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莫夢黎講明了自己來意後,莫夢黎眼楮一亮,擊掌開心道︰「好啊,我帶你進宮。」
安悅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連將軍府都出不了嗎?」
莫夢黎狡猾的眨眨眼,「自然是有辦法的,而且……」他從衣服里搜出一張牌子,安悅低頭瞥了一眼,臉上大驚,「這是……」
「沒錯!這就是進宮腰牌。」莫夢黎立刻把它塞進了衣袖里,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一副你快來夸獎夸獎我的表情。
「你偷來的啊……」安悅驚訝問道。
莫夢黎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偷多難听啊,是我——從我爹那里借——過來的!」著重強調了這個借字,一副得意的狐狸模樣。
安悅點點頭,心里卻暗想,真是個狡猾的家伙,不過,剛好,她正愁著沒辦法進宮呢,嘴角微微一笑,溫柔道︰「那真是……謝謝你啊,那麼,走吧!」
莫夢黎一副相當受用的模樣,點點頭,跟著安悅離開房間。
兩人正笑著從小徑走來。
「少爺……」青兒花容失色的望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我、我……」
安悅瞥了眼他,又看看莫夢黎,眼底一副了然的模樣,想起那次的陷害,對青兒更是沒什麼好感了,嘴角一勾,如櫻花般粲然一笑,「我是莫夢黎的師妹,你是?」
明知她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卻偏偏如此想問,為的就是,能夠讓她記起自己的身份。少做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青兒嘴唇輕輕顫抖了幾下,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少爺,你不能和她在一起!」臉上露出焦躁的表情。
莫夢黎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這個青兒,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照顧他。問寒問暖的青兒了,她變了,變得喜歡搬弄是非,喜歡陷害他人,這樣的青兒,真的很讓他不喜。
青兒何嘗不知道少爺已經對她感到沒耐心了,不那麼喜歡她了,可是她沒辦法,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產生了佔有欲,會擔心、會嫉恨、會害怕、會邪惡……是,她已經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她的了,但是,一切都是因為少爺啊,可是他不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理解的,青兒眼底是質問的光。伸出指頭定定指著安悅,「少爺,這種女人配不上你。」
望著青兒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在自己身上燒一個洞一般,安悅淡然問道︰「說這種話,你是出于何種立場。」你是他的誰,你為何講出這種話,明明只是個丫鬟,卻偏偏做出主子的姿態。
青兒不依不饒道︰「是夫人,如果夫人在世的話。她肯定會認同我的話的,她不會答應少爺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的,夫人會……」
「夠了!」莫夢黎深深皺起了眉頭。大吼一聲,青兒愕然的張著嘴,在喉嚨的話哽住了,沒有說出口,定定的望著他。
莫夢黎緊繃著下巴,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冷冷的對著青兒道︰「青兒,我念在小時候的你對我的好,對你一再寬容,可是……青兒,你不該多次把我娘搬出來的,你,不配!」眼底疏離的光徹底刺激了青兒,她的臉,倏地一白,如同蒼白的紙,心如同被用力捏住一般,痛的身子顫抖。
不配,不配……青兒神情恍惚的望著他,瞬間意識過來,是啊,他們是不配的,永遠,她都配不上他!身子一晃,失神恍然的離開,步子很不穩。
安悅瞥到那離開的身影,望著莫夢黎,輕聲道︰「你之前太縱容她了,給了她幻想。」
莫夢黎想到什麼,嘴角苦澀一笑,「我以為……」心里反問著自己,以為什麼,以為人是不會變的,以為她永遠是記憶中那個善良純真對他百般好的青兒,以為她會善待身邊任何一個人。
安悅看出了他眼中的糾結和復雜,開口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記住,變才是不變,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變化的……」
莫夢黎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那麼,有一天你也會變嗎?」
安悅搖搖頭,目光變的悠遠,「我不知道,也許吧……」那莫夢黎的肩頭輕輕一拍,「好了,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走吧。」
兩人上了馬車,根據莫夢黎的說法,莫將軍去了軍隊看那些士兵訓練去了,莫夢黎還告訴她,過一段時間他也得去,安悅一副懷疑的把莫夢黎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屑道︰「就你這文弱書生……」的確,他白皙如玉的肌膚,唇紅齒白俊美的模樣,還真的難以想象去了戰場會是什麼模樣。
莫夢黎生氣嚷嚷道︰「你別小看爺,爺可是一只有練的……」說著就把安悅的手一抓,往肚子上一放,「你模模,是不是硬的?」
安悅如同貼到火般,趕緊把手抽出,臉上一紅,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輕聲囁嚅道︰「額……是的。」
莫夢黎也感受到這份尷尬,回道︰「當然,都說有練的……」
視線一直飄忽不定的額,余光卻一直注意著安悅,感受著馬車內的這份尷尬。
忽然馬車猛的一晃,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安悅望著莫夢黎問道,莫夢黎搖搖頭,「我下去看看……你就坐在上面。」安悅點點頭。
莫夢黎剛一下來,就見到一名飛揚跋扈的女子對著自家的車夫大聲辱罵起來,「你難道沒見到我們的轎子嗎,為何一直行駛在前面不讓路,你是嫌皮癢癢了嗎,想要試一試我們郡主的鞭子,還是……你嫌命償長了?」
那名老實的車夫頓時嚇得身子發顫,嘴唇顫抖著,搓著雙手,「是、是……小的沒長眼……是小的錯了……錯了……」
莫夢黎眼底一冷,是何方人士,居然在天子腳下如此之囂張,把人命都不放在眼你,簡直是冷血。
那女子還不依不饒,繼續道︰「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麼跪下來求饒,喊三聲姑女乃女乃我錯了,然後把馬車給我退回去,要麼,就看的我的鞭子,倘若五十下後你還能留下一條命,就算你命大,活著離開吧。」
這種選擇題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車夫一把老骨頭的彎著腰,嚇得趕緊喊道︰「第一種、第一種……」半點猶豫都沒有。
女子頓時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紅唇不點而赤,「好,那就讓讓我听听你的誠意。」
莫夢黎腳步正欲往前動,在瞥到身後那頂轎子後,腳步如同生根般停住了,往馬車走進,安悅正是在馬車里听得坐不下去了,趕著下車,莫夢黎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同她搖搖頭,安悅心里很氣,但是冷靜的望著他,一臉疑惑。
莫夢黎示意她上車里再說,這個時候,車夫已經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嘴上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直到女子氣的要抽鞭子,才大喊道︰「姑女乃女乃饒命……」接著又是一聲,「姑女乃女乃饒命……」到後面就變成了淒涼哀怨的哭喊。
听得正爽的女子,咋一听到哭腔,頓時氣的不行,狠狠道︰「不行,再給我叫上十句,要不然不饒你。」
一聲聲的叫喊揪緊了馬車內安悅的心,她在窗戶邊默默的看著,手,下意識的捏緊,可惡,太可惡了……偏偏她只能坐在馬車里,什麼都做不了,她沖動的想要不顧一切沖出去,卻被莫夢黎大手一攔,阻止住了,「你不能去!」
「為何?」安悅第一次這麼生氣,胸口上下起伏著,大聲質問道。
「因為那是郡主……」莫夢黎臉色黑了下來,他也很難受,那名車夫是將軍府的人,他一直在將軍府做了那麼久,自己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可是現在看著自己的人受這樣的委屈,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心里是說不出的痛苦,緊握著安悅的手,告訴自己要鎮定。
「哪個郡主竟然……」話突然頓住了,安悅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白,還會有誰,當然是……她瞥了眼那頂華麗的轎子,也是,除了她這國家上下再也無人能頂著那麼豪華陣勢的轎子了,可是……
「可恨,太可恨了……」安悅不停的喃喃道,眼底全是憤恨不平的光。
莫夢黎大手覆在她手上,「悅兒,你也別自責,記住你進宮的目的就好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安悅輕咬著下唇,對,玄靈珠才是重要的,她不能一時忍不住,就把目的給忘了,想到空間慢慢的頹圮下來,心里是說不出的難受,點點頭,「我知道的。」
听見外面一聲聲屈辱的喊叫聲,安悅輕咬著下唇,對望著莫夢黎試圖安慰的眼神,她知道,自己還不夠強,面對她,她還是無濟于事,倘若一天她要搶走阿涉,這樣的猜想讓她心頭猛的一震,不會的,不會的,可是……倘若有這麼一天,她也要做到這麼懦弱嗎,忽然之間,她恨極了現在這個懦弱的自己。
馬車終于行駛起來了,安悅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緊緊捏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