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剛剛下樓,便見到了蘇墨清俊的身姿,他轉過身來,對著安悅粲然一笑,「悅兒,你醒來了?」
「一起來用早飯吧。d——m」蘇墨笑著開口道。
安悅遲疑了一下,她還有準備去做的事情,「不用了,蘇大哥,我還有其他的事,實在是不能久留了。」臉上帶著一絲抱歉。
蘇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即又很不自然的笑著,「哦,是嗎,要不要我讓你送你一程?」
「不用了。」安悅搖搖頭,「謝謝蘇大哥。」她想了一下,蘇大哥雖然對自己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透漏更多的好。
蘇墨望著安悅,想要開口相問卻還是沉默著,他知道這次安悅是為了洛林書院的事情,只是……他也有自己必須得做的事情,悅兒,請原諒我,我是決計不會傷害你的。
安悅笑著告辭,蘇墨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悵然的笑︰「悅兒,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這麼快就要離開了,來,把這杯酒喝了吧,就當是別離的酒,我敬你……」說著另一只手也端起一杯酒。
安悅一愣,可實在也無法拒絕,安悅接過了酒,臉上是爽朗的笑,「好,蘇大哥,這杯我敬你……」兩個就被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安悅爽快的仰頭一滴不漏全倒進了嘴里,笑道︰「那麼,蘇大哥,我就先走了……」
蘇墨點點頭,含笑的眸子里卻多出一抹深沉的光,見安悅的身子忽然不穩。趕緊往前一步,雙手接住。
安悅感覺頭昏昏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有蘇墨那張重疊一張張的臉。「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墨的眸光越發深沉,把安悅整個抱起,快步走到客棧門口的馬車,豪華大馬車里恰好有一張床,把她輕輕放在了床上。
「出發!」蘇墨出聲喊了一聲。
在馬車離開後。忽然一個矯捷的身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看了眼地上馬車的壓痕,又觀望了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
幽靜的亭子里。
一襲寬大的白袍在風中飄動,有種仙姿卓越之感,烏發如瀑布般任意灑落著,露出人神共憤俊美的面容,骨節分明的手執著一顆黑色玉石棋子,剛剛落下,另一只手卻捻起白色的棋子。
「公子……」
羽依望著眼前的公子,越發覺得奇怪了。公子最近的行為很是詭異,如果在剛開始還能理解成是為大局考慮,可現在……
「什麼事?」眸子微微一抬,羽依被這眼神看的心下一驚,那眸子越發淡然如水了,什麼時候公子的眼楮變得如此之淡。心里頓時堵得厲害。
「悅兒姑娘她……」
話還沒說完,羽依就感覺喉嚨像是被掐住一般,再過去,公子依然那麼冷淡,薄唇淡淡開口道︰「別說些無聊的事。」
羽依眼底滿是震驚,怎麼會這樣,一直讓自己用生命保護的悅兒姑娘,她的安危在公子眼底怎麼會變成無聊的事呢,怎麼會這樣,羽依倔強的跪著。還想繼續說下去,喉嚨實在是難受。
亭子里的人忽然身上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殺氣,羽依已經不能繼續順暢的呼吸了。
「求公子饒她一命!」恆一忽然出現,他猛地抬起一掌,狠狠拍在羽毛依背上。羽依痛呼一聲,瞬間撲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恆一單膝跪下,「屬下已經廢去了羽依的全部內力。」
亭子里的人沒有說話,恆一拖著羽依趕緊離開。
羽依紅了雙眼,吼道︰「放開我,放開……」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她沒想到恆一居然那麼狠,直接廢去了自己的武功,她拼命掙扎著,就是不隨恆一往前走。
羽依喉嚨一咸,又是一大口血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恆一橫氣手掌,一下子砍在她肩部,羽依順勢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羽依,胸口滿是憤怒和悲傷,見到自己所在的房間正是那個無情狠心的恆一的房間,立刻氣的從床上爬起。
失去武功後她的身子很弱,剛一下地想要用力,卻是感覺一股火辣的疼痛感,是他,都是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羽依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而他,恆一,她一瞬間把他恨到了骨子里,如發瘋般,她胡亂的砸著房間里的東西,見到什麼砸什麼,恆一,恆一,你給我去死、去死!
***
輕敲了幾下門。
「恆一,是你啊。」開門的是一個一把長胡子,身材矮小的老頭兒,他笑眯眯的模樣,並不是因為他和善脾氣好,而是他天生就長著這樣一幅模樣。
他便是天下第一藥王胡堯,據說天下沒有他解不了毒,也同樣沒有他毒不死的人,他的存在,可以違背很多自然規律,因此他就隱居起來,基本上是不能被人找到的,不過因為更大的利益,他現在在程涉這里。
「公子的藥已經制好了,在這里。」胡堯遞給他一個血紅色瓷瓶。
恆一頓了一下,開口道︰「這種藥的副作用是什麼?」
公子在出聲的時候,因為宮中那位的手腳,中了寒毒,日積月累下,已經很難清除了,後來找來了這位藥王,雖然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寒毒有明顯的好轉,可是……
「你知道了……哈哈……」胡堯胡子笑的翹起,眉眼眯起,開心的大笑。
「你……」恆一憤怒的如電般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快說!」
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胡堯停止了笑,眯著的眼楮和彎起的嘴角讓他看上去很不嚴肅,「這世上的東西沒有完美的,你得到一樣,就會失去一樣……」他手還有恃無恐開心的揮動著,「所以……公子會失去……」
笑眯眯的臉倏地靠近,嘴唇一張一合道︰「他的愛。」三個字咬的重重的。
恆一眼底一怔,「所以說……公子會變得……無情無愛?」
「對。」胡堯狡猾的一笑,已經月兌離的恆一的控制,「公子會變得異常強大,變得失去情愛,哈哈……強大……強大……」他人已經消失在房間里,最後兩個字還一遍遍在房間里回響。
恆一臉色極其難看,咯吱一下捏緊的拳頭,「難怪……」
懷著復雜的心情,恆一望屋子走去。
听到乒乒乓乓聲音時,整個人一愣,步子頓時加快,把門一推,頓時見到像瘋子一樣扔著東西的羽依,還有破爛不堪的屋子,「你……」
羽依在見到恆一的那一刻,眼楮都氣紅了,朝著他沖來,「恆一,我跟你拼命……」
恆一在盡量不傷害到羽依的前提下,控制住了她,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把她干脆點了穴。
羽依氣的大吼道︰「你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廢了我的武功,羽依眼底滿是憤恨的光,這麼多年來,從她開始走路開始就學習武功,她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提升功力上面了,而現在卻如同一個廢人一般了,她為什麼要活下去,怎麼繼續活下去!
恆一眼底深沉一片,「對不起……」聲音很是微弱,帶著一絲疲憊。
羽依冷笑道︰「對不起……對不起能換來我二十年的武功嗎?能嗎!」聲音倏地拔高大吼一聲,眼淚撲簌簌無聲流了下來,想要報仇殺了恆一,完全就是一個笑話,現在她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留在悅兒小姐身邊了呢,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位置了。
恆一定定的望著她,「我會負責的。」
羽依一怔,半天沒說出話來。
恆一解開了她身上的穴,繼續道︰「我會負責的,大不了,我重新教你所有的武功……」
羽依冷冷一笑,「不用,你自己廢掉你的武功便好,我們用這個來抵。」
恆一一愣,接著想到什麼,出乎意料的回答道︰「好,在我做完這件事情後,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羽依震愣的望著恆一離開,似乎還沒有從剛剛恆一那番話中清醒過來,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答應,難道是自己听錯了嗎……想到他廢掉自己武功的那一幕,羽依頓時覺得身心都開始劇烈的疼痛,立刻雙臂環住了自己,痛苦的搖搖頭。
望了一眼狼狽的房間,羽依慢慢閉上眼,眼角流下一滴淚。
恆一敲開了門,對著那淡漠的身影道︰「公子,讓我代替羽依去悅兒小姐那兒吧。」
程涉慢慢轉過身來,恆一驚訝的發現他那淡眸你居然閃著銀亮的光,而且唇色也如水般,變得淡淺。
「安悅……」眼底是毫無感情的光,「我到底為什麼……浪費這個人力,派你們去她哪兒?」眼底出現一抹煩躁,這些天不停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安悅,安悅……甚至連她每時每刻發生的一些小事都匯報給他,她算什麼東西,需要他如此大費周章。
「回公子,悅兒小姐手上有魔教的寶物,而且她是花宮主定下的魔教繼承人。「此話不差,那個鐲子已經可以代表一切了。
「是麼……」程涉淡漠的眸子里出現一抹興味,一閃而過,「既然這樣,你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