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小寧兒,你是鐵了心了要做聖女貞德?」元大公子口氣無不惡劣。他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天知道這兩天在胡悅寧身上,他堆出的笑臉比以往一年份的還多!
可是這個傻妞兒偏生也是個 脾氣,居然給他玩絕食的!
「這都兩天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啊,自虐很有意思?」見胡悅寧仍不打算吭聲,元卿強按奈下心頭火,還算是溫言好語地勸著。
誰要你個惡魔假慈悲,說他是貓哭耗子,都是侮辱了貓!胡悅寧其實已經餓的頭暈眼花,但內心里還在恨恨地嘀咕著。
終于在胡悅寧的無動于衷的沉默中,元大公子的小宇宙爆發了,他不怒反笑道︰「小寧兒,爺的好脾氣也是有限度的,而現在已然讓你揮霍完了!」說著,他緊緊地盯著縮在被子里裝駝鳥的小人兒,只見被子下的身影略略地顫動了一下,很好,說明她在听!
「我知道你在听,那麼你給爺豎起耳朵听清楚了,如果在五分鐘內,爺沒有看到你起來吃飯,那麼你就準備好一輩子待在這里吧!爺可是說一不二的,小寧兒!」說到最後「小寧兒」三個字時,元卿故意把聲調上揚了許,這麼一來听到耳里就有了刺耳的感覺,而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胡悅寧的確是听的很清楚,一秒二秒……一分種兩分種,她不是沒把他的話放在眼里,而是她居然再一次被這個惡魔沒下限的無恥給驚傻了眼!
「很好,看來你是打算一輩子給爺做金屋里藏的嬌了!」他就不信邪了,所以再度出言刺激著。
這下胡悅寧有動靜了,她兀地一下子掀開被子坐起身子,卻因為一個用力過猛,加之這兩天滴水未盡,眼一花又倒了下去……
怕過了他提出的五分鐘,「東西在哪……我吃……」臨暈前,還惦記著表明立場,只因這兩天的時間里她就深深地體會到了︰元卿這個權少就如他所說的那樣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比法西斯還法西斯!
就在意識進入黑暗之前的那麼一瞬間,胡悅寧突然覺得也許什麼都不必去想,不必去看,不必去感受,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的,幸福通常也就是一眨眼之間的事。什麼也不去感受那也畢竟是死人要做的。有時死也是一種幸福,是一種解月兌。而胡悅寧沒有死,所以最終她還是醒來了。
很奇怪,仿佛意識是一下子跳回她的腦海,上一秒鐘她還在昏睡,下一秒鐘她就接收到一個聲音,自動傳入她的腦海︰「為什麼她還沒有醒來?超過預期時間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嗯……好像是那個惡魔的聲音,胡悅寧心里一縮!
「她對鎮定劑有點過敏的反應,我解釋過幾次了!」回應的聲音則很陌生,听得出來隱含不耐,可是又不敢或是不能發作出來,總之是很壓抑的聲音。
「人都他媽的暈了,還打什麼鎮定劑!」元大公子的聲音再度入耳,聲線很是高亢。
胡悅寧的身子仍然很重,連眼皮也沉重,抬不起來。而談話的聲音,卻在她的耳邊,一句一句,強制性輸入她的耳膜,傳入腦海。
「好了,阿卿你急個什麼勁兒,這小妞又死不掉,這不都給她吊著生理鹽水了嗎?」第三個聲音出現,好像和記憶中夢魘里的那聲戲謔「……爺的身材,可還滿意?」相重疊……
不待胡悅寧思考下去,蠻不講理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她為什麼還不醒過來?」依舊還是元卿的。
短暫的冷場,胡悅寧又听到那個夢魘男聲響起。「不好意思,趙醫生,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們看著就行。」跟著便有腳步的聲音和開門關門聲音響起。
胡悅寧發現昏過去之前遍襲身心的饑餓不適感已經消失,換了一種全身木木的感覺。臉頰上更是有一種干燥緊繃的脹痛感,她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撫模一下,可這一抬手,竟是牽動著全身上下無一處地方不酸痛,渾身像散了架似的,讓她不由地輕吟了一聲。
「喲,這不是醒了嗎?」榮紫衣瞟了眼床上的胡悅寧,才又看向猶如超級塞亞人上身的元卿,「我說,這人可是醒了,你悠著點,別在我這兒弄出人命來了!」
「得了,爺又沒真的上了她,還給爺玩絕食,這罪可全是她自個兒找來受的!」元卿嘴上狠狠地道。
榮紫衣瞄了他一眼,只見這位元大公子嘴上說的狠,眼楮卻早就床上的那位睡美人兒招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麼一番窮折騰,居然還沒有上過,嘖嘖,這是轉性了,還是哪根筋不對了?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你怎麼還不走?」眼楮盯著半瞌著目,卻總睜不開的胡悅寧,元卿漸漸心里煩躁了起來,再一轉頭,居然發現榮紫衣還根個木頭似的杵在那礙事。
「切,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了!」榮紫衣咕嚕了一聲,見元卿又要橫鼻豎眼,便聳聳肩道︰「得了,我走,給你騰地方!」說著便轉身離開。
「小寧兒,爺知道你醒了,別裝死給爺看了!」口氣依舊惡劣。
胡悅寧嘆了口氣,使力睜開了澀澀的雙眼,這一睜眼才注意到床前還有一個臨時吊鹽水的架子,上面吊著個空液袋,而自己的右手腕間的青筋仍在爆著。
見她注意到了手腕上的針眼,元卿扯開嘴皮,嘲弄著︰「你這不是蠟燭胚麼,好好的飯菜不吃,非得整到挨針吊鹽水!」
胡悅寧本想選擇性地無視他,可是卻禁不住元卿這麼一說飯菜,竟覺得餓的慌。想想也是,怎能不餓,從出事的那天早上開始,她就未進食過,只吊水最多也就是維持最低的生存下線罷了,肚月復中仍是空空如也。
這人一發現餓了,又是處于最最脆弱的時間里,馬上就覺得餓得厲害,簡直月復如雷鳴。雖然她之前了無生趣,可縱是要死,也合該飽餐一頓吧。電視里不是都這麼放的,砍頭前的那一頓通常都可以加餐吃到只肥美的雞腿兒的!
同樣听見胡悅寧的肚子在大唱空城計的元大公子,倒是給逗樂了,他笑道︰「給爺乖乖吃飯,否則就是死了,爺也能讓你埋在只有爺知道的地方,你信是不信?」
信,她怎麼能不信,這惡魔壓根就不知道「王法」兩字是怎麼寫的!她掙扎著坐起身子,卻發現腳上一輕,再仔細一看,腳鐐已不見蹤影,這算不算是她暈倒後的福利?
一邊自哀自己憐地往嘴里機械似的塞著飯,一邊在腦海里連續空揮五百刀,渾身顫抖腦子里只漂浮著一句話︰「在無比破碎的人生里錘煉出強大的自我控制」反復著。
相較于胡悅寧的悲憤,元卿的心情卻是陰轉多雲了起來,趁著胡悅寧在安靜地吃飯,他起身來到浴室中,將浴缸里放滿了熱水,試了試水溫,又回到臥房。
正巧胡悅寧剛吃好,丟下筷子,便不顧胡悅寧的掙扎將她一把抱起,來到浴室。
這一場本應是**地鴛鴦浴,洗的兩人可謂是冰火兩種天。胡悅寧那是拼命的想要反抗,在若大的浴缸中撲騰,可是她本身是那種嬌弱無力的又哪里又會是元卿的對手。
「小寧兒,你不老實就別怪爺繼續給你的女敕腳上金箍咒哦!」他語帶威脅。
果然聞言,胡悅寧怔了一下,就是這麼一下元卿便瞅準了時機大手一伸,單手便禁錮住了胡悅寧拍打他的兩手,另一只手則拿起了浴棉,慢慢地替她擦洗著……從頭到腳每一寸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