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所穿的絕不是煞雪國的服飾,單這衣料極高級的質地,她就知道除了女帝,其他無論是太子還是王爺都是穿不起的,再看這種樣式,並非煞雪國男子的裝束,倒是類似于中國古代的漢服,所以這兒,絕不是煞雪國。若是她再次穿越了呢?那麼這兒又是哪里?她是魂穿呢還是身穿?
她這麼想著腳步極快地奔向室外,她必須弄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然,待她站在這處木屋的門口,張眼看著面前的景象時,她有些目瞪口呆了。
木屋的面前是一大片野生的桔梗,花色暗藍、暗紫、雪白,三色交相輝映,桔梗花叢再去便是一小片羽衣甘藍,其他還有香樟、木槿等各色各樣她叫不出名來的花草,花間有蝴蝶競相追逐。花海東面是一片青竹林,南面是一處赤色寒潭,潭水輝映著天空湛藍的色彩,有那麼一絲詭異與神秘。
詭異?鄭紗榆心驚,她從來沒見過潭水是赤色的……
她一個縱身,施展輕功朝寒潭急馳而去,她只是下意識使出了武功,沒想到她的武功還在,而且,她感覺自己功力大增,這是怎麼回事?
穩步落在寒潭潭邊,鄭紗榆轉頭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听到了鳥鳴,看到了竹林間有七色鳥兒的影子,到處是一派生機勃勃。再看寒潭,閃著詭異的赤色,深不見底。
她小心翼翼上前,趴在寒潭邊上,她只想看看自己的臉,然而就在這時,寒潭之中「嘩啦」一聲,中央直直噴起兩道水柱,足足有數米之高!
緊接著從寒潭中央射出一道玄衣身影,衣袂翻飛間他直沖向兩道水柱頂端穩穩站住了……真的是站住了!
那宛如天神的玄色身影,與那出神入化的功力相映襯,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氣質,讓鄭紗榆一陣心跳加速,她發現,從水中沖天而出的他身上的衣物竟是滴水不沾!
待得水柱回落寒潭,玄衣人雙腳踩在潭面上,穩如泰山的端端轉過身來……
鄭紗榆在玄衣人轉過身的霎那,瞬間明白了自己沒死,更沒有穿越……
「冒牌貨!怎麼是你?!」鄭紗榆失聲尖叫,心髒一陣劇烈跳動。
「醒了?」玄衣人,鄭紗榆口中的冒牌貨,長恨國國君情歸無恨淡淡地說道,嗓音低沉悅耳,「嗓門那麼大,看來是全好了。」
「好你妹!我跟你的深仇大恨還沒報呢!」鄭紗榆惱怒地赤手空拳攻了上去,她不是功力大增了麼,怎麼能放過這個曾調戲她吃盡她豆腐的冒牌貨!
情歸無恨瞧著鄭紗榆惱羞成怒的臉色,有些不耐,「女人!是我救了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放你狗屁!我用不著你救!」鄭紗榆哪能听得進去他的話,攻勢瞬間轉為凌厲,招招致命。
情歸無恨冷笑,他知道她功力是有增進,但若與他比,她也太不自量力了,在長樂宮之時他並不想暴露身份才隱藏著自己的實力,可現在是在他的地盤,況且,他沒什麼好瞞著她的。
見對方十分輕松地避過自己每一招致命的招數,只作閃避不作進攻,鄭紗榆更是惱恨,她可沒忘記上次這冒牌貨是怎麼對她的!只是後來為什麼沒動她將她送回了勾欄院……憶及此,鄭紗榆眯了眯眸子,不對,事情不對……
他為什麼會將她送回勾欄院?他怎麼知道勾欄院是她的地盤?之前因為氣憤,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她無暇去想冒牌貨的行為有何不妥,照理,將她打傷了的冒牌貨當時是想將她就地正法來著,為什麼最後那麼好心地送她回去,還給她處理過傷口?難道,他早已查清楚她的底細?!
想及此,鄭紗榆迅速收勢,與冒牌貨兩相對峙著,「你,你到底是誰?」鄭紗榆明知故問。
「情歸無恨,」他冷笑,倒也順從地回答,他一早便知她已調查出他的身份了,他倒想看看她還想耍些什麼花樣。
「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情歸無恨抿唇而笑,「煞雪國舉國聞名的最為廢物最為荒yin無道的二王爺,鄭紗榆。」
鄭紗榆被此話一咽,剎時覺得面上無光,以往無論別人怎麼說,怎麼罵,她都是覺得無所謂的,但現在對著的可是她的仇人,她的仇人當口當面地說她是煞雪國舉國聞名的最為廢物最為荒yin無道的二王爺,她哪里接受得了,當下惱羞成怒,張口便噴。
「我CAO你大爺!你說誰呢!你長恨國國君名聲很好麼!我告訴你,天下四國都在盛傳著你長恨國國君殘暴不仁、嗜殺成性、昏庸至極,乃千古暴君!我看你生的跟地獄羅剎似的,牛頭馬面都比你好看!」
「哦?這麼說,你我名聲都不是太好了,」情歸無恨瞬間移身到鄭紗榆身前,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身高的差距讓他低頭俯視著她,雙目炯炯地盯著她美麗的臉頰,嗓音輕緩地說,「這麼看來,我們還是蠻搭的。」
「搭你妹!誰跟你搭!你給我滾開!」鄭紗榆一把想要推開面前靠近的身影,豈料情歸無恨手指一伸,極快地點住她的穴道。
還來這招?!鄭紗榆氣狠狠地瞪著情歸無恨,他除了點穴除了吃她豆腐,還敢做點別的嗎!
「情歸無恨!你放了我!我告訴我,我是煞雪國二王爺,你敢傷我,我母後不會放過你的!」鄭紗榆被定住了身形,無法動彈的她氣憤地大吼。
「放了你?」情歸無恨頗感好笑,「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玩偶,況且是我救了你的,你這麼好玩,我豈能放了?」
什麼?玩偶?玩你妹!「情歸無恨!本王跟你勢不兩立!」
「是麼,朕拭目以待,不過,」他一把撈過她的身子扛在了肩上,「朕決定娶你,並封你為長恨國皇後,朕倒要看看,你怎麼跟朕勢不兩立。」
「你說什麼?」鄭紗榆惱恨地死命瞪著他,「我不嫁!我死都不嫁你!」
「這可由不得你了,」情歸無恨抿唇而笑,心情極其愉悅,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情歸無恨!!!」
無論鄭紗榆怎樣怒吼,怎樣抗議,都喚不回情歸無恨的腳步,那丫自從將她帶到了長恨國皇宮,便把她丟給了一眾宮人,任由宮人給她清洗身子,梳妝畫眉,並穿上了大紅大紅的鳳冠霞帔,那是長恨國國君娶妻封後所用的嫁衣。她鄭紗榆,已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長恨國安正宮,鄭紗榆依然被點住了穴道,乖乖地坐在宮中廳堂的主位上,她已經過了宮人一番細心的梳妝,原本美麗的妝容此刻更是絕艷,頭上的發盤成高雲靈髻,額角被扯出幾縷發絲,瓜子臉上妝容極其精致,眼眉長而彎,大眼靈動,眼眸如深潭,睫毛長而翹,鼻子微翹,雙唇紅艷動人,端的是皇家的威儀與絕麗。
「鄭二王爺,請耐心等候皇上攜穗,」守在她一側的宮人恭敬地對她說道。
啥?攜穗?什麼東西?鄭紗榆疑惑地瞪眼斜望了宮人一眼,情歸無恨說怕她說胡話攪局,干脆把她穴道都封了,現在的她除了眼珠能轉,意識清醒,就跟個植物人差不多。
宮人沒有直視她,卻似乎知道了她的疑問般,溫聲說道,「帝王攜穗,即是皇上會攜著兩把穗子過來,高掛在安正宮宮門兩側,寓意夫妻共結連理,百年好合,兒孫滿堂,而後皇上會領著鄭二王爺去乾坤殿行大婚之禮。」
放你狗屁……鄭紗榆又想罵爹了。還共結連理,百年好合,兒孫滿堂?她要是能動,準給他一個永世難忘的婚禮!!!你想娶是嗎,我就讓你娶不成!你想共結連理?我就讓你愁腸百結!你想百年好合兒孫滿堂?那我就讓你斷子絕孫!你,我……
鄭紗榆暗暗咬牙罵著,卻發現她也只能在心里暗罵,事實上她什麼都做不了,她沖破不了身上的穴道,情歸無恨的功力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連一個最簡單的穴道都能令她受縛,更別說她能自由行動妄想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