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依柔回到別院,春茗與夏茗哭哭啼啼的站在門口,見她回來兩人推推聳聳誰都不先開口講話,依柔瞧見兩個丫頭手中那只過于簡單的包袱後恍然大悟。
「既然已經收拾好了,那就帶我去吧。」依柔剛才哭的眼楮有些疼,既然白君浩給她換了住處,她只想著趕快過去好好休息一番。
「少夫人,您這是怎麼惹了大少爺啊,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趕進濟園?」春茗用袖子擦拭淚水,手里緊緊握著那只包袱。
「就是呀,那個濟園荒廢了許久,還經常鬧鬼,到最後成了禁地,任誰都不肯靠近半步,大少爺怎麼會這般狠心,這是存心不讓少夫人您活呀!」夏茗捂著小臉,想都不敢想濟園那灰黑色的竹子,嚇人的很。
依柔一把奪過小包袱,往濟園走去。在這白府中,她要是說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濟園,會不會有人認為她瘋了?可這卻是她最常來的地方呢。
依柔輕車熟路的走進荒草叢生的濟園,幽靜湖水邊有一處茅草屋,雖然簡陋卻也能夠遮風擋雨。依柔進門,從牆壁泥磚空隙中取出火折子,點亮桌上的油燈。豆粒大的光亮讓依柔眼楮更加難受,她模模索索來到木板**前,和衣躺下。春寒料峭,依柔把身子蜷成一團,睡了過去。
天露魚肚白,依柔察覺到房內有人,她繃緊全身仔細听他的動靜。忽然一股子刺骨寒冷的水鋪天蓋地的向她砸來。
「還不快快起來,這身子懶骨頭,難怪大少爺瞧不上你!」高老婆子是白府出了名的厲害,那雙只認錢不認人的勢利眼她早在做采茶女時就領教過。
依柔渾身濕漉漉的坐起身來,開始慢慢抽泣。這個高老婆子能這般對自己,可見是白浩君一手指使。他真是鐵了心趕她走啊,可他越是這樣她就得越沉得住氣,讓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嘔死自己最好。
「哭什麼哭?瞧你這幅德行,哎,快收拾收拾跟老婆子我到茶園去,大少爺說要喝你親自做的茶。」高老婆子一臉嫌惡瞥了她一眼,扭著肥臀出了茅草屋,這種地方她是片刻都不想呆下去。
依柔拿起放在桌上的小包袱,換上一身干淨的衣衫,披著半干的發走了出去。她見高老婆子站在湖畔東看西看,于是上前假裝不經意拍她肩膀嚇得她大叫一聲。
「要死啦!這種地方是會嚇死人的你知道不?」高老婆子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向依柔扇去,依柔一歪頭,不著痕跡的躲過。
「嗚嗚嗚嗚,婆婆饒過依柔吧,婆婆饒過依柔吧,依柔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依柔抓住高老婆子大手,嚶嚶哭了出來。
這濟園中沒有一處是活物,上百年的大樹忽然**之間全部枯死,茂密的翠竹變成灰黑色,一年四季枯草遍野,那一汪湖水更是呈現詭異的墨黑。處在這樣的一處「鬼園」中,面前身著白衣的依柔哭的哀怨,高老婆子膽子再大也難免心有余悸。
「行了行了,快些走吧。」高老婆子連走帶跑的出了濟園,依柔跟著後面,嘴角染上鄙夷的笑。