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沒听說過啊,怎麼?」郁壘疑惑的詢問著浮華。
「人魔已經現世了,難道冥界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浮華不解的詢問著,找利索這人魔現世整個天階都已經知道了,魔界必定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何那冥王竟然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啊,冥王只是叫我收服這些從地獄里面跑出來妖精,並沒有說些什麼其他的啊。」郁壘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後確定冥王並沒有說過此事之後才緩緩的回答道。
浮華面色沉思,沒有再說什麼,這事確實由一些蹊蹺,看來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而此時,那小巷之中,原本淒涼的叫聲已經停止了,原本已經斷掉了的腳筋再次長了出來,滿地的血跡,就連那裙子都已經染血了。女子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女人。
「姐姐,你可真狠得下心來,竟然讓妹妹我落魄到如此地步。」女子輕笑,眉眼里卻滿帶著仇恨,這恨,也不是輕易能夠磨滅的。
「你,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站著的女子疑惑的詢問著,不過是離開了一兩個時辰左右,再次找到梨落的時候就是面前的這幅模樣,滿地的血跡,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她想來是知道的,草木系的最怕的就是火,可是這遍地都是被燒過的痕跡,甚至一路走來,還能夠看見地上一些零零星星的木炭。
「發生了什麼?呵,你就裝吧,我從小就討厭你這裝作我見猶憐的模樣,我恨透了你。」說罷,梨落便拖著並不太舒適的雙腿,浮華牆壁一步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擦肩鄂若的時候,另一個人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梨落的目光卻從站起里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再看著她。
她望著那緩緩離去的背影,卻並不由再說什麼,只是不一會兒,一口鮮血就從嘴里噴了出來,那原本就很是妖艷的衣服因為染血變得更加的鮮艷。
「呵呵,真可笑啊真可笑。」一陣猖狂的小聲從高處傳了過來,女子驚慌,抬起頭來一瞧,竟然一位穿著與自己的衣服一般紅的長衫的女子。
「你是什麼人?」梨花妖警惕的卡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她剛剛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相比,這個人也是大有來頭。
「人?我可不是什麼人,我是境魔。」境魔用著紅塵的聲音開口,倒不是妖嬈,反倒是邪肆的很。
魔?梨花妖繼續看著這紅衣女子,她向來不與魔打交道,就算是做盡了壞事,殺的人也不計其數,但是她從來都不與魔為伍,或許,她從心底還是保存了一丁點兒的良知吧,不過,她這點良知要是用在殺人之上就好了,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殺了這麼多的人,冥王還是不賜她一死,到底是為什麼?
「你可知那帶著一個女徒弟的男人是何人?」見著梨花妖一直都沒有開口,境魔便再次的開口,紅塵的這句身體住慣了,境魔似乎也習慣了,就連那女人的姿態都顯露了出來。
「與你何干。」梨花妖繼續冷淡的說道,她對魔一向都不怎麼友善,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
「那人可是浮塵殿中的浮華尊上,你不是一心想死?只要你殺了他,那冥王也不得不殺了你。」境魔繼續說道。
浮華尊上?梨花妖重復了一邊,在心底默念了一邊,浮華尊上?竟然是他?而是怎麼看都不像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啊,那樣的柔弱,雖說嘴皮子是厲害了一些,卻也不見得法術有多麼的厲害。如果他真的是浮華尊上,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自己又怎麼可能殺得死他。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既然對方是神尊,又豈是我這等小妖能夠殺得了的。」梨花妖繼續說道。
境魔倒是一笑,這丫頭雖說是莽撞的很,心思倒也縝密,不像那梨落,傻乎乎的就答應了自己,竟然連那瓶中的藥是什麼也不問個清楚。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他那個徒兒是被魔毒所傷,恐怕是命不久矣了,你現在只需要將他那寶貝徒兒殺了,再變身成她的徒弟,我這里有一瓶藥水,能夠幫你斂住身上的妖氣。」說罷,境魔便從懷里掏出來一個藥瓶。
「我又怎麼能夠相信你?」梨花妖還是警惕的看著面前紅塵模樣的境魔,也沒有伸手去接境魔手中的藥瓶。
「想必你妹妹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她的腳筋被浮華割斷了,單憑這個你就要去殺了那浮華,再說,你妹妹用了我的藥水才能夠好起來,只是這藥水的副作用很大,要是七日內不服用我給你的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身亡。就看你敢不敢賭了。」境魔繼續說道,作為境魔,他自然是對著兩姐妹的心思很是了解,乘虛而入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可惜了,只要有執念,他就能輕易的操控她們。就算以前是多麼的心靈純淨,如今也不過是他的一個傀儡罷了。
「要是你想要實現你的冤枉,就把這個東西喝了。」境魔將那手中的藥瓶擱在小巷子里的一根木樁之上後轉身離去,那身影越走越模糊,最後終于是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梨花妖望著手中的藥瓶,放在鼻尖嗅了嗅,準備一口喝下去,但是仔細思索了一番,還是作罷,先看看情況再說,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好不知道呢。
此時的浮華已經抱著墨如香回到了客棧,小二跑了過來,有點驚慌失措的樣子叫道︰「客官,這是怎麼了?要請大夫嗎?」
「不必了,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浮華沒有多說,但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解釋了一通。
小二倒是熱心,為浮華開了門,又燒了一壺熱茶過來,最後才關上了房門,緩緩的離去了。
浮華關了門,上了門栓,之後才盤膝而坐,雙掌放在的後背,為她疏通真氣。大抵是過了半個小半個時辰,浮華才收了手,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身前的人也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那原本平穩的氣息變得有一些凌亂,墨如香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開口︰「師傅。」
浮華應了聲,隨後下了床,接著問道︰「怎麼樣?身體好了點嗎?那傷口已經愈合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浮華說完,墨如香點了點頭,只是那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終于過了許久之後,墨如香才問道︰「我剛剛音樂听見郁壘說我要死了,這是真的嗎?」
墨如香剛剛說完,走了沒有臉部的浮華身形突然愣了愣,隨後才開口說道︰「恐怕是那在做夢吧,郁壘又不在這里,怎麼可能听見他說話。」
浮華說完,墨如香便再沒有問出口,反倒是瞧瞧的模了模兜里,確實沒有了那人參精,那也就是說她剛剛听到的並不是夢話,而是真的,人參精恐怕就是被郁壘帶走了吧。
師傅啊師傅,你這樣欺騙徒兒又是作甚呢?反正徒兒早就知道要死了,你這樣瞞著,不安的恐怕還是你把。
墨如香心中長嘆了一聲,但是面容上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樣也好。至少她死的時候,師傅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可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浮塵殿,與那一群道別。
「師傅啊,等徒兒休息休息,就帶著徒兒是逛街吧,沒準還能探探那人魔的位置。」墨如香說著。
浮華原本是想要拒絕的,畢竟墨如香這樣的身體,出門的話,恐怕很是費體力,只是他也不放心吧墨如香一個人留在這里,今日就是,只是因為自己大意了,卻每層想到這個城里居然住了一個人魔,兩只樹妖,不管怎麼樣都蹊蹺的很。
「好。」浮華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墨如香的要求,墨如香嘿嘿了一聲,倒也沒有在多說什麼,看著師傅的樣子似乎很憂愁啊,她也很憂愁啊,哎——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墨如香拉著浮華便出了那客棧的樓,不同于之前的哪一次人山人海一般,這次倒是恢復了普通街道的模樣,與上次天魔帶著自己看的場面也差不多,只是她想要師傅也體會一下這樣的場景。
人聲鼎沸的,比起那浮塵殿要熱鬧的多,她一向知道師傅女乃牛關元待在浮塵殿之中也不喜歡這樣外出走走,只是那樣都怎麼知道人情冷暖。
「糖葫蘆,賣糖葫蘆了,兩文錢一串。」以為孩童的叫賣聲想起,墨如香不自覺的興奮起來,當年外公帶著自己逛街的時候,她就愛折扣,外公總是說她嘴饞,可是她似乎都不太記得當時的場景了,只是覺得要是能吃一輩子的糖葫蘆就好了,不過也只是年少無知,少年該有多好啊,夢想簡單的很,沒什麼奢求,就像當初初入崆峒山的時候,青靈告訴她,要死有朝一日成仙了,就飛去天邊看看,那紅光的美景,時隔多年,她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紅光管轄的地方,當太陽從東海鏡頭升起的時候,她才知道,不管在哪里,見到的景色都不同,那天紅的燦爛,整個東海面都照耀的鮮紅的,甚是美麗,這樣簡單的冤枉,她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飛到了,但是對于清靈,來說,或許一輩子都看不到。
當初初見浮華的時候,總是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拜他為師,想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想通,但是有一事,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陪著師傅更久一點,只要那麼一點就好了。
「我要兩串糖葫蘆。」墨如香走到那孩童的面前,遞給他四文錢,只是那孩童只是傻笑的望著她。
「姐姐是外地人吧,既然是客人,我就收你兩文錢吧,另外一根就送你了。」那孩童將手中的兩文錢遞給墨如香之後便轉身離開,墨如香望著那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小孩,忍不住的輕笑了出聲。
「他來世會投胎富貴人家。」站在身後隔幾步遠的浮華突然走了上來,對著墨如香說道。
「可惜,今生卻是個窮孩子。」墨如香,笑了笑,將手中的另一只糖葫蘆遞給了浮華。命運就是這樣的,它一次次戲弄你,讓你嘗過甜頭之後再墜入地獄,隨後嘗盡苦頭之後再享盡榮華富貴。
「師傅啊,命運是什麼?」墨如香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口中酸酸的,這都冬天了,山楂果子還是這麼的脆,保存的真好。
「你若信它,它便是命,你若不信,它還是命。」浮華呢喃的說道,似乎在沉思什麼事情,墨如香撇了撇嘴,師傅這話說得,完全和沒說沒什麼區別嘛!
不過無所謂,不過是隨便問一問罷了,到也沒有什麼特別想知道的,只是希望她來世能夠投胎,還能夠遇見師傅,這樣就好了。
「師傅,你怎麼不吃啊,很好吃的。」墨如香看著浮華將手中的糖葫蘆拿了很久,雖說天氣冷沒喲融化,但是這麼拿著也不方便,還是吃了較好。
「恩。」墨如香淡淡的應了一聲,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把手中的糖葫蘆喂到了嘴里,這麼寫年來,除了酒味,任何其他的東西到了嘴里都會變得無味起來,只是這糖葫蘆,酸酸甜甜的,他竟然吃出味兒來了,雖然他是一貫不太喜歡甜味。
「師傅,走咯,前面好熱鬧,咱們去瞧瞧?」墨如香看著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
人們都成群結隊的,很是熱鬧的模樣,似乎還排著隊。墨如香不自覺的更是好奇了,莫不是和上次一樣,在放河燈?不像啊,現在天都沒有黑,應該不是放河燈。
「大嬸,這是在作甚?」墨如香蠟燭一個富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姑娘是外地人吧?這是劉掌櫃在施粥給那些乞丐呢,這劉掌櫃人心地可真好,若不是他,這城里的乞丐恐怕都餓死了,這麼冷的天——」那婦人說話的時候似乎對這劉掌櫃的印象很是好。
這劉掌櫃開的是茶葉鋪,看樣子是個正當的生意,難得這人間有這麼一壺好人家,只是不解的是一個成立住了人魔,又住了兩只妖精,她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個人里與傳聞中的死城是一個模樣。瞧瞧這滿大街的繁華盛世模樣,可真的看不出來啊。
墨如香拉著浮華又靠近了幾分,只見著那些乞丐一個個的都在排隊準備領粥,河面上有冷風吹了過來,墨如香攏了攏衣衫,片刻之後只覺得那風似乎小了一些,再回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師傅正擋在她的身後,師傅靠的很近,她仔細的瞧了瞧才發現竟然比師傅矮了整整一個頭,明明都已經十八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自己一點兒都沒有長高。
原本還想問一問師傅冷不冷的,但是一想到浮華的身上的溫度與這寒風有的一比,她也就作罷。
「這劉掌櫃的來世是個什麼?」墨如香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厲鬼。」浮華淡淡的說了一句,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欣喜模樣。
「什麼?師傅,你是騙我的吧,這麼一戶好人家,怎麼可能是厲鬼?」墨如香很顯然不相信,方才那個心底善良的孩童都是個好人家,為什麼這劉掌櫃的就變成厲鬼了呢?這不符合邏輯啊。
「為師不騙你,他,活不過今晚。」浮華忍了忍,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信。」墨如香氣鼓鼓的說道,師傅肯定是騙她的。
「咱們可以晚上再來看看。」浮華繼續說道。
墨如香像是鐵了心不相信如同浮華說的那般,也答應了浮華的提議,兩人晚上再來瞧一瞧,兩人的街道之行也因為這麼一件事情而打斷了,毀了客站之後,墨如香就沒有和浮華多說過一句,浮華自然也是知道的,墨如香著丫頭一直都是心地善良,什麼是都往好處去想,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劉掌櫃……
入夜,月色清明,照射在白色的雪地上更是亮堂堂,墨如香拉著浮華,一路朝著那劉掌櫃的屋子走了去,一件很普通的宅子,也看不出來很是富有,只是要是這劉掌櫃會變成厲鬼,肯定就不會是被黑白無常帶走了,肯定是被其他鬼殺死的。
只是這劉掌櫃為人善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仇家?不管怎麼想,她都覺得不太可能。正當墨如香走到門口想要敲門的時候,從遠處卻走來五個人。
墨如香仔細的瞧了瞧,那五個人不就是白日里的小乞丐嗎?怎麼會到這宅子里來?難道是來道謝的。
墨如香連忙退開了身,讓著五個孩童走了進去,只是推開之後,墨如香才發現自己和師傅都是隱身的,對方又看不見,至于這樣躲躲藏藏的嗎?
那五位孩童敲了門,走了進去之後,墨如香正欲走進去的時候浮華終于再次開了口。
「剛剛進去的五個孩子中,有一個沒有腳。」
「什麼意思?」墨如香不解。
「那個不是人。」浮華淡淡的說了一句,墨如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听見一陣慘叫聲,伴隨著刀子落地的聲音,等到墨如香匆匆趕緊去的時候,那劉掌櫃已經斷了氣,她望見那劉掌櫃的身後,確實有一個少年並沒有腿。
「大膽妖孽,你竟敢傷人性命。」墨如香趕緊沖了上去,揪住那少年的衣服,只是無奈自己的雙手竟然就這麼穿了過去,果真是鬼,師傅說的沒有錯。
「他是死有余辜。」少年看著墨如香能夠看見他,眼楮里也很是吃驚,只是,更多的是憤怒,那雙眼楮,並不是要殺人的眼楮,而是帶著滿滿的恐懼,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釋懷了一般。
「你,你怎麼能夠這樣,劉掌櫃為人善良,你殺了這麼個大善人是要入十八層地獄的。」墨如香大聲的說著。
「大善人?你听誰說的,你可知道他在那粥里頭放了迷藥,就等晚上將我這些兄弟召喚來,挖了他們的心髒做成藥引子,制成長生不老的藥。」那男孩越說越激動,倒是墨如香愣住了。
這瓦心髒做藥引的事情,自家的師傅似乎也做過,她害記得那饕餮死的時候的場景,墨如香沉思,雖說那些都是神獸或者魔獸,但是好歹也是一個神靈,就這麼掏了他們的心髒,是不是也不太好。
只是墨如香並不敢去問浮華,她忽然之間也明白了浮華白日里所說的話,原來,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如果不看,那麼真假也不曾知道,就如今晚,如果她不曾到來這里,也會與普通人一樣,以為這劉掌櫃是個大善人,怎麼會想到……
「就算他是惡人,但是他的生死也該由冥王來決定,你一只小小的鬼,傷人性命還是要入十八層地獄的。」墨如香苦口婆心的說道,不管這個劉掌櫃是好還是壞,小鬼殺了人,都應該受到懲罰。
「懲罰?我等了三年,他殺死了一百個乞兒了,我還要等多久?等多久才能等到他死,等到他不再殺我的兄弟們,只要能救我的伙伴們,十八層地獄又算的了什麼。」少年鏗鏘有力的說著,墨如香看了看他的胸口,居然驚奇的發現有一個大窟窿,難道說他也是……
就在墨如香沉思的時候,突然,天地之間電閃雷鳴,原本應該下雪的冬天卻意外的下起了雨,那雨聲很是大,砸在屋頂上,叮咚作響,只是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墨如香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果然,一道雷就這麼筆直的劈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昂,有些好人,不一定是好人,有些壞人,不一定是壞人。
作者菌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劇透一下,那個賣糖葫蘆的少年與本卷有很大的關系,你們可以揣摩一下他的身份。
這個鬼,恩,會發生什麼呢?
咱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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