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正在院子里跟倩兒制作香囊,帶有淡淡香味的紫色小花塞進荷包里,「悅兒,這個荷包你就帶身上吧,可以驅除不好的東西。」蔡萍一邊繡著一邊說。
安悅把頭湊了過去,上面是一只漂亮的孔雀,「為什麼是孔雀,不過好漂亮啊。」
蔡萍淡淡的一笑,縫好了最後一針,把香囊掛在了安悅的身上,「就知道你喜歡漂亮的鳥兒,你小時候不是鬧著要那件孔雀圖案的裙子嗎?」
安悅眼底微微一怔,慢慢想了起來,那個時候娘親做了一件白色繡著孔雀的裙子,安悅很開心的穿著去跟安夢他們玩,結果安夢嫉妒她的裙子,借機把她的裙子劃爛了,安悅為這個沒少哭,後來她慢慢知道自己擁有的東西不能超過安夢,否則它們都會一一被毀掉。
安悅點點頭,這個時候蔡萍身旁的林嬤嬤進了院子,開始大講今兒府里發生的事,「听說今天表小姐不知是不是神經錯亂了,居然跟大小姐吵起來了,還差點大打出手。」
蔡萍一臉愕然,「這是怎麼回事?」瞥了眼安悅,心里有些猜測是不是跟某個人有關。
林嬤嬤激動的敘述起來,原來,今兒早上的時候,沈露本來就病了些日子,就去的有些慢,結果安夢已經坐下吃了起來,沈露本來就一副有氣無力、病怏怏的模樣,結果像是瘋了一樣,坐到桌上去,就把安夢一喊,一只手扯下了臉上的紗巾,臉上密密的紅色斑點,那嚇得安夢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然後沈露就大罵安夢齷齪、不要臉、小人……
林嬤嬤說道這兒的時候,忽然露出一臉神秘的表情,「這兒還有個事沒說呢。」
「什麼事啊?」倩兒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
「原來這兩個小姐都跟韓公子糾纏不清,這表小姐還打掉了一個孩子呢。「說著臉上透出一抹古怪,」表小姐估計就因為這個跟大小姐大鬧,可是後來吵到孩子的事情的時候,大小姐一直否認,還急的哭了。」
蔡萍見安悅臉上沒什麼激烈的情緒波動,讓她繼續說了下去,「這證明那孩子就不是她害的啊。」
林嬤嬤點點頭,「起初還不信,後來大夫人一出來,見到兩人鬧得不可開支,頓時臉色就變得特別難堪,後來表小姐對孩子的事情不依不饒,差點撲上去咬大小姐一口,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大夫人很嚴厲的說了一句,孩子是她讓人弄掉的。」
「啊?」倩兒驚呼一聲,臉上浮現矛盾的神色,「大夫人居然……」謀害了一條小生命,倩兒把話埋進了肚子里。
蔡萍也皺起眉頭,深思起來,「悅兒,我先去看看,順便把那件事同嫂子談談。」
安悅點點頭,「娘親,我跟你一起去吧。」
大廳前,老夫人用手支著頭,一副怏怏的神情,眼皮略微一抬,大夫人怒氣旺盛的站在一邊,「還不快點拉開!」怒喝一聲。
可是沖上去的嚇人擔心把這些小姐們傷到了,再加上兩個女的打起架來都直接用尖銳的指甲,隨便一劃就是一條出血的紅梗,更加猶豫了一些。
「簡直是瘋了、瘋了!」焦躁的重復著,瞥了眼老夫人,見她眼楮都快閉上了,硬聲問道身旁的丫鬟,「老夫人怎麼了?」
「回大夫人,最近老夫人一直胃口不好,而且嗜睡。」這才一炷香的時間就傳來了酣眠聲了,大夫人臉色極其不好,命令丫鬟把老夫人帶下去睡覺。
兩個人總算被扯開了,安夢披頭散發的,惡狠狠的瞪著沈露,「是你破壞我跟韓裴哥哥,你這個賤人!」
沈露也氣急了,眼底露出毒辣的光,「你才是賤人!」呸了一口口水,「他說他愛我,對你從來沒有感覺,是你自己一直倒貼的,我告訴你,他肯同我睡覺,你呢?呵呵……你就是個沒人愛的賤人!」死死的瞪著。
安夢听了,臉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要被氣的暈過去了。
大夫人一臉僵硬冷漠的走到沈露身邊,手揚起,啪的一聲,毫不猶豫的甩了下去,眼底是無盡的鄙夷和失望,「沈露你真讓我失望。」
話一出,沈露臉色一變,剛剛為了成口舌之快她說了什麼,姨媽可是她的依靠啊,她可不要回到那個被人不重視的沈家,臉上頓時掛著淚,「姨媽我錯了,是我不對,我太生氣了,姨媽……」
大夫人見安夢一臉蒼白的模樣,有些心疼,讓人把她扶下去,「找個大夫看看。」
對于沈露的懺悔和討好不加理會,沈露一看,急了,扯著她的袖子就跪了下來,「姨媽姨媽,是我糊涂了,你打我吧,要不是被安悅蠱惑……」
「你說什麼?」大夫人驚訝的問道,安悅?安悅!
沈露邊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說安悅遇到自己的時候是怎樣對自己的,然後告訴她孩子是安夢的手腳,一步步的誤導她,在她的描述中,安悅就成為了一個步步為營心機深藏女子。
大夫人眼底一抹深沉,心里發涼,沒想到那麼柔弱的女子居然生出一個如此有心計的孩子,真是忽視了啊,以後……眼底冷光一閃。
沈露見她還沒反應,趕緊討好的說︰「姨媽姨媽,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听你的話的。」
大夫人見她一臉真誠,點點頭,「以後不要再做些傻事了,再說,韓裴怎麼會配的上你呢,姨媽會跟你找個更好的男子的。」
沈露點點頭,眼底透出感激的光。
安悅和蔡萍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被孫嬤嬤攔了下來,說是大夫人還在小憩,一會兒就醒來。
听著一陣的吵鬧聲,他們知道大夫人正在里面處理安夢和沈露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見到安夢被人攙扶著出來。臉色蒼白的,看的蔡萍心里微微不忍。
孫嬤嬤進去又問了一下,笑著道︰「可以進去了。」
安悅進門的時候,瞥到在大夫人身邊安靜坐著的沈露,「伯母好。」帶著微微的笑。
大夫人一笑,「弟媳有什麼事嗎?」
蔡萍帶了一些自己做的香囊,「這個做了了一些,送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沈露盯上了一個紅色香囊,起身就有拿。
「露兒。」大夫人嚴肅的出聲了,讓孫嬤嬤接了過來,「弟媳有心了。」
蔡萍笑笑,「就是上次提到的關于安悅的婚事,我覺得我家悅兒同他不適合。」
「恩?」大夫人眼底神色一轉,帶著一副驚訝的面孔,「弟媳怎麼這樣說,難道是覺得我的眼光有問題嗎?還是擔心我要害悅兒。」
「不是不是。」蔡萍緊張的立馬否定道。
「這樣就好,我已經把拜帖拿到韓府了,並且讓最好的媒婆上府里談論這件事了,弟媳啊,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讓悅兒風風光光出嫁的。」大夫人眼底是不可忤逆的光。
「啊?這……」蔡萍驚訝的變了神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手心里全是黏人的汗,按照規矩,大夫人此番安排也沒有不合理之處,可是……
安悅眼底一片冷光,心里默默思忖著。
一邊的沈露明明心里氣的要死,可是面上掛著甜甜的笑,「安悅姐姐,恭喜你啊……」
安悅略微一抬頭,帶著嬌羞的笑意,「我……」又是緊張的笑著。
蔡萍恨自己太懦弱了,不敢說出來自己想法,掙扎了好久,「嫂子,韓家的公子是不是……」在大夫人帶有些壓迫的視線下,緩緩開口,「有些花心啊?」
大夫人哈哈一笑,「他是個孩子嘛,長的又是俊朗非凡,身邊有幾個女子是很正常的,再說誰不三妻四妾啊,只要悅兒去了有好日子就好了,不用擔心。」
蔡萍又似乎是被說服了一番,點點頭。
大夫人繼續開口道︰「再過幾天,韓公子跟韓夫人就會來府里一趟,商量有關他們成親的事宜了。」
蔡萍似乎卸下心中包袱般,松了一口氣,帶著輕松喜悅的笑,「好,我會讓悅兒準備準備的。」
走在路上的時候,安悅冷不丁開口,「娘親。你真的要答應嗎?」
蔡萍看著她,「悅兒,到了夫家就要懂規矩,學會做一個好妻子,听到沒?」
安悅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酸澀,娘親怎麼會突然就改變想法了呢,默默跟在她身後,咬著下唇不做聲。
蔡萍叫來了林嬤嬤,對她交代了許多,安悅只覺得耳邊轟轟的,什麼都听不到,她是絕對不會嫁給韓裴的,上輩子的傻過就不會再傻了。
「悅兒……」
從沉浸的思考中驚醒過來「怎麼了?」
把安悅拉到了自己身邊,「悅兒,你告訴娘親,你真的不想嫁嗎?」
安悅認真的望著她,「娘親,我寧願嫁一個性格品行好的小商人也不嫁給他。」眸子里透出篤定認真的光。
蔡萍心底微微一怔,其實悅兒一直都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她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淡淡一笑,「是啊,正直善良人品好比什麼都好,娘親知道了。」
臉上一片愕然,「那娘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