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查了出來,原來這件事情小龍只是幫凶,他受了陸揚的蠱惑和威脅,不得已而為之,後來蘇墨沒有報告官府,給了林老一筆錢,足夠他平淡過下半生了,他帶著錢跟小龍一同回家鄉。
「多謝公子的恩情。」林老深深的望著蘇墨,兩眼有神,一切盡在不言中,把身邊小龍的頭一拍,「潑小子,還不給公子磕幾個頭。」
小龍听了,立馬彎下腰慢慢跪下,一個兩個三個,三個重重的響頭,小龍站起身來,眼底有強忍的淚水,「多謝公子……」
蘇墨抿唇,定楮望著他們,默認的頷首,阿惜也在一邊揮手相送,兩人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听青竹說你前去就我了?」阿惜忽然開口問道。
蘇墨眼瞼微垂,帶著淡淡的笑意,「恩,後來發現里面沒人,就知道你逃出來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繼續開口,阿惜覺得有些奇怪,他難道就不好奇她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那個陸……」
蘇墨忽然把手放在嘴邊,長呼一聲,頓時一陣駿馬的嘶鳴,接著一批棗紅的駿馬奔了過來,蘇墨回頭清洌一笑,「你剛剛說什麼?我們上馬走吧。」
阿惜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寬厚的手掌上面,「哦,沒事。」坐在了他的前面。
駿馬奔騰,風清揚,卷起秀發在空中飛舞,隨著馬的顛簸,阿惜感覺到自己的背若即若離的靠在那溫暖的懷抱里,一路上的景色又讓她心感愉悅,伸出雙臂,感受著美麗的春光。
一雙流轉的深沉的眸子瞥向前面的人兒,嘴邊多了一抹柔軟的笑。
「到了。」
阿惜倏地睜開了眼,小蝴蝶一樣的睫毛睜開,「多謝。」她正準備撐著馬離開,一雙手臂先她一步攬住了她的腰,對著她淺淺一笑,把她抱了下來。
被正準備出門的王六瞄見了,頓時面上一紅,趕緊退進了屋里。
「怎麼了?怎麼走了又回來了?」阿奴把他一拍。
王六示意她安靜,對著窗外指指,阿奴的眼楮猛的睜大,只見蘇墨跟阿惜兩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頓時又是詫異又是喜悅。
阿惜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臉紅暈的王六和一臉激動的阿奴,疑惑道︰「怎麼了?」
阿奴拿著她的手坐在了榻上,心里的那股激動啊,猶如為自己的女兒找了一位佳婿,「阿惜,你知道什麼叫做成婚嗎?」
疑惑的搖搖頭,成婚?似乎腦海里沒有這個詞,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眼楮亮亮的望著她,「這個成婚啊,就是男女結成夫妻,」隨即把視線投向王六,「就像我跟六子一樣,我們倆成婚,然後就有了狗仔。」
阿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天天呆在一起,然後有了狗仔。」
阿奴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會有自己的孩子,」接著進入了正題,「你覺得蘇公子怎麼樣?」
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很好,對阿惜很好,很聰明溫和。」
阿奴點點頭,好好,只要兩人印象好就好了,諄諄善誘道︰「你阿惜跟他成婚好不好?」
阿惜搖搖頭,眼珠子一轉,「不要,我不要整天跟他在一起。」會很悶,雖然對自己很好。
阿奴暗自思忖了一下,這些事情還需要慢慢來,把手伏在他白皙小手上,「以後阿惜有了心儀的人就告訴我。」
阿惜點點頭。
成衣店里的事情阿惜漸漸熟悉起來,做起手上的工作也越來越順,也開始提出自己的一些觀點,「這些衣服可以限量出售?」
蘇墨眸子里點點疑惑,「為什麼要限量出售?」
阿惜吧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把這些看起來很精致的衣服做的更加精細,用上等的布料,把它們限量定制出售,賣給那些貴冑夫人,一來她們尋求的是獨一無二,滿足了她們的心理,二來可以減少成本,以防到時候買的只有少數。」
蘇墨眼底驚異的同時,更多的是贊賞的光,「好,就這樣!」
阿惜笑著道︰「要不再給它們起一個名字。」
這一個嘗試雖然只有幾件,但是反響不錯。
「這個呢,叫做金枝玉葉,這件,叫做漫步生蓮……」阿惜一個個慢慢說道,蘇墨在一邊靜靜的注視著她,她視那些衣服為珍品,而蘇墨視她為珍寶。
「公子公子,二少爺來信了,說是讓你剛快回去。」青竹一口氣感到房間,急忙道,沒想到阿惜也在這里,面色一變,嘴上的話卻來不及收回,「夫人給你找了一門親事……」
聞言,蘇墨眸子一冷,瞥了青竹一眼,「說我馬上回去。」青竹知曉自己嘴快做錯事了,手把嘴一打,低著頭趕緊離開。
阿惜抬頭見他臉色不好,輕聲問道︰「怎麼了?安排親事不好嗎?」
「怎麼……」蘇墨意識到她可能不懂,臉色緩和下來,溫和的開口︰「你懂什麼叫做成婚嗎?」
阿惜眉眼帶笑的點點頭,「恩,阿奴說過,成婚就是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偏著頭繼續想了一會兒,「然後有自己的寶寶。」
蘇墨聞言輕笑一聲,伸出手模模她的頭,「恩,是這樣的。」
「你不喜歡嗎?」
蘇墨眼底一暗,點點頭︰「不喜歡,那些女子我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眼皮恍然一抬,對上那雙純真的眸子,恍然一笑,帶著些許嘲弄,「喜歡誰?我自己也不知道……」說著背著手望著窗外的天空。
阿惜在成衣店已經有錢了,領了錢後她總是把錢全都給了阿奴,阿奴先是不收,後來干脆只拿走三十兩銀子,阿惜這才罷休,家里的境遇一下子好了很多。
在飯桌上的時候,「我有一個打算.」阿惜忽然開口道。
阿奴和王六同時抬頭疑惑的望著她。
瞥了眼兩人,阿惜淺淺一笑,「我想把狗仔送去讀書。」
「啊?」王六驚呼一聲,這是不敢肖想的事情啊!
阿奴也很驚訝,張大嘴︰「這、這……」
「沒關系的,我現在每個月都有五十兩銀子,不用擔心錢,而且狗仔也有十歲了,剛好適合,我明兒就去私塾看看,看招不招學生。」
阿奴瞥了眼大口吃飯的狗仔,問道︰「仔兒啊,你想去念書不?」
吃的投入的狗仔忽然放下筷子,「想!」響亮的一聲回答,他每次都好羨慕那些背著書的孩子,眼底全是灼灼的光。
「好。」阿惜臉上帶著笑,模模他的頭,「姐姐讓你上學去。」
阿惜了解到在街尾轉彎處的巷子尾有一家私塾,里面的老先生教書有三四十年了,阿惜走在巷子里,遠遠的就听見朗朗的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她見到了私塾的老師陸先生,可是在說明來意後,被拒絕了,因為這私塾里全是家你當官或者是小有資產的孩子,如果讓狗仔來了,怕那些家長不同意,也會降低私塾的地位。
「可是我們也可以出錢啊。」阿惜基于辯解道。
拿著尺子的陸先生搖搖頭,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阿惜有些失望,畢竟自己都跟狗仔說好了,回到店里的時候,每個人都能看出她臉上的沮喪。
「怎麼了?」正在看著訂單的蘇墨問了邊的青竹。
青竹早把事情打听額一清二楚了,邀功般的急忙道︰「小丫頭想讓狗仔去私塾讀書,看她回來的這個樣子,估計是被拒絕了。」
蘇墨瞥了她一眼,眼底一深,「是麼?是那個私塾?」
青竹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模樣,「回公子,是陸先生的那家,還記得嗎,就是公子曾經施舍過銀兩的陸先生。」
蘇墨支吾了一聲,繼續低頭望著冊子。
幫著小芳把東西整理了一番,清點了存貨,「小芳,我回去了啊。」
「恩恩,路上小心。」
走在路上的阿惜一直想著該怎麼跟他們開口,畢竟自己給了他們希望,如果告訴他們不能去私塾讀書了,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猶猶豫豫的走到了門口,忽然眼底一片詫異,那個灰色袍子的中年男子,不就是私塾的陸先生嗎,他怎麼來這里了?
心里滿是疑惑,踏過了門檻。
「陸先生?」
陸銘回頭親切的一笑,「你就是阿惜吧?」
阿惜更加疑惑了,忙點點頭,「您認得我?」
陸銘想起公子說的話,話頭一變,「听說你是個心算的天才,所以對你有記憶。」
「真的嗎?」阿惜大喜過望。
一邊的阿奴也很開心,沒想到阿惜的名氣已經讓私塾的先生都知曉了啊,「先生這是來……」
陸銘趕緊道︰「我是來告訴你,那孩子可以上私塾來讀書了。」
「真、真的嗎?」阿奴還是很激動,把狗仔往陸銘的身前一拉,「快,喊先生。」
狗仔見這個男子手背在後面,一副很嚴厲的樣子,脖子下意識的一縮,低聲喊著︰「先生。」
「好,好!」陸銘一笑,「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學生了。」對著阿惜道,「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好好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