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屈正斌一下子沒有忍住,甫入口的酒液便噴了出來!所幸,包間的大圓桌就他們三人,所以分散坐的,倒也沒有禍害到另兩個。
「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意思啊?今天這是和我對上了,是不?」時俊白了他一眼,「你們說說,我媽究竟相中了那個男人婆哪一點啊?」
屈正斌擦了擦嘴角,才又笑道︰「真的假的?」
元卿也道︰「怪不得那天,你不給她好臉色呢!」他是指自己老娘過壽那天,不過想來杜婭茹也未必瞧得上他時俊,否則她哪里來的閑情時間拉著他家的那個傻女人大冷天的跑到後花園去听他的牆角?
屈正斌看看元卿又看看時俊,元母那天過壽他還在外省出差,所以沒有趕得回來,不過听元卿這麼一說他倒是一驚,「看來你媽是來真的了?」
「廢話!你什麼時候看過我家太後耍花槍了?」時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這倒是真的,時家的太後向來說一不二,其他人家是老爺子說的算,他們時家可是太後大人一言九鼎,所以時媚也在向自個兒老媽看齊,區別是時母不會瞎指揮,畢竟閱歷擱在那邊,可是時媚就是地地道道地嬌縱任性了。
屈正斌和元卿兩人面面相覷,他們這種反應倒也不是說她杜婭茹真的有那麼糟,只是,杜婭茹就正如時俊所說的那樣,那決對是他們帝都名媛里有名的異類,說是男人婆還真是沒有瞎給她取外號。
時俊嘛,用榮紫衣的話說,就是一個披著小外皮的抖,如果他和杜婭茹在一起,那個感覺就好像是男女性別顛倒了……反正那是怎麼看怎麼別扭的說。
「說起來,也還要怪到你身上!」時俊細長鳳眼又撇向元卿,十分不爽道。
「走你的,這事了也能怪到老子頭上來?」元卿笑罵道,「我又沒和你家太後說要你和杜婭茹在一起,關老子鳥事!」
「怎麼不怪你了!你不知道,自從你家太後從英國回來後就差敲欏打鼓對外宣布元家有金孫了!我家那位和你媽一向交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這叫她還真坐的住那就是不正常了!」
「對了,說到你兒子,怎麼今天也不帶過來讓我瞧瞧,我可是早預約了,要做干爹的!」屈正斌也想起了一樁「正事」。
「昨天就送到我老娘那邊去了,過幾天吧,反正這次不急著讓她們倆娘回英國。」元卿淡淡道。
「你應該不會讓她們母子倆回英國吧?你在總參也不可能隨時可以出國的,分居兩地決對不是你元卿的作風了!」時俊肯定道。從小玩到大的,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這位哥們有很強烈的控制欲,喜歡自己在意的所有的人或事都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那是當然,不然這結不結婚不都沒有區別了?」屈正斌也這麼說來著,「討個老婆又不是供在那邊看的!」
「老婆不是供著看的,所以決對不能瞎湊合了,阿卿你和小斌找個機會上我家和我媽說說去啊,老子和那婆娘決對不是良配!」時俊煩躁地點了支煙。
「我說,阿卿有兒子是一說,會不會你家小媚也等著結婚了,所以你家老娘才對你開炮了?」屈正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著。
誰都知道,時俊的妹妹也就比他小個兩歲,女孩家不比男孩子,用古話就是「留來留去留成仇」,可他們時家又有一點特殊,時家是真正的有底蘊的大家族,一代代傳習下來的一條家規就是長子未成婚,下面的弟妹皆不可越了去!
元卿听了屈正斌這麼一說,眼中亮光一閃,「對啊,之前不是听說你家小媚談了個‘才子’對象麼,現在怎麼樣了?」他突然加重了「才子」兩個字的音,不過時俊和屈正斌卻是听不出來的。
「切,什麼才子,酸的笑死人。」其實真正的世家大族和權貴人家對那些個「才子」並不看重,特別是他們這些二代、三代們。
才子,通常前面會加綴「風流」兩字,風流才子,明明就是只會紙上談兵、說些憤世嫉俗酸話的假文人罷了。真正有才學的只會一門心思搞研究了,哪里有閑情唧唧歪歪,花前月下呢?
「那丫頭上個月跟著榮絨參加了一次商務聚會,回來就不對勁了,听說是看上了一個寧商。」時俊不以為然道,「和之前的那個才子估計是沒戲了!」
「啊?」屈正斌奇道,「之前不是都說要訂婚了麼,說掰就掰了?」
「小斌說的是啊,好像也談了有些年了吧?」元卿不動聲色道,「那才子同意?」
「同不同意,豈是他說的算的?」時俊冷笑一聲,「之前我家太後就不同意,要不是小媚一開始死活要和他在一起,又看他還算是上進,才退一步讓他們先處著,現在到好,小媚自己醒悟了,才說了實情,原來那個才子之前還是有婦之夫!」
「什麼!」屈正斌這下還真是下巴都要掉了,「小媚這算是被人騙了?」
「不是,小媚說她自己知道的,不過後來听說和她處了沒很久,那人就離了,一門心思和小媚在一起了。」否則以小媚的個性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是我說,你們家也太慣著小媚了,她長得又不難看,家世一擱在那,挑個什麼樣的挑不到,偏偏能挑花了眼去?幸好她現在算是及時回頭了,真要讓她和那個有婚史的酸儒在一起了,我看你家的門風也敗壞的差不多了!」屈正斌吧嘆道。
「是啊,所以我家太後曾一度想著讓你和阿卿擇一為婿的!」時俊故意道,「現在阿卿他可是連兒子都有了,我家太後自然不會讓小媚直接嫁去做人後媽的。你麼,可不就是我時家的乘龍快婿不二人選了麼?!」
「別,別,你可別嚇我!」屈正斌一听就嚇傻了眼。
「怎麼,我家小媚還比不上你那個舞蹈學院的女學生嗎?」時俊臉一板,冷冷道。
「這哪是一回事啊!我和小媚不來電,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且一直都有接觸,要來電早來電了,還等著你家太後從中說項?」屈正斌急道。
「好啦,小斌,人家阿俊和你說著玩的,你也信?真要讓小媚嫁給你,他還不願意呢!瞧你那德性!」元卿嗤笑道,他們幾個都一個爛泥坑里打滾的,時家人不清楚,他時俊心里會沒有數麼。
「阿卿,話也不能這麼說啊!我屈正斌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勢有家勢,哪一點差了?他時俊憑什麼看不上我?」一根筋的屈大公子听了元卿的話,反倒是不樂意了,哇哇地叫囂著。
「喲,怎麼著,你還真是巴著想做我妹婿了?」不待元卿給他眼色,時俊不怒反笑道,「那感情好,咱哥幾個從小玩兒的,也算是知根知底,要不找天上我家正式提親去?」
……
頓時屈大公子就老實了,只得借著給元卿倒酒,掩飾尷尬,「呵呵,阿卿,你也多喝點,不用擔心,我今天有準備,讓人侯著了,到時送我們幾個回去!」
再說胡悅寧等到元卿前腳一出門,就又回到床上去睡回籠覺了,這一覺舒服地醒來,已是晚上八點半了。
若不是肚子感覺有點餓,她還想賴在床上不想動彈。想到元卿說有現成的吃的,便下床去看了下,果然還有中午她喝過的蓮子排骨湯,想了想,又打開冰箱取出了剛回來那天下午和元卿在卡連佛地下一層進品食品超市買的豚骨湯面,就用排骨湯煮了。
可是她這才剛吃了一半不到,突然幾上的電話鈴聲大作,嚇了她一跳。放下面碗,才想到一定又是元卿那家伙,手機不打專打固定電話就是為了確定她是不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的。
沒好氣地接起︰「喂,又查崗啊?你無不無聊啊?」
「……阿卿,他還沒回來麼?」
屈正斌今天安排了家里新來的一個司機小張送時俊和元卿回去,自己則是由另一個司機直接帶回家的,剛剛小張卻是來電說是他們的車子被人追尾了,屈公子讓他負責送的兩位公子,一人到家了,一人還在車上,而事故還需要處理一會,問他怎麼辦。
小張是新來的,不認識時俊和元卿。屈正斌還沒問清楚,那邊也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小張手機沒電了,就突然斷了線,怎麼也聯系不上了,急得屈正斌只好猛打時俊和元卿的手機,結果這兩個大尾巴狼沒一個接他電話的!
沒有辦法之下,屈正斌只好曲線處理,從手機里硬是翻出了元卿公寓里的固定電話,看看他是不是到家了,如果到家了,那麼在事故現場的就是時俊了……唉,他媽的,他容易麼!
結果,好不容易那廂電話通了,他還沒來及開口,就被胡悅寧的「小喇叭」給噎著了!
「呃,請問是元卿的公寓嗎?你是嫂子吧?」清了清喉嚨,屈正斌這才弱弱地開口求證著。
「……你是?」胡悅寧也怔住了,繼而在心里慶幸著,不是可視電話,她現在的窘樣對方看不到。
「我是屈正斌,今天和阿卿一起聚會的!」
一听說元卿可能出了車禍,並且聯系不上,胡悅寧听了不知是何滋味,心里忽地空落落的,接著胸口悶痛起來,腦袋也嗡嗡作響,一時間慌了手腳,也不顧著什麼了,忙換下居家服,想著迎下樓去看看動靜。
抓了鑰匙和手機,胡悅寧關上門就一門心思往電梯口走去,她一時心急走得快,在一個拐角處撞上了一個硬硬的物件,立刻便被彈了回來。
接著,胡悅寧便被一雙大手勉強扶住,正要掙月兌開去便見一個模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什麼人,什麼人走路顛三倒四撞了老子。」
一身酒氣的元卿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讓胡悅寧一時分不清狀況,只拉著他的手問到︰「元卿,元卿你沒事吧?」
看著胡悅寧一臉緊張的模樣,元卿突然很是開心。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司機小張先送了他回來。元卿今天晚上喝了有點多,渾身的酒氣很重,便想著先不急著上樓,于是他便在公寓一樓公共室內花廳坐著,想先散散酒氣,免得上去燻著了胡悅寧。
不想這沙發還沒坐熱呢,手機就響了,時俊那家伙打來的,說是車子被追尾了,告訴他地點,讓他幫著聯系他家讓派個司機去接他,還說他的號碼排在首位,懶得再翻家里的電話,另外他的手機馬上就沒電了,讓他盡快聯系……
一場誤會,後來元卿幫他聯系好時家,又與那邊確認了事故問題不大,這才準備上樓。進了電梯口,又開始有些後悔不該急著散什麼酒氣。
他向來鬼點子多,想著,不若裝裝醉來親近樓上的那個小女人,即可以增加兩人的感情,又添情趣。此時見胡悅寧一臉緊張,險些忘記偽裝,想到這里忙繼續語無倫次地說︰「再喝一杯,再喝。」
驚魂未定的胡悅寧一邊扶著他,一邊上上下下地忙著打量著,沒有發現有什麼明顯的外傷,一時又有點回不過神來,只好先扶著只叫自己攙扶的元卿,走回他們的公寓門口。
好不容易才將手舞足蹈的元卿可安置在了床上,便去又準備了熱水毛巾之類的,就這麼一折騰,胡悅寧又覺得自己的小身板累得有些精疲力盡了,又在慶幸還好pcky沒有接回來,否則不是更亂了套去。現在還得自己為他擦拭身子呢,那家伙有潔癖若是醒來了發現自己還是這副鬼樣子,肯定會唧唧歪歪的。
再說了,他這樣睡著了,同一張床上她也不好受,這味兒也太不好聞了……
月兌去元卿的鞋子,解開外套,卻死活也搬不動他的身子,自然無法月兌去羊毛衫。這廝還不老實地亂揮手,終于抓到了自己的手腕,一下子便帶到醉鬼的胸前。
「小寧兒,別回英國了,就這麼跟著我一輩子。」元大尾巴狼眯縫著雙眼,似真似假地說著。
「好好,那您老先放手,讓我給你擦擦。」胡悅寧心跳猛地加快,鎮定下來後敷衍著說。
「我不放,我要一直抓著你,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元大尾巴狼還是眯縫著眼楮,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