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葉蓉從馬車中走下來,她立刻滿面笑容地言道,「姐姐回來了?這一路上很是辛苦吧?」說罷,忙喚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李嬤嬤,「還愣著干什麼?趕緊幫忙攙扶著夫人啊。」
「是是是!」
李嬤嬤正待上前,卻被高嬤嬤一臉凜然之色地喝止住。
「不用了!夫人有我,還有三小姐攙扶著,就不勞二夫人身邊的人了。」
葉蓉听著她們一來一去的話,很是氣悶,她們這是把自己當做連路都走不了的‘廢物’了是不是?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們誰也不用扶我!」
用力地甩開高嬤嬤,她像是跟誰賭氣似的,快步向前走去。然而無力的雙腿卻並不配合她,才走出沒幾步,身形一晃,便險些栽倒在地。
高嬤嬤見狀,忙不迭一個大步上前將她扶住。對于夫人的‘任性妄為’,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地領教過了。可是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想怎麼鬧都行,眼下這是在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看著,難道夫人都不顧及點自己身為當家主母的顏面嗎?
一旁,秦氏假意用帕子捂住臉面,卻是在遮掩嘴角那抹‘嘲笑’。
白淺歡是最後步下馬車的。一見到她,秦氏忙收斂起得意又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故作憂慮地迎上前,「歡兒,你……還好嗎?」
听見她對自己的稱呼,白淺歡淡雅素潔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小小的不快。
「姨娘,你掌管府里中饋,應該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雖為長輩,可你身為妾室,見到母親與我,理應行禮問安,並尊稱我一聲‘三小姐’。難道不是嗎?」
听到這番話,秦氏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那虛假的笑容也不再掛得住。
而白淺歡,之所以如此說,絕然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貴。她只是單純不想看到秦氏臉上那幸災樂禍的虛假笑容,是以,才給出了一點小小教訓,讓她謹記身份,莫要再做出出格之事。
太妃身邊的顧嬤嬤同樣也在正門外的等候之列。不過她顯然不是為了‘迎接’,而是來傳達太妃的‘吩咐’的。
「三小姐,太妃讓你在自己院中稍作安歇就過去主院見她。」
「知道了!」白淺歡淡淡一聲輕應,心里已對太妃傳喚自己的因由有了七八分的了悟。
秋韻早早便已等候在蘭苑之外。作為丫鬟,她是沒有資格去正門外迎候主子的。所以就只能站在這,殷勤盼望。
等啊等,總算見著了幾日未見的自家小姐,不見她欣喜若狂,卻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小姐……嗚嗚嗚……」
白淺歡無奈地看著她,不用問也知道這丫頭在哭什麼。只不過,嫁給定國侯,在她們看來真的有這麼‘慘’?其實,她是想說,嫁給誰、嫁給什麼樣的人,于她而言,真的沒差的。
同一時間,定國侯府
亭子里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個白玉所制的珍貴棋盤。棋盤兩邊則各坐著一個美男子。
仍然是一身張揚的紅衫,玄墨影手執黑子,俊美無儔的臉龐卻明顯帶著一絲煩躁。不過可別以為他是為著這‘滿盤皆輸’的棋局而暗自懊惱,反正他輸給夙亦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習慣了。
終于,將棋子煩躁地扔在棋盤上,「不下了不下了不下了,宸,發生這樣大的事你居然還有心思下棋,我真是服了你!」要換做他,早跑哪兒去撞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