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淡淡的回道。
「行，這就吃飯。」扯了圍裙，在上坐下。
陸寧見剛剛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心里覺得委屈，把椅子弄的 當響，「媽，哥哥欺負我，你怎麼」
嬌聲尖叫，換來的是方端雲一個瞪眼，「做什麼？想吃飯就吃，不想吃就別吃，你哥哥一天到晚在外面忙來忙去的，你作為妹妹的，怎麼就不懂得體諒體諒？」
「媽，可是」聲音小了些，語氣也弱了些。
「還可是什麼？快坐下吃飯。」說完，就往陸寧碗里夾了一個獅子頭。
「哼！」對著陸昊一陣猛瞪眼，不甘的坐到椅子上。
一頓飯，吃的沉悶不已。
要以前，陸寧還會說說話，可心里憋著氣呢，只能悶聲拿碗里的飯撒氣。
方端雲覷著陸昊，臉色陰沉，吃飯也不似平常模樣。
「昊昊，怎麼了？生意上遇到問題了？」遲疑的夾了個獅子頭放到陸昊碗里。
看著碗里噴著香氣的獅子頭，生硬的回了句︰「沒事！」
說完，手上扒飯的動作加快。
等碗里的飯見底後，碗往桌上一放，起身，「我吃完了。」然後就出了客廳。
空蕩的碗里，還留著一個滾動的獅子頭，一口都沒動過。
陸寧自然也察覺到自己哥哥今天的一樣，挪了挪椅子，湊到方端雲面前，小聲的問道︰「媽，哥今天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
「我怎麼知道？快點吃！」
「哼，媽，你就知道偏袒哥哥。」
——
方端雲吃完飯後，見陸昊坐在沙上，閉著眼楮，走過去，輕輕推了推陸昊，「昊昊，要是累了，就先上樓休息一會兒。」
「昊昊？昊昊？」以為陸昊睡著了，又叫了幾聲。
見陸昊睜開眼楮，面色疲憊，心疼不已，「昊昊！你」
「媽，我有件事要問你。」看著自己一直以來敬愛的媽媽，陸昊打死也不相信她竟然會那樣蒙騙自己。
「要問什麼就問吧，反正媽也沒事可做，只是，昊昊，工作雖然重要，可是身體更重要，你知不知道？」方端雲在陸昊對面坐了下來。
瞅著在客廳里晃蕩的陸寧，「寧寧，你上樓去。」
「干什麼？就不上去！」手里又捧著電腦，窩在了客廳一角的吊椅上。
「叫你上去就上去。」臉色驟然一沉，眼楮那麼一瞪，直讓陸寧嚇得縮了縮。
「寧寧，听話，上去。」見陸昊臉色不好，方端雲趕緊開口，就怕一個不小心，倆兄妹會打起來。
「知道了！」不忿的拿著電腦上樓，上樓後，把門關的老響。
「昊昊，寧寧上去了，有什麼事就問吧，只要媽知道的，肯定全部告訴你。」
「媽，說的是真話？」眼楮盯著方端雲的臉，是一副懷疑的口氣。
「當然是真的，媽還騙你不成？再說，媽有什麼事可瞞著你的？」受不了陸昊這麼看，心里某個角落總是虛的慌。
總覺得兒子，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樣。
「那好，既然媽都是說了，我也不拐彎了。」
身體繃直，雙手交握在一起，看著方端雲，「媽，你老實跟我說，五年前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眼底閃過詫異，怎麼又提五年前的事情了？
不自在的笑了笑，「好好的，怎麼又說起五年前的事情了？不是說不準提了嗎？」
「媽，我只要你一個肯定的回答。」雙手隱隱顫抖著，既為答案而緊張，又為答案而期待。
「當然沒有騙你，媽騙你又沒有什麼好處？」心里有些慌，往沙里挪了挪。
「那一百萬是怎麼一回事？」明顯的看到方端雲眼里的那一瞬的慌亂，商人嘛，最善的就是察言觀色。
「一百萬？什麼一百萬？」嘴唇微微哆嗦著，心里已經亂了方寸，「昊昊，媽媽不明白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念采薇又對你說了什麼？」
「那一百萬是媽用來打念采薇的，是不是？」眼楮灼灼的看著方端雲，好似要是她說假話，那熱度就會把她燒穿一樣。
「當當然不是，昊昊，你要輕信那女人說的話，她是想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好報復我們呢。」
「媽，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麼時候？」陸昊「蹭地」從沙上站了起來，臉色很難看。
「媽，念采薇什麼都沒跟我說過，這些都是我剛剛查到的。」
陸昊不敢說出方程林的名字，真要說出來，那他跟陸寧的事就徹底完了。
「查到？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去查？肯定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方端雲板著身子，仍端莊的坐在沙上，沒反駁陸昊的問話。
「那就是真的了？」語氣里滿含失望，澀然不已。
「媽那是好心，她沒父沒母的，只有一個爺爺，要擱別人，指不定一毛都拿不到呢。」撇撇嘴，一點都沒為自己做的事感到任何的不妥，反倒是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媽，你這是什麼謬論？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孩兒，被你毀了，你怎麼還能這麼心安？」陸昊幾乎是用吼的，眼楮猩紅，像一只受傷的獅子。
「那那我不是給了一百萬作為補償嗎？一百萬吶，你想想，在五年前，是多麼大的一筆數目。」被陸昊的聲音震得心抖了抖，終于抻不住，站了起來。
「一百萬？呵呵呵！！」陸昊冷笑，「媽，你知不知道，那一百萬根本就沒有到念采薇手上。」
「你什麼意思？我明明叫寧寧拿給那女人的。」方端雲也被陸昊的話震驚到。
陸昊視線看著樓上開著一條縫隙的門口，意思不言而喻。
「陸寧，你給我下來！」方端雲厲聲喝道。
剛伸出腦袋的準備偷听的陸寧，听到怒叫，立馬縮回了腦袋。
「陸寧，下來！」這一次是陸昊厲喝，「你今天要是不下來，那就一輩子呆在上面，別下來了。」
最終，陸寧縮著脖子，慢慢的挪了下來。
下了樓，站在扶梯口，不敢走近，「媽，哥，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我問你，五年前我讓你給念采薇的那一百萬，你給了嗎？」
「給給了啊！」心里膽顫，摳著扶梯上的油漆。
「還說謊？陸寧，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陸昊上前，將陸寧扯了過來。
「哥，你輕點，輕點，好疼啊！」被捏的手臂疼，陸寧禁不住痛呼。
「疼？疼點好，讓你長記性。」使勁一甩，就把陸寧給甩在了沙上，「你老實說，那一百萬你究竟有沒有拿給念采薇，要是說謊，我就打爛你的嘴。」
「媽!媽！你看哥哥，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待自己的妹妹。」陸昊的眼神實在太可怕，好像要將人吃了一般，陸寧也只能向方端雲求救。
「寧寧，你說實話，那一百萬，你究竟有沒有交到念采薇手里？」
陸寧看看陸昊，看看方端雲，支支吾吾的說︰「沒沒有！」轉而又理直氣壯了起來︰「那一百萬是我們家的，憑什麼要給她？」
「啪！」響亮的一巴掌落在了陸寧的臉上，陸昊顫抖的手還舉在半空中。
「你還敢說？」怒得胸腔像是要炸開，五官已經猙獰，完全糾結在一起。
「昊昊，好好的，怎麼打起人呢？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走到陸寧身邊，扶著她沙上坐起來。
陸寧捂著被打的臉，眼淚已經濕了臉龐，不屈的大叫︰「哥，我才是你妹妹，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你還是不是我哥啊？」
「像你這樣子，不教訓不行，該打！」陸昊咬著牙說道胸腔劇烈起伏著。
「媽！」一時陸寧哭的更大聲了。
方端雲拍了拍陸寧的背，「寧寧先上去，等會兒媽拿藥給你敷。」
「敷什麼？反正已經夠丟人現眼的，也不怕再多一點。」
禁不住陸昊這麼諷刺，陸寧推開方端雲，哭著跑上了樓。
看著陸寧上樓，方端雲才說︰「昊昊，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丟人現眼？我們陸家哪丟人現眼了？」皺眉看著陸昊，懷疑面前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兒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了得到錢，把無關的人送到別人床上，難道不算丟人現眼嗎？」
「啪！」又是一巴掌，力氣之大，陸昊臉上立刻有了一個手掌印。
頭偏在一邊，陸昊冷笑，看著方端雲就像是看仇人一般，「媽，你自己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哼！」雙手交握的看著陸昊，臉上亦是諷刺，「五年前要不是我那樣做，你認為我們還能保住你爸的公司？你認為我們還能住這大別墅？你認為你還能是人人尊敬的陸氏集團總裁？昊昊，別做夢了！」
霹靂一聲，將陸昊劈的沒了反應。
是啊，當年不就是因為公司，不就是怕破產，自己才妥協的嗎？
呵呵呵！原來自己也是跟她們一樣的自私！
「是啊，當年就是因為我的軟弱，就是因為的虛榮，所以才會答應那樣無理的要求，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整個人散著頹敗的氣息，不斷的自責，自責，再自責。
方端雲見他如此模樣，嘆了口氣，「昊昊，這不是你的錯，況且，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也過得很好，女兒也有了，婚也接了，何必舊事重提呢？」
軟了語氣，手搭在了陸昊的手臂上。
「媽，你哪里看到她過得好了？」揮開方端雲的手，「媽，五年前，那個男人並沒有點名要念采薇，對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雙眼濕紅，祈求一般的看著方端雲。
手微微一頓，拉了拉披肩，躲在了陸昊的目光。
「是又怎麼樣？那還不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就不該騙我，為我好，就不該逼我把心愛的女人送給別人。」抬腳，踢在了茶幾上。
茶幾震了震，上頭放著的果盤也晃晃悠悠的瀕臨倒下，搖擺了幾下後，「 ！」一聲，落地，應聲碎裂，里頭的水果也朝四面八方滾去。
「昊昊，你要知道，我們陸家雖然不是最富有的人家，可要找對象，也得是個門當戶對，對我們陸氏企業有幫助的對象，光這個，她就不符合。還有就是家里只有一個爺爺，無親無故，甚至來路不明，這個更是不符合我們陸家的要求，你當時年輕氣盛，懂什麼？終歸是要分手，早點斷不是更好。」
「可也不能騙我啊！」陸昊嘶吼道，心里對方端雲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面前這個是自己最親愛，最信任的人，可是自己卻被她騙得那樣慘。
腳步虛軟，生出一股絕望之感。
「騙你怎麼了？騙你也是為你好，事情已經生這麼久了，難不成你還想把媽送去警察局？」慢慢往前走，漸漸的逼近陸昊。
怒氣堅定的眼神讓陸昊一步一步倒退，最終，整個身子軟塌在了沙之上。
雙手抱著頭，「媽，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看著如此掙扎難受的兒子，方端雲也心疼。
可心疼歸心疼，該下狠心的照樣下狠心。
不能因為他的個人之情，而毀了整個陸家。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五年，她決不允許有人把事情暴露出去。
絕不！
在陸昊面前蹲下，輕柔的模著他的頭，嘆息了一聲，「昊昊，媽媽沒有逼你，你還記得你爸臨死前的話麼？你要是忘記了，媽可牢牢的記著，你爸說‘無論如何，不能讓公司倒閉，這是我畢生的心血，要是倒閉了，恐怕也會死不瞑目。’」
緩緩的疏松著陸昊繃緊的神經，「昊昊，你知道嗎？自從你爸死後，媽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你爸對我這麼說。」
「所以，媽也不想那麼做，可是媽沒辦法，媽不想死後，無顏見你爸爸，更不想你們兄妹二人過上到處流浪，任人宰割的生活。」
陸昊沒再說話，漸漸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許久之後，在方端雲雙腳已經麻的沒有感覺之後，陸昊才抬頭睜眼，濕著眼眶喊了聲︰媽！」
方雲端听見，身子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陸昊一慌，趕緊上前扶起方端雲，「媽，對不起！」
「沒事，沒事，只要你們兄妹好，媽受再多的苦也毫無怨言。」
拍著陸昊的手，「人老了，才蹲了那麼一會兒，腿就不行了，估計過不了幾年，就能下去見你爸爸了。」
「媽，瞎說什麼呢？」
方端雲眼里有些笑意，「昊昊，還怪媽嗎？」
怪，當然怪！
只是終歸是他媽！
陸昊搖頭，「不怪了！只是媽，以後能不能不要再騙我？」
親人的背叛蒙騙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陸昊不敢保證自己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會了，保證不會了。」
拿臉在方端雲身上蹭了蹭，感受著久違的母親溫暖，忽而腦海里就閃現顧子琛那雙意味不明的眼楮，以及在宴會上的問話。
「媽，要是顧子琛知道那女人是念采薇，會怎樣？」
方端雲面色一僵，「最好不要讓他知道。」要是讓他知道的話，那不是就會讓他查到當年究竟是誰陷害勒索他的嗎？
「媽，你當年怎麼跟他交易的？是他自己提出給他一個女人過去的話，就給我們一億嗎？」
「是是啊！」方端雲已全身僵住。
「媽，顧子琛好像察覺到什麼，他好像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了，今天宴會的時候，他還問我是否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听到方端雲的回答，陸昊心里總算放心了些。
至少這是個你情我願的交易，以後，就算他顧子琛想難為陸家，也是難為不了的。
「什什麼？他問了你什麼問題？」方端雲神情突然慌張起來，一把拉著陸昊坐到沙上。
「就問我是否還記得五年前生的事情，怎麼了，媽？」
「沒沒什麼，就是有點驚訝，為什麼顧子琛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估計是打听到了什麼。」
「是麼？」看著陸昊，「昊昊，這件事千萬不要對別人講，知道嗎？」
「知道了，媽！」
方端雲整了整心緒，「昊昊，上次叫你帶女朋友回來，怎麼這件事都沒了蹤影啊？」
「她說家里人不同意，交往才沒多久，不適合見家長。」
「男歡女愛的，家里人干預什麼？只要兩人相愛，哪還分時間長短？昊昊，估模著這意思是要男方先上門拜訪，你找個時間跟她說說，問問她何時帶你去她家。」
「好！」
——
空曠的夜晚，在市里最大的地下賽車場——霸行里，人頭攢動，人聲喧囂。
男的要不就是光膀子，要不就是穿著個背心，凸顯身材，人人身上幾乎都紋有暗黑色的紋身。
女的，前凸後翹，尤其是胸前兩個大波，更是一晃抖三抖，及其吸引人的視線。
再加上穿的分外的「清涼」，要麼牛仔短褲，要麼直接三角，上身則更是，直接一個內衣，再不然外面加件幾乎透明的薄衫。
胸前溝壑中紋有各種妖嬈的花朵形狀，第一次來這地方的人，看了保準血氣上涌，鼻血流個不停。
正如進口處寫著︰「日落霸行火熱多，遙看胸中溝壑深，鼻血飛流三千尺，原是**蠢欲動。」
人聲鼎沸的賽車道旁，人人手中幾乎都拿著一塊兒牌子，不斷的吶喊，吶喊。
賽車道上，一輛一輛的賽車正互相追逐著，「茲茲茲」的聲音在賽場內回蕩。
黑暗的夜，輪子快速轉動摩擦地面生出的火花，讓在場人更加激動，聲音叫的更加賣力。
觀看賽場二樓的一間房內，四人正站在透明玻璃前看著場內的賽況。
尤以倆人特比激動，不斷做手勢吶喊，嚎叫。
等比賽到最後一圈後，恨不能自己下去比。
「嗶！」的一聲，是比賽停止的聲音。
玻璃被劇烈的敲了下，陸程宇口中爆粗口︰「⺪！真笨！要是我下去，肯定能贏！」
「切！你下去也不一定能贏，剛剛那人的實力蠻強的。」秦子奇忍不住潑冷水。
「反正比你強！」陸程宇白了秦子奇一眼。
「爺比你強！」
「我比你強！」
「爺強！」
「我強！」
「爺更強！」
「我更強！」
兩個三十歲的男人臉紅脖子粗的在那爭論著，身體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打起來，倆人屁、股墩上分別挨了一腳。
「光說不練假把式，要不你們倆下去比試比試？」喬軒推了推松垮的眼楮，鏡片在黑夜里，有金光劃過。
「試就試，誰怕誰？」爭論的倆人同時回答。
顧子琛站在窗前，諱莫如深的眼眸看著下方的賽場，良久沒有說話的他終于開口︰「兩個人比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四人和他們比一比。」
修長偏白的手指指著下方剛剛獲勝的一組人。
三人對視了兩眼，交流了下，得出結論︰「今兒，被拋棄，受刺、激了。」
「這也挺好的，話說從五年前，我們就很少跟人比賽了。」喬軒看著被眾人圍著的贏者，身體里激動的因子也被挑了起來，躍躍欲試。
「行啊，反正我們哥幾個兒也好久沒有這麼瘋狂過了，走！爺帶路！」大手一揮，出了房間，往樓下走去。
四人，穿著不差，身高又差不多，還有事人見人愛的帥臉，自然引起一眾熱潮。
四人排排站著走，有種來砸場子的氣勢
如若無人的般徑直走到了顧子琛剛剛指的那隊人的面前。
秦子奇兩手插兜兒，身子稍稍往後仰著，先吹了聲挑釁的口哨，才說︰「兄弟，比試比試？」
一個十分強壯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推開前面的人，走到他們面前，掃了四人一眼，「就你們這小身板，比試？我怕等下連命都沒了。」
「這麼著？不敢比？」
他們四個要在五年前，那絕對是鼎鼎大名的。
可五年後嘛咳咳，好漢不提當年勇，他們覺得還是不要報出以前的名號好。
可是他們不提，不代表沒人認識啊，人群中，也不知誰出聲說了句︰「京城四小霸王！」
轟！
已經開始沸騰！
交頭接耳的全是議論聲跟打量的視線。
那年輕人扣了扣耳洞，「京城四小霸王？沒听過，你們听過嗎？」
周圍立刻有人接聲︰「沒有听過！」
「你們看，沒人听過！」雙手攤開，往前又走了一步，「這里是年輕人的天下，可不是大叔們該來的地方，要是骨折，骨質疏松什麼的，那就不好了。」
這話不就是說他們老了麼？
秦子奇跳腳，氣的就想上前去拍他，只不過被顧子琛拉住了。
大步上前邁了一步，身高優勢，立刻就覺得那年輕人矮了不知一截。
眼眸深沉如黑色的夜，垂眼，睥睨著那年輕人，壓抑的氣勢，讓那人往後退了一小步。
薄唇掀開，緩慢道︰「你只說比，還是不比？」
「比就比，誰怕誰？」
「哦也！」
「噢！」
四周響起尖叫聲跟歡呼聲，似乎都期待著他們的比賽。
年輕人後面的隊友忍不住小聲詢問處︰「真的比嗎？」
看他們四個人好像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啊！
「怎麼？怕了？」說話那人頭上挨了一下，年輕人掃了眼四人，「等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咬了咬牙，眼楮里有一絲陰鶩閃現。
秦子奇摩拳擦掌，看著那年輕人，「等會兒爺給你點顏色看看。」
看你還說爺老！哼哼！
－－－－－－題外話－－－－－－
這一章肥不？萬更已視線，吼吼吼！鼓勵鼓勵唄！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