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很疼啊。」墨如香覺得背後的力道又在加大,不由得又痛的大叫了出來。
「你若是度過此劫,我就許你三個願望。」說完浮華一臉擔憂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墨如香。
墨如香一听浮華竟然開除如此誘人的條件,不由得又禁了聲,只是狠狠的咬著牙。
看著墨如香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原本紅潤的臉也漸漸失去了血色,浮華的心底也是一陣陣的擔憂。
「玄塵,去拿凝神珠來。」浮華朝著身後護法的玄塵說著。
玄塵猶豫了兩秒,叫到︰「尊上。」
「快去,還嗦什麼。」浮華微微帶著怒氣的口吻讓玄塵也愣了神,下一刻就化作一道綠光朝外飛了去。
這凝神珠,玄塵可是很清晰的知道,這世間就這麼一顆,而且百年只能使用兩萬次,可謂這浮塵殿里的鎮殿至寶,曾經四塵渡劫的時候也沒見師傅用過,沒想到今日為了墨如香,尊上竟然舍得用。罷了罷了,尊上自有師傅的想法,弟子只需要听言即可。
待到玄塵飛出去的時候,浮華確實滿臉憂愁的望著墨如香,那背上的傷口一時愈合,一時裂開,怎麼都不肯完全痊愈。這樣拖下去恐怕是原神都要漸漸散了去。
這本就是仙骨,對于這具人仙的身體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他也沒有想到原來會產生這麼大的排斥效果。
他望著墨如香那張扭曲的面容,竟然不自由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牽動。似乎自四塵之後,這平靜的浮塵殿,許久都沒有什麼讓他這般焦灼過。
「尊上,拿來了。」玄塵將手中的木盒遞給了浮華。
浮華接過打開來,只見一顆淡藍色的珠子飄了出來。浮華將那珠子含在口中,接著藍光從他的雙唇間散了開來。
他將舌頭咬破,只見一滴血紅色的液體漸漸融入那凝神珠之中。一滴妖艷的紅正處在珠子的正中。
浮華慢慢俯來,將唇抵在那鮮血淋灕的傷口處。
墨如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緊閉著眼楮,感受到背上傳來一陣冰涼。
浮華的唇間所到之處的傷口都漸漸的在愈合,那新長出來的粉女敕的肉如同嬰孩般細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墨如香的臉色漸漸不那麼扭曲了的時候,浮華才慢慢的站起了身。
「結束了。」他將那藍色的珠子吐了出來,光芒立刻消散,那血紅色也從珠子中消失了。
墨如香突然覺得身體又恢復了往日般的輕盈。沒想到她真的還能活著。她心底一陣竊喜。
她突然覺得身體似乎有什麼變化,微微發熱的感覺,似乎比以往還要輕盈。
「師傅剛剛做了什麼?」墨如香開口說話,卻發現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她現在一點都沒覺得剛剛的疼痛。
「師傅給你值了一根百萬年的仙骨。」玄塵在一旁補到。
墨如香抬頭,正好看見浮華的嘴角有一絲血紅,她的瞳孔瞬間放大了許多,一臉憐惜的望著浮華︰「師傅,你流血了嗎?」
她輕柔的聲音傳進浮華的耳朵里,如同棉花般的柔軟。
「不是,那是你的血。」說罷浮華才用純白衣袖輕輕的擦掉了嘴角的血跡,一臉微笑的望著墨如香。
這一下墨如香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擔憂起來了,師傅肯定不好受,那臉色都變得蒼白了,還說無事。
「不用擔心,我早就是真神了,一會就恢復了。」說真的浮華自己也沒有想到墨如香的身體竟然會排斥這仙骨。
「對了,師傅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墨如香又想起來,似乎師傅說了什麼來著。
「哦,對了,師傅說許我三個願望的。」想了一會兒墨如香才恍然大悟的對著浮華說著。
只見浮華靜了兩秒,才一副醒過來的樣子,對著墨如香說著︰「有嗎?我剛剛說了嗎?沒有吧。」
墨如香無語的看著面前的浮華,神仙也會耍賴?什麼嘛!
「你說過,肯定說過,你說我要是度過此劫,你就許我三個願望的。」她嘟了嘟嘴,鄭重的回答著。這可是大事,三個願望啊,那可是一般仙求不來的。
「哦,記起來了,可是我用了凝神珠幫你,不算。」浮華一臉笑意的看著墨如香。
墨如香盯了他一眼,又看了那滿臉的笑容,一陣牢騷感就涌上了心頭。她還以為就玄塵和白塵月復黑,沒想到連著浮華都是一樣的,指不定這玄塵和白塵都是跟著浮華學的。
「我不管,師傅說了就是說了。」墨如香起了身,站到浮華的身邊。
浮華見狀往外走去。
「不算。」
墨如香也跟了上去。
「算。」
「不算。」
「算。」
「我說不算就不算。」
「我說算就算。」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剩下玄塵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尊上這麼月復黑呢?難道是與自己和白塵待久了,被感染了嗎?不過他還真的沒見過這般明朗的尊上。
一陣桃花飄落,四處華光飄散,只見浮華閉目坐在樹下,一個小木台立于身前,桌上一壺,兩茶杯。
「師傅,你說算,好嗎?」墨如香蹲在他的身邊喋喋不休的重復著這一句話。
浮華也不答話,往杯子里到了些許,徑自的朝嘴里喂了過去。
墨如香說了許久,也覺得口渴,拿了另外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那就清明如泉水,她嗅了嗅,沒有酒的味道。應該是茶吧,她放心的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剛剛喂到嘴里,吞到肚子里,墨如香才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只听見「啊……」的一聲,響徹天際。
「師傅啊,你這是喝的什麼東西!」她大聲的叫了出來。
只見浮華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淡淡的回答︰「三生酒。」
墨如香狠狠的瞪著浮華,往生釀,她也喝過,酸甜苦辣也嘗過了,可是她真的沒有喝過這麼苦的酒,那往生釀也苦,卻也沒有到這個地步。
「你喝出了什麼味?」浮華一臉好奇的問著墨如香。
「苦啊,苦死人了。」墨如香哀怨的回答道。
浮華搖了搖頭︰「是苦死仙了。」
額……墨如香白了浮華一眼。沒見過這麼咬文嚼字的。
「可是我喝出來是沒有味道的。」浮華放下了杯子,滿臉憂愁的看著墨如香。
兩人對視許久,浮華才收回了目光。
「那個,我能問幾個問題嗎?」墨如香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什麼?」浮華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著墨如香。
「三生酒,往生酒,這些酒除了味道奇怪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用處嗎?」墨如香好奇的問著,其實她很久就想問狐狸那往生酒是干什麼來著,可是後來大醉睡著之後就忘了。今日喝了這三生酒才記起來。
「往生酒,只要是品往生,算是回憶吧。而三生酒,品的是三生,連你的來世也品出來了。」浮華不緊不慢的說著。「喝了三生酒也算是月兌了塵。」
「值仙骨,哪里都可以,為什麼去淨塵殿呢?」墨如香接著問道。
其實那淨塵殿她觀察了下,殿內是一個大水潭。那床立于水上,只有四座小橋通往。說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淨塵殿中的寶貝可多著,以後問玄塵或白塵吧。」浮華淡淡的回答著。
墨如香想了想,浮華的意思恐怕是那殿中的寶貝太多,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吧。
浮華說完,墨如香消化完才發現自己是不是忘了更加重要的事情。她喝了往生酒可是大醉了幾天,她剛剛喝了三生酒,怕也是要醉個一天半天吧。
果不其然,墨如香剛剛想完就覺得頭腦中一陣暈眩,只是一瞬間,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大概猜到了這種結果,浮華將身子一偏,墨如香的頭正好砸在他的腿上,微微動了動,墨如香還是忍不住的醉了過去。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浮華仍然是盤膝而坐,墨如香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睡的香甜。
他淡笑著,給自己的酒杯填滿,繼續的喝著,一杯接著一杯。都已經億萬年了,他才慢慢的品出了一點甜味。
他望了望天際之間,幽藍色的天空,是那般的深邃。
他一仰頭,一杯倒進,望著身邊的人,才喃喃道︰「師傅啊師傅,你一個人離去,卻將我留在這里又是為何?」
說完他起了身,將墨如香抱起,往殿中走了去,沿途一道青光飛來,玄塵立于他的身前。
「師傅,我來。」玄塵舉起了雙手,想要接過浮華懷中的人。
「罷了,你忙去吧,我慢慢的走回去。」說完,浮塵越過玄塵,繼續朝前走著。
玄塵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離去的兩人,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閃爍。
漫天桃花紛飛,如蝴蝶般翩翩飛舞,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