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宇成了病房的常客,每天早晚雷打不動過來報道,有時就連中午也要過來晃一圈。
童越對他很冷淡,不,不止冷淡,甚至是對他帶了敵意,這一點就連康言都看出來了,反而段天宇那貨跟沒事人一樣,仍舊一副老熟人的模樣。
康言背後跟陸橫嘀咕︰「段少是不是背著我做了對不起越越的事了?」
陸橫想了想,搖頭︰「不可能,給他膽子他也不敢啊!」
康言覺得陸橫說的有道理。
陸橫又道︰「你不覺得越越很奇怪嗎?以前偶爾還笑一下,現在你看看她,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狀態。」
康言早就發現了︰「好像是從BOSS去E國之後,越越就越來越冷,特別是從Y市回來後,她每天說的話加起來不到一百個字。」
「那就是跟蘇總有關了。」陸橫說著架起拐,由康言扶著在病房里慢慢走。
「BOSS那里……」康言嘆一口氣︰「算了,我們還是听他的吩咐吧,這兩人看著真讓人著急,現在又加上一個段少,哎,陸哥,你勸勸段少,讓他懸崖勒馬吧。」
陸橫笑了一下,有點無奈︰「你覺得他現在勒馬還來得及嗎?」
想到段天宇每天眼巴巴瞅著童越的樣子,康言搖搖頭︰「他貌似已經掉下去了,尼瑪!」
隔壁的病房,段天宇又找虐來了。
童越看看牆上的鐘表,三點半,這個時候這人怎麼有空?
「心兒,今天感覺怎麼樣?」段天宇在*沿坐下,笑嘻嘻的看著童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段天宇每天這麼勤快的過來晃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童越清楚她自己是在遷怒,這對段天宇未免太不公平。
但是她心里不舒坦,想要讓她笑臉迎人,她也不可能做出來。
「我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出院,你幫我跟王導說說,我現在可以拍一些比較輕松的鏡頭。」童越說話的時候眼楮沒有落在段天宇的臉上,視線從他耳邊擦過去,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段天宇看著只覺這樣的童越很可愛,心里明明是想接受別人的好意,卻拉不下臉,別別扭扭的顧左右而言他,像個孩子。
「醫生不是讓你在*上躺一個月嗎?」段天宇伸手想撥開童越臉上的頭發,童越臉色一暗,側頭避過了。
段天宇也不覺得尷尬,干脆揉了揉童越的頭頂,語氣帶著*溺和關切︰「拍攝你不用放在心上,先把身體養好,就算電影趕不上賀歲檔也沒關系,我和蘇子秋賠就賠唄,這點點錢我們還是賠的起的。」
听見他提起蘇子秋,童越只覺腦子里一陣恍惚。
看著她出神,段天宇苦笑了一下,岔開話題︰「晚上你想吃什麼?我下午沒事做,給你買去!」
「隨便!」童越掀開被子下*。
其實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傷口還沒有完全好透。
這家醫院的環境特別好,窗外就是一大片草坪,許多病人在草坪中間的小徑上散步,悠閑自得。
童越站在窗口呆呆的看著,她從來就不覺得她有多麼的不平凡,但是實際上,她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樣。
他們都有家,就連康言也比她幸福。
她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寬寬松松的,長發飛流直下,又黑又順,像一塊黑色的綢緞。
她的背影美好迷人,卻有一股濃濃的,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忽略的寂寞。
段天宇看了一會兒,輕輕地退出了房間,童越听見關門聲,臉上劃過一抹自嘲。
不一會兒,康言帶著護士進來給童越換藥。
童越肩膀上的創傷面積比較大,醫生說就算好了以後也會留下疤痕,要想徹底不留痕跡,後面還要專門針對祛疤進行治療。
童越沒有想那麼多,留疤就留疤唄,作為雇佣兵,誰沒有疤痕?
康言看著童越白希的肩背上那一塊斑駁,心理跟塞滿了稻草似的,想到童越為他奮不顧身,不由僅僅握住了童越的手。
童越知道他又在自責了,就道︰「傻瓜,我們之間就不要這個樣子了吧,我看著覺得矯情!」
康言想想也是,輕輕抱住童越,語氣特別真誠︰「越越,哥哥以後一定保護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強,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童越心中一震,康言想變強,那他是要留在隼?
如果是留在隼,他肯定就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那陸橫怎麼辦?
等護士出去了,童越才道︰「言言,你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隼,不適合你。」
一抹苦楚從康言眼底一閃而逝︰「每個人都不可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人不斷有*,*不斷膨脹,想要的生活就像是鏡中花,只能在腦海里構思。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想要一個家人,相親相愛,後來有了你,我的願望實現。我還想要一個愛人陪伴左右,陸哥出現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很完美了。」
康言看著童越笑,童越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那有了陸橫之後呢?就沒有規劃嗎?
他不說,童越也不好問。
兩人東拉西扯說了好一會兒話,有人敲門進來,是段天宇,手里抱著一個紙盒子。
童越一愣,她沒想到段天宇還會回來,她以為……以為他已經厭煩了……
段天宇關上門反鎖了,小聲對童越招手︰「心兒,過來看看!」
康言看他神秘兮兮的,覺得好笑︰「段少,你拿的什麼寶貝?」
段天宇打開紙盒子,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里面探出來︰「汪……汪……」
「狗?」康言驚呼。
段天宇趕緊跑到童越跟前,把紙盒子放在地上,跟那只小小的哈士奇陪著笑臉︰「寶貝兒,別叫別叫。」
醫院不準帶*物,護士看見了,肯定會叫他弄出去。
康言早就被那只表情賤賤的哈士奇迷住了,立刻小心翼翼的抱出來︰「呀呀小乖乖,你叫什麼名字呀?」
那哈士奇身上的毛一半白,一半灰,頭上的灰毛中間長了一撮白毛,兩只眼楮小小的,對人愛理不愛,小表情真是賤的可以,看著特有意思。
童越對*物沒什麼興趣,卻忍不住看了段天宇一眼,後者滿頭大汗,笑的像個二傻子。
「這家伙一路上都在叫,我怕走電梯被人發現,就爬的樓梯。」段天宇美滋滋的道︰「心兒,你不是想出院嗎?咱帶回家養著。」
童越特別想問問他為什麼要給她買條狗,不過見康言好像很喜歡,就沒有問出口,對段天宇說了聲︰「謝謝!」
段天宇立刻像中了五百萬一樣從紙箱子里又拿出一堆東西,狗糧,狗碗,狗水杯,狗玩具,還有狗拉便便的盤子,最後道︰「我還給它買了房子,在車里。」
快樂會傳染,童越的臉上就漸漸有了笑容。
康言趁機道︰「越越,給它起個名字!」
「起名字?」童越看著那小狗,小狗也看著她,小樣就跟沒睡醒似的,又像在賣萌,特別逗。
「就叫小賤吧!」童越道,然後不由自主的把小狗抱了過來,小東西立刻鑽進她的胳膊彎里,似乎想睡覺了。
段天宇听見童越的起的名字,臉上訕訕的︰「心兒,咱能換個名字嗎?這名字一點都不符合咱兒子冰清玉潔的氣質。」
童越假裝沒听見,把小賤丟在枕頭上,小東西扭了扭,尋了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楮。
康言開心的不得了︰「小賤好听,就叫小賤,你們看他一副酷霸拽的模樣,不叫小賤叫什麼?這名兒簡直太貼切了。」說著又扒拉陸橫︰「我一直想養一只狗,哪怕是土狗也行,可是陸橫那家伙就是不松口。」
童越就道︰「小賤就交給你養唄,我對*物沒有耐心!」
段天宇立刻弱弱的道︰「心兒,那是我送你的!」
康言狠狠地瞪了段天宇一眼︰「小氣吧啦的!」
「你要養叫你男人給你弄啊!」段天宇梗著脖子瞪回去,卻不敢大聲說話,眼楮的余光瞟著童越。
童越就道︰「我是讓言言幫我養。」意思是小賤還是她的,康言是個狗保姆。
這下兩個人都圓滿了。
康言玩了會兒小賤,就自告奮勇去給大家買晚飯,還特別大方的留了段天宇吃飯。
康言剛出童越的病房,就見兩個女人敲開了隔壁陸橫的病房。那兩個女人一個貴婦打扮,一個年輕漂亮。康言看過陸橫的全家福,貴婦打扮的是陸橫的媽,年輕的那個卻不認識。
陸橫正在看劇本,以為是康言回來了,頭也不抬的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橫橫!」
「陸哥!」
陸橫抬頭,愣住了,半晌才道︰「媽,心悅,你們怎麼來了?」
陸媽媽拉著陸橫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語氣又埋怨又心疼︰「你還說,住院了也不告訴爸爸媽媽,如果不是你段叔叔說漏了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們?」
段叔叔就是段天宇他爸。
陸橫呵呵笑著︰「段叔叔去B市了?是專門去看你們還是出差?我都沒听段天宇那小子說起。」
陸媽媽嬌嗔的拍了一下兒子的手︰「討厭,少轉移話題,你給媽說說,你的腳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還痛嗎?」
「就是拍戲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現在已經好了,我準備明天就出院呢,媽,你坐飛機累了吧?要不我給你定家酒店你跟心悅先去休息一下。」
陸媽媽拉了一旁的關心悅,白了兒子一眼︰「你還說,心悅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听說你受傷了,丟下行李就陪著我來看你了。」
關心悅聞言,大大方方的道︰「你別听伯母的,她這是在給你下套呢!」
陸媽媽笑的不行︰「你這孩子,給你邀功你倒還推了,我白疼你了,生氣了!」
關心悅立刻摟住陸媽媽的脖子撒嬌︰「哎呀大美女,我跟你鬧著玩呢,別生氣,生氣會長魚尾紋。」
陸媽媽就點了一下關心悅的頭,兩人笑笑鬧鬧的,氣氛非常輕松愉快,陸橫的視線就不時掃向門口,眸中晦澀不明。
關心悅是個八面玲瓏的,知道陸媽媽有話要對陸橫說,找了借口,把空間留給陸橫母子。
陸媽媽的視線就一直隨著關心悅,直到病房的門關上,才轉向自己的兒子,滿眼欣慰。
陸橫心下一動,只覺陸媽媽的目光讓他心虛氣短,不敢直面。
陸媽媽看著自己越來越帥氣優秀的兒子,笑著道︰「橫橫,心悅今年已經25了,你也27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把事情先定下來,你常年在外面拍戲,媽媽想見你一面都難,多虧有心悅隔三差五過來陪我說話,約我做美容,逛街,她是個好孩子,媽媽真的很希望她作我們陸家的兒媳婦。」
關家和陸家是世交,關心悅和陸橫是兩個家庭看著長大的,陸橫的媽更是一直把關心悅當做兒媳婦,不管陸橫在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一口咬定,關心悅才是她的兒媳婦,這一點,陸橫早就知道。
只是現在……如果沒有遇到康言,跟關心悅結婚也不錯吧?她漂亮賢淑,大方懂事,更是有她自己的藝廊,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都非常獨立,還能跟父母和睦相處,說實話,關心悅真的完美的無法挑剔。
陸橫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後,就一直沒有正兒八經的交過女朋友,他一直覺得,如果真要結婚,那就選關心悅好了,他給不了她愛情,但是可以像一家人那樣生活也不錯。
但是,他卻有了康言!
對他真心實意、善良勇敢的康言!
「媽,這件事不用著急吧?」陸橫仍舊笑得春風和煦︰「我的日程已經排到明年的十月份,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做別的事。」
陸媽媽一听,保養的完美無瑕的臉就暗下來,嗔了陸橫一眼︰「我不管,我今年就要娶兒媳婦進門,你沒時間是吧?我去找你的經紀公司談!」
「別,千萬別!」陸橫趕緊拉著他媽,苦笑道︰「媽,我是真的沒時間,你不知道,我們的電影要趕在賀歲檔上映,現在才拍了不到五分之一,加上我和女主角都受傷了,導演急的都上火啦,你就別給我們添亂了吧!」
「死小子,我這叫添亂?有這麼說你媽的嗎?」陸媽媽到底心疼兒子,不得不妥協︰「那好,明年你給我把時間留出來,婚禮咱們明年辦,這是我的底線,你不許再拖了。」
陸橫頭大︰「媽,我明年也才28,你這麼著急干什麼?」
陸媽媽就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你還說我著急?我問你,你最近給心悅打過電話嗎?那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你就不擔心被人拐跑了?」
其實陸橫跟關心悅並沒有正式交往,但是雙方的家長一直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久而久之,就連兩個當事人都以為他們已經交往了N年。
陸橫知道陸媽媽對關心悅的看重,他看著陸媽媽的臉,什麼話都不敢多說,目光不停的掃向門口。
「你在等人嗎?」陸媽媽也是個人精,從他們進門陸橫就明顯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我是想心悅去了那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兒子,你不會是在外面有人了吧?」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陸媽媽見陸橫明顯一愣,立刻板起臉道︰「我告訴你橫橫,你不接手家里的事業要演戲,可以,你無論做什麼媽媽都支持你,但是有一點,我們陸家的兒媳婦,必須是關心悅。」
陸橫見陸媽媽真的生氣了,嚇得一咕嚕爬起來,趕緊把陸媽媽摟進懷里拍著她的後背︰「媽,別生氣別生氣,我沒有人,真的,你兒子你還不了解嗎?這麼帥,這麼有才,有幾個女人能入你兒子的眼啊。」
陸媽媽就噗嗤一聲笑了,對于陸橫潔身自好這一點,她還是很滿意的。
關心悅從洗手間回來,看見門口的康言,很納悶︰「請問,你找誰?」
康言露出一個干淨的笑容,眼眸里亮晶晶的︰「我是陸橫的同事,飯點到了,我來問問他想吃什麼好幫他買回來。」
關心悅聞言趕緊道謝︰「謝謝啦,不過今天就不麻煩你了,我們等會兒出去吃,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康言,我,他,他的腳還不能走太長時間……」康言結結巴巴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覺眼前的女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而他,就是地上的一顆草,還是野草。
這樣的女子,沒有男人不喜歡吧?
關心悅笑的更燦爛了︰「康言你好,我叫關心悅,我剛才去問了主治醫生,醫生說他的腳已經沒事了,平時注意不要再扭到就沒關系。」見眼前這個大男孩似乎很關心陸橫,關心悅出于禮貌又道︰「這段時間麻煩你幫我們照顧陸哥了,真的很感謝。」
聞言,康言的心里卻是一涼,陸橫告訴她們是他在照顧他?是怎麼說起的?朋友?同事?
心煩意亂的他沒有注意到,如果陸橫有提起他,依照關心悅大方隨和的性情,听見他的名字肯定會對他千恩萬謝。
「不客氣,我,我先買晚飯去了,回見!」康言落荒而逃。
他在門口偷听了半天,听的並不清楚,但是偏偏有些詞匯不偏不倚的撞進他的耳朵,兒媳婦,婚禮,女朋友,康言就是想裝傻也裝不了。
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只是,是不是來的太早了點?他……還沒有愛夠……
*
當陸橫帶著陸媽媽和關心悅出現在段天宇和童越面前時,段天宇嚇了一跳。
「伯母,你怎麼來了?」段天宇余光直瞅陸橫,後者冷冷的瞪了他一下,段天宇恍悟,事情大條了。
陸媽媽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上前跟段天宇抱了抱,神態非常親昵︰「小宇啊,你沒事就好,你們在外拍戲,可要仔細一點,傷著了踫著了,心疼的是父母。」
陸橫見陸媽媽又開始沒完沒了,就引了她向童越介紹︰「這是童越,我們戲的女主角。」
童越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只是站起身朝陸媽媽微笑著點點頭,說了句︰「伯母好!」
陸媽媽是認識童越的,就是蘇子秋訂婚典禮鬧出的那次緋聞,于是,陸媽媽看向童越時,眼神就變了,笑容變得矜持金貴起來,只是朝童越點了一下頭,目光很快就轉到了陸橫臉上,帶著審視,似乎是在琢磨陸橫跟童越的關系。
童越的笑容就變得淡漠起來,也沒興趣跟一旁的關心悅打招呼。
段天宇一看,不動聲色的挪到童越身邊,陸媽媽的臉色這才變得溫和,邀請段天宇和童越一起去吃飯。
童越就看著陸橫道︰「言言已經去給我買晚飯了,我就不去了!」
陸橫目光閃了閃,一直沒有開口的關心悅就道︰「我剛才在門口遇到康言了,還聊了一會兒,是個很可愛的男孩,他應該快回來了,既然如此,我們改天再聚吧!」
陸媽媽就看段天宇,段天宇趕緊道︰「我也不去了,在這陪心兒,你們去吧,明天我做東,伯母,你可得賞臉哦!」
「好好,我明天也不去外面吃了,就去你家,听你爸爸說你從國外請了個廚子回來,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陸媽媽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兒,再也沒有看童越一眼。
段天宇悄悄握了握童越的手,對陸媽媽道︰「就這麼說定了,伯母,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陸橫丟給童越一個歉意的眼神,又瞪了段天宇一眼,摟著他媽走了,童越的臉立刻布滿寒霜。
段天宇陪著小心︰「心兒,陸橫受傷一直瞞著家里的,都怪我爸是個大嘴巴……」
童越冷聲打斷他︰「那個女人是誰?」
段天宇抓了抓頭發,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半天才道︰「她叫關心悅,是陸橫的青梅竹馬,我也不知道她跟陸橫究竟是什麼關系,不過,陸家有心讓關心悅當兒媳婦,特別是陸橫他媽,曾經放話出來,他們陸家的大門只有關心悅能進……」
段天宇一頓,說不下去了。
童越冷眼掃過來︰「你明知道他們陸家的打算,卻不告訴我和言言,段天宇,如果言言受傷害,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段天宇如遭雷擊︰「不是吧心兒,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哼!」
「心兒,你听我說,陸橫是真的喜歡康言的,那小子就是一個GAY,但是你應該清楚,他肯定要結婚生子的,他們陸家也算豪門,怎麼可能接受一個男人當兒媳婦呢?陸橫除了一個名分,什麼都可以給康言嘛,你勸勸康言,叫他別鑽牛角尖。」
童越一听,更加惱怒︰「你的意思是,讓康言就這麼見不得光的跟著陸橫?然後看著他牽著別的女人走進教堂結婚生子?是不是還要排個日程表,寫清楚他什麼時候陪言言,什麼時候回家父慈子孝*美眷?」
「心兒,這麼說雖然難听,但是,你也應該站在陸橫的角度去為他想想不是嗎?畢竟這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就不能有愛情嗎?既然如此,陸橫當初為什麼要招惹言言?給不了承諾,給不了未來,他有什麼資格說愛言言?」
段天宇︰「……」心兒說的有道理!
童越捏緊拳頭︰「如果他敢負言言,我就殺了他!」
段天宇眉心一跳︰「好心兒,你這,這也太偏激了,不管怎麼樣我們應該給陸橫一個申辯的機會,好了,不說他們了,你別生氣。」
「哼!」童越冷哼︰「我不是生氣,我說的是真的!」
段天宇模模鼻子,欲言又止。
門被推開,康言提著飯盒進來。
「越越,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菠蘿粥,還有水晶餃,千層酥。對了,鹵肉飯誰要?我看看還有什麼?」他語氣特別輕快,俊臉上仿佛灑了陽光,有點過分的燦爛了,童越看的心酸。
段天宇上去幫忙把兩摞飯盒一一拿出來,打趣道︰「怎麼這麼多?我們三個人怎麼吃的完?」
話音剛落,就見康言的臉色變了變,段天宇真想咬舌。
大家都清楚,康言連陸橫那份也買了!
「我看菜單上圖片特別勾人胃口,一不小心就多買了。」康言把菠蘿粥遞給童越︰「快吃吧,我也餓了!」
童越最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康言也不需要他們說些什麼,于是三個人就開吃,一時間,病房里就只剩下吃飯的動靜,偶爾夾雜著小賤不甘寂寞的叫聲。
吃了飯,段天宇收拾桌子,康言就端著童越吃剩的菠蘿粥喂小賤,小賤真的挺賤,似乎知道康言喂給它的是剩飯,人家死活不吃。
沒辦法,康言就拿牛女乃泡了狗糧給它,小家伙這才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童越見段天宇收拾好了桌子,很干脆的趕人︰「我們準備休息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哈哈!」段天宇雙手插褲兜,一晃一晃過來在*邊坐下,搖著頭道︰「現在才八點多,早著呢,我再陪陪你!」
「我有言言,段少,就不麻煩你了!」
康言過去打開沙發*,又從櫃子里拿出被子和枕頭,他今晚要睡在這里。
段天宇砸了吧一下嘴,一副牙疼的表情,天知道他有多想睡那張沙發*啊,可惜一次都沒睡成。
童越很難搞,哎!
猜想童越應該是有話要跟康言說,段天宇只能戀戀不舍的走了。
「越越,你明天真要出院嗎?」康言拿著洗漱用品,似乎是想休息了。
童越點點頭︰「對!」在醫院呆著也沒意思,不如回家。「
家?
童越又是一陣恍惚,最近,她似乎對很多事都不確定了。」言言,你要不要跟我談談?「
童越緊緊的看著康言,以為他會傷心難過,不想康言卻笑了一下︰」越越,你的表情讓我以為我被甩了!「說著他進了洗漱間。
側身而過的瞬間,康言一直掛在唇邊的笑頃刻間崩塌,那一刻,童越真的想殺了陸橫!
不到九點,康言關了燈,睡不睡得著沒有人知道,他要的只是一個姿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唉聲嘆氣,要像個男人。」汪,汪!「汪星人小賤似乎不適應這麼早就睡覺,餃著康言的拖鞋玩,偶爾嚎上兩嗓子,讓病房顯得安靜中有點詭異。
童越閉上眼楮,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睡著了沒有,放在*頭一直不曾響過的手機亮了起來。
童越打開一看,一條彩信。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中,蘇子秋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胸前插著一朵百合,林伊莎一襲白色曳地婚紗,頭戴皇冠……
童越的手止不住的抖了一下,突然覺得很冷。
她縮進被子里,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面,突然道︰」言言,你說,如果我們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們會不會快樂一點。「
她才十八歲,原本應該稚氣,應該充滿幻想,應該不被現實所累。
已經十一點了,陸橫還沒有回來,她知道康言沒睡。
康言的聲音暖暖的,一如昨天︰」肯定可以啊,我可以開店,你可以去上學,我想,我應該能掙到你的學費和生活費。「
如果能夠說走就走該多好!
兩人又同時沉默,年輕的心還不夠勇敢,這個話題對他們來說太沉重。
有人敲門,康言的身體仿佛按了彈簧一般一下子彈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門。
童越幽幽的道︰」段天宇說應該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言言,你去吧!「
康言坐著沒動,好一會兒才道︰」越越,我怕!「
敢拿著槍把砸殺手腦袋的人現在說怕了,童越只覺心里特別悲哀,為康言,也為她自己。」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一個男人而已,言言,你是獨一無二的。「童越想到陸橫的媽媽那副高人一等的模樣,笑了一下︰」陸橫連你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敲門的人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吵得小賤又汪汪了兩聲。
康言過去捧著童越的腦袋揉了揉,心情好了不少。
門外是陸橫,看見康言,他二話不說拉著康言就去了他的病房。
沒有開燈,有月光和外面路燈的光輝從窗戶灑進來,病房里也不算暗。
陸橫把康言壓在門上,他終于沒有笑,神情緊張。
不等他開口,康言已經笑道︰」干什麼?要發酒瘋嗎?「陸橫的嘴里有淡淡的酒味,遠遠不到發酒瘋的地步。
陸橫喘著粗氣,額頭緊緊低著康言的,磕的生疼。」我可以發瘋嗎?「陸橫說。」呵呵,想發就發唄!「
康言話音剛落,陸橫的唇就壓了上來。
灼熱的,濃郁的,讓人窒息的,康言只想就這麼死在陸橫的吻里。
陸橫從來沒有今晚這麼急切過,他卷起康言的睡衣,滾燙的唇帶著火一般順著康言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胸膛。
康言也瘋狂起來,手忙腳亂的把自己扒干淨就去解陸橫的皮帶。
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只有他們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和唇齒相接時*悱惻的水澤聲。
陸橫被康言推到在沙發上,康言跨上他的腰,扶著他的火熱就要坐下去。
陸橫終于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趕緊拖住康言的腰︰」你瘋了?這樣你會受傷的!「
康言無所謂的笑笑,喘息著︰」等不及了,來吧,沒關系!「」小言!「陸橫抬手模模康言的臉,康言卻趁機一鼓作氣坐了下去。」啊!「一聲又短又急促的痛呼被康言及時咽進喉嚨里,沒有潤滑和擴充的後果就是花心被撕裂,就像被一根滾燙的鐵棒捅裂一般,痛的他想要流淚。」小言,你沒事吧?「陸橫已經要瘋了,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退出來。
康言卻搖搖頭,扶著陸橫的肩膀不管不顧的動起來。
陸橫倒吸一口涼氣︰」你……「」少廢話,你做不做?「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說不做嗎?
陸橫果斷扶著康言的腰,拔起,壓下去,拔起,壓下去,康言的力氣很大,每一下都又深又狠,兩人很快就大汗淋淋。
兩人相接的地方濕漉漉的,滑膩膩的,陸橫的心也跟著滲血,他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慢下來。
康言感覺到他的遲疑,特別不爽,故意扭著腰撩撥他︰」磨蹭什麼,我還沒射呢,趕緊的!「」小言,我……「」不做就放開我!「康言沉下臉打斷陸橫的話,他不想听。
陸橫怎麼會放開他?抱著他幾步走到*邊,把人壓在了*上。
康言在昏暗中看著陸橫的眼楮︰」是個男人就不要廢話!「他修長的雙腿緊緊夾著陸橫的腰,一雙眼楮貪婪的在陸橫的臉上和身上不斷探索。
陸橫被他看得渾身發燙,下面又漲又緊,恨不能狠狠馳騁一番。
于是他不在廢話,病房里很快就響起了*鋪的吱呀聲和康言壓抑的*……
第二天,陸橫被敲門聲吵醒,沒等他喊請進,門就開了,陸媽媽和關心悅滿臉笑意的走進來。
陸橫的視線慌亂的在病房里掃了一圈,康言的身影早已不見,病房里也沒有留下不該留下的東西,干淨整潔。
他松了一口氣。」怎麼了?「關心悅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半開玩笑道︰」看你一副心虛的表情,是不是在這屋里藏人了?「
沒等陸橫說話,陸媽媽已經假裝拍了關心悅一下︰」雖然你是我未來的兒媳婦,但是,我這個婆婆可不是好對付的,不許當著我兒子的面打情罵俏,我會吃醋!「
關心悅俏臉一紅,大大方方的叉開了話頭,對陸橫道︰」伯母幫你買了粥,趕緊吃吧!「
陸橫道了謝,吃著粥,心理卻想著康言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昨晚兩人做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他梳洗後就直接睡了,滿肚子話都還沒跟康言說,一早起來沒有看見康言,這心里就空落落的。
只听陸媽媽笑著打趣關心悅︰」明明是你給橫橫買的,關我這個老婆子什麼事?別拉著我做人情。「
關心悅抿唇一笑︰」是你說陸哥喜歡喝白米粥配小菜呀,我不過是付了幾塊錢而已。「
不得不說,如果陸橫跟關心悅結婚,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家不會出現婆媳問題。
正喝著粥,康言突然推門進來,手里提著兩袋子早餐,他的視線落在陸橫的手上,又看了看房間里的陸媽媽和關心悅,笑著道︰」陸哥已經吃上了,哈哈,那你先吃。「
不等陸橫說話,他已經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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