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耳邊的聲音
羅楓將眼光,始終望向那扇通透的窗口。
時間在注目中悄然溜走,在那似是亙古不變的目光中,羅楓送走了漸落的斜陽,眼望著城市中亮起了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屬于自己,甚至僅僅是等候自己的。
星星輕眨著眼楮,彎月如弦被夜空中輕舞的微風撥亂,橫街上人們對琳瑯滿目貨物的搜尋觀望,夜市里吃家的呼喊,賣家的叫賣;那羅馬廣場上,一個落魄的藝人,在別人丟下幾枚硬幣中輕聲哼唱…
可那些個場景再精彩都是屬于別人的,羅楓的心眼中留下的,便只有種種的紛亂糾纏~!從昨天首先是眼看著翁玉的離開,而後又走馬燈似的,一個個地送走了茜兒,劉月,宋夕,還有在這兒發了一通火,也搞不清是好是壞,與自己糾結頗深的表哥。
羅楓的心好亂~!腦海里也是一鍋粥一樣,時時都有眾人的身形與話語蹦月兌出來,而自己就像是一個蹩腳的獵手一般,只能是看著這一切走來,而後又匆匆地走遠。即便是手中,心中真的是感覺著有一條,可以牽扯出全部答案的線,卻因為它的存在不清不楚,太隱晦;讓羅楓如風追著雲,看似近在眼前,卻終究是越追越遠。
表哥,這個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親戚,通過昨天的觀察,一下子就推翻了自己以往的認知。那背著自己,背著所有人的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喝罵,還有就是對于自己所在乎的女人,翁玉的迫害追查;終于是令自己感覺到了,即便兩人真的是親戚,有著一絲牽扯不斷的血脈相連,可是自己在他心眼中的位置,卻已經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而徹底的變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呢?令這個一直對自己頗為關照,亦兄亦師的表哥改變如此的大?從他的語氣,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可以看得出,若是羅楓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那麼,他絕對會動用種種手段,讓羅楓生不如死~!
翁玉,這個從自己來到了公司,就與自己有著種種牽扯,如姐如友若妻的女人;她那種種的自甘墮落,只要自己不是一個瞎子,就可以看出她唯一如此做的原因就是自己。
此刻想起翁玉,羅楓的情緒波動很大。腦海中瞬息間就出現了茜兒,翁玉兩張畫面。就像是兩部完全獨立的,卻又有著牽連的影片,在那里一幀幀的播放著。一樣的關注,一樣的眼神,一樣的愛慕,一樣的痴纏。
只是茜兒的性子有些柔弱,讓人有一種想要張開雙臂,將她護在胸臆間,去好好的用心地去呵護的感覺。而翁玉,因為她那個時時處處所表現的假小子一般的性格,反而令人將她視作哥們,更多過將她看作是一個女人。
雖然,她也有美麗的仿似月兌離紅塵的嬌顏,魔鬼的身段,迷離著充滿柔情的眼神。可是自從茜兒出現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的那一刻起,每次當自己想要張開懷抱去呵護時,她的柔情卻瞬間化作了一種、如風般的無謂與灑月兌,就那樣匆匆的,從自己的指間溜走了。
一開始我不懂,甚至于我的心都有些撕扯般的疼痛。我還以為你只是因為不在乎,即便是我們曾那樣的接近,彼此融入了彼此的身體。可是,即便是我用我的怨氣,發泄著不被在乎的委屈;在任何時候,只要是有我接近,你就會撤下所有的防御,只要是我想,我就可以看你,吻你,觸模你,擁有你。
為什麼?!
原來是因為,我是傻的~!我以為你只是厭倦了一個人,想要在這個鋼筋水泥的都市里,在每日的虛假應酬之後,想要擁有一個堅實的,可以暫時倚靠的臂膀;想要擁有一個激情緋旎,水**融著讓你宣泄,讓你盡情釋放白晝間被束縛了太久的心;讓你可以在潔白的床鋪,工作的案板,任何的空間地點,可以讓你嬌喘,**,讓你累得虛月兌的一具身體。
原來,我錯了~!如果單單是需要這些,你可以有最多的選擇,你又何必等,你又何必找我?如果說一切都是假的,你又何必躲閃著我的目光,卻在我轉身的那一刻,將你的柔情與關注,統統的,毫無顧忌的拋向我?!你又何必卸下那早已穿起的盔甲,在我低迷失落的時候,向我敞開你的懷抱,用你的身體你的柔情融化我心內的空虛?!
原來,我是一個混蛋~!我這邊佔有著你的一切,卻只是因為你那刻意的,就是弱智也可以看出的閃躲,而卻讓自己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與傷害一般,將我的臂彎,那本該是屬于你的臂彎展開了,伸向了那同樣是愛著我的茜兒。為什麼你不說?為什麼你不對我說,其實你,也在愛著我。其實你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只是因為我,只是為了我少一絲絲的為難,既然茜兒與你同樣的愛我,而茜兒的家世與性格成為你為我,為我做出的最佳選擇?!
不知不覺間,伴隨著自責與埋怨,羅楓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當初升的朝陽越過地平線,將那暖暖的光透過玻璃窗,映射在辦公室的地上。當門外有了些許的嘈雜,隨著越來越多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站起身準備走向外邊,去看看茜兒是否來了,能否帶來關于翁玉的哪怕是一點點的訊息的羅楓;忽然的,就覺著腦海中仿佛是就要炸裂了一般,泛起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視線有些模糊,那種眩暈的感覺令他蹣跚著腳步,緩緩地蹲。
怎麼了?正好好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感覺?正當他思考著,查找著這一切的根由時,一個聲音,一個自己渴盼已久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玉?剛剛明明听到她的聲音的。玉,玉你還好嗎?!」他明知道不可能,或許只是因為思念太深,而出現的一種幻覺。可是他還是將視線,掃過房間里可以看到的角角落落,去尋找。
「嗚嗚嗚,楓,是我,我是翁玉,我是你的玉兒啊~!」天啊,真的是,真的是翁玉的聲音。沒錯~!絕不會錯。可是,這聲音怎麼會憑空出現呢?
他的眼圈也濕潤了,眸子中蒙起一層薄薄的霧。他顫抖著嘴唇,用盡可能平緩的聲音輕輕地說道︰「玉兒,是我。是我太想你了麼?是因為我這個混蛋,實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出現了這種幻覺麼?」
「羅楓,你還能听得出,我是誰麼?」
羅楓听到這個聲音,就覺著心猛的一哆嗦。一種深深的渴望曾被自己狠狠地壓制在心的角落,可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它卻在自己的胸臆間不安地躁動。它歡快地雀躍著,仿佛要跳出腔子,卻在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咽喉哽咽著。羅楓無力地坐下了,卻伸出雙臂,將雙臂伸向眼前的虛無,深情地叫了一聲︰「媽媽~!」
「楓兒,是我,我是媽媽。」
「羅楓,我,我是爸爸~!」
「媽媽,爸爸~!你們是來接我的麼?我,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可是,不~!玉兒,可是玉兒怎麼會和你們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玉兒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媽媽,媽媽求求您,求求您和爸爸,你們去求求閻王爺,求求他不要讓玉兒死。他要什麼我都給他,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他。只是,只是我欠了翁玉太多太多,翁玉,翁玉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死。」羅楓就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用他虛弱的靈魂趴伏在地,對著眼前的未知,腦海中、也或許是靈魂中泛起的屬于父母的聲音磕著頭。
就那樣安靜地趴伏著,整個世界恍若僅剩下了他一個人般。想到翁玉也許已經死去了,而她的靈魂正和自己早已死去多時的父母在一起,羅楓就覺著心內撕裂般地痛。這一刻,身體已沒了絲毫的力氣,羅楓就那樣以頭觸地,嘴巴里輕輕地說著︰「我死不要緊,死去了,我就可以和愛我的爸爸、媽媽團聚了。可是翁玉不能死,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她為我幾乎是失去了一切;我不能,我不能讓她走到了這一步,連命也丟了。」
「楓,楓你不要這個樣子。我還活著,你的爸爸媽媽,叔叔阿姨他們也都還活得好好的。楓,我沒騙你~!這都是真的,真的~!」耳朵里,仍舊是傳出翁玉焦急著,安慰的聲音。
羅楓想要回答,卻感覺眼皮有些發沉,整個人都有著深深的疲憊之意。
好困~!
[昨天忙到很晚,一直抽不出時間更新。在此對大家說聲對不起~!欠下的更新,工作之余我會盡力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