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的意思是,我家淺歡誣蔑于你?」太妃冷下了容顏。雖說她也對性情魯莽素愛闖禍的三丫頭有些不喜,可畢竟是一家人,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佷女被人欺負了去?
「太妃誤會了!」柳夫人急忙把話接了過來,面上帶著一抹虛假的笑意,「我們不過是想將事情弄清楚,並無懷疑三小姐的意思啊。今天來,我特奉了我家老爺的命,來探望三小姐。帶了些補品給三小姐補身,另外,我還請來了京中頗負盛名的吳大夫來給三小姐看看傷。濟藥齋的吳大夫,太妃應有所耳聞吧?」
「嗯,素聞吳大夫醫術超群。柳夫人有心了。」
柳家夫人的那點花花心思,太妃又豈會不清楚。找人來給淺歡看傷,哼,分明是與那位吳大夫事先‘串通’好了。只要大夫證明淺歡的傷不重,柳夫人既可為自己的女兒正名,又可說她白家顛倒是非黑白。
在這件事情上,看來她們柳家可真沒少下功夫!
「柳夫人如此為晚輩的傷情費心,晚輩在此謝過。」白淺歡對著柳夫人盈盈一福身,笑容淺掬有禮,與前一刻的‘咄咄逼人’之態有著天壤之別。
「哪里!」
柳夫人面上回應著虛假的笑,卻在心里惡毒的補上一句︰一會兒有你受的。
一直等候在外的吳大夫很快就被請入府中。
白淺歡坐在椅子上,安靜地任由吳大夫為她檢查傷勢。
另一面,太妃卻在心里暗暗盤算著,若這位吳大夫真與柳夫人提前串通好了,自己一會兒要如何接招才不至白家的聲譽有損。
大廳里靜的出奇。幾個人各自盤算著心思,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與溝通。直到吳大夫將白淺歡額頭上的白布重新纏好,包括太妃在內的幾人才各自收斂心思,專注于吳大夫所說。
「吳大夫,怎麼樣?她的傷沒那麼重吧?」柳香寒迫不及待地問。
吳大夫在抬起頭時狀似不經意地掃了柳夫人一眼,神情變幻莫定。作為一名醫者,他實在不該答應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可是柳夫人在找到他的時候卻以權相壓,說他若不肯配合,以後就休想在京城站穩腳跟。自然了,作為巡按夫人的她,有很多辦法讓他在這京城難以立足。
他一個人倒好說,去哪里都好。可問題是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生計靠他維持著。若真的離了京城,難道要讓七十歲的老母跟著他一起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想至此,一咬牙,硬著頭皮說出違心的話,「白三小姐頭上的傷勢並不很重。想來再休養上幾日應已無礙。」
大廳內的幾個人,听完大夫的話,露出了神色各異的復雜表情。柳夫人與柳香寒自不用說,吳大夫的‘診斷’可是讓她們大大松了口氣。太妃的臉陰沉得有些駭人,就算她明知柳家與那大夫串通一氣,卻偏偏拿她們沒轍。若是她堅持再去請個大夫,只怕要與柳家真正地撕破臉了。弟弟在朝為官不易,她又豈能因這點小事再連累他在朝中‘樹敵’?
可是,她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