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將門孤女 第一四三章 齋戒之亂

作者 ︰ 揚溪

「這樣一來,咱們此番不是白費勁了嗎?」

「倒也不是,因為原本也沒打算要動搖太子的地位,他在位置上還可以繼續遏制夏明昭,兩人以後頂多算是分庭抗禮,維持短時間的平衡。」

雲錦的細眉越發擰緊了,她越听越是糊涂,可當下卻又很安心,因為有上官在身邊。

雖然這個女子比她的年歲還要小,但無論是行事作風還是言談舉止,她身上都有異于同齡女子的十足的穩重與氣場。單憑這點,就讓雲錦心安。

至少,現在婚事的問題不用愁了。跟那個韓光德的婚事,是皇後娘娘提及的,為了讓這份安排近乎完美,她還不惜安排了山坡上的那一次危險箭局。

原本在她這麼激烈的折騰下,婚事也該塵埃落定了,可就連皇後娘娘都不會想到,會發生齋戒宮這樣大的變故,現在只怕皇上對太子已是厭煩透頂了,連帶著也不會看好皇後,剛剛才愈合的夫妻裂縫迅即又發生了更大程度的撕裂。

雲錦公主心里越回味越是滿足,看著仇人焦躁不堪卻無法可解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齋戒宮里,夏明昭穩穩坐在榻上,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吃驚,「什麼?要廢太子?」

「是,外頭是這樣說的,皇上午時正打算到各處巡視一番,可帶著幾位大臣走到太子的寢殿門口時卻听到了異響,推開門一看,竟然……」

蕭豐廣面露尷尬之色,有些說不下去了,「太子竟然跟一名女子luo躺在榻上,周遭的幾案上還放著雞鴨魚肉,滿屋子的葷腥味道,皇上勃然大怒,當即給了太子一個耳光。而身旁的女子一直昏睡著。顯然是被強行擄進去迷暈的,直到被抬出去都還是昏著的。听聞那宮女還是皇後的人,前天才剛被皇上瞧中,送了很多珠翠首飾給她。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回宮就該侍寢了才對,據說為了這個宮女,皇後跟皇上都差點兒又鬧僵了呢,卻沒想到太子搶先一步,提前把皇上看中的人,哈哈,給辦了……」蕭豐廣越說越是興奮,語畢,已經樂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夏明昭卻面色冷肅抿著唇。思索良久都沒說話。面上來看,太子遭殃,他的確該高興才對,可事實卻沒這麼簡單。

按理來說,太子剛剛重獲皇上信賴。不會在這個檔口上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才對,怎麼會在齋戒的時候突然破戒呢?還一破就破了兩個,而這yin戒還犯到了皇上看中的人頭上。

素日他可是從來不近的,怎麼會突然就送進去個女人,還青天白日的luo在寢殿之中,更加奇怪的是,連門都沒有鎖。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夏明昭最後斷言。

「管他什麼蹊蹺不蹊蹺的。自從玉龍事情之後,看把太子得意的,幾次三番找表哥麻煩,狩獵的時候還公然搶走了你射到的雄獅,那囂張的樣子!可見老天爺是有眼的,沒過幾日就報復回來了。都不用咱們自行動手呢!」

蕭豐廣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提醒了夏明昭。他劍眉一挑,意識到不對勁,「等等,不對,太子必定中了別人的圈套。以父皇的性格雖然一氣之下會說出廢太子的話,但左思右量之後還是會踟躕不定,這樣一來,若太子的位置保住了,他日後必定要查出原因,太子遭難,誰才是得利者?」夏明昭單手扶著下顎,這件事情非他所為,但可以想見,幕後主使有更深一層的目的。

「表哥你的意思是,幕後謀劃這一切的人,意思在于挑撥你跟太子之間的關系,讓太子記恨上你,引你兩虎相斗?」

「沒錯,如今這局面,我是百般辯解也不得了,太子位置不保,我跟五弟是最大的受益者,而五弟素日里游手好閑最是沒有正形,任誰都不會懷疑到他身上,最後就只剩下我了。不能參加祭祀大禮對于一國儲君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太子這下會恨透了我。」

「所以幕後之人設計太子根本目的不在讓皇上廢太子,而在于……真是太狠毒的心腸了,到底是誰?」將一切理順了之後的蕭豐廣已經氣得面紅耳赤。

夏明昭定了定神,突然,一張極美麗的容顏在他眼前倏地閃過,那人眼眸幽深,眉心一顆泛著光彩的紅痣,她素日里雖然笑著,卻從來不夾帶感情,「上官羅漪……」

「表哥,你的意思是?是上官那個臭丫頭?」

夏明昭重重拍了下桌子,臉上凝起一層冷笑,「你還真是毒啊……」

在聖旨的驅逐下,太子還沒來得及辯解,便被勒令趕回了京都,由于發現太子惡性的時候,身後跟著眾位大臣,所以這件事情根本掩蓋不住。

皇上也是發怒了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的後果,定要給天下萬民一個交代才對,雖然說廢太子是唯一的辦法,可沒了太子,東宮不穩,朝中必定又要打亂,一個接一個的棘手問題鬧得皇上焦頭爛額,一下午的參禪皇上都沒有參加,就坐在自己寢殿的幾案旁提著筆踟躕著,濃黑的墨順著筆尖滴答滴答的落在空空的聖旨御卷上。

听聞皇後一直在齋戒宮門外候著,皇上索性不理,康路公公一直在身邊守著,亦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是心急如焚。

經此一番折騰過後,最後一天下午的齋戒,待在前殿的只有僅剩下的兩位皇子和其他諸位陪祭大臣們了。

綠蘿端著餐盤,緊緊皺著眉頭把上官沒動的飯菜原封端出了帳外,剛一掀開簾子,就看到了迎面過來的冬語。

「主子還是沒有進食嗎?」冬語擔憂問道。

「是啊,臉色越發難看了,只說沒胃口,讓我不用再熱了。」

冬語低頭掃了一眼托盤上餐盤器皿中的肴饌,嘆氣道,「我進去瞧瞧。」

上官羅漪斜倚在榻上,見冬語進來忙招了招手,「冬語,去拿藥箱子。」

「主子,事情已經順利完成,咱們先啟程回去吧?您的身子不能再耽擱了。」冬語緊張的提來藥箱,擔心之色溢于言表,語氣中甚至帶了些許責怪。

「不行,太子雖然是回去了,可這邊的態勢還沒有確定,我不能那麼早離開,若現在回去,萬一出現什麼變動,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上官虛弱的說著,將手臂遞出去給冬語。

論執拗,冬語始終 不過自己的主子,無奈之下,只得慢慢幫她包扎傷口,可拆開布條的瞬間,冬語差點兒將嘴唇咬破,主子的手臂上,傷口已經潰爛,圓圓的一大塊膿包,顏色已經成乳白色並高高鼓起,很顯然,里邊充斥著的全部是膿塊,「主子,若再不取出來,您的手都會廢掉的。」

上官無力一笑,慢慢的眨了眨眸子,「還好,今日雲錦公主沒有發覺,語兒,听話快幫我包扎吧,大不了命咱們離開這里的時候就立刻吩咐虎旗的兄弟,讓復葵待命,我一回去,立刻包扎,可以了吧?」

冬語眼中氤氳著水汽,這該有多痛啊,自家主子就是盯著這麼大塊的傷口跟公主下了半天的棋,竟沒有絲毫表現。動心忍性至此,任意一個女子恐怕都做不到自家主子這個份兒上。敷藥的過程是最痛苦的,冬語深深吸了口氣,為轉移主子的注意力,忽然問道,「主子,語兒有一事不明,為什麼皇上這次會如此震怒?齋戒的過程對于祭祀大典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上官疲憊的眨了眨眼楮,輕聲道,「前朝三十年,太祖皇帝的四弟永郡王,因庸懦懶惰,受不了苦,索性稱病不參與齋戒,這樣也就罷了,他居然在自己家中豪奢宴飲,後來被皇上得知此事,立即一紙詔書將他「削去王爵」了,百姓們山呼萬歲,都說皇上替天行道,懲治了惹怒天神的罪人。」

「天神?」

「對,祭祀大典祭的就是天神,按照北夏禮法,若皇家祭天儀式的這三天齋戒日中,有不行齋戒、私自飲酒,或者沾染等行為的,皆屬對「天神」的不敬,是要受到嚴格懲罰的,萬民皆關注,任誰都無法逃月兌懲罰。」

「所以,這次太子無論如何都要接受懲罰,若此次皇上給不出一個說法,必定會激起眾怒是嗎?」冬語的手力已經盡量很輕,卻還是注意到主子額上已經浸出薄汗。

「不過,以皇上的性格,必定不會將太子棄之不顧,即便他做的事情已經可惡到無以復加,考慮到前朝和後宮的穩定也不會廢太子,那不過時一時氣話,所以,接下來還有的鬧呢。」

「可是,您為何不放心這邊,是擔心哪兒會出問題?」

「小姐,狼旗的兄弟們送來消息。」帳外,綠蘿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講一卷成卷兒的信條交了上來。

上官一目十行的將冬語手中攤開的信條看完了,這才真正松了口氣,「語兒,這回可以去跟雲錦公主說了,讓她知會皇後一聲,我身體不適,要先行……」話還沒說完,上官已經無力的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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